《剑客》由语

6、云起

　　在赵嬷嬷的儿子的帮助下，我就在他的糖品铺的门口支起了糖画小摊。
　　他热心地照着我画的云起宗印记帮我做了一些糖画，就留我一个人折腾了。
　　云起宗的印记有几个锋利的折角，我却故意把折角画圆，使得做出来的糖画也是圆的，一般人定分不出来这些许细微之处。
　　只要有人走进店面和路过店面就递一根糖画，遇到外乡人便递一根赵老板的糖画，期待着收获一些不同的反应。
　　我观察了一阵来往的路人便发现了外乡人还是极好辨认的，当地人普遍穿着一些颜色单调的麻布衣服，而外乡人却穿着材质上等的棉布和锦缎衣服。
　　七月的太阳着实火辣，不知怎地今日的风也沉闷，我心里烦闷，夏天的墟市不到午时就会散了，若是错过云起宗人，萧云的处境就很危险了。
　　“喂，你画错了知不知道？”一个娇俏的声音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来人是个身着粉色襦裙的少女，颜色娇艳，岭南少有像她这般白皙的皮肤。
　　我听清了这话心里升起些期待，却仍说：“不可能，你凭什么说我画错了。”
　　她一下有些怒了：“本小姐怎么就不能说你画错了，你这个……”
　　“景若！”一个持剑的少年呵住了她，她丝毫不怕，反倒对着少年撒娇说：“观虞，你看她的糖画呀，全都是错的，完全不像我们云起宗的宗徽。”
　　少年身后不远处还有一个儒雅的约莫四十岁的男子和几个年轻人在注视着我们这边的动静，他们都拿着剑面色淡然，与来往匆匆的赶集乡民不同。
　　少年向我行了一礼，便要拉着少女离开。
　　我已经有些慌了神，既担心错过云起宗的人，又怕错认白白害了萧云。我实在想不到更好的办法留住他们了，装作极力挽留他们不慎把放在桌上的糖浆尽数打翻，泼了一地，糖浆溅到了少女的裙摆和鞋上。
　　“干什么呀，毛手毛脚的。”出乎我的意料，她虽然有点生气却只是抱怨一并不打算刁难与我。
　　我急忙拦住她：“姑娘这鞋子是好鞋子，污秽若是不及时处理，只是怕要毁鞋。姑娘穿一双脏鞋行走也不雅观，我也不会心安的。我带着双新鞋，若是姑娘不嫌弃，随我来内间换鞋吧。”
　　“居然合脚哎，还挺有缘分啊我们。”
　　我此刻已经笃定了她是萧云的小师妹容景若，就笑着回答：“不是缘分，是萧云照着你的鞋码买的。”
　　“萧云！你知道我大师兄在哪？快带我去找他。”她有些开心地揽住了我的肩，大手一挥：“什么鞋不鞋什么的，本小姐原谅你啦。”
　　“你先把外面的云起宗的前辈们叫进来再一齐说吧。”
　　等到他们都进了糖品铺的内间后，我把萧云的信给了他们，半响过后，那个儒雅的男人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哈哈一笑：“你大师兄不负众望啊，在古剑山庄手底下保住了瑾玉，属实不容易啊。”
　　年轻一辈的人也向我见了礼，简单地介绍了一下他们一行人。
　　萧云曾与我介绍过一些有名的江湖门派，而云起宗分为黎云派、青云派和战云派。
　　那个儒雅的男人就是云起宗黎云派的宗主容度。
　　容度笑眯眯着问我怎么知道他们就是云起宗的人。
　　我老老实实地回答：“萧云告诉过我，他的小师妹最噬甜，少不了被糖品铺吸引。”
　　容度似是看穿了我的隐瞒：“怎么会只说了这些。”
　　我心里默默地跟萧云说对不起，然后转着脑弯想好话：“说她的小师妹做事张扬，定是会对印错的宗徽有些许反应，但她嘴上心肠很好，不会太为难我。”
　　容景若跺脚“哼”了一声：“亏我还觉得他给我买新鞋感动呢，都是骗人的，净在背后诋毁我。”
　　云起宗众人齐齐笑了起来，见他们很好相处，我也没那么局促了。
　　容度继续说道：“我们在找了月余，没想到这小子竟在螺岛。恰巧我们今日打算出发去螺岛。”
　　我听了这话非常不解：“恰巧？”
　　容度指着那个叫观虞的少年说：“那是我二徒弟，有门绝活，能观天象，他可看出了螺岛这两日要有飓风，我们得去救救百姓呀。”
　　“救救百姓”，好平常的一句话，我听着却鼻子发酸。
　　容景若注意到了我发红的眼眶，误会我是因为担心在伤神，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怕什么，是胆小鬼吗？本小姐罩着你呢。”
　　“既然已经找到萧云的下落了，一刻后启程去螺岛。”容度下了令后又缓声跟我说：“程姑娘，与我们同行吧，暗处里不知多少只眼睛在盯着我们，你独行会有危险。”
　　我自然应下来了，我心中也为家里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