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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医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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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收拾完毕，潇潇坐上了父亲的车。
萧青羽打开了手机导航。
最近因为政府在全力建设避难所，许多管道被翻出来更换，路上经常会遇到临时封路的情况。
提前在导航中看一下路况，能够帮助他们在减少在路上的时间。
这个月的气温比往年高了许多，萧青羽并不想带着一家人闷在车里。
林月提着几个购物袋上了车，他们还打算到超市买点东西带去奶奶家。
林月的父母前两年便相继去世，两个老人恩爱了一辈子，现在避开了末世也不失为一种幸福。
萧家爷爷和奶奶住在城西，离潇潇家就十多分钟，他们打算先去医院，再去超市看看能不能买点蔬菜米面给两个老人带去。
两个老人家不打算跟着他们第一批人一起进避难所。
萧爷爷说一辈子活在地上，受不了地下沉闷的空气，能在地上过多一天就是一天。
他们只有萧父一个儿子，儿子成家立业，孙女也大了，两个老人没有什么牵挂，只想轻松的过完这辈子。
如果没有末日，他们的日子就是到楼下和邻居下棋，种花，养猫逗狗…
可惜，上天总爱给人们一些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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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上的车不多，更是看不到行人，因为五月底天气已经逐渐热了起来。
雾炮车从边上的公交车道上经过，大功率的炮筒向空中喷洒着水雾。
原本只是为了除尘而购入的设备现在几乎被全天投入使用，但路面的温度也只能控制在50-60℃左右。
细密的水雾被撒向空中在阳光的照射下出现了一路的彩虹，引起许多人拉下车窗拍照。
萧父放慢了车速，潇潇正盯着窗上密密落下的水滴。
它们在阳光下闪着光，模糊了人的视线，然后小水珠逐渐聚成一个大水珠，一起往下落去，它们冲向了另一个水滴，最后隐没在了车框边缘。
就像人生一样，刚刚开始总是抱着要有一番大作为的想法踏进这个世界，却发现为了生存自己不得不迎合社会，再然后自己也开始成为社会的一部分，努力的拉更多的人进来，最后的最后不过是泯然众人。
潇潇摁下了车窗，车窗上的水珠都被冲散开来，窗外细密的水汽扑到她的脸上，又被车窗外涌进来的热汽冲散，她只是闭上眼，努力感受着。
萧父在倒车镜里看着女儿孩子气的举动，偏头冲着林母笑了笑。
二十分钟后，车终于到达了医院门口。
潇潇打开车门，跟着父母通过停车场，迈进了医院。
还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门诊处稀稀拉拉坐着几个人。
中-央空调的功率被开到最大，风口呼呼的响着。
一个护士抱着平板走了过来，低声询问着他们是否有预约，萧父打开手机，给她看了预约短信。
“是李医生对吧，走廊尽头的电梯上三层，三层出来会有另一个护士帮忙指引。”
“嗯，我们知道路，谢谢你。”萧父点点头，牵上了林母和潇潇往走廊走去。
“现在也就医院和超市还在正常上班了吧，其他店铺公司要么停业要么转网上，幸好这两年无人机送货发展的好，不然这个天气，出门拿个快递都困难，什么都要停工。”
潇潇沉默着跟在父母后面，听他们正讨论着现在外面的情况。
“是啊，但是无人机最近开始也只能在晚上出来送货了，听说有机器在白天被烧坏了主板，从天上直接掉进了绿化带中，携带的货都散在马路上，无人机公司赔了好大一笔钱。”
林月是家中最常网购的人，又经常和自己的闺蜜吐槽，对于情况明显知道的更多。
“还能送货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去年大片快递员，外卖小哥中暑，整个物流网络都中断…唉…还好政-府有补贴，不然那么多人一下子失去了收入，社会要更乱。”
“叮”电梯缓缓打开，门口站着的护士和善的笑着，上来引导他们往诊室走去。
李医生的诊室总是被布置的很温馨，窗帘是蕾丝镂空的，既能遮挡一些阳光，又不会让诊室变得阴暗，暖蓝色的沙发，棕色的小茶几上正煮着一壶茶，茶叶在热水里翻滚，蒸腾而起的雾气带着淡淡的茶香。
整个房间是暖黄的色调，让进入其中的人不自觉的放下戒备。
“最近感觉怎么样，听你父亲说你们家准备下避难所了？”
李医生是个温润的中年男性，带着金边眼镜，总是温柔的俯身和潇潇说话。
“嗯，我还好。”潇潇缓慢的眨着眼，仔细思考自己这两个月过得如何。
只是偶尔通宵…偶尔熬夜…偶尔因为画画入迷忘记了吃饭…每天好像都差不多…应该…算还好吧。
“哦？我可是一直关注着你的画家账号，半夜直播画画的难道是你家里新养的小猫？”李医生笑出了声，又仔细的问了问其他方面，确认上次开的药没带来什么副作用，才放潇潇离开。
“你先去做个身体检查，一会儿我们再聊一聊。”
李医生还是乐呵呵的样子，低头在病例上刷刷写着什么。
完成检查，又拿了药，已经是快两个小时后了。
萧父进了诊室，和李医生交流着什么。
潇潇坐在诊室门口的排椅上，低头看着在手上晃悠的袋子。
“怎么啦，一会儿中午想吃点什么？”林月回复完公司的那边发来的消息，将手机收进提包，摸了摸潇潇的头。
“嗯…豆腐…”
“好啊，豆腐应该超市就买的到，我们再去换点猪肉沫，小葱什么的，再看看有没有牛肉卖。”
政-府“收购”了各大超市后，每天的供应倒是稳定了，只是肉菜需要用积分换购，好的是杂粮米面还能用钱买到。
潇潇靠在林母身上，玩着林月的手，她对吃没有什么太大的要求，不挑食，也没有偏爱，最多就是喜欢白米饭和豆腐更多一些。
诊室的门打开，潇潇听到萧父和李医生聊着天出来。
“嗯…政-府那边很重视居民的心理问题”
“这次避难我也会先下去观察第一批人员的情况，你知道，离开了自然光，只依靠人造光很容易出现精神混乱的问题”
“潇潇这边我也会多注意一些…”
哦，李医生也要去避难所，看来下次复查逃不掉了…
潇潇悄悄叹了口气，苦恼的数着妈妈的手指头，翻来覆去的惹得林月频频往这边看来。
“走吧，上超市去”两个男人终于结束了交流，萧父走过来牵起了林母的手。
————
超市里也没有多少人，更多的是顶着平板的机器人跑来跑去，它们的机器手从肚子里伸-出来，按着采购单一一抓取需要的食材，打包，再放进肚子里的购物袋中。
潇潇一家刚走进超市，就有一个机器人迎了上来。
“尊贵的顾客您好，小福127竭诚为您服务，请您在屏幕上输入采购清单”
林月上前将手机里的购物单传到平板上，又将手里的购物袋挂进机器肚子中的挂钩上，最后扫码付了款。
机器人一边说着“请稍等”一边流畅的滑进了货架之间。
林月走去了超市另一边的咖啡店，萧青羽正和手机里的项目负责人沟通后几天的安排。
潇潇则坐在门口的等候区里打开了手机上的游戏。
人们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真正的“逛超市了”，机器人几乎在生活里随处可见。
虽然依旧有很多人抱怨着机器取代了人工，造成大量普通人失业，但是机器和Ai还是无孔不入的侵入了日常生活。
稳定，容易操作，还不容易犯错，花费一次费用购入后除了每年的保养和日常充电之外就没有其他开销。
因为这一系列优点，在机器人生产线成熟之后，便被不少商家争着抢购。
“请拿好随身物品，聚福购物中心祝您一路顺风”
一局游戏还没结束，机器人就拿好了所有东西回到休息区。
大肚子上一个拉门打开，萧父提上了购物袋，林月也买好了咖啡回来。
“再坐一会儿吧，等潇潇游戏结束”
林月和萧青羽坐在长沙发上，讨论着公司近期的计划。
潇潇轻呼了口气，继续操作着游戏里的小人，蹦蹦跳跳冲进了下一个关卡。
*
萧青羽将车停入小区内的地下停车场。
现在大部分小区都重新配备了停车场。
能够往地下修的便往下修，老旧小区不好掏空地下就另外找地修“摩天停车场”，所有汽车都依靠电机被停在楼中，需要提车再在导台的屏幕上输入自己的车牌号和预设密码。
政-府批了大笔的钱下来完善这些设施，不仅是因为有车的人家越来越多，更多的是连续高温环境下，不少停在路边的车因为长时间暴露在阳光下而自燃。
车刚停稳，潇潇就迫不及待的打开车门。
刚下车潇潇就看到了正站在电梯间里等着的两个老人。
“妈，都说了外面热，你们还出来，不是打电话说了现在路上都限速，不用下来等我们。”林母一边唠叨着一边上前扶住老太太。
潇潇也走了上去，捏了捏奶奶的手，又捏了捏爷爷的手。
潇潇没说话，两个老人家对她也很好，自己确诊后的第一年，她就是跟两个老人家过的，她无数次发病都是在奶奶的陪伴下熬了过去。
潇潇走到他们身后，摁下电梯的按钮，又回身牵起奶奶的手，这才站住了，看着电梯的液晶屏幕上，那个红色的数字一点点变小。
“我买了点菜，你们放着吃，我也跟隔壁的小冯说好了，等我们下了避难所，就让他每个星期帮你们网购吃的，唉，要我说你们还是跟我们一起去避难所好一点，现在也不忙，能好好收拾东西，后面可够呛。”萧父提着菜跟在他们身后。
“去去去，说了多少回不跟你们下去，你怎么每次来都要说上几句，那人家老费也决定了待到下次通知，我能丢下他走吗？”
萧爷爷拄着拐杖，本来还在拉着小孙女说最近楼上养的阿黄刚生了崽，也不知道这么热的天，哪里来的小野狗跟她混上，一听萧父的话就骂骂咧咧的拎起拐杖戳了戳儿子。
“再说下次你就不要来了，你看潇潇多贴心，林月多贴心，就你每次只会挑着我不爱听的说。”
电梯到了，萧爷爷拉着潇潇就走了进去，嘴上还在骂骂咧咧，可潇潇明明在余光中看到他偷偷扬起的嘴角。
潇潇有些无奈，爷爷最近几年越发像个小孩子，但是小孩子也会为了她跟自己的儿子大打出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