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选择》永芊

5、第五章

　　“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你什么也不是！”阿姨把声线提高，眼中混沌又狰狞。一听到特定词汇，阿姨整个人开始陷入有点癫狂的状态。

　　“我没对你做过任何的不好，就是让你这种只顾着自己的自私精多对这个家负负责任而已。我做过些什么了？啊？”走过去推了歆语一把。

　　歆语无言看着阿姨，打算提脚走向玄关，转身之际一把就被阿姨拉住。

　　“你想走？做梦！你以为这里是什么，宿舍还是酒店，一言不合就往外走。”阿姨的样子恶狠狠的，在歆语手臂上施加的力度稍微让歆语觉得有点痛。

　　歆语表情冷淡，拨开她的手，迳自走到门口。阿姨又发疯一样走到门口，不许歆语走出门外。

　　“你起开。”阿姨把手压在门柄上，歆语推过阿姨，力气有点大阿姨一个踉跄松掉了门柄上的手，歆语赶快开门走出屋外。

　　阿姨没追出去，眼中满是恨意盯着关上了的木门。

　　从口袋里取出手机，现在是凌晨十二点，歆语打算到阿浅家住一晚上。歆语拨通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

　　“怎么了大好晚上打给我？”熟悉的声音传进歆语耳朵。

　　“今夜我要到你家住一晚上。”

　　阿浅想都没想就答应：“好啊。你怎么了？”

　　歆语一直都有跟阿浅说家里的事，自己是在七岁的时候被领养的，叔叔对她很好，阿姨对她做过的事她全都知道，阿姨对她的心思她都懂得。

　　“和阿姨闹翻了，她让我以后六点便回去，还要我煮饭，我不答应。反正就是专程找我麻烦。现在我没家回了。”歆语三言两语把事情全盘托出。

　　“靠。”骂了句脏话，阿浅接着说：“你过来吧，在我这里睡。”

　　歆语爽快回了个好。歆语挂了电话，在路边等了回，来了辆小巴，歆语截下后上车。

　　车上只有寥寥几人，歆语走到左侧的双人椅坐下。小巴在马路上晃了一回，大概十五分钟，到了阿浅的住处。

　　从小巴的玻璃窗看到有个身影坐在长凳上看着手机。“司机，前面路口下车。”给了车费下车。

　　歆语朝那身影走去，看到歆语站在自己眼前，阿浅站了起来。看住她的脸，接着唉了一声。“有这妈真惨。”

　　歆语努了努嘴，二人朝屋苑走去。

　　到了阿浅家，阿浅父母还没睡，听到开门声，二人从房间走出来。

　　歆语之前来过阿浅家过夜，二人可以聊整宿，也可以什么都不说各做自己的事。反正在对方身边总是很舒心。

　　阿浅父母人很好。

　　“叔叔姨姨好。”歆语有礼的和对方父母打招呼，阿浅爸妈也笑着回了。阿浅妈还贴心说：“有什么需要可以跟我们说，别拘束。”歆语点了下头感谢他们的善意。

　　阿浅爸说：“都晚了，你们把事弄好就早点去睡。”

　　阿浅灵巧古怪的说：“知道了，会的，明天有课嘛。”歆语笑了笑，然后和阿浅回了她的房间。

　　阿浅桌上摊开著书，期末考快到了，得温习一下。

　　“我有点累就先睡了。”

　　阿浅看到歆语眼中的倦态：“睡吧睡吧。”

　　“我去外面倒杯水。”

　　阿浅嗯了一声，然后走到桌前。

　　歆语在客厅盛好水便回到房间去。刚回来，便看到阿浅在桌前复习。歆语抿了几口水放到桌上，转身捞过被子盖到身上。

　　打算刷会手机便睡，屏幕显示电话来电，来电者是阿姨，歆语直皱眉。

　　歆语不接电话，把来电屏幕向上扫，继续刷手机。待电话自动挂掉，歆语嘴角往下压。

　　没过一会，那头又打过来。这样来来回回了个五六遍，歆语还是不接。

　　阿浅刚好把椅子转到歆语方向，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见歆语打算把画面扫走，快步走到她面前夺过她的手机，接通电话开免提。还没等歆语说话，阿姨就开骂起来。

　　“你滚哪里去了？你还真的敢滚出去？现在你就给我滚回来。”

　　歆语瞪大双眼看着阿浅，用口型跟她说，你干嘛接了她电话。阿浅白了她一眼，然后让歆语赶快说话。歆语根本就不想接她电话，无语地看了眼阿浅，不大情愿地说：“喂。”

　　“你终于肯听电话了。”

　　歆语冷冷道：“你找我干什么？”

　　“现在，立即，给我回来。”

　　“不。”说的简洁明了。

　　“你是不给我滚回来是不是？你看我不找人打死你。”阿姨又开始发疯，阿浅听到这，整张脸都黑掉，拿起手机录音。歆语看到然后打了个做的好的手势。

　　“我今晚不回。”顿了顿说，“明天回去再跟你说。”

　　阿姨哈地笑出声：“所以就说你没这个和我对着干的能耐嘛。”知道歆语明天就会回去，阿姨一下子就停止发难。

　　“你记住六点前回来。”接着一下就挂上了电话。

　　“有病。”

　　阿浅按下录音暂停键：“这不折磨人？”

　　歆语耸肩：“不然呢，我能去哪？”顿了顿后说：“或者去社区中心申请家舍服务，要是她真让我六点回去，我也只能这样了。”

　　“但你不想去。”阿浅回她。

　　之前她每晚都得呆在图书馆时，她和阿浅也有说起这件事，那时候她就跟阿浅说过自己有想过申请家舍服务，不过不喜欢和那么多人待在一起，所以一直都没有去到家舍。

　　歆语曲着腿把下巴搁在膝盖：“嗯，太多人了。我要自己的个人空间。”

　　阿浅把手臂搁到椅背：“我帮你问我爸妈，你住我这。”

　　歆语不想麻烦别人，拧了头。阿浅想了一下后说：“我跟我爸妈说一下。”说完就迳自走出房外。

　　“欸??”歆语话还没说完，阿浅就关上了门，歆语笑了一下。

　　阿浅敲了敲父母的房门，走了进去。

　　阿浅爸正在床上看平板，抬眼看阿浅：“怎么了吗？”

　　阿浅妈在床边的梳妆台涂面霜，循声朝阿浅看去。阿浅走到床边坐下，挨近母亲。

　　“要是之后歆语在这里住下，你们可行吗？”阿浅心底里也觉得是不大可能。

　　阿浅妈阖上面霜瓶盖：“歆语她怎么了？”阿浅爸把平板搁到一边，静听她的话。阿浅把歆语家里的状况都详细给父母说明了遍。

　　阿浅爸妈听后若有所思：“她也是个可人疼的孩子。”阿浅妈脸容温婉，不过还是说了个比较现实的话：“她可以去申请家舍服务，有许多机构可以帮助到她。”

　　阿浅爸也道：“她的情况是不容易的，如果去社区中心申请，一定会有很好的解决方案。”

　　阿浅也知道是这个答案。

　　“歆语住我房间，应该不会太麻烦你们的。”谁都需要点自己的私人空间，这也是阿浅爸妈为什么拒绝阿浅的请求。

　　阿浅爸妈人好，但是这事上也帮不上忙。

　　“她是不是有什么不方便之处？”阿浅妈询问。

　　阿浅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很快就挂起了一抹笑：“没什么。”但还是再问多一遍：“就真的不行吗？”

　　阿浅妈温温和和把话说明确：“真的没办法。我们也得要些私人空间。”

　　阿浅得到了回覆：“那好。”

　　“让她先去申请家舍吧，离开不健康的家庭关系，那样对她来说才是正确的抉择。”阿浅爸徐徐说道。

　　阿浅浅浅应了一下。“爸妈晚安。”

　　阿浅妈拍了拍阿浅后背：“好了，回去吧。”

　　回到房间，歆语在看视频，听见房门被开启，抬头看见阿浅走进来。歆语早便知道答案。

　　“爸妈说不行。”走到床榻上摇了摇歆语的肩。“帮不了你了。”

　　接着唉了一声，和歆语一同躺在同一张被窝里。

　　“睡吧，我会想该怎么的。”

　　阿浅也不好说些什么，把房灯关掉。歆语侧过身面朝墙壁，一夜未眠。

　　阿浅看着天花，心情也跟着沈了下去。

　　待天边泛起日光，手机闹钟响了起来。歆语醒了过来，顺道拍了拍身侧的阿浅，走到桌前关掉闹钟。

　　一夜未眠眼睛矇矇的，眼底下都是倦意，歆语把窗帘稍微撑开。刚生起的旭阳映照眼前一片大楼，暖和光线扫走了歆语心中的一些烦闷。

　　过了没一会歆语手机响起。阿浅已醒过来，走到窗边把窗帘拉开。

　　歆语看到熟悉的来电显示，眼中是无奈，歆语接了电话。阿姨聒噪的声音直接响彻歆语耳畔。

　　“你记得要回来，不然，有得是法子让你回来！”

　　“嗯。”歆语声音淡淡的。

　　阿浅在旁边也听到电话里传来炸裂的声音，眉眼直接皱到一起。

　　“你给我记牢了！”

　　歆语又回了个嗯，接着阿姨便挂了电话。歆语眼神暗了暗。

　　阿浅在歆语身后道：“这一大早就催你，她人很闲。”

　　歆语耸肩。

　　下午四点多，二人从校门口步出。歆语看着路面说起：“我得去趟社区中心。”

　　“你决定好了？”阿浅看着歆语的侧脸问道。

　　“昨晚想了一晚，我想好了。和其他人待在同一空间是挺局促，但不能被阿姨继续折腾更重要。”

　　“我陪你过去吧，去社区中心。”阿浅拽住歆语的手。

　　歆语无所谓，笑了笑：“也好。”

　　下了车，二人走到一个几层高的楼宇里，来到前台，有一男一女坐在柜台前。

　　歆语上前问：“那个有些事想找社工聊聊。”

　　女接待员抬起头：“是找哪位社工的？”

　　“我都可以。”

　　接待员低头在电脑上捣鼓：“请稍等。”

　　歆语表情有点淡地站在一旁。

　　接待员拨通内线，一会一个女生走到前台，女生挂着笑看向歆语：“你好。”

　　歆语点头示好。

　　“可以到房间说明你的情况。”社工看了眼一侧的阿浅：“你朋友也在这。”

　　阿浅对着社工浅浅一笑。“朋友会在这里等我。”

　　“明白，这边请。”

　　社工指示歆语到其中一间房间，歆语和阿浅交换了个眼神。

　　一会过后，二人从房间走出来，阿浅从一侧的凳椅上走上前。社工和歆语道了个别，便返回房间内。

　　“怎么了？”阿浅眉宇间有一抹焦灼。

　　歆语看着她的脸，温声道：“我这是紧急情况，她会替我转介给社福机构，之后再和我联系。”二人边说边走到电梯口。

　　“那就好。”阿浅按下升降机按钮。

　　“最快几天内便能入住，挺好的。”升降机在下降，很快便回落地面，二人步出社区中心。

　　“那就太好了。”一听阿浅笑的眉眼弯弯。

　　歆语神色一直漠然，阿浅察觉到，便道：“你怎么了？”

　　歆语收敛了眸中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