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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明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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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晖给她这神神秘秘的样子一唬，声音也跟着压低了，“联系着，怎么了？”
“他人怎么样？”
“？啊，什么怎么样？”林晖一脸傻样。
“正直吗？”
“你说这啊，”林晖反应过来，“我不清楚，反正还是当年那个傻样，要不也不能够被人从省厅踢出来。”
“是吗？”叶之潇很感兴趣，“得罪人了？”
“八成是得罪人了，”林晖手一摊，“那小子倔得很，有主见，又没什么情商，就跟我一个样，这种性格在官场上是真不好混。”
“他最近应该要回安城了，”叶之潇说，“有时间大家聚一聚吧。”
“你怎么知道？”林晖惊讶，“有他联系方式？”
叶之潇扶一扶鼻梁上的防蓝光眼镜，相当优雅，“你好像总是忘记叶瑾是我弟，我弟还很爱跟我讲话，你们在拳馆里认识的那一群小伙伴，我基本都知道。”
“小伙伴，”林晖吐槽，“你真的适合当老师，看起来年纪轻轻，一说话自动加辈，我们这群人，除了你弟，哪一个比你小。”
叶之潇没理她，嘴角挂着高深莫测的笑，纤长的手指噼里啪啦地敲着键盘，屏幕上似乎是个聊天框，不知道在跟谁交流。
林晖闲着没事，托着下巴坐旁边看她，看她优越的鼻梁，她反射着金属冷光的镜腿，她正襟危坐的肃然，她脖子上暧昧的吻痕……
嗯，感觉自己又有点蠢蠢欲动。
“林晖，夏天是你的发情期吗？”叶之潇仿佛开了天眼，不紧不慢地点破她的心思，眼神都没分她一个，肩背笔直，配上银色的无框眼镜，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禁欲的气质，一副斯文败类的模样。
“……”林晖哼了一声，“我只是在想这眼镜戴监控哥脸上平平无奇，戴你脸上倒是衬得你人模狗样。”
“你的语文老师要哭晕在厕所了。”
“胡说，明明是体育老师，”林晖不怀好意地笑，“我的意思是，挺反差，让我想起在某些时候……”
“二位施主。”
林晖话刚说一半，还在欣赏缓慢攀上叶之潇耳朵的殷红，被这冷不丁的一声吓得心神一震，瞬间什么邪恶念头都没了，立刻转身看向来人，心里只剩下了罪过罪过。
叶之潇不动声色地理理头发，遮住发烫的耳尖，站起身问候，“明镜师父。”
来人穿着一身僧袍，看不出年纪，眼神淡漠的平静，手上挂着佛珠，神情是无悲无喜的慈悲。
明镜点点头，“施主烦扰似是解开了一些，这位是……您的那位朋友吧。”
他看向林晖，面上是一派了然。
林晖一头雾水，看看僧人，看看叶之潇。
“放弃了很多期待，也就少了烦扰。”叶之潇这边也是一派平静，像是秋天的萧索，毫无生机的空洞。
“有求皆苦，少欲知足，一念放下，万般自在。”僧人叹息一声，“施主遵循本心便好。”
林晖不明觉厉，仿佛在听哑谜，直到僧人向两人道别才有了动作，忙不迭地还礼。
不知怎的，她总觉得僧人看她俩的目光有深意。
“你们很熟吗？”林晖好奇。
“几年前我想散心，在这儿住过一阵子，”叶之潇云淡风轻地说，“自然就熟了。”
“你陪我坐这儿一个上午了，不无聊吗？要不要去后山看看菜地。”
“……不了，我不太想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林晖果断拒绝，“我是一个爱享受的现代人，就喜欢科技与狠活，死了都要空调陪葬。”
“行吧，”叶之潇工作忙完了，收拾起桌上的零零碎碎，“那要去庙里头烧个香吗？”
“我没什么要求的，而且我也不信这些。”林晖一时嘴快，说完又觉得在佛门之地说不信不大好，于是心虚地向空气说了声抱歉。
叶之潇被她的怂样逗笑，安慰她信仰自由，只要别当面砸人场子就行。
林晖白她一眼，一副这还用你说的欠揍模样。
两人走出大厅，林晖一眼瞥见门口贼头贼脑的许超，顿时觉得晦气，难怪一直没见着监控哥，敢情在门口躲着呢。
四目相对，许超面无表情地点点头，林晖也有样学样地点点头，把他冷酷的样子学了个十成十。
叶之潇被他跟在身边，面上没什么表示，但迈得比往常都要大的步子还是暴露了她的些许不耐。
绷紧的下颌线罕见的锋利，身周释放出令人心悸的气场，林晖颇感压力，落后几步，等了等肖冰，悄声问，“她经常这样吗？”
肖冰小小声，“不经常，但也有过。”
“我在她身边要不要小心些，我觉得她能把我噶掉。”
“不用，她没有脾气的，”肖冰偷偷看了叶之潇背影好几眼才谨慎地回答，“而且如果她要噶你你小心也没用。”
林晖:“……”
我谢谢你的安慰。
直到回房，那股慑人的压迫感才消失，再转身，她依旧是一副温柔的笑脸。
林晖摸摸自己咕咕叫的肚子，试探道，“你饿吗？我们是现在下去吃还是等会儿？”
“我有些不舒服，”叶之潇收起电脑，揉揉太阳穴，确实是十分疲惫的样子，“午饭不能陪你去吃了，对不起。”
“没事，我打包给你带上来，”林晖摆手，“本来生理期就累，还要处理一堆难缠的事和不想看见的人，想想就难受。”
叶之潇意外地看她一眼，“我还以为你会找我要补偿呢。”
尾音卷着些微妙的轻佻。
林晖剜她一眼，“我要补偿你现在能给吗？我怕你欠太多还不起，干脆不还。”
“放心好了，不会的。”她垂着眸子，嘴角笑意浅淡，无意识地把玩着眼镜，镜架在她手里开开合合，弄出些清脆的声响，撞在林晖的心尖。
“原本打算叫肖冰带饭的，”她含笑说，“不过你这么积极，就交给你了。”
林晖这才想起眼前这位是有助理的人，恼怒地看她一眼，不客气道，“记得给我发带饭费。”
“会发的。”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被她说得让人遐想连篇，连吐息都像藏了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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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在饭堂里，林晖又遇见了明镜，她有意打探叶之潇的往事，于是拿捏着距离坐到了一张桌子的斜对角。
凳子还没捂热，对面就出现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许超不知道抽什么风，也坐过来了。
“林小姐，中午好。”
“许先生，中午好。”
林晖模仿着许超AI一样的语气，他说什么她回什么，鹦鹉学舌，主打一个气人。
不过许超不是一般人，当然不会被气到，依旧自然又僵硬地继续谈话。
“林小姐和叶总关系很好。”
“是的。”
“是以前的同学吗？”
“是的。”
“大学同学吗？”
“是的。”
林晖有问必答，答得简明扼要。
许超似乎一点没有意识到她的冷淡，依旧一个问题接着一个问题，林晖心里烦躁，决定反客为主，也化身问题宝宝。
“叶总之前来过法宝寺旅游吗？”
“是的，好几年前的事了。”
“那她应该蛮喜欢这里的，来过还想来，”林晖说，“是大学毕业旅游的时候来的吗？我看她之后一直都挺忙，应该没时间在这里住那么久吧。”
林晖有一种直觉，在她离开之后，叶之潇肯定发生了一些事，绝不只是她口中轻描淡写的散心所以来住过一阵子。
林晖仔细观察许超的神情，想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可惜，监控哥不愧是监控哥，依旧是人工智能般的死人脸。
“我也不清楚叶总是否喜欢，”许超一板一眼地回答，“但确实是大学毕业后的时间来的。”
“我还以为她是不会有闲心出来旅游的那种人呢，”林晖觉得有趣，“当时也是你陪她来的吗？是谁给她推荐了这里游玩的？”
“叶总当时...来这座城市有事，事儿办完想散散心，就来了这儿。”
林晖注意到许超微妙的停顿，顿时疑窦丛生，转头看向明镜，还没打探，就见他收拾收拾餐盘，潇洒地走了。
林晖:“...当时具体是什么事，你知道吗？”
“不知道。”
果然，微妙的停顿就意味着不想说。
不说拉倒，直接回去逼供叶之潇。
暑气磨人，对面又坐着个不识趣的监控，林晖扒拉几口就失了胃口，胡乱安抚完自己的胃，打包了饭菜就走，一秒都不想多待。
吃饭的时候遇到讨厌的人，晦气，讨厌的人坐你对面，晦气翻番。
早知道点外卖了，不对，这山里头外卖也送不上来。
对了，还有肖冰。
林晖一拍脑门，下次叫肖冰打包就好了。
房间内光线昏暗，是适合睡觉的亮度，桌边的人也确实是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痛苦程度堪比熬夜到凌晨三点然后早八数学的大学生，处于一种睡了但没完全睡的叠加态。
“你不休息休息吗，”林晖放下饭菜，“我觉得你很难受。”
“马上休息。”叶之潇耷拉着脑袋，看着电脑上的文件，眼神都是散的。
“你一直都这么忙吗？”林晖同情。
“不是，就这一阵子事情多，”叶之潇合上电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索性闭上眼睛缓解，“幸亏溜出来了，要是留在安城只会更忙。”
她一副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的语气，活脱脱一个能躲懒就躲懒的打工人心态，林晖听着忍俊不禁，总感觉配上她的身份有一种莫名的喜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