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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旧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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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修为很扎实。”黄乐意先称赞了一声，“找妳来也不是什麽大事，先坐吧。”
两人落座，芝书端茶上来。
“这段日子子钦正冲击金丹呢，以他的资质来说，我倒是不担心会失败，本来有的一点顾虑，也就是年轻人性子急，静不下心来好好修炼，如今看来，出门一趟还是很有收穫的。”黄乐意道。
“是。”牧曦端起茶杯来，喝了口茶。
“你们一路上的事情经过我也都听说了，我和子钦他爹的意思是，必须正式送妳份谢礼。”牧曦闻言正想开口，黄乐意抬手打断，“妳也别说不需要，藏书阁那算不上什麽，子钦毕竟是我黄家嫡系的独苗，这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
牧曦：“？？？”
黄乐意改口道：“哦说错了，这救命之恩当涌泉相报。”
牧曦：吓死了差点以为谢礼是黄乐意。
黄乐意：糟了子钦好像送不出去啊。
两人心思各异，同时举杯饮茶。
既然黄乐意都如此说了，牧曦也就不再推辞，黄乐意取出一个掌心大小的盒子，递给牧曦让她打开。
牧曦伸手接过盒子，打开上盖，只见里头躺着一颗圆润光滑的丹药。
“太元丹。”牧曦轻声道：“品相......极好。”
“正是太元丹。”
极品丹药太元丹，是上好的疗伤丹药，活死人不说，肉白骨还是可以做到的。牧曦前世有条件时也经常炼製。
“妳收下吧，相信这颗太元丹足以表达我黄家的诚意了。”
“这丹药......很稀有吗？”牧曦迟疑。
黄乐意颔首道：“太元丹如今是有钱也买不到，包含这颗在内，我黄家也总共只有三颗而已。”
前世拿太元丹当糖丸餵灵宠的牧曦：“......”
牧曦阖上盖子，“这礼太过贵重，我不能收。”
“收下吧，其实还有件事想麻烦妳。妳就当这是救命之恩还有找妳帮忙的双重谢礼吧。”
牧曦：“......”
能让黄家老爷子找她帮忙的会是什麽棘手麻烦事啊，她突然一点都不想再听下去了。
黄乐意察言观色，慢条斯理道：“别急，妳就听我说个故事吧。如果听完之后妳不想帮忙，我也绝不勉强妳。那太元丹还是谢礼，我不会收回。”
话都说到这了，牧曦也只好听听是什麽事了。
黄乐意却先喝了口茶，茶杯放到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很久很久以前，有个擅长炼丹製药的家族，因为炼製的丹药极好，受到修士们的极力推崇，在修真界是很有些超然的地位的。然而说白了也就是卖药的，你今天把我的同门治死了，明日还去救我的仇人......诸如此类之事，自然引发纷争，事关性命的恩怨情仇，不是那麽好化解的，因此这家族最后决定避世而居，不再涉及江湖纷争，颇有些遗世而独立的风骨。”
牧曦静静听着，毫无反应甚至有些想睡。
“但一个家族内部并不都是相同想法，总有些人怀着私心，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就连大能前辈在自己面前还不是得乖乖跪下来求药，妳说怎麽能不让人骄傲自满？这样的人多了，这个家族还有可能团结一心吗？”
......怎麽还没讲到重点啊。牧曦眼皮沉重。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因此修士们孕育子嗣也是极为艰难，在这族人心思各异的时刻，家主和其道侣竟然有孕了。一时间众人都把目光放在这孩子身上，期盼他是个天赋卓绝，有能力带领家族前进的好苗子。”
“但是。”牧曦拿起茶杯喝茶，再不动一动她真的要睡着了。
“......”黄乐意嘴角抽抽，“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孩子生下来竟然是个水火双灵根。”
哦？牧曦喝茶的动作停了下来。
“水火双灵根啊，众所皆知，无法修炼的废灵根。这让很多人失望了，但家主和其道侣还是不愿放弃，想办法解决问题。先前沉寂的那些人又开始闹了，觉得家主目光短浅，首要目标应该先把各大宗门收服为己用才是，怎麽尽把心思放在一个废物身上？那些人想自行脱离家族单干，但家主既是家主，必然是实力最强的一个，他们捨不得这份助力，又说服不了他，几次爆发冲突，终是做出了无法挽回的事。”
终于要说到重点了。牧曦心想。
“那些人趁着家主远行售药之际，将其道侣关押了起来，把那孩子给丢进随机传送法阵中了。家主归来震怒至极，那些人还有话说呢，说没有直接杀了他，而是给他一个机会，能不能活就听天由命了。家主终于不愿再忍了，他本以为毕竟是一家人，再怎麽闹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是他错了，于是家主铁血手段清理了一批人，此事的风波暂平。”
黄乐意叹了口气，“家主夫妻二人并没有放弃寻找孩子，但法阵是随机传送，天大地大，两人根本不知从何找起。那只是一个还不到五岁的小孩子啊，纵然是能顺利长大，在没有资源的情况下，也必然会死于灵根冲突。”
牧曦攒紧了手中茶杯。
“时隔多年，悲伤渐渐平復，家主夫妻又有孕了。却没想到，在众人期望之下出生的这个孩子，竟然又是一个水火双灵根。”
牧曦：“......”
好惨的一家人啊。
“或许是天命本该如此吧，家主也不再纠结此事。因为有了前车之鑑，细心照料着，这孩子总算是平安养大了。”
“那就还......挺好的？”
“时至今日，这孩子的灵根冲突也越发频繁，若再找不到解决办法，恐怕时日不多了。”
牧曦哦了声。
黄乐意坐直身体，看向牧曦：“阿桂啊，妳也是水火双灵根，那麽妳说有办法解决灵根冲突这事，可是真的吗？”
牧曦抬头看着黄乐意，他一双平淡老练的眼里透着点隐晦的期盼。
她大概知道黄乐意要找她帮什麽忙了，无非就是想办法治疗这孩子吧。
可惜要让他失望了。
牧曦实话实说：“我也不瞒你，的确有方法能解决，但问题是......眼下还做不到。”
“这是为何？”黄乐意连忙问。
“方法其实很简单，藉由修炼一功法，加上特定的丹药，两相配合，便能使水火双灵根对冲的情形减缓，进而维持两方的均衡，要说达到木火或金水双灵根那样彼此助长的程度是不可能，但至少不会再相冲，能够顺利修炼。”
“这就已经是很好了！”黄乐意惊讶。
“功法我知道，丹药我也会炼。”牧曦无奈道：“问题就在于，炼成丹药的其中一味关键草药，很是稀有罕见。”
“这......是什麽草药呢？以我黄家之力动员所有方法去找，说不定能找到呢？”
“那草药名为素光莲。”
听起来平平无奇，却是世间难寻。
牧曦觉得是在大海捞针，哪怕前世在仙界她也只见过一株罢了。
但有个努力的方向总是好的——她还是将素光莲的具体外形、气味、可能的生长环境以及摘採后的保存方式一一告知，万一找到了呢。
黄乐意记下后，又问：“若是不服用丹药，只修炼功法的话可有效果？”
牧曦摇摇头：“只炼功法或只服丹药，都无法达到抑制灵根冲突的效果。功法与丹药，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话说回来，这方法其实是当初她在师父院子里的地下室发现的，因为觉得有意思，就记下了，没想到如今还能有派上用场的一天。只是没有经过验证，她也不知道是否能真的奏效。
反正相信师父就对了。牧曦又喝了口茶。
黄乐意思忖片刻，道：“这草药既是如此珍贵，这麽说来，即便是知道了方法，也没有办法广泛推行，让每个苦于灵根冲突的人都能得到治疗。”
“黄老爷子心繫苍生，是世间之福。”牧曦放下茶杯，勾了勾唇角，“可我只是个普通人，只能顾得了自己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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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曦告辞了。
临走前还是答应会去看看那孩子的状况。
黄乐意相信，哪怕现在没有办法真正解决，她多少还是会有一些缓解的方法。
他坐在椅上，脑中是牧曦离开前的面容，一直淡然自若的她最后微微一笑，嘴上说的是自私的话，神情却带着无奈与悲凉。
那双毫无波动的眼里彷彿历尽沧桑。
黄正卿从里间出来，问道：“确定了？”
黄乐意只道：“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太元丹。”
极品丹药太元丹啊，年轻人哪个识得？何况还是散修。
更别提她始终平静的神色了，还不如他说到以身相许时的反应大呢。
黄乐意突然哈哈笑了起来。
“再加上解决灵根冲突的方法......也是闻所未闻啊。”
黄正卿道：“只这些怕是说服不了其他人。”
“我第一次看到她，就有这种感觉。很玄妙，说不清。但是我相信我的感觉。”那是强者之间的微妙感应。
“也把陈年往事都告诉她了，想来她心里也有几分猜测。”
黄乐意动作俐落地站起身，大步流星地走向门口，“开会吧，把那些老东西都叫出来！告诉他们时候到了！”
“幸好咱们这个前辈，是个心软之人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