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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白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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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曦回到松风院，身体往后靠着椅背坐下，拿出那个装着太元丹的小盒子。
她将盒子举在眼前，目光却出神，明显在想别的事。
“主人是在想要不要搭黄家这条船吗？”一旁的紫苏问道。
牧曦朝紫苏看了一眼，对她的说词感到有些意外。看来这十几年过去，久居山林不问世事的毒皇蛛也开始融入人类社会了。
关于这个问题，牧曦的确想过。背靠黄家，能合作的地方太多了。就说这太元丹吧，由黄家准备好材料，她来炼製，两方分成先不谈，但肯定会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只是树大招风，黄家已经是五大世家之首，若再轻易拿出稀有的太元丹来卖，怕是会引来各方猜忌。于她自己而言，自然是背靠大树好乘凉，但对于明面上的黄家来说，恐会有些许隐忧。
她迟早要离开这里，不想因为自己而给黄家招祸。
如果黄乐意在这里的话，应该会责怪她想太多吧。传承多年的世家自然有其隐藏的手段，不会那麽简单被人催毁。何况要赚大钱本来就该承担风险，黄家还不至于无用到要靠牧曦一个人来护。只是牧曦仍不希望连累其他人，虽然因为方家的事，已经算是有点连累了——谁知道暗地里他们对收留牧曦的黄家现在是什麽看法。
重新活过来之后，她总是希望和人保持距离，但人生于世，怎能完全避免和人接触呢。
牧曦手指无意识地转动着盒子把玩。
若真要合作，还是低调些好，最好是选择一些有点少见，但又不至于非常稀有的东西，如此才不引人注目，又能顺利搞钱。
这些之后再好好合计了，牧曦收起盒子站起身。
当务之急，还是得先去看看那个水火双灵根的倒霉孩子。主要是，她也有一些想要弄清楚的事。
若是她所料不错......
牧曦抬脚走出院落，胸前项鍊随着她的走动轻微摇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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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看那孩子的情况之前，牧曦决定先到山脚下的修真市集走一趟。
一叶城佔地宽广，流动人群自然也不少，在山脚下形成一片交易买卖的场所。来来往往的人潮众多，颇为热闹，灵丹法器、符籙草药等等，会来一叶城的大多是修士，因此摆在外面的也大多是修士所使用的物品，牧曦就是想买些吃食都买不到。
还是紫苏介绍，牧曦才知道市集深处还有一区凡人街，专门买卖凡人的东西。
可哪怕是凡人街，也少有卖吃食的。牧曦走走逛逛，在凉水舖一口气买了十几杯薄荷茶，一杯拿在手上喝，其馀的全收进储物袋。又找了好久，好不容易找到角落一摊卖糖炒栗子的摊贩。
摊贩前空无一人，只有一个顾摊的老伯坐在一旁打盹儿。牧曦问了才知道这摊炒栗子是纯手工炒製，有人点才现做。
牧曦点了两份，站在一旁等。老伯首先将细碎的黑色石子放入大锅中，再将大量的板栗倒入，加入白糖，接着开火炒栗子。老伯人看着瘦，手劲可不小，一刻不停地铲着锅中满满的栗子，让每颗栗子都能平均受热。随着时间过去，栗子的香气也渐渐飘散出来，热气瀰漫中带着甜甜的香味，让牧曦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等了将近三刻钟，眼看炒栗子进入收尾阶段，老伯即将要把栗子铲到一旁的时候，旁边突然凭空砸过来一个人，整个人恰巧碰撞在糖炒栗子的大炒锅上，砰的一声，那冲力之大，竟把整个锅摔飞翻起，冒着热气的栗子和石头洒了满地。
牧曦：“......”
就很愤怒。
那人倒在摊位上一时起不来，四周又围过来了好几个人，光听声音就很嚣张：“知道错了吧？敢跟小爷我抢东西，不知死活！”几人哄笑起来。
那人好不容易爬起来，语气虚弱但不容退让：“是你们要抢我的东西，还敢出手伤人！光天化日之下怎麽会有如此恶劣之人！”
“你说什麽！找死！”
牧曦盯着地上散落的栗子数秒，才缓缓抬头看向这两拨人，刚才撞倒锅子的是一位身着白衣的年轻男子，模样狼狈但眼神清亮，另一方则是平平无奇的壮汉三四人，此时各自散开，呈包围之势围住整个摊子。
两方开始叫嚣，牧曦听了一会儿才明白，大意是说白衣男子逛街时看上了一个发饰，正想买下却被壮汉几人抢先拿走，白衣男子与之争辩，结果换来一顿殴打，打着打着人就这麽巧摔到炒栗子的摊贩上了。
“我已经付了钱的，把东西还我！”白衣男子坚持道。
为首的壮汉举着发饰，态度轻狂，“我哥哥的儿子的乾爹的姐夫可是这城里上面的人，那是真正能管事的，我在意这点钱吗？给你面子你别不要，这东西就当你孝敬我了。”又转头对身边的人说：“拿回去送给小绿柳，她肯定开心！”几人大笑。
牧曦看了眼那发饰，是一款石榴红的女用发饰，样式简单大方，缀着流苏，很是好看。
她想着一叶城毕竟是黄家的地盘，眼前这些人很可能和黄家攀亲带故的，如今她身在黄家还是少招惹麻烦。于是尽可能好声好气开口：“把东西还给他，不然就给钱。拿了东西又不给钱，不就是明抢吗？”
几人都愣了愣，不约而同看向这个他们一直忽略的人。牧曦觉得自己态度已经足够好了，在几人看来却觉得这女子面容冷淡，语气似冰。
为首壮汉笑了出声，“怎麽？这头花是他要送妳的啊？我就不还他也不给钱，妳想怎样？”
没有得到回答，壮汉已经飞了出去。
“大哥！”几人惊呼，连忙跑到他身边一看，那壮汉口鼻流血，已是昏了过去。
“妳竟然敢对我大哥动手！”其中一人对牧曦吼道。
“你大哥听不懂人话，我只好教他做人了。”牧曦是不想惹事，不是怕事。
“妳......！”那人正要冲过来，却看见那石榴红发饰不知何时到了牧曦手上，脚步硬生生停了下来。
“不知道黄亦飘是不是还在守城门啊，我找他过来问问。”牧曦故作熟稔。
那几人脸色一变。牧曦心下了然，看来即使是旁系，也不是这些人能够轻易得罪的。
几个壮汉互看几眼，一致认为这女子面生，不知深浅，还是别轻举妄动为上。
“误会一场、误会一场，不要见怪。”几人低头道歉，倒也是能屈能伸。
“既然是误会，”牧曦伸手指向摊位：“先把整锅糖炒栗子的钱赔了，还有这些桌子器具都撞坏了，得买新的，就算五百灵石吧，最重要的是妨碍了老伯的生意，造成环境的髒乱，再加五百吧。”
我就是给老头整个全新店面都不用这麽多钱！壮汉内心呐喊，还是乖乖从袋里掏钱。
牧曦接着指向白衣男子：“你们把人打成这样，给点医药费不过分吧？看他那麽害怕，再加点精神赔偿费也是正常的吧？”
不过份、很正常！壮汉含泪点头掏钱。
牧曦最后指着自己：“你们的所作所为败坏了一叶城的风气，我要是以为城里都是这种欺善怕恶之人，以后再也不敢来了怎麽办？这事要是让其他人知道，肯定也会绕着一叶城走，长此以往再没人来，上面察觉不对劲了，最后责任是在你们身上，所以为了彼此好，给点封口费是必须的吧？”
好像！真的！很严重的样子！壮汉赶紧掏钱。
牧曦接过灵石，让壮汉们清理满地凌乱的栗子，摆好桌椅、恢復摊位，最后抬着昏迷的大哥走了。
闹了这一齣，今天是不想吃栗子了。
“刚才没被烫伤吧？”牧曦叹了口气，将发饰递给那白衣男子。
男子又惊又喜，赶紧用双手接过来，一副视若珍宝的模样。
“我没事，多谢妳帮忙！”男子咧起嘴角，“我叫赵南烟。”
牧曦探不出此人身上的灵力波动，知道他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傻呼呼的，明知打不过仍要据理力争，一腔孤勇罢了。
她倒是不讨厌。
“自己多保重吧。”牧曦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走出了凡人街，牧曦拿出一块玉牌。这是先前她答应黄乐意后，老爷子给她的东西，里面标示着对方的位置。
她注入灵力后，玉牌通体发亮，浮现出绿色光点。只要跟着光点指引，就能找到对方目前的所在地。
牧曦大致判断了一下，对方是在另一座山头。说远不远，毕竟还在黄家地界内，但说近也不近，和此地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这种距离要是能御剑飞行，也就是十几分钟的事，可她如今飞不了，只能选择走路。
......她真的好苦。
牧曦手握玉牌，运起灵力全速赶路，走了半天终于爬上另一座山，远远地看见山顶一处院落周围，有两名像是护卫的人正在看守。
她越走越近，瞧那两人身形竟有些熟悉，脚步放缓的同时，对方察觉动静抬起头来，双方打了照面都是一愣。
......不会吧。
宋三惊呼：“前辈？妳怎麽在这里！”
宋四急道：“等等，妳该不会就是黄老前辈找来的人吧！”
牧曦脑中飞快闪过一丝什麽，她没有回话，迳自推门进屋，身后两人也不敢阻拦。
映入眼帘的是坐在榻上的瘦弱少年，他转过头来，面容清秀而苍白，淡粉的双唇微张着，看向牧曦的眼里满是惊讶。
“......前辈？”
原来那个水火双灵根的倒霉孩子，是他啊。
是宋溪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