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烟》辰拾光

23、第 23 章

　　白字烟偷偷抹着眼泪，不想被兄弟二人发现。而轻微的颤抖平潭已经知道怎么回事。他把她拉到身后，高大的身躯将她和湖渊分开，留给她绝对的空间。
　　“傀修远这个人是好还是坏？”平潭问的直接。
　　湖渊答：“好人。表面对天尊趋炎附势，实则为了冥界数以万计的生灵。天尊若杀我，冥界必然反抗。”
　　平潭心下一惊，何时湖渊竟如此强大了！“那你呢？这些年过得好吗？”
　　湖渊的沉默让平潭感到如哽在喉。
　　湖渊复仇的心从未消散，等的，只是一个时机！
　　二人无言。

　　身后的白字烟肩膀微微颤抖，眼角发红，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努力将悲伤压抑在心底。
　　半晌，湖渊发了声：“二哥二嫂何时回骆家湾？”
　　平潭答：“明天一早用过早餐就启程。”
　　“二哥...”
　　平潭看着湖渊：“有什么事，就说吧。”
　　“那牧江橙，如果找到了，让他跟在二哥身边可好？”
　　平潭不解，“为何？”
　　“他身上有我的魂魄，牧江橙本人早已经死了。”

　　那日，天尊夺了傀嫇的魂魄，湖渊放心不下，去求傀修远...
　　“叔伯，我只听说冥界有几大秘术，其中之一便是控魂术，可却从未见过。”
　　傀修远：“你想找个替身替你保护傀嫇？”
　　湖渊：“正是。”
　　傀修远：“仙界相隔甚远，控魂有难度。你容我想想办法...”
　　焦虑如暗夜中的狂风，席卷着湖渊的思绪。三天两夜，未曾合眼。疲惫的双眼犹如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疼痛而干涩。
　　夜色渐深，这已经是第三天晚上，若傀修远再不出现，傀嫇的魂魄就会离开，将冥界的记忆一挪而空。

　　寂静的房间中，只有湖渊的心跳声，震耳欲聋。他被这心跳声所扰，试图寻找一丝安宁，一丝平静，但焦虑的魔爪紧紧抓住他，让他无法挣脱。焦虑的阴霾始终笼罩在心头。
　　第二天天亮，微弱的阳光透过空格的缝隙，斑驳地洒进屋内。这三天三夜，终究还是成为湖渊生命中的一场梦魇，一场浩大的噩梦，将伴随他未来的每分每秒。湖渊颓然倒在地上，轰塌了他的整个世界。

　　再醒来，已是深夜，人躺在床上，有人拿筷子蘸着糖水抹在他的唇边。
　　“醒了？”坐着的人问他。
　　房间里弥漫着米香的味道。如大病初愈一般，湖渊缓缓地睁开眼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似乎都还在沉睡，只有意识在逐渐复苏。他试图动弹，却发现四肢无力，仿佛被无形的绳索束缚着。湖渊努力聚焦着双眼，才看清眼前的人：“叔伯。”是傀修远。
　　傀修远说：“等不及你醒来，取了你的精血，运用了控魂术。”
　　湖渊听不太懂，不知道是不是未完全清醒的缘故：“什么？”
　　“我说，我取了你的精血，又取了鬼父的仙魂，施了控魂术。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赶快把身体养好，否则我这三天三夜的精力和鬼父的仙魂就算白费了。”
　　“您不是说，只有三天三夜的时间？”湖渊问他。
　　“是啊，我去了三天三夜，一分一多，一分不少。”
　　湖渊喜极而泣：“真的可以陪着傀嫇了吗？”
　　傀修远点点头：“是一个叫牧江橙的青年，我在仙鬼道遇见他，难得他愿意，以此来换他哥哥牧江澜一家永世的安宁。”

　　在最绝望的瞬间之后，一道光破晓而出。湖渊的内心深处，一股力量开始涌动，照亮了他黑暗的世界。他的嘴角扯出一抹微笑，那是从心底涌出的喜悦。
　　湖渊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新的活力，他指着桌上的清粥，早已顾不上尊卑小节，对着傀修远说：“叔伯，我饿了，我要吃粥。”
　　大口大口的清粥送进嘴里，混着不受控制的眼泪，每一口都咀嚼得那么仔细，那么有味道。

　　一夜之间，湖渊突然变得强大起来，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他体内汹涌澎湃，充斥着他的每一个细胞。
　　冥人发现，湖渊的眼神变得坚定而深邃，能洞察一切，能看透真假虚实。他的身姿也变得高大挺拔，不再像之前那样怯懦。他的话语变得掷地有声，每一句话都能震撼人心，令人肃然起敬。意志也变得坚如磐石，无论面对怎样的困难和挑战，他都能迎难而上，毫不退缩。
　　湖渊不再是一个普通的人，而是一个强者。他的强大，让周围的人都为之惊叹，为之敬畏。他在冥界的地位已无法动摇。
　　湖渊的强大对冥人构成了不小的威胁，冥人也曾害怕，怕他占了冥界的领地。可有傀修远拦着，无人敢动。
　　慢慢的，他们发现，湖渊的强大竟是为了守护冥界。

　　于是，一切归于原点。他们在内心深处，认了这新的冥王 -- 湖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