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导今天回家了吗》Sarose

8、第8章

　　众人闻言，抬眼看去。

　　来人穿一身米色欧式西装，正是赵可。她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并没有去看她那小男友，反而是直接问向颜姝。

　　颜姝见赵可来，心想虽然这年轻人刚才说的话刺耳，这时却也不能不顾赵可的面子。便笑了一笑说：“没事赵姐，我们说几句玩的。”

　　“真的？”赵可微微挑眉，只大致扫了一眼周围人的神色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再看小男友脸色涨红，便问他道，“没什么事吧？”

　　小男友见赵可问话，竟有些慌乱地摆手：“没有、没有。”

　　“好吧。”赵可想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管他了。她又对颜姝说：“黛西，要来说会儿话么？”

　　颜姝没有拒绝，和赵可一起往大厅的中央区域走去。颜姝见赵可对她那小男友的态度，心想看来这一位过不了多久也会被甩掉了。想到这里，不由得暗自佩服起赵可来，这位姐还真是活得潇洒自在，自己打拼出来的做事就是有底气。

　　她笑了笑，问了一句：“赵姐，刚才对你的男朋友说了重话，别放在心上。”

　　赵可是什么人，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样的事岂能瞒得过她？既然如此，还不如颜姝直接把话说明。

　　赵可淡淡一笑，问道：“他说了什么惹你不高兴了？”

　　颜姝眼皮一跳，想到那人刚才说的话，其中有一句让她想到了齐昼家最近发生的事，所以她才会有些恼怒。

　　不过她不想把这件事和赵可说得太详细——齐昼和赵可又不熟。

　　简单客套了几句，赵可没怎么把她男朋友放在心上，这个话题便被潦草揭过。
　　*
　　齐昼的新电影备案完成时，白栎已经出院了。

　　资金筹集、拍摄地点选定的问题都已解决。现在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摆在她面前——选演员。

　　与她以往的作品风格一样，女性角色在这部电影中所占比重仍旧很大。挑选合适的女演员这一重任，是万万不能敷衍了事的。

　　齐昼手中把玩着一支在灯光照射下熠熠生辉的钢笔。定睛细看，会发现这支钢笔上镶嵌着千余颗钻石，重量超过30克拉，笔杆为实心铂金，也不怪其会动辄便闪闪发光了。

　　这支钢笔在她指尖上几乎被转出了残影，想来可以和齐昼的大脑转速形成正比。她一只手支着脑袋，看着面前的女演员表演出试镜要求的悲痛欲绝模样，缓缓地跌坐到地板上去。这是一段戏的尾声。齐昼清清嗓子，言语温和地请她站起来，简单交代了几句，女演员走出了房间。

　　“怎么，齐导？”一旁穿着淡蓝色外衣的男人靠在椅背上，偏头去看齐昼，“没看上？”

　　“不是那个感觉。”齐昼说着，放下钢笔翻了翻面前的材料。

　　“我觉得这小姑娘刚才的表现已经很好了。”司繁说，他是齐昼新电影《幻想时间》的制片人，也是投资方。两人之前就是好朋友。

　　在司繁看来，刚才来试镜的女演员虽然年纪小了些，可表演却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也不知是哪里没有入齐大导演的火眼金睛。

　　“你一个投资方，又不是选角导演，能看出多少东西来。”齐昼眼都没抬一下。

　　司繁：“……”

　　“我说姐妹，我好歹也是你们剧组的金主爸爸，你就不能说话客气点？”

　　“我说话就这样，”齐昼耸耸肩，“受不了你撤资吧。”

　　司繁：“……”

　　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恃才傲物么？

　　他丝毫不怀疑，他一旦撤资，会有成百上千的投资方抢着来顶替他的位置。

　　这就是齐昼。别的导演需要到处拉赞助、筹集资金，她却是一群投资方排着队上赶着巴结。

　　谁让她拍出来的电影叫好又叫座，随便拉出来一部都是百亿票房级别呢？

　　司繁能成为这部电影的制片人，主要还是靠齐昼念着他俩的交情。

　　“下一位。”

　　大概面试了几十名演员，齐昼和司繁从上午坐到下午，午饭都是匆匆解决的——对此，齐导是半点没理会司大公子的抱怨。然而即便如此，最终人选还是没能敲定下来。

　　傍晚离开剧组去饭店时，司繁忍不住在后面又抱怨了两句。齐昼只当没听见，理也不理他。

　　司繁见状，自觉无趣，闭上嘴不抱怨了。谁知下一刻齐昼突然转过身来，和他并排行走，一双绿眸平静如水，她就这样默默地盯着司繁，也不开口说话。

　　被那双绝美的绿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司繁却没半点要和美人“深情对望”的心情，他此刻只觉得毛骨悚然。不是吧，他就腹诽了齐昼两句，这位大神的读心术又显灵了？

　　别啊姐，司繁连忙在心中找补，你最美，你天下第一美，你干什么都是对的。

　　他刚这么想完，齐昼就将目光从他脸上移开了。

　　卧槽……这……

　　司繁不但没感到如释重负，反而觉得更可怖了。

　　齐昼没再看他，问剧组其他人：“大家想吃什么？”

　　听到她这样问，司繁这才回过神来，说：“去尚赫拉吧，我请客。”

　　司繁出身于A市名门，是被家中长辈娇养出来的小公子，平时对衣食住行要求极高，眼光极为挑剔。他点名要去的尚赫拉饭店，不用问，各方各面都一定差不了。
　　*
　　这家尚赫拉齐昼没来过几次，不过看司繁的样子，他显然是这里的至尊VIP。服务员殷勤地将他们引进雅间，为他们铺口布、倒上今年入春新采摘下来的碧螺春茶。

　　男女主演的人选都还没敲定下来，这次的饭局上只有电影的幕后主创。不过司繁看上去没什么心情和雅间中除齐昼以外的人说话。他家里几代都是做电影的，这种场合于他而言并不陌生，这时候，他可不想再应对那些恭维的话语。所以，趁菜还没上来，他便先打开话匣子叽里呱啦地和齐昼聊了一堆八卦，听得其余人是一声也不敢吭。齐昼倒是眉头都不皱一下，反而双臂交叉在胸前，看上去饶有兴致。
　　*
　　在另一间雅间中，姚氏家族当家将烟按灭在烟灰缸中，抬头看着坐在主位上那个比自己还要年轻上一辈的男人，开口说道：“连总，我刚才提的方案，你真的没兴趣？”

　　连赫右手指间也夹着一支香烟。姚为从口中吐出一串烟雾，在他眼前，连赫那张脸便短暂地隐没在其中。

　　连赫抬眼看向姚为，语气平淡：“姚总，刚才我们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姚为皱眉，又点起了一根烟，重重吸了一口。周围人忍不住去看他们两人，这时候，谁也不敢随意插话。

　　片刻后，姚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他重新看向连赫，语气无可奈何，却隐隐透着一股怒气：“连总真是半分情面也不给老夫留啊。”

　　“姚总言重了。”连赫听姚为连“老夫”的自称都冒出来了，语气仍旧波澜不惊，“……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去趟洗手间。”姚为生意没跟连赫谈妥，这时语气有些生硬，“连总该不会这也不同意吧？”

　　连赫淡淡地说：“晚辈怎敢。”

　　姚为：“……”

　　真好意思说得出口！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是你连大公子不敢做的？姚为象征性地朝连赫笑了一下，起身出雅间去了，心里还一刻不停地在骂，整个A市，敢驳他姚为面子的，恐怕除去连赫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了。

　　雅间里明明配有洗手间，但姚为径自出去了。

　　让姚为没想到的是，在他洗完手准备原路返回时，居然看到了一个人。

　　他眯起已经有些昏花的眼睛，盯着那人的背影。在那人转身时，看清了她的侧脸。
　　*
　　姚为回到雅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他出去的这一会儿，雅间里本有些僵硬的气氛已经好转了不少。

　　见姚为回来，连赫礼节性地朝这位长辈点头致意。姚为笑了笑，说：“连总，谢文导演最近在筹备新电影吧？”

　　听姚为突然问及妻子，连赫不由得微微一怔，却还是很快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齐昼工作上的事，他从不过问太多。但她最近在搭建剧组、挑选演员，这他还是知道的。

　　齐昼不仅仅在华国，在国际上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导演。姚为问起她，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嗯。”姚为说，“谢文导演的作品，我个人是很喜欢。刚才碰见她了，这才想起来问一问。”

　　连赫又是一怔，紧接着问道：“您说您刚才遇到了欧若拉？”

　　“大概是吧，”姚为说，“我看着像是。也不是谁都能出入这家饭店，不是吗？”
　　*
　　齐昼回到雅间，一边往自己的座位处走一边问司繁：“老司，刚说到哪儿了？继续。”

　　“继续什么继续，”司繁说，“本公子现在要吃饭，你回来的不是时候。”

　　齐昼撇撇嘴，也没怎么在意。这会儿菜已上了一些，她便坐下来夹了几样吃。椅子还没重新坐热，服务员就进来对她耳语了几句。

　　“什么？”齐昼听得一怔，“连赫在这儿？”

　　齐导的电影名是我胡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