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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7章 ...

  •   白奕平、白桦和齐昼赶到医院时,白栎仍在被抢救中。

      白奕平如今已是六十多岁的人,不再像年轻时那样精力旺盛、能神采奕奕地连熬上几天夜还不嫌困了。他被齐昼扶着坐到医院里冰冷的铁椅子上时,整个身子都在颤抖。

      白桦去与医务人员交谈,齐昼安抚好伯父的情绪,走到一旁拿出手机拨电话。

      “怎么回事?”她开口问道,声音没带什么情绪,“把事情经过查清楚,告诉我。”

      “……高架桥……逼停……两车相撞……”

      电话那头的人说话时还有些气喘,可齐昼在这边听着,思路极其清晰。

      她就是这样的人。越到这种时候,越镇静得下来。

      齐昼挂断电话,深吸了一口气。

      白桦刚和医务人员谈完话,看到齐昼放下电话,忙走了过来。

      齐昼看到堂兄过来,吐出冷冰冰的几个字:“肇事车已逃逸。”

      白桦闻言咬牙,问道:“是蓄意还是……?”

      齐昼说:“初步判断为蓄意。”

      她路子很广,这会儿已经把事发时的情况打听得差不多了。

      白桦闭了闭眼睛,再次睁开时,对她说:“多谢了小榆,这事我会解决的。”

      “好。”齐昼点点头,她这会儿挂了电话,状态也好不到哪儿去。一想到白栎还躺在仅有一门之隔的抢救室里,没心思做别的事情。

      白桦作为白家下一代的掌权人,即使是在这种时候也不会自乱阵脚,还反过来安慰了堂妹两句。

      白家三公子出了这样的事,要处理的事情有很多,不能都让齐昼一个人去做。白桦跑去忙前忙后了,齐昼则慢慢走到伯父身边,坐到了他旁边。

      白奕平肘部撑在大腿上,腰弓得很厉害,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齐昼看着伯伯的侧脸,觉得那上面好像是蒙上了一层阴霾。

      她伸出手来,放到他背后,这才发现,伯伯整个身子仍然在轻微地颤抖着。

      “伯伯,”她轻声说,“小栎会没事的,我们马上就会抓到凶手。”

      白奕平不知有没有听到她的话,没有任何反应。
      *
      抢救室外,齐昼站起身来,一圈圈地踱着。而白奕平,他始终维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坐在医院冰冷的铁椅子上。

      白栎还没有从抢救室出来,齐昼这时的思绪不能说不乱,可即便如此,她也没到思考不了问题的地步。她脑子里一直想着事,想到最后,脑壳都痛了起来。她一只手烦乱地捂住额头,步伐紊乱地走了几步,背后撞上了人。

      “对不起。”她下意识地就道了歉,却被身后人托着腰背扶稳了。她不由得一怔,回头看去,有些意外:“连赫?!”

      “白栎怎么样?”连赫把她扶稳了,一只胳膊环过她腰身,将她紧紧搂在了自己身前。齐昼感觉这会儿有些疲累,没有挣开,由他抱着。

      “他还……”齐昼的声音相较于平时弱了不少。她想说白栎还没从抢救室里出来,可就在这时,抢救室的门突然开了,白栎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

      他没有生命危险了,却依然昏迷不醒。白奕平看到儿子,终于猛地从铁椅子上站了起来,急切地向医生询问起来。

      白桦刚刚挂断电话,走了过来,依然是眉头紧锁。看到连赫,顿了一下,两人互相点头致意,算是打过了招呼。

      得知白栎已脱离危险,众人不由得都松了口气。白栎头上裹着层层纱布,连一根黑发都没露出来。众人护着他把他送到了病房,坐下来半天没有话说。不知过了多久,白桦勉强对着齐昼笑了一下,安慰道她可以和连赫先回去,如果有了新消息,他一定会告知她。

      连赫听他这样说,转头去看着妻子,看她要不要走。齐昼想着自己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额外的忙,便点点头,和连赫一起离开了医院。

      回去的路上,连赫开车,齐昼坐在副驾驶上一路都没有说话。直到快到家了连赫才问了一句:“在追查了吧?”

      “嗯。”齐昼说,“我找了些人,白桦也去查了。”

      连赫又问:“要不要我帮忙?”

      齐昼说:“如果不麻烦的话,费心了。”

      反正连赫在A市手眼通天,势力要比白家更大。既然他提出要帮忙查证,齐昼没理由拒绝。

      不过连赫只是象征性地问齐昼一句罢了。事实上,他在刚得到消息时,就已经派人彻查此事了。

      虽然连家与白家在之前联系不深,但现在有齐昼在,他不可能坐视不理。

      他倒要看看,是谁敢在A市动白奕平的儿子、齐昼的堂弟。
      *
      齐昼在家待着,因为心中记挂着白栎,除工作之外,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白家三公子出事的消息很快便在A市名流圈中流传开来,颜姝得知此事,料到齐昼最近心情一定不会好,便提出要和她一起喝下午茶,想陪好友散散心。

      齐昼和颜姝是一起玩大的好朋友,对于颜姝来说,齐昼的堂弟也能算得上她半个弟弟。她们先一起去看望了白栎,又一起在颜姝住宅里的阳光房喝了下午茶。颜姝问齐昼晚上要不要去A市张家的晚宴,齐昼虽然也接到了请帖,但将之推掉了。她这些天实在是没心情去参加什么宴会。颜姝没办法,陪她直到傍晚,看齐昼心情比白天时好了不少,两人这才分离了。

      张家是做房地产生意的,今晚的晚宴广发请帖,邀请A市众多名流前来赴宴。

      颜姝是A市名流圈出了名的社牛。刚走到张家那扇奢华大气、雕梁画栋的大门前,门便从里被张家的保镖一左一右打开了。她步入豪宅大厅,没走几步便动作极为娴熟自然地从一旁接过一只盛着玻尔科夫香槟的高脚杯,脚下步子半点不带停滞。就在她从大门走到大厅中央的这段路程中,已与多位相熟的权贵打过了招呼。

      颜姝没站太久,找了把椅子坐下,悠哉游哉品起酒来。还没品上两口,就听到了一个她极为熟悉的声音。

      那声音尖尖细细,音调比常人要高,辨识度也非常高。颜姝皱了皱眉,这声音落在她耳朵里,不亚于用九阴白骨爪在黑板上划出噪音那般呕哑嘲哳难为听——能造成生理性的心堵恶心。

      这个声音,属于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哟,这不是我的姐姐吗?”

      颜姝撇了撇嘴,心想你装出一副姊友妹恭的样子给谁看。她没答话,就像没听见一样,依然坐在原位上品她的酒。

      “姐姐,”颜诗见她不理自己,索性绕到她面前来,“你要来赴宴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就来了?”

      颜姝挑眉,面上浮现出一丝讥笑的表情来:“我和你很熟?”

      这话听上去是非常刺耳了。可她那妹妹是个厚脸皮的主儿——和她老妈一个德行,竟是半点都不气恼,反而笑了一笑又说:“姐姐这话就见外了。爸爸常常念叨姐姐,姐姐哪天有空也该去看看他老人家。”

      颜姝睨她一眼,懒洋洋地说:“我的爸爸,不用你说,我想去看他的时候,自然就会去了。”

      她站起身来,有些受不了地想要走掉。颜诗一声声“姐姐”叫得她仿若置身于宫斗剧之中,受不了,真是受不了。

      “不许跟着我!”颜姝走了两步,猛地回过身来盯着和她一起走的颜诗,“说了多少次了,别老是‘姐姐’‘姐姐’地叫我。我妈就我一个女儿,你算是哪里冒出来的?”

      说到这里,她话语间的讥讽之意更加浓烈,理也不再理颜诗,挽住离得近的一个朋友,很快地离开了这里。

      她还算是给颜诗留了脸面,刚才始终压低了声音说话,没有在别人的场子上让她难堪。她和朋友走到大厅的另一侧,一眼望去看不到颜诗了,这才停住了步子。

      “我真的不太愿意看到她。”颜姝语气生硬地说。

      朋友拍了拍她,以示理解。随口问了一句:“欧若拉没来?她现在不是在A市?”

      “没有。”颜姝说,“白家出了点事,你不知道么?”

      “听说了。”朋友声音低了些,“怪不得了。”

      “所以她最近没心情赴宴。”颜姝耸耸肩。

      “也是,”朋友说,“毕竟是亲堂弟……”

      “……我当年中考也是市状元来着,直接就进了重点高中的火箭班……”

      颜姝和朋友正在说话,却在这时听见不远处正有一个年轻男子侃侃而谈。声音不低,将她们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

      “……这是谁?”朋友问。

      “那是赵可的新男友,”颜姝说,“好像是个学霸。”

      赵可,A市如今最成功的年轻企业家之一。如今不过三十岁出头,便已坐拥百亿财产。这位大佬人美钱多,却也花心得很,男朋友基本上都是月抛型的,腻了就扔。用她的话说,她赵可拼搏了这么多年,如今总算是小有成就了,玩几个男人还不行么?颜姝和她相识,这才能认出她的这位新男友。

      这会儿不见赵可在旁边,那年轻男子兀自高谈阔论。颜姝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两句,觉得赵大佬实在有必要提升一下自己的审美品位。她实在看不出这男的除了读书时的成绩还说得过去,有哪里好。

      “……高二想冲少年班来着,结果被人给背刺了,没冲成……”

      颜姝:“……”

      “……真的服了,我诚挚地祝愿他全家被车撞死……”

      颜姝听到这话,脸色黑了下去。

      她参加过的宴会不计其数,算算A市凡是能排得上号的豪门世家,哪家举办宴会会不给她颜大小姐发请帖?

      可像这样的话,这样完全不该在这种宴会上出现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见。

      围在赵可现任男友周围的那群人,恐怕没有一个能称为是“上流社会”的人。不然,他也不可能直接对他们大放厥词。

      颜姝把高脚杯往一旁桌子上一搁,走了过去。

      赵可男友周围的人看到她过来,纷纷让开路。前者的全貌这才完全出现在颜姝眼前——谈不上帅,顶多算是个面容清秀的男生。

      根本配不上赵可。

      姐,你眼神不好使啊。颜姝在心中叹息。

      “这位小姐……”赵可男友打量了一下颜姝身上的服饰,“有什么事吗?”

      “我说这位——赵总的男朋友,”颜姝语气有些不善,“请你注意言辞。这里是张家的晚宴,不是供你吹牛的酒桌。”

      此言一出,周遭变得安静了。

      赵可的男友脸色涨红,半天没能再说出一个字来。

      双方正在僵持间,另有一道声音从包围圈外传来:“黛西,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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