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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当年你是骗我的,对吧 ...


  •   “沈宁最近在出差,听说她有孩子要照顾,作为上司我来看看。”

      于娟舒了口气,“是这样啊,你们公司还挺人性化。”

      而沈朝暮却是惊得张大了嘴,下一秒又委屈的要哭。

      爸爸就在眼前,他为什么不认?沈朝暮期盼了好久,也偷偷在沈宁的手机相册里看了很多遍照片,他确定,这人就是爸爸没错!

      江闻北没有哄孩子的经验,面对委屈巴巴的沈朝暮,他只能试探性地抱住他,“不开心吗?我带你去买玩具好不好?”

      沈朝暮此刻对玩具一点兴趣都没有,但想想能与他单独相处,就勇敢地点了点头,“那现在就去吧。”

      “哎哎,你怎么这么不客气……”

      于娟还想教训什么,就被一旁的程运拦住了。

      “阿姨,让他们去吧,正好我有正事和您说。”

      江闻北回头,递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那我们走了,一两个小时就回来,不会太晚。”

      “走吧走吧!”

      沈朝暮激动地拉住江闻北的手,下一秒就被男人一把抱起,“好高啊!”

      以前只有程叔叔这样抱他的,现在也能被亲爸抱着了,他开心的要命!

      江闻北一脸慈祥地搂着沈朝暮出门,心扑通扑通狂跳,“你叫什么名字?”

      “沈朝暮。”

      这张脸眉眼间与他相似,唇与鼻子完美遗传了沈宁,清秀又不失英气,虽然才几岁,都已经称得上是小帅哥了。

      搂在怀里软乎乎的,身上还有股奶香味,一时半会儿他都不敢信,他居然有孩子!

      同时愧疚感也在这一刻涌上心头,那些因为误会沈宁所说的狠话,当真是刻薄。

      “今年几岁了?”江闻北温柔地问。

      “五周岁。”沈朝暮揽着他的脖子,坐在他强劲有力的胳膊上,两人上了电梯。

      江闻北一直在打量他,却词穷不知该说些什么。

      沈朝暮对着那双眼,渐渐看见了亮晶晶的东西,心道了一句难道大人也会哭?

      江闻北揉揉他的脑袋,等到了楼下带他上车,直奔附近的商场去了。

      但懂事的沈朝暮不敢要太多东西,随意挑了两件玩具就说够了,要回家。

      想着来日方长,江闻北就返程了。

      回到小区,再送沈朝暮上楼时,他攥紧了他的手,依依不舍地问:“叔叔……还会来看我么?”

      虽不喜欢叔叔这个称呼,但总归还没相认,于是江闻北停在电梯口,思索着反问他:“当然,那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沈朝暮点了点头。

      “你想要爸爸吗?”

      江闻北说不出诱惑孩子相认的话,只想坦诚地倾听他的意见和想法。

      不论结果是好是坏,江闻北此刻都做好了最差的打算。身为父亲,这么多年他不仅不知道沈朝暮的存在,还缺失了他成长中的重要环节,即便他不想认也是理所当然。

      但总归得试试不是么,就算什么不同意结婚,能名正言顺照顾他们也是好的。

      “想呀。”沈朝暮摩挲着江闻北的手掌,不敢抬眼去看这个高大俊朗的男人,又因为想到沈宁从没与他一起生活过,内心更是忐忑。

      “可是我妈妈……”

      “你不恨爸爸这些年都不在你们身边吗?”江闻北略显诧异,轻轻拂过他的后脑勺,“只要你想,你妈妈那里,我们一起努力。”

      沈朝暮眼珠子转了转,冲他摇了摇头。

      从没见过的人哪里来的讨厌或是恨?只是父亲这个位置一直是空白,在想象的时候有些吃力罢了。

      “我从小也是看过爸爸照片的!”沈朝暮挠了下头,又不好意思地瞥过脸去,“我不要和你说了,等我妈妈回来,我要先她的意见!”

      “好好好。”小家伙羞怯的样子简直和沈宁一模一样,江闻北不由得笑出了声,“那现在回家吧。”

      再敲开门时,程运已经不在了,于娟看他俩的神情也有些古怪。

      江闻北不难猜到她是知道了什么,把玩具放下就讪讪地打了个招呼,直愣愣站在门口。

      于娟让沈朝暮自己去洗手,才拿审视的目光细细打量起江闻北,“条件倒是不错,加上我女儿的基因,孩子长大也一定不会差。”

      “抱歉,伯母,当年我出国时并不知情,否则一定不会不负责任。”他坦白低头认错,态度端正。

      虽不知于娟到底是什么态度,但还是抱着希望试探地开口问:“我想从现在开始弥补过去犯下的错,不知您能不能同意?”

      当妈的哪能不了解女儿?沈宁对身边这个献殷勤的程运都愣是没一点意思,好端端的生意不做了,去人公司里上班,保不准就是旧情难忘。

      于娟倒也不为难江闻北了,便说等沈宁回来,与她私底下商量就好,自个儿说了不算。

      见沈家人都如此和善,江闻北被沈宁浇灭的信心正一点点燃起,从这里离开后又直奔公司,更有动力去为了将来奋斗。

      ——

      一连几天,沈宁都没等到王崇的消息,隐隐有些焦灼。

      说好的隔天就带大福过来遛一遛,现在人不来狗不来,就连条微信通知都没有。

      她又烦又闷,在病房里自顾自撒了一通火,等歇下来就看见了手机上有一条程运的汇款通知。

      看来江闻北没把自己说的利用他的事放心上。

      【这么快就全部结了吗?】沈宁有些诧异,忍不住发了短信去询问。

      收到消息的程运正纠结着要不要说江闻北已经和孩子见到面的事,消息框就又弹出一条定位。

      【来找我,有事。】

      整日的见不到个熟人,沈宁快憋疯了,幸好程运是个能信任的人,有些事情她好先提前交代。

      【马上!】

      程运看到医院的位置二话不说就出门往这边赶,等找到沈宁的病房时已经是一小时后了。

      两人见面,谁都没先开口说话,沈宁盯着他,眼眶一下就湿了。

      从前跟着程运,因为太笨老出错被骂过,也总是因为意见不合吵架闹过,她嘴上说哪哪都看他不顺眼,但此刻却觉得无比亲切。

      当年如果没有他的第一笔投资,绘春园就不可能开起来,沈宁一想到这次又要麻烦他,整个人都被酸涩包裹。

      “怎么瘦成这样了,没好好吃饭?”程运抽了张桌上的纸巾,替她擦了擦眼角,“又严重了,怎么不告诉我?”

      沈宁的眼泪再也绷不住了,顺着脸颊往下掉,连话也说不出口。

      一声叹息在静悄悄的病房里随着她的眼泪一同落下,程运斗胆抬手,揽住女人单薄的后背,“没事的,我在。”

      “我不该麻烦你的。”沈宁缓了缓,犹豫着问他:“做治疗的时候能不能帮我签字?我想等疗程结束就走。”

      “为什么?”要是放在之前,程运一定不多问一个字。

      可现在江闻北都找到家里了,她要走,对沈朝暮又会是个打击。

      “沈宁,我有件事一定要和你说。”

      “什么事?”沈宁意识到他很认真,擦干了眼泪,邀他在沙发上坐下。

      程运支支吾吾的,甚至不敢去看她的眼睛,“你和他的孩子……已经见着了……”

      沈宁的脑袋像是被石头砸了一下,顿时头晕目眩,双腿发软差点跌在沙发上,程运伸手扶住她,把人拉过来坐好,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就变了。

      “之前我觉得孩子爸死了,暮暮挺可怜的,看来以后也能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程运不知怎的,话里话外都透露着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她顾不得去想到底是怎么见到的,具体又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乱如麻,“对不起,是我骗了你。”

      程运轻笑一声,试图掩饰尴尬,但沉默下来,他竟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这几年于娟虽有意撮合他们,他和沈宁都没当回事,可当得知沈朝暮与江闻北有血缘关系时,心好像裂了一道缝。

      “你拿我当外人吗?为什么不早说。”

      “我没想到会发展成这样。”沈宁的眼角还是湿润的,回想起当初程运曾说过要给孩子当爸的玩笑话,再看看这张带着距离感的脸,她有些手足无措。

      “既然如此,以后不准瞒着我。”程运是能体会到沈宁对江闻北的感情的,若非如此也不会借合作撮合两人深入接触。

      但沈宁的抑郁症严重到这个地步,他不想再让她重蹈覆辙。

      “你今天叫我来,想必是信任我的,等这里疗程结束,咱们一起去国外。”程运拿过桌上的纸巾,轻轻替她擦了擦眼角与脸颊,“生意哪里都能做,洛城我也待腻了。”

      “一起?”沈宁不太敢揣摩他的意思,又不得不去想。

      普通朋友之间,没必要做到这份上,难不成真要搭伙过日子?

      “我觉得这事挺重要的,你……”

      “也不是单纯为了你。”程运挑眉,故作轻松地说:“这里呢,我找个信任的人管着就行,去国外呢方便收钻石。”

      沈宁半信半疑,但他没把话放明面上讲,她也就没必要去刨根问底了,“行,那设计还是我来负责?”

      “当然。”

      谈到生意上,两人之间又回到了从前的位置,不像刚才那样拘束。

      程运又坐了会儿,忽然觉得太早说将来的规划会给她压力,提议一起吃饭。

      沈宁欣然答应,正打算出去透透气呢,刚出病房的门就见不远处站着两个黑衣保镖朝这边过来。

      “沈小姐,您要去哪?”

      不用多说沈宁也猜到了是江闻北的人,但现在她不想接受这种无理的安排了。

      “吃顿饭就回。”程运一把将女人揽住,手掌紧紧扣在她肩上,“不放心你们跟着就是了,要是不让人出门,更不利于恢复。”

      沈宁欣喜地瞥了程运一眼,满意都写在了脸上。

      那二人见程运有理有据的,也不好再三阻拦,只能默认了他的做法。

      “你早给我打电话,也不至于受欺负。”程运似笑非笑,颇有种嘲讽的意味。

      “我……”沈宁不由得被噎住,还没想到反驳的话,就被男人攥住了手腕。

      “走了。”程运带着她下楼,连眉梢都透露着喜色。

      两个保镖就这样跟在后头一路到了餐厅,直到进了包厢沈宁才松了口气。

      程运见她从警惕到目重新光向他聚焦,到底还是心疼更多。

      “不如,直接去国外治疗吧。”在经济上他没什么负担,完全能很好地养活他们一家,只是朋友的身份,他不知怎么说才能让她心安理得接受。

      “你要是觉得有负担,干脆让暮暮认我做干爹?”

      刚拿上茶壶的沈宁手臂颤了一下,又装作无事发生替他和自己都倒满了茶,“这样我会更有负担,并且我的状况不稳定,很有可能伤害到你。”

      不等他再开口,沈宁又自顾自点起了菜,不再跟程运搭话。

      现在身边的人都可怜自己想施舍点什么,这让她越发不自在,本只有一个江闻北要对付,这可倒好,一个接一个的,人情又是一大难题。

      “我给你时间考虑,你仔细想想,不用这么快给我答复。”

      相处这么久,程运哪能不懂她的心思,只是想要她接受,还需要契机罢了。

      好不容易出来透风,时间过得极快,沈宁闷不吭声吃完晚餐,再出来天已经黑了,两人一起去停车场,见保镖守在车边,互相对视了一眼,有种说不出的无奈。

      “沈宁。”

      还没打开车门,熟悉的声音就从身侧传来,沈宁回头,正好撞在江闻北胸口。

      男人把手中的大衣披在她身上,竟然没有一丝责备的意思。

      “我来接你回家。”江闻北直接忽略了一边的程运,握紧沈宁的手,放进口袋里取暖。

      听他说的是回家,沈宁为难地看向程运,“那我……”

      “既然江总来接了,那你走吧。”程运面带微笑,瞧不出真实情绪。

      沈宁猜他这是生气了,试图抽回江闻北的手,却被按得更紧。

      “好,有事再联系吧。”

      江闻北拉着沈宁,走到后面第二排角落找到车,开门扶她上去,“玩得开心吗?”

      沈宁想说她也没玩,话到嘴边还是噎了回去,她知道如果说了什么让他不开心的话,一定又是大吵一架。

      江闻北的试探也到此为止,改为直接坦白:“要是我不找上门去,你打算瞒我一辈子是不是?”

      “不是。”沈宁低下头,声音都不敢太大,“我只是没等到合适的机会……”

      闻言,他蓦地笑了。

      第三次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出差回来的时候,还有送他礼物的时候,分明都可以说,而她却还是选择瞒着。

      江闻北看着这张怯生生的脸,怎么都读不懂她的心,“你是怕我吃了你,还是对你动手?沈宁,我在你眼里就那么不堪?”

      “你和程运见面不是件见不得光的事,更不需要像做贼,选择权在你手上,但唯一无法改变不了的是,我是孩子的父亲。”

      他的话和宣誓主权没什么两样,沈宁都能想到将来她的日子会有多难过。

      不能拦着不让他和沈朝暮见面,也避免不了不和他接触,她隐隐有种永远也甩不掉这人的感觉。

      “沈宁,你想怎么样我都可以妥协,只要你一句话……”

      江闻北已经把姿态放得极低,沈宁切切实实感受到了他的卑微,“我明白,但我暂时只想轻松地活着,你的付出也会让我有负担。”

      她欠他的太多,早就还不完了,更想在自己正常的状态下和他谈感情和家庭。

      江闻北又何尝不懂,只是控制不住的会去想她,一日不见都抓心挠肝。

      在国外时尚且可以遐想沈宁过得很好,或许并不需要他,可事实是她无依无靠,甚至还要生病的情况下为了生活强撑。

      “我只是想陪着你。”江闻北示意司机开车,又伸手小心翼翼穿过她的后腰,把人揽进怀里,“别动,就这样靠一会儿吧。”

      他的胸口是温热的,鼻腔里涌进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沈宁安静贴着他,闭上眼,脑海里满是与他亲热时的画面。

      实际上每一次靠近她都有异样的想法,会有比男人更强烈的克制不住的冲动,似乎早已上瘾。她的占有欲也比他强得多,多到他身边如果再出现女人,她会比现在更疯狂。

      压在胸口上起起伏伏的呼吸让江闻北指尖收紧,掐得女人骤然哼了一声。

      沈宁尴尬地抬头对上他的眼,还没躲避就因为车辆拐弯,贴上了他的下颌。

      而男人顺理成章按住她的后脑勺,用脸颊厮磨她的唇,明摆着占便宜。

      沈宁挣扎着想躲开,抵在他胸前的手又被抓住,“怎么这么凉,放进去暖暖。”

      这种话直接让她大脑宕机,脸连同脖颈都红了个透。

      江闻北幽幽的笑了一声,松开她,把那双手再次放进口袋里,“我是说放这。”

      女人终于在他面前变得羞怯,和对其他男人露出的不好意思的神情大不相同。

      虽然不说话,但从小动作上不难看出,她只会对自己有感觉。

      想到这,江闻北的心情像是坐过山车荡悠了一圈,惊心动魄又回到原点,至少,他们之间内里还是没变的。

      “快到了。”沈宁坐直了身子,眼巴巴的想要快些下车。

      江闻北轻声附和:“嗯,我送你上去,看看孩子再走。”

      “这么晚了,他应该睡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沈宁讪笑着,想借此把他打发走。

      “没关系,晚上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送你上去。”

      不安全这话显然也是借口。

      这里不像从前那个老小区,鱼龙混杂,她也不怕黑,更没有必要。

      “真不用……”

      “当年你是骗我的,对吧。”江闻北侧目,唇角微微向上扬起,“那天你下楼来找我的时候,袖口粘上了灰。而且,第二天你发烧了,我在你包里找身份,看见了相同颜色的记号笔,上面也有灰。”

      埋藏了多年的秘密被拆穿,沈宁瞪着他的眼里满是惊慌。

      原来她的手段这么拙劣,他竟然还配合装作不知道,且还装了这么多年?

      沈宁额前的神经又开始突突跳了起来,瞅准司机停好车的那一瞬间抢先开了车门下去,撒腿就跑。

      她生怕江闻北追上来,质问她当年是不是真心喜欢他,也因为谎言太多没办法一一回答他的问题,还是跑了比较好。

      “沈宁!”

      江闻北到底还是追了过来,沈宁不敢回头,麻溜窜进单元楼里。

      一看两个电梯都不在一楼,拐了个弯就往楼道去了,哪知前脚还没踏上楼梯,就被人拉住衣领,紧紧从后头拥住。

      “我想说的是,不论你骗我,还是利用我,又或是为了钱才肯和我纠缠,我都一如既往地喜欢你。”

      江闻北早就沦陷了,早在沈家破产的前几年,他与沈家住在同一个别墅区的时候。

      那时他正值青春期,与金贤玉相处两人火气都大,干脆找了套空房搬出来住。

      而这套房的书房窗户的位置正好对着沈宁的房间,学习或放松时,偶尔会看见在阳台上晒衣服的她。

      那时她喜欢穿藕粉色的连衣裙,也喜欢浅蓝色的运动套装,会在房间里弹钢琴,也会打开窗户好奇地看过来。

      江闻北爱看赏心悦目的少女,却不敢露出一丝端倪。即便有时会偶遇,也装作高冷,他打心底里觉得不该对她有什么想法,但女孩的笑容怎么都挥之不去。

      那些年因为成绩的问题他是自卑的,准确来说是对口语极不敏感,导致学习外语极其困难,但家里的安排是必须留学。

      江闻北的压力与日俱增,几乎不与人交往,甚至连出门都戴着口罩,过年过节时也只是抽空回去一趟,又回来把自己关在书房里。

      但每一次节日时,他的门口都会有一个保温桶,有时是饺子,有时是馄饨,有时是汤圆。

      他从监控里能看见那个女孩鬼鬼祟祟地过来,按下敲门铃就飞快地跑掉,和今天一模一样。

      接近她是刻意,资助她也是刻意,当他知道沈宁也在为了接近他而用尽手段,他激动到几个夜晚没睡一个安稳觉。

      “你喂给我的东西,是毒药我也会喝。”

      沈宁是他灰暗的日子里唯一的光和希望,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有多难熬,不比现在的她状态好多少。

      “原来你什么都知道。”沈宁大颗的眼泪在往下掉,指甲狠狠掐在手心里都没有痛感,对于这份沉重的爱,她更无法面对了。

      江闻北是个合格完美的男朋友,但她所做的又算什么呢,从开始为了他的钱,再到后来贪恋他的身体,妄想靠留下他的孩子将来有朝一日做江太太,每一步都是计划。

      他不介意,她介意,她连沈朝暮的得来都不是光彩的,是靠做手脚才如愿怀孕。

      沈宁都说不出到底是真爱还是执念,总之为了他,她什么都肯做。

      “你放开我吧,这样我们都会很痛苦。”她需要时间来整理好情绪,也想像正常人一样,有一段健康的恋爱关系。

      这种病态的占有欲压得沈宁喘不过气,再受到刺激她随时可能会拉着他同归于尽。

      “好。”江闻北松手,送她上楼,见她回家,去楼道里点上了烟。

      他猜测不到沈宁在顾虑什么,或许是逼得太紧了,该给她些时间。但医生提前说明了治疗的副作用,沈宁可能会忘记从前的事,可能会忘记他,他不敢赌。

      ——

      沈宁一夜未眠,起床出门买早餐时,一开门被坐在墙边打盹的男人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在这?”

      江闻北揉了揉眉心,抬头睨了她一眼,“我现在就走。”

      “进去睡觉吧。”沈宁看见他眼眶里骇人的红血丝,真怕他再出什么意外,“我可睨不想你猝死然后赖在我头上。”

      江闻北几乎要被气笑,手掌撑着墙面艰难地爬了起来,还不要脸皮地勾住了她脖子,“腿麻了,扶我一下。”

      男人身子的重量完全压在她身上,沈宁费了好大劲才把人拖进去放在她的床上。

      好在这个点沈朝暮和于娟也还没醒,否则听见动静简直太尴尬。

      “你睡吧,我出去了。”

      “嗯。”江闻北躺在她的床上,盖着她的被子,整个人都被温暖包裹,闭上眼很快熟睡。

      而沈宁下楼去买了早餐回来,照顾着沈朝暮吃完又带着他们出了门。

      时间消磨到晚上,盘算好江闻北应该去公司了,沈宁才返程,一路上沈朝暮也异常的乖巧,等到家还黏着她不肯放,说要一起睡。

      许久不见,沈宁也想他想得要命,于是带着洗完澡直接开了房门……

      嘭!

      沈宁被吓得捂住了沈朝暮的眼睛,猛地关上了门。

      “妈妈!”沈朝暮也惊了一下,差点哭出来,“怎么了妈妈……”

      “有个大蜘蛛!”沈宁惊魂未定,赶紧把孩子送到于娟那里,“暮暮今晚跟外婆睡,我来解决。”

      “啊?”沈朝暮依依不舍地攥着她的手,沈宁哪还考虑的了那么多,一把撇开他就急忙躲回了房里。

      而那个男人却淡然地坐在她的梳妆桌前,看着她房里的书!

      “你怎么不走?真当我这收容所?”

      江闻北望着暴怒的沈宁,挤出几个字:“一天没吃,好饿。”

      “你不会出去吃吗,有手有脚,还等着我给你做么。”沈宁气鼓鼓地摔门出去,跑去厨房的冰箱里找了鸡蛋面条煮上。

      听着咕嘟咕嘟的水声,想着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再有下次,情绪渐渐稳定了大半。

      几分钟后,一碗素面被端进了房里。

      江闻北道了声谢,吹了吹就开始狼吞虎咽。

      果然卖惨是最好用的。

      “沈宁,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什么事?”以为他又要说和好的事,沈宁对他有些不耐烦。

      江闻北放下筷子,认真地看向她,“为了解除婚约我赔偿了不少,前段时间也收了不少料子没回款,本来不想和你说的,但我知道你是铁了心不想再跟我有什么关系了,干脆也不瞒你了。”

      “瑞诚大概还能撑三个月。”他嗤笑一声,眼底满是疲惫与无奈,“将来我连孩子的生活费都给不起,还在你这里装坚强。”

      “真的?”沈宁转身回床上坐下,意识到或许不该这样说,又立马改了口,“我的孩子不需要你养,瑞诚的事也与我无关。”

      江闻北继续埋头吃起剩下的面,虽然是清汤,却越吃越有滋味儿。沈宁总是口是心非的,能说出这样的话摆明了是在意,或许保持这样的距离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对了,晚上你睡床,我打地铺就行。”

      “你不走?”沈宁警惕地往后挪了挪,随即钻进被窝里,“现在时间也不晚……”

      江闻北放下碗筷,踌躇着起身坐到床尾,“你不愿意住院,我和主治医生私下聊过了,只能这一阵子放松些,但他说你身边不能没有人。”

      “总不至于睡觉也看着我吧。”沈宁瞥过脸去,一肚子的不乐意。

      “等你睡着了我再走,明早来接你再去医院。”江闻北替她掖好被角,便坐在她身旁再也不动了。

      沈宁满脑子都是他要破产的事,虽半信半疑,总归还是担心。

      许是看出了她心不在焉,江闻北突然俯身吻在了她额前,“沈宁,不管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我都一样在意你。”

      说了那么多的狠话,他还是一如既往,沈宁听得热泪盈眶,只可惜,她与他只能是伴侣或陌生人的关系。

      江闻北不知是几点走的,第二天也不知是几点来的。

      再见到他,沈宁也不挣扎了,跟着一起去医院。

      确定好后天开始做MECT治疗 ,从明晚十点后就开始禁食,江闻北为了不让她有心理压力,还是只让吴妈留下来照顾。

      面对未知的事情沈宁其实不算勇敢,更是一踏进医院这个地方就感觉无时无刻被恐惧笼罩。

      想到以后每周还要做两到三次治疗,沈宁就连趟在病床上都像有针在扎她的后背,别说入睡了,就连闭上眼都做不到。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当年你是骗我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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