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第七个身体止》柳柒捌

4、青梅竹马

　　回到房间的林李并没有马上入睡，她回忆了下大师说的话，觉得自己离开身体的最大机会可能还是在祝嘉禾，这也是她愿意配合祝家的主要原因。
　　虽然可以使用他人的身体继续生活的体验很新奇，但林李并不能接受由此带来的责任与义务，在她看来身体本人的各种关系都是与自己无关的麻烦事，她宁愿做一只无拘无束的自由鬼。最重要的是，虽然有大师不靠谱的猜测，但祝嘉禾本人不一定是自愿处于这种状态的。
　　第二天一早，林李按时醒来，虽然借住在小姑娘身体中的林李很容易疲惫，但身体的生物钟战胜了外来者。饭后，林李照例在露露丝和刘姨的陪伴下了解有关联盟的信息。
　　其实林李也清楚自己没有必要过多学习新的知识，因为祝嘉禾的意识被找回后自己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果，很有可能会就此消失，异世的鬼在异世应该水土不能服吧？
　　虽然想法不是很乐观，但林李现下确实无聊，不能只靠胡思乱想来打发时间吧。不能随意出去玩耍，更不能随意挥霍他人的资产，林李只能了解“游戏背景”了，这个世界对林李来说还是不够真实。
　　林李只在早餐时间见到祝先生一面，对方吃完早饭后匆匆出门去工作了，而昨天说要和她一起见顾岩的祝嘉远却一直没有出现。直到林李看资料看得感到疲惫想要去休息时，祝嘉远才一副休闲打扮的样子到楼下来。
　　“早啊。”祝嘉远很自然地和林李打招呼，然后就去了厨房。
　　林李想可能是因为面对的是自己妹妹的面孔祝嘉远才这么自然吧，她回了句早，临时决定就在客厅沙发休息会儿。林李想着祝嘉远起床了，顾岩很可能也快要到了。
　　果真，在林李躺在沙发上浏览露露丝给她找的搞笑小视频时，祝嘉远和一个年轻人说着话走了过来。
　　年轻人明显还带着少年人的朝气，这样和祝嘉远一起走路过来的样子就很能看出两人的不一样。祝嘉远虽然也是休闲装扮，但给人的感觉更多是懒散随意；年轻人则更有青春的神采，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稚气。
　　不用怀疑，这个年轻人就是祝嘉禾的青梅竹马，顾岩。
　　不过沉浸于小视频的林李并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到走近的两人，还是在露露丝出声表示欢迎顾岩来做客时才发现已经走到沙发旁的祝嘉远和顾岩。
　　林李看见两人，连忙坐起身，眼睛看向祝嘉远，向他确认这是不是顾岩。
　　顾岩是第一次见到没有主动看向自己，并和自己打招呼的“祝嘉禾”，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莫名感觉到一丝陌生感，也没有开口讲话。
　　最终，祝嘉远打破了一瞬的尴尬，“林李，这是顾岩。”
　　他先向林李介绍了顾岩，然后对顾岩说：“小岩，这位是林李，借用禾禾身体的女士。”
　　顾岩和林李打了声招呼，但没有多问。刚刚祝嘉远已经和他简单说了下禾禾的情况，在看到熟悉又陌生的禾禾时，顾岩才觉得有些真实的不可思议。
　　三人在客厅坐定，祝嘉远先开了口：“小岩，就是刚刚我告诉你的，我们想要你帮忙把禾禾找回来。禾禾进房间前最后的情况只有你最清楚，林小姐会配合我们的，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和禾禾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顾岩看了眼“祝嘉禾”和祝嘉远，脸上露出些为难。
　　“顾同学，我对你们的情况一无所知，所以祝嘉禾现在真的需要你的帮助。如果你坚持隐瞒的话，可能她永远都不会出现了，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这样的结果吧？”林李的话里关于祝嘉禾的结局有些夸大其词，但祝嘉远看了眼林李，没有反驳。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担心的是让你们知道了，禾禾会觉得不开心。”顾岩犹豫了下，还是接着说，“考试后的几天我一直和梦悦一起玩，禾禾问我是不是移情别恋了。但你知道的，”顾岩看了眼祝嘉远，“我根本没有和禾禾谈恋爱，谈不上什么移情别恋，当然我也没有和梦悦谈恋爱。”顾岩及时撇清和梦悦的关系，“我告诉禾禾我们都是朋友，她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然后禾禾突然就开始哭着说让我不要走，又说会让我后悔什么的。最后她就自己跑走了。”
　　“就这样？”祝嘉远有些不相信他们的争执这样简单。
　　“就是这样。我说了对禾禾好像没有恋爱的感情后她就听不进去我的话了，自顾自地说了那些话。”顾岩挠了挠头。
　　“那你之前为什么一直坚持不说出来？”祝嘉远有些质问的语气。
　　“禾禾没有告诉你们，我怕我说出来后禾禾会更讨厌我。”顾岩回忆了一下，“她离开之前说再也不要理我了。虽然我知道那是气话，但我也不想让禾禾更难堪。既然禾禾没有讲，那我也不能告诉你们。”
　　祝嘉远听完忍住讽刺顾岩的冲动，转头瞪了眼林李，见一脸无辜地看着自己的“祝嘉禾”，又意识到对方现在不是自己的妹妹，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李一直安静地听顾岩讲述事情的经过，见祝嘉远瞪了自己一眼，虽然心里清楚他可能是在叹妹妹之不争气，但装作了什么都不了解的样子，给彼此留了成年人的体面。
　　之后祝嘉远就打发了林李去休息，他注意到林李的神色有些不振，他要和顾岩继续商量接下来要怎么刺激祝嘉禾的意识。
　　午饭后，林李又回到厨房和刘姨待在一起。只有自己待在房间里看文字资料实在是太无趣了，林李不一会儿就想打瞌睡。
　　顾岩并没有留下吃午饭，祝嘉远也在顾岩离开后匆匆出门去了。冯阿姨在午饭后表示要去A区冯家一趟，所以现在家里只有刘姨和林李。
　　“刘姨，”林李偷偷看了刘姨好几次，最后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你知道祝嘉禾和顾岩之间是怎么回事吗？怎么俩人拌个嘴，祝嘉禾的反应会这么大啊？”
　　刘姨一直都是笑呵呵的表情，林李自从来到祝家后也是和她的接触最多，对刘姨的感觉很是自然亲切，相处时也少了一些防备。
　　“这个嘛，”刘姨照常笑呵呵地看了眼林李。
　　林李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睁大眼睛，想要用祝嘉禾的可爱来打动刘姨。
　　“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刘姨露出有些怀念的表情，“嘉禾从小学就喜欢和顾岩一起玩，之前两家住得也近，顾岩和嘉禾又是同龄人，他也很照顾嘉禾。两人就这样一起上学，玩耍，长大。”
　　“就这样？”林李见刘姨说完后停顿了好久也没有继续讲下去，忍不住接着问。
　　“我看到的就是这些了。小李，我可不是什么都知道的啊。”刘姨像个世外高人，说完这句话就接着收拾卫生，只留下林李一个人在厨房沉思。
　　“露露丝。”
　　“在的，小姐。”
　　“你知不知道祝嘉禾和顾岩的事情啊？”林李随口叫出露露丝，下意识地问出了这个疑问。
　　“抱歉，露露丝不清楚。”
　　“好吧。”本来也没抱希望的林李继续趴在桌子上和露露丝学习有关联盟的知识。
　　林李到来的第三天，祝嘉远带着她去了祝嘉禾之前上学的学校。在那里和顾岩碰面后，祝嘉远打算从学校开始唤起祝嘉禾的意识。
　　这样做是有些道理的。在林李到来之前，祝嘉禾刚刚完成升学考试，之前她的生活中大部分是家和学校。祝嘉远觉得既然这几天在家中林李一点儿异样也没有，那就来学校试试看。
　　学校里有些空荡荡，已经完成升学考试的毕业生们大都回到家中，准备接下来的学校报名事宜。低年级的孩子们也结束了本学期的课程，开始愉快的假期时间。不过过两天会有学校开放日，针对打算报考本学校的孩子和家长们开放，到时可能会热闹些。
　　以上这些都是顾岩讲给两人听的。顾岩虽然是毕业生，但他参加了不少社团，通过社团的后辈们了解很多有关学校的最新消息。
　　林李跟着祝嘉远和顾岩的脚步，走在一点儿也不熟悉的校园中，好奇地打量四周的环境。
　　这所中学学校和林李之前去过的都不太一样。学校里的建筑都不是很高，3,4层的楼房四散分布，不同楼房的顶部有不同的标识。
　　注意到林李在看楼顶的标识，顾岩贴心地向她介绍起学校的学科分类。
　　不同标识代表不同的学科，学生可以选择自己感兴趣的学科去学习，选择了相应的课程后就去相应的楼栋里上课。没有强制的课程结课要求，随时可以退出和加入，当然新加入课程的话，错过的内容需要学生自己学习。每堂课都有课程录像，会保留整个学期供学生自由观看。
　　“哇啊，你们的上学方式好随意自由呀。不过这样的话，学校的管理不会混乱吗？升学考试又怎么进行呢？”林李听完顾岩的介绍后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祝嘉远看了眼提问的林李，开口解答了她的疑惑，“管理不会乱的基础在于入学这所学校的学生。这是A区有名的贵族学校之一，大部分学生除了通过学校学习外，自己家中还会有各自的安排，所以在这里他们可以对自己的兴趣进行学习探索。”
　　“至于升学考试，各个学院面对大众统一考试招生，考试科目宽泛。虽然录取标准和人数不定，但能被录取的一般也是学校中的佼佼者，这对从小接受优质教育的他们来讲不应该是手到擒来吗？”
　　林李连连点头，“有些道理，那你们这里的教育系统都是这样的吗？其他普通学校也是这种模式？”
　　“应该不是，我没有特意了解过普通学校。但根据我的了解，现在普通学校的数量和入学人数都不多，教学质量也远没有贵族学校的好。”祝嘉远略微思考后回答到。
　　“啊，这样的话知识岂不是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这样似乎不太好诶。”林李小声地嘀咕了句，转而询问祝嘉远：“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啊？说起来你的职业是什么啊？”
　　“我是第三战备学院的老师，自然也清楚些有关学校的事情。”祝嘉远看了眼林李，就把目光移到前方，“接着走吧，去禾禾的教室看看。”
　　回忆着林李刚刚的问题，祝嘉远意识到林李不是和禾禾一样单纯年轻的小姑娘。之前没来得及多问和她自己有关的详细信息，只关心了与禾禾相关的一些事情。看林李一直很配合也没有提出多少疑问和要求的样子，祝嘉远以为林李是个内向腼腆的女孩，现在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