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桃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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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靠！——”
“砰砰砰！！——砰砰砰！！！——”
“列周！列周！！老大！祝熹无！！快来看啊啊啊——”
“啊……”
吕丘凡的最后一个“啊”字消失在祝熹无杀人一般的目光中。
他灵活地挂上一个友好的笑：“早上好，我没……”打扰到你们吧？
“好。”列周迷迷糊糊地回应，打断了吕丘凡的话。
他从祝熹无背后探出头来：“怎么了吗？你起得好早啊。”
！！！
瞬间，吕丘凡想起了正事，他一把拉住列周：“那棵树！那棵树！它它、它发芽了！！！”
列周：“？？？”
列周：“！！！”
他一下子清醒了，一把反握住吕丘凡：“真的？！”
怎么可能？？！
吕丘凡却狠狠地点头：“真的！不信你去看，走走走……”
列周还处于震惊和茫然中，被吕丘凡推着往院子里走。
祝熹无跟了上去。
果园里，晨光挥洒，一颗颗露珠饱满剔透，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彩。
列周看着那不过半指大小的卷曲嫩芽，陷入了沉思。
祝熹无伸手去碰了碰，那嫩叶便舒展开来，从里面滚出一颗露水。
列周：“……”
吕丘凡：“……！！”
吕丘凡彻底成了结巴：“真真真……真的是神木。”
祝熹无看着那风中灵动的叶片，脉络清晰：“似乎是桃树。”
闻言，列周茫然低语：“桃树……是……母亲吗？”
他不自觉抓住自己的心脏处：“为什么？”
祝熹无见他状态不好，让吕丘凡先回去。
吕丘凡麻溜跑了，院子里只剩下两个人。
察觉到祝熹无靠近，列周抬起头：“是我的母亲吗？”
祝熹无让自己的声音尽量柔和：“或许呢。”
“怎么会……”列周呢喃，“母亲她早就去世了，怎么可能来到这个世界，而父亲、父亲……”
他渐渐地没了声音。
一切在他作出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有所了结了，他的父亲怎么可能还会插手？
祝熹无猜测：“或许不是你的母亲本身呢？”
“那会是什……”列周下意识反问，而后突然想起什么，瞪大了眼睛。
害怕列周是想起了伤心的事情，祝熹无上前环住他。
列周习惯性地回抱住祝熹无，他的眼神逐渐清明：“祝熹无，我好像猜到是什么了。”
他的母亲死后并不是什么都没有留下，而是化作了一截枯枝。
枯枝……他最开始所得到的，不就是一截枯枝吗？
可随即列周疑惑：“母亲的遗骨为什么会落到这个世界？”
祝熹无心中同样疑惑，他仔细想了想，询问道：“母亲的遗骨，过去是谁在保护？”
“父亲，”列周回答完以后不自觉抓紧祝熹无，他看着那片嫩叶，“你是说，是父亲……把母亲送到我的身边来了……”
祝熹无不知道具体情况是什么样的，但：“父亲不会舍得将母亲的遗骨交给别人的，不是吗？”
“是的，”列周不得不承认，但疑惑还是存在着，“可父亲为什么要这样做？”
列周比谁都清楚他和他父亲的约定，可如今……
他满面迷茫：“祝熹无，我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知道我是怎么来的，也不知道我要怎么离去。”
原本清晰明了的目标因为桃木遗骨的出现一下子模糊了起来，列周甚至害怕他和父亲所讨论的那一切也只是被编造出来的记忆而已。
突然之间，他什么都不敢断言了，甚至于回禄的事情也是，列周不禁怀疑起来，他真的要牺牲自己去铸造出一个新的躯壳吗？
如果不是呢？那他……是不是就可以和祝熹无……长相厮守了？
心脏一跳，列周生出了一丝希望。
“祝熹无，真好，”因着那一点点希望，他克制不住地笑开，“你要好好对待我，我也会好好对待你的。”
祝熹无不明白话题为什么会突然之间跳到这里，但他听出了列周的开心，于是也忍不住轻松起来：“那如果我欺负了你呢？”
闻言，列周不可思议，他猛地从祝熹无怀里挣脱出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你竟然想欺负我？！”
祝熹无笑着：“嗯。”
列周眼睛瞪圆，开始委屈：“你、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对你那么好，你怎么可以欺负我？”
祝熹无上前，微凉的手指抚摸上列周的眼睛，而后低下头。
半晌后，列周眼底雾气弥漫，软在祝熹无怀里安静喘气。
祝熹无神色自在：“周周，我可以欺负你吗？”
列周：“……”
他抿抿嘴唇，不说话。
祝熹无轻笑：“想欺负你，像刚刚那样的欺负，可以吗？”
列周微微偏过头，让微凉的空气冷却下炙热的神经。
随后他伸手去堵住祝熹无的嘴，看着远处的高树小声道：“可、可以。”
闻言，祝熹无笑意渐深，他握住列周的手，取下揉弄着：“如果，我想要更过分一点呢，可以吗？”
顷刻之间，列周的耳朵更红了一点，身上还流淌出莫名的痒意。
他想要从祝熹无的怀里离开，现在还不是春天，他没有那么勇敢。
可祝熹无趣味正浓，怎么会舍得放开他。
列周只得局促回答：“成、成亲以后……”
祝熹无一怔，列周趁机退到几步以外。
列周揉搓着脸：“好热啊。”
闻言，祝熹无下意识伸出手背，贴到列周的脸颊。
他看着身前的爱人，不自觉开口：“周周……”
“嗯？”列周回应着他。
祝熹无食指滑过列周的鼻子：“我们现在就……结婚，好不好？”
列周呼吸微滞，他知道“结婚”就是“成亲”的意思。
睫毛闪动，列周抬起头注视着祝熹无：“祝熹无，……”
祝熹无静静等着他的回答。
列周却突然笑开：“你就那么想欺负我吗？”
祝熹无：“？？？”
列周继续：“我刚刚只是太着急了才那样说的，结果你竟然迫不及待地就想和我成亲了，咦～”
最后一个“咦”十分有灵性，得意之中还带着点小小的鄙夷。
祝熹无：“……”
他突然冷冷一笑，含着威势迫近列周：“所以，还未成亲的时候其实也是可以的，是吗？”
眼看着两个人就要黏上，列周急忙伸出手抵住祝熹无：“吕丘凡还在，不可以！”
见状，祝熹无气息一柔，凛冽的威压消失不见。
他无奈地揉乱列周的头发：“笨蛋，是因为想要和你有更深刻的关系，而不是为了欺负你。”
祝熹无已经不满足于只是列周的男朋友了，他还想要成为他的……丈夫。
祝熹无的直白让列周心跳加速，他眼睛明亮，唇角止不住地勾起：“祝熹无，你也很会哄人呀。”
霎时间，祝熹无脑海里浮现出昨天的对话，脱口而出：“那哄到你了吗？”
列周看着他，笑意更甚：“你觉得呢？”
祝熹无故作沉思：“我觉得我哄到了。”
而后愈发靠近，于咫尺之间凝视着列周，正色道：“你要给我奖励吗？”
他故意做出的认真态度让列周一时之间忘记了去问他想要什么样的奖励，此时此刻，列周满脑子里都是要给祝熹无最好的，给祝熹无他最想要的。
在安静流淌的呼吸声里，列周终于握紧手心，直勾勾看着祝熹无：“奖励你，可以更过分地……欺负我。”
说完睫毛轻闪，低下头不好意思去看祝熹无。
即使有着妖怪粗野的血脉，可这种主动邀请的话，对于相较而言比较内敛的列周来说还是有点太超过了。
他希望祝熹无能够主动一点，那样他就可以不那么羞赧。
祝熹无没想到列周会这么大胆，他喉结微动：“周周，现在是你不喜欢的白日。”
列周喜欢和祝熹无黏在一起，但光亮的存在会让他不那么自在，会有点……放不开。
列周脸颊发烫：“嗯。”
祝熹无哪里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上前握住列周的手：“不害怕吗？”
列周一跃挂到他的身上：“喜欢你，不怕。”
祝熹无没有继续问下去，抱着列周回了房间。
路过客厅时，列周突然慌了一下：“有吕丘凡。”
祝熹无轻笑一声：“还以为你忘了呢？”
列周羞涩，想要跳下来，可祝熹无的手臂很紧，无奈宣告失败。
好在吕丘凡自始至终没有出现，这让列周松了一口气。
坐在床上，列周看着祝熹无拉去窗帘，房间变得模糊昏暗。
他适应了一会儿，迟疑片刻后爬到祝熹无旁边，小心翼翼商量道：“晚上，吕丘凡离开以后再……可以吗？”
祝熹无的手指逡巡在列周锁骨附近，引得列周最后只好靠着他。
沉默里，时间一点点流淌。
祝熹无低着声音：“吕丘凡睡着了，他昨天和陈阙打游戏，一直打到今天早上。”
列周乏力地躺着：“我也想睡觉。”
祝熹无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亲了亲：“睡吧。”
列周昏昏沉沉闭上眼睛，就在祝熹无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的时候，列周突然睁开眼睛直直看着他。
祝熹无柔声询问：“怎么了？我在这里。”
列周突然委屈：“你还没有和我分享。”
祝熹无不解：“分享什么？”
列周捏住他的脸：“吕丘凡说的好东西。”
祝熹无：“……”
他努力想要阻止：“那真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列周本就犯困，祝熹无的推阻更是让他情绪化：“你是不是有更喜欢的人了？然后打算不要我了？”
祝熹无：“……”
列周：“唔——”
片刻后，祝熹无起身看着列周：“还胡说八道吗？”
列周摸摸嘴唇：“破了。”
祝熹无冷冷道：“再有下次就不只是这点了。”
列周把自己缩成一团：“你家暴我。”
祝熹无：“……”
列周：“除非你把所谓的好东西分给我看，不然我是不会原谅你的。”
祝熹无：“……”
他冷笑一声，从旁边拿过手机，翻找出吕丘凡发过来的东西：“不后悔？”
列周猛地摇头：“不后悔，后悔是小狗。”
说着凑到祝熹无身上：“给我看看。”
祝熹无头疼，把手机一关：“先说好了，我只看到了开头一页的前几行，后面的都没有看过。”
列周不明白祝熹无强调这个做什么，但为了赶紧看到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祝熹无沉默，最后还是在列周的催促下把手机递给他。
列周接过去：“！！！”终于能看了！
然后：“！！！”这是什么？！
接着：“……”这是我能看的吗？
最后：“还给你，我不看了。”
说完手机一丢，把自己裹进了被子。
顷刻间，祝熹无原本的尴尬烟消云散，他将手机放到床头，拍拍列周：“不热吗？”
列周嘴硬：“不热。”
其实热得快死了！
祝熹无明知故问：“还看吗？我们一起。”
列周：“！！！”
他一下子爬出来，结果不等控诉就被祝熹无薅了过去。
“周周既然出来了一定就是同意了吧，”祝熹无故意抓过手机，“来，我们一起看。”
列周憋红了脸，把手机抢过去：“不看！我不看！！”
见状，祝熹无哼哼两声：“这回信我了吧。”
列周局促地点点头：“嗯嗯，我再也不相信吕丘凡的话了！”
祝熹无看着他浑身乱七八糟的，本来昨天就睡得晚，今天还一大早就被吕丘凡吵醒了，当下也不忍心再折腾他，于是把人搂到怀里，躺下：“困吗？接着睡一会儿吧。”
列周闻着熟悉的味道，再加上祝熹无和缓的声音，本来有所消失的疲倦再度袭来。
他依赖着缩进祝熹无怀里：“晚安。”
祝熹无碰了碰他的鼻子：“笨蛋，是早上睡觉好。”
作者有话说
第49章 桃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