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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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归精英心理医生“深尾魇梦”正在新装修完的私人心理诊所里为开业做最后的准备。
从保洁公司请来的专业清洁人员今天一大早就上了工，已经将整个小楼大致打扫完成，又分成小组各自检查，防止还有被忽略的卫生死角；诊所雇佣的前台、护士等工作人员也提前一天到岗，整理之后需要用到的文件和医疗器械、核对开业当日的各项流程，整个诊所一楼熙熙攘攘好不热闹。
诊所的大老板兼拥有精神科医师执照的招牌心理医生正带着新招聘的助理在各处视察进度顺便听取汇报，小助理刚毕业不久，对这份薪资丰厚的新工作十分重视，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一旦老板有指示就赶紧记在本子上以防遗漏。
因此，当对方的讲话中出现不正常的停顿时，她立刻在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点细微的变化，有些紧张地抬头从侧面观察老板的脸色，回想自己刚刚的回答是否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深尾先生，关于刚刚所说的预约流程，您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吗？”
“……嗯？”深尾医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疑问的尾音，然后才慢半拍似的反应过来。男人因为虹膜颜色浅淡而总是显得雾蒙蒙似的青蓝色眼睛弯成浅弧，冲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没有，武田小姐你的安排很合适，就这样实行就好了。”
他伸手到西装口袋里作势要拿手机：“我想起来还有个电话要打，你先替我继续巡视吧，如果发现什么问题的话，等下再告诉我就好。”
“好、好的，我会认真检查的，请您放心去忙吧。”助理小姐没忍住微微红了脸，抱着本子目送深尾先生拿着手机走上二楼去，这才轻轻吐了口气，腾出一只手轻轻拍了拍自己有点发热的脸颊：深尾先生的相貌实在是太有杀伤力了，尤其是那个深情又朦胧的眼神，他是从意大利留学回来的吧！
深尾先生年轻有为，这个年纪就能开起自己的诊所，作为老板出手大方对下宽和，长相居然还这么出众，简直就像是小说漫画里的人生赢家走到现实中来了一样。
她今年才从大学毕业，之前的实习经历跟同期的求职者相比也并不出众，没想到竟然能从那么多面试者中脱颖而出拿下这份待遇优厚的工作，老板人又这么好，自己实在是太幸运了！
一定要努力工作不辜负深尾先生的青睐才行！武田小姐暗暗给自己打气，打起精神抱着笔记本去仔细检查正式开业前的各种细节不提。
另一边，“深尾先生”开始还能克制着自己作出一副优雅的样子，在快步走过大厅的同时跟遇见的工作人员们微笑致意，但没过半分钟，他便肉眼可见的愈发急躁和不耐起来，在转过一楼到二楼的最后一个拐角、又碰见一个正在擦拭木质楼梯扶手的保洁员工向他打招呼问候时，甚至连额角都暴起了点点青筋。
他深吸一口气，强自忍耐着压下心底陡然升腾的暴虐欲望，在对方发觉异样前勉强扯出一个微笑：“清洁工作先停一下，我要打个电话，需要安静一点的环境，你先到楼下去做别的吧。”
保洁员没察觉异常，应了一声收拾了抹布和水桶下楼离开，给老板让出上楼的路。
二楼是私人住所区域，今天来工作的心理诊所员工和保洁人员都被告知过不能随意进入，相比嘈杂的楼下要安静许多。
“深尾魇梦”加快脚步三两下跨过最后几阶楼梯、随便冲进离自己最近的一间房间，反手关上房门的下一秒，他便腿软似的扑倒在地。
下弦之一几乎将头抵在地板上，以跪姿蜷成一小团，颤抖着双手交握压在唇边，及其谦卑地向虚空跪拜：“万分抱歉，无惨大人，属下竟然让您久等，请您责罚……”
“在你心里我是这么不讲道理的人吗，不顾下属需要掩藏身份的处境？”鬼王不辨喜怒的低柔声线在他脑中响起，不等他道歉又继续问道：“比起这个，你没有别的什么事情想向我汇报吗？”
月彦体谅魇梦是突然接到自己传讯，刚刚又是在人堆里，还要找借口尽快到安静无人处独处，因此体贴地又重复了一遍，让他能够清楚明白地理解自己的问题。
魇梦伏在地上的身体幅度明显地颤抖了一下，立刻明白无惨大人必然是为了昨晚五条悟发现自己所设术式一事而来——除此之外，他最近一直在忙心理诊所开业的装修招聘，确实也再没做其他可能引起无惨大人关注的事情。
下弦之一本就是长于玩弄人心的鬼，虽然昨晚还在自得于自己甚至先于上弦一步、更早引起了咒术界那位“最强”的注意，虽然此时无惨大人的声音依旧是平静听不出情绪起伏的样子，但单从这问话的方式，魇梦就立刻反应过来，无惨大人对他的作为并不满意，此番是带着点“问罪”的意味而来的。
他更加谦卑地伏低了身子，将声音调整到最温顺柔美、最能引人怜爱的音调：“是的，属下未向您请示，私自在东京都内利用新诞生的咒灵作为载体培育‘眼’，借此影响诅咒附近的人类以吸收更多咒力，却没有隐藏好而被‘窗’发现了异常，之后又没有及时销毁‘眼’，因此引来了五条悟的注意……”
下弦之一毫无保留地汇报了自己的作为，为自己的“私自行动”告罪：“都是属下得意忘形，如果因此影响到您在咒术界的计划，那属下真是罪该万死……”
他声线中逐渐带上了一点近乎欲泣的颤音，仿佛真的为自己的擅作主张愧疚欲死，而一个字都没提到是无惨大人曾经下令，要他们这些自由活动的鬼月伪作诅咒师潜入人群，并伺机逐渐引起咒术界注意的——做点诅咒师该做的事本就是完善人类伪装和执行这一命令的必备步骤。
——如果此时有一个长于网络冲浪的社畜能在此围观，想必会在心中暗暗高呼“工贼”二字，鄙视这等“领导的决定永远都是对的”、“一切错误都是由于我工作不力而绝非领导决策失误”的无脑跪舔行为。
但很可惜，这里不是职场，被“跪舔”的也不是昏庸无能、顶多祭出扣钱降职辞退三板斧的平庸领导，而是真正掌握着“下属”生杀大权的鬼王大人。
月彦颇感有趣地勾起一抹笑，原本因为魇梦行动太快、导致在咒术界这边前期布局尚未完成之时就有部分力量被暴露于五条悟面前而升起的淡淡不悦感也退去不少。
人总是喜欢被吹捧、被无脑袒护、被他人敬若神明的，即使身居高位、惯于被奉承者也不能免俗——不然历史上怎么会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偏听偏信、亲小人远贤臣的昏庸主君呢？难道是他们都没学过以史为鉴吗？
他打断对方的请罪：“我记得你能感知到你自己制造的‘眼’的情况吧，详细说说当时的情况。”
“是，无惨大人。我是在大约零点二十分左右，感觉到布置在一处近郊废弃工厂中的‘眼’触发了自毁机制，之后我尝试读取了‘眼’自毁前传回的图像……”
这个魇梦实力虽然一般，倒是很会凭说话来讨人欢心，声音也很好听，这种专注于精神领域的血鬼术也确实有点意思，如果能好好开发一下……
月彦阖着眼，听着对方用仍略带一点颤抖的柔婉声音絮絮讲述。
因为被他通过鬼血连通着五感的下弦之一是跪伏在地上，视野一片昏暗，除了地板上因为距离问题过分放大到扭曲的木纹外什么都看不见，他也就兴致缺缺地从一开始就断开了除听觉外的其他感官，此时只一边随意地听着一边回想起之前从“系统”那里得到的相关情报。
“下弦之一·魇梦”在原本世界的剧情线中并不十分出众，只是作为为主角们提供磨炼的、近乎丑角般的阶段性小Boss出场。哪怕是在得到鬼王青睐后也只能想出个颇为愚蠢的“快速变强”之法，不仅没能有什么作为不说，还毁了自己那幅还算值得一看的俊俏皮囊。
而且因为个性扭曲死不悔改，甚至不配拥有对生平经历进行补完的“回忆杀”，连个尚且为人类时的名姓都不曾出场过，以至于月彦在借助血肉咒力制造这个“分/身”时，也只能给他安一个“转化后迷失于咒灵天性而几乎完全遗忘了人类记忆”的设定来圆场。
之后，因为下弦大多实力平平难堪大用，月彦只是大略翻了翻他的能力和性格，判定不适合伪装成人类陪同自己在咒术界“潜伏”后，就将人扔出去自生自灭了。此时，他对这个原本不甚在意的下属提起几分兴致来，才发觉自己甚至已经有点记不清他的长相了。
昨夜那场战斗五条悟并没有出手，只是一个实力撑死三级左右的小鬼和容纳了他的术式才摸到二级边缘的新生咒灵之间的菜鸡互啄，再怎么舌灿莲花也没有多少值得呈送的情报，魇梦讲述完毕时，月彦尚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下弦之一不敢妄动，怕惊扰了鬼王大人，于是只规规矩矩、一动不动地跪伏在地等待审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脑中仍然是一片寂静，正当魇梦心底悄然升起一点“难道无惨大人已经离开了”的疑惑时，却突然感觉到自己心脏处陡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烧灼疼痛感。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 19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