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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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院真希被素山狛治彻底激起了战意，放完狠话就一马当先地拎着刀领人去了操场，誓要见识见识这位“前辈”的实力。
先不提一边倒的战况如何，暂且将时间向前倒回半小时的另一边。
五条悟刚刚带着新学生进入教室，把松殿月彦一人留在教学楼门外，早就被提前吩咐过所以在附近待机的伊地知见状忙不迭地迎上来，接替下陪同松殿月彦参观高专各处的任务。
高专毕竟明面上是在国家教育部正经挂了号的“宗教类高等专门学校”——甚至该校的学历在同级别中颇具含金量以至于在职场上也很受欢迎，为了掩人耳目，诸如教学楼图书馆会议室之类的校园必备建筑也都一应俱全，与普通大学没什么差别，甚至因为少人使用的缘故显得格外干净整洁。
月彦大致参观了几处，便开始对此兴致缺缺。
高专校园乍一看倒是颇为光鲜，其中的电子设施诸如投影仪电脑机房之类也很充足，但稍加注意就能发现其中基本都已经是许久前才流行的旧型号，平均落后日新月异的现代科技十年以上，约莫还是新世纪前后为了通过政府的学校评级才统一采购的，后续再没有升级换代过，只是因为向来少有人用才至今显得崭新。
……这方面倒是挺高校的，东西只要还能跑起来将就用就别想换新，缝缝补补又三年，过日子嘛不寒碜。
月彦为了消遣无聊，几个月前都还在美国高校留学，过去数年间还断断续续在各国的几所世界级名校交换旅居过一段时间，此时不由想起曾经同学们对实验室里年纪跟自己差不多大的老旧设备的抱怨，和为了自己平日方便自费添置了些常用的仪器和耗材后、被同学奉为实验室大爹的经历，不由有些好笑。
也正因此，他自然对高专这纯粹装样子的教学区没了什么继续参观下去的兴趣。
咒术师那边专用的训练场整备室之类刚刚五条悟已经带他走马观花地大致看过，其余像忌库、结界、薨星宫这样真正机要的地方，目前又不可能向他一个还在“考察期”的回归术师开放，他便也失了继续在高专闲逛的兴致。
况且他心中还惦记着刚刚得知的“东京可能有精神攻击能力的诅咒师出没”一事。根据五条描述的“眼球”“梦”“昏睡”之类的关键词，他现在高度怀疑此事与自己的下弦之一魇梦脱不了干系，因此迫切需找个安静的地方跟搞事效率高超的下属沟通一下。
月彦用“走了这么远有些累了”的理由婉拒了继续参观，伊地知作为陪同者，自然是以他的意愿为主，于是引着月彦到距离最近的小型相谈室里暂且歇息。
因为这边算是相对偏远的位置，平日里很少使用，又没提前预料到今天会有客人到来，相谈室里干净得连个茶杯都找不出来。伊地知有点局促地搓着手向客人致歉，说自己考虑不周还请松殿先生见谅云云。
这倒不是他狗腿属性发作，辅助监督先生在昨晚后半夜才得到想一出是一出的五条先生通知，今天上午将要由自己在他之后接手陪同松殿月彦参观高专校园。
出于谨慎小心的天性，他在接到通知后连夜发动人脉，从认识的几位年长的监督们那里大致了解了下“松殿家”的相关情报，以防无意间哪里行差踏错冒犯了这位松殿家主。
——这样说可能有些以偏概全和得罪人，但以他一个现代普通人家庭出身的初代术师的眼光来看，这种世代家传的术师家族，感觉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同于现代的“流俗”，说得好听点是坚持传统，再说得委婉一点就是时间观念好像还停留在明治维新前、没得到已经迈进新世纪的通知一样。
但是没办法，越是历史悠久能绵延传承至今的家族，其家族的术式和实力经过了时间的淘洗，势力在封闭狭窄的咒术界就越是庞大，又因此反过来被权势和地位滋养得更加固执守旧，如此循环往复年深日久，如今已然形成难以撼动的“御三家”之流。
与那些宗家分家经年积累下来动辄几十上百人、人手甚至充裕得能够组织起“躯俱留队”这样成规模的私家安保部队的大家族不同，松殿家因为从战国后期就开始坚持精英主义，对非术师的族人在成年后任意去留，所以家族规模一向不大，有时甚至一代只有一两个术师在外行走，让人觉得说不准哪天遇到点意外八成就绝嗣了。
但就是这样一个规模小到堪称“可怜”、历史上跟御三家还都有点微妙的家族，竟然却顺顺当当地一路延续至今，使人在感叹他们的好运气的同时，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家族说不得确实是有些能耐的，值得人们另眼相看。
——某位老资历的监督前辈跟伊地知关系很不错，给他科普的同时，还在邮件里顺带闲聊一样提了一点不算机密、但现时确已少有人了解的旧事。
据说，松殿家也像五条祖上菅原道真、禅院祖上平将门一样，曾有过那么一位相当有名的术师祖先在死后怨气横生转化为当世几乎最为强大的咒灵，因无人能镇服而惹得公家豪族人心惶惶，最后虽然因为种种原因咒灵不再作乱，但为了抵御其所施下的诅咒，以及对其亲缘血脉的隐隐抵触，这一支血脉才从原本的公家中作为庶流分出，成为专门的术师家族。
但不像菅原道真等著名怨灵因为生前具有重要的政治身份、死后作乱也左右了国朝的时局，因此而史书留名甚至被塑像设庙祭拜，这位藤原氏诞生的恶灵似乎相对“好说话”，没有闹出牵连太广的风波就“销声匿迹”了，因此其名号只在咒术界内口口流传，后来时境过迁沧海桑田，具体的情报也就逐渐失落不知详情了。
如今也就只有三两个曾负责整理保管术师们家系资料的辅助监督在故纸堆里看到过只言片语，此番因为最近松殿家回归也算个大新闻，这位老前辈恰巧回想起曾经看过的这点情报，正逢伊地知来询问相关讯息，于是顺手打在邮件上，当个显摆自己学识的趣闻讲给后辈听。
说的人没当正经事，看邮件的人也没太在意——他身边就有两个菅原道真的后裔，其中一个还是三个月前才在普通人里挖出来的呢，咒术师的血脉又不是石头里凭空蹦出来的，只要一直往上追溯家系，总能跟历史上有名的术师或者恶灵扯上点联系，只是血统远近的区别罢了。
伊地知也只在心底为这算不上信史的秘闻感叹了两句，看完邮件就抓紧时间去睡了两三个小时，多少为第二天的工作养养精神。
他因为自身实力不济，从高专毕业以后就当了辅助监督，为学长五条悟为首的一系列东京咒高派系咒术师提供辅助工作和处理各种后勤事宜，养出了一颗勤勤恳恳的老妈子之心。
此时自己接手了“五条先生很重视的”、“特意腾出半天时间来亲自陪同的”、“老牌家族家主的”陪同参观重任，结果居然忽略了情报里提到过很多次的”松殿月彦有些先天不足体弱多病”的情报，忘记提前备好中途休息的地方，陪同时也没有注意到对方的神色细节，还要对方自己提出走累了想要歇息才反应过来。
多么失职！我愧为辅助监督，对不起五条先生的信任！
别看伊地知表面一副经典社畜摸样，其实内心也是个情感丰富细腻的性格，此时一边在心底想象着自己流着宽面条泪被五条先生失望责骂的的漫画大头，一边道歉一边说自己这就去泡茶，但都是开架茶叶质量一般，还请见谅云云。
——这大半个小时相处下来，这位松殿家主虽然笑容亲和平易近人，但通身气派雅致优容，举手投足都让他感到一股传统老派的古典气息，令人下意识地觉得这个人就应该穿着狩衣或者至少纹付羽织坐在筑山庭里品茶赏月，感觉是喝到袋泡茶会默默鄙视泡茶人品味的类型。
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东京这边的大家喜好都比较年轻，除了校长偶尔泡点别人送的地方特产茶包，连京都校的乐岩寺校长来时都是喝的自动贩卖机里的罐装茶饮料呢。
伊地知在那边疯狂内耗，希望客人不要因招待不周过分不满。松殿月彦却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如此坚定地认为自己一定会要求高品质的茶水，拒绝道：“走了这么多路，我也有点热了，我看到刚才经过的路边就有自动贩卖机，可以麻烦替我去买一点冰饮料吗？”
比如可乐就很好，而且不要无糖的。
为了维持形象，他没说出口最后一句真心话，但辅助监督还是好像被打破了什么幻想，带着一脸的仿佛见到了什么超出想象的东西的震惊和迷茫，恍恍惚惚地应是出门去了。
月彦目送辅助建筑带上门离去，小型相谈室的隔音效果很好，房间里一时安静下来，他靠坐在沙发上轻轻舒了口气，作出闭目养神的样子，用咒力遥遥点触连接着“下弦之一”的那滴血液：“魇梦，你有什么要向我汇报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第 18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