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柱斑】天火（已完结）》Moonshield子初

31、第 31 章

　　无行刑的那天是个冬季不可多得的好天气。雪早就停了，一连几日呼啸的冷风也在日出时分平静下来，艳阳下的长天碧蓝如洗。
　　刑场设在京都南郊。这里自古就是火之国处决国家战犯的地方，黑岩砌成的石墙耸立围绕出一处直径百米的空场，一侧建着高高的望台，其余部分皆被森森古木环绕，只留出向西一角的空缺。战国结束后的二十几年间这处刑场已极少有派上用场，连中心刑台都在日复一日的风吹雨打中渐渐破落，因而显得更加阴森荒凉。
　　前来观刑的多为火之国权贵和京都百姓，也有一些看热闹的邻国民众。不出所料，土之国一早将无行刺一事撇的一干二净，表示对此毫不知情，只拉出岩隐村丢车保帅。反正川祐死了，以忍者向来的规矩想必也不会供出雇主，只要土之国当权者拒不承认，川奈当真就没有办法。
　　当然众人也心知肚明，不管土之国承不承认这档子事，川奈手中的长剑依旧会在不出数日后直指土之国京都，这位年轻的主君可不是沽名钓誉之辈，他若想要这座城池，就不会计较是用什么手段得到。
　　所以这次的公开行刑，其实只是川奈对土之国正式宣战的第一道号角而已。

　　刑场之外，层林叠翠，此时斑正立于一棵高大的乔木上，张牙舞爪的树冠隐藏了他的身形，而他所在的角度却正好可以将刑场上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一次对于无的处置川奈并没有事先和他商讨，只是在计划已定后征询了一次他的意见。当时他默不作声的听下来，想到这恰好可以方便他今后的打算，以他对柱间的了解，那人一定会回绝川奈的要求，这样一来也就等于变相的将忍界与了火之国政权分割开来，而这正是他所想要的。
　　沉思之中，人群忽然传来一阵喧哗，斑抬头看过去，是川奈走上了望台，身后错开半步与他同行的竟然是一袭庄重神巫装的雪世子。按理说这样的场合大名夫人是不必出席的，可雪姬不仅来了，还穿着与她如今身份不符的巫女服，大概有意昭示此次是以雪女继承人的身份来参与火之国的政事，也难怪在场众人一阵骚动。
　　而几乎与此同时，柱间的查克拉终于出现在了他的感知里，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漩涡水户居然也一起来了。
　　斑眸光微动，嘴角微微牵了下。今天的事可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隐于林间另一侧的柱间这会也正聚精会神的搜寻斑的查克拉，刚要打开仙人模式加强感知，水户却已先他一步沉声道，“斑的力量比以前更强了，他并没有刻意隐藏，可我几乎感知不到他。”
　　“……是啊，”柱间顿了顿，“我也没有把握可以对抗拥有轮回眼的斑。”
　　“所以我才要跟你来啊，”水户淡然一笑，“这次可不是你和宇智波斑的个人战斗了。”
　　柱间苦笑，水户说的不假，他已经没有像过去那样恣意与斑决战到底的奢侈余地了。水户知他要阻止宇智波斑对岩忍下杀手，要解决忍联及木叶当今最大的威胁，却不知这一战他还有另一重目的——他无法袖手看着斑就这样走向他所谋划的终点，是不忍，也是不能。斑选择的道路固然迅速有效，但那样的手段无论于他自己，还是于这忍界，都太过残酷了。而要想改变斑的想法，在将他打败之前，大概一切沟通劝说皆免谈，这一点也没有人比柱间更了解，所以这一次的战斗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考虑，他都非赢不可。
　　柱间心里一阵长吁短叹，他简直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竟然能做出这样带着老婆打“挚友”的事来。
　　水户静立在一旁，默默观望着男人眼中层层动荡的神色，心绪也飘乎起来。
　　就在柱间正式回绝大名川奈的那天，木叶得到密讯，岩隐果然在做着刑场劫人的打算。她与千手兄弟商量了很久，以宇智波斑与川奈的关系来看，他今天必然会来刑场，即使不率先出手，一旦岩忍有所动作，恐怕还是会给了他一个血洗岩隐的场合。要想防止岩隐最终落得和砂隐村一样的下场，只能由柱间去拖住斑，可这两人一旦动起手来谁都说不好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况且川奈还有雪世子一派强势战力，所以木叶这边只有柱间恐怕是不够的。
　　只是如今木叶所处的地位颇为尴尬，回绝川奈本已经是无奈举动，如果再带人来刑场动手，那就成了公开与火之国大名作对，这一点连柱间也不会同意。说来说去，柱间能做到回护岩隐村的最多也就是以个人身份来阻止宇智波斑大开杀戒，不能扯上木叶的名义。不过她作为柱间的妻子，以担心丈夫的安危与他并肩作战为名，倒也还算是人之常情。于此同时，由扉间坐镇木叶，对内管理木叶本族，对外监控忍联各村的举动，外加随时准备支援柱间夫妇。
　　这也就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周全的安排了。
　　对此水户不无愤慨，终焉之谷之后一切翻天覆地的变故接连而至，如今忍界的局势甚至比木叶成立之前还要乱上几分，而柱间从小念到大挚友天启，到现在也成了一道无人愿意提及的溃烂伤疤。
　　从十五岁联姻到如今与柱间相伴了将近二十年，她并不怀疑他们夫妻之间的爱与牵挂，可是作为心思细腻的感知型加上女人敏锐的直觉，恐怕也没有谁比她更清楚柱间对宇智波斑的感情，甚至在柱间本人尚自懵懂之时，她便已经隐约察觉。
　　终焉之谷一战，柱间强硬的不允许任何人插手他们的战斗，她知道，那时他已做好了觉悟要与宇智波斑斩断最后的羁绊。而她与扉间所能做的，也只是替他守护好木叶，直到他凯旋而归，或者在他战死之后准备着与斑同归于尽。
　　可她也了解，无论结局如何，像那样对人世还怀有热忱期盼的千手柱间，大概是永远不会回来了。
　　作为一个女人，她到底无法不去嫉妒那个占据了她丈夫灵魂大部分的男人，而作为木叶初代目的妻子，她更无法不去憎恶那个给木叶，给漩涡，甚至给整个忍界带来祸患的恶徒。
　　宇智波斑这四个字就像是一场经年长久的梦魇，令人无处可逃。
　　所以当得知宇智波斑没有死，而柱间也显然一早知情时，她并没有去问终焉之谷后的那几个月斑在哪里，和柱间之间又有发生了什么，在过去的煎熬中她早已学会了不去自寻烦恼。
　　可是现在，在这片与宇智波斑同在的战场上，仅仅是感受着那人的查克拉，她就再也无法控制那汹涌而下的愤恚，仿佛全身上下每一滴血液都要冻结成寒冰，每一口呼吸都尖锐如刀锋划过咽喉，她觉得自己在这样激烈的情绪下随时就要失控崩溃了……
　　幸好也就在此时，一声尖厉的号角响起，对无的审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