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毒攻毒》飞机能飞

45、李含章篇

　　“时日不多？你如何得知？”他听了这话，观察了一会她的神态，才问。
　　“上次约两年，这次不知要如何。换地方的契机我不晓得，只知道，总能碰到爹娘，总能碰到你，而你，总要喜欢其他女人！”她似笑非笑地瞧了他一会儿，起身，将坛子里的酒尽数倒进他的杯盏里，一饮而尽，“天下之至柔，驰骋天下之至坚，无有入无间！哈哈哈······”
　　马文才听了这狂妄之辞，嗤笑一声。驰骋他？她怕是只能想想！
　　心底积攒着的闷气被这一通胡言乱语消解了部分，但无论如何，他依然不会给她好日子过，好让她心里生些愧疚之感，让她日日像今日这般伺候他，只看着他，如履薄冰，届时，想要如何拿捏她，便是他说了算！
　　至于那两年期限一说，外加她对马大人的执着，对颜氏的执着，与顾嵘见面不相识，多次同他说的零碎“前世”之事，东拼西凑，似乎有道理，似乎又说不通。难不成，这些都是她为了嫁进马家，为了讨他欢心，为了让他对祝英台网开一面，扯出的一个大谎？
　　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现在不还是在他的手掌心里被他紧紧握着？无论是顾嵘也好，祝英台也罢，从她嫁进马家的那一刻起，生是他马文才的人，死是他马文才的鬼，她将永远拴在他身上，不能未经他允许说半个不字！
　　最后一碗酒下肚之后，他的愚妻则直接睡在了凉亭里，仿如烂泥一般叫也叫不醒，扶又扶不起。他不想对她太好，直接将其扛在肩上带了回去。
　　当夜，他便发了梦，梦里，漆黑的山洞中，他同她正行着鹤交颈之势，但她突然抽身离开，提起一旁的剑刺向他的心口，血肉被分裂撕扯的剧痛仿如感同身受。马文才惊醒，见她抱着自己的手臂睡得正香，犹豫半晌，伸手将这温软揽在怀里，不知刚刚的梦是在提醒他提防她，还是在告诉他，他们二人前世确有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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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含章回了家，跟马文才一起，同老马颜氏用了饭，饭后跟老马说了两句，便开始同颜氏腻歪，一面绣花一面聊天。
　　“娘，近日过得如何？爹爹待你好不好？”李含章眼睛未抬，手中针线不停，心思却不在上面。老马明显对颜氏冷落了许多，在饭桌上也对其没了对主妻的敬重，但她从清月处听闻，老马后院最近没什么小妾进来。
　　“老爷待我一向很好。”颜氏穿针走线，行云流水，荷花已经现在大展开的布样上。
　　李含章忍了几忍，知道自己没说话的份儿，在这佣人奇多的深宅大院里，说多了话，对她或者对颜氏都不好。“娘，含章此次出行，学了很多东西。但含章不知能否担当得起日后给文才纳妾一事。”
　　颜氏听了这话，手中的活计停下，抬头看她，眼神明锐且安详，应是立即听出了她的试探，笑，“含章，夫君纳妾，天经地义，做主妻的，就要操持这些事，求得一个家和万事兴。”
　　李含章见她不愿深说，一副想得开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谢谢娘指点，含章知道了。”
　　颜氏笑着看了她一会儿，垂眼瞧她绣了一半的鲤鱼，“含章的绣工很好，品貌俱佳，老爷带回来的荷包娘一直带在身上，每日看到了，便祈求一番，希望你能平安回来。”
　　“绣工还是娘教的，我不过是有样学样。”李含章说着大实话，拉过颜氏的手，见她指尖的老茧竟然比以前还要厚，“您要爱惜自己的手，爹忙，您可以多疼惜自己呀！”
　　“娘知道了。”颜氏握住她的手，眼不移开地细瞧她，又捏了捏她的手，二人相视一笑。
　　待她回院子，破天荒地发现马文才竟然没出去，正坐在二人的屋子里备了一桌菜，等她。
　　“今晚不跟爹爹一起用饭吗？”她问，刚坐下，对面那人已经用公筷给她夹了一块鱼。
　　“爹今日有要事。”他放了公筷，抿一口酒。
　　“千字文我写好了，等会呈给您看。”她吃掉那块鱼肉，挑了几粒米，细嚼慢咽。
　　“哦？这般刻苦？”马文才打趣，将她近旁汤蛊盖子除了，一股莲子的清香味儿扑鼻而来。
　　“你要当李广，我总要争口气不是？不然你纳妾我要怎么办？”
　　他瞧了她一会儿，挑眉毛，“还没让你伺候够，我定不会纳妾。”
　　“我今日字写得不错，可要奖赏我？”李含章立即放下汤匙，兴致勃勃。
　　“回来才不过两日，之前学的规矩便忘了？”
　　“在书院，我身份不便，自然要收敛些，现在我是你夫人，你是我夫君，我们在夜间讨论该讨论的事，有何不可？”她笑，“你现在不喂饱我，等我人老珠黄又去纳别人作妾，我岂不是很亏？”
　　马文才抿嘴，突然笑出声，摇头，起身从抽屉抽出一叠信拍在她手臂旁，“急什么，自然有人等着喂饱你。”
　　李含章疑惑，将信拆了读，信的内容全是道不尽的相思之苦，再看时间，竟是她成亲之后寄过来的，署名是顾嵘，莫不是之前湖边事件时候，马文才问的那个人？
　　所以他生气，不光是因为小祝，还有这不知是从哪儿蹦出来的男人？
　　“我不认识他。”李含章将信放回原处，继续吃莲子，“不是同你说了，我醒来时候已经再马府了，以前的事不是我做的。”
　　“你真以为你那套故事能唬得了我？”他面上带着玩味的笑，眼神却冷冰冰的。
　　“你不信我？”李含章看他，“不信我为何又要同我行房？”
　　见他不答，她笑了，“我喜欢的只有你。上辈子也是你，这辈子也是你。”
　　马文才抬起下巴，显得倨傲起来，提了公筷，又为她添了一筷子鱼。
　　李含章看了一会那块雪白的鱼肉，用汤匙舀了一颗莲子递到他嘴边。
　　马文才张口含了，细嚼慢咽，眼睛全程不离她。
　　“气成这个样子，莫不是太喜欢我？”她忍不住打趣，“是谁要把我带到男人堆里的，难道是我自己不成？”
　　“这次难道不是为了给你开眼界？”他斜睨她一眼，倒酒。
　　“确定不是为了给我开‘天眼’？”李含章话里有话。
　　“不过是贪慕权贵嫁进来，想要算计我，何必对你客气？”马文才抿了一口酒，悠然自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权贵为何物？哪有你来得珍贵？”李含章重拾耍嘴炮的本事，妄想一步登天，“有我的爹娘，还文武双全，终日乾乾又慎终如始，不‘算计’你，‘算计’谁？”
　　马文才听了这番话，酒杯停留在嘴唇边，突然笑了，掀眼皮子瞧她，因为饮了些酒，凤眼更显深邃，“不敢当阿，不敢当。夫人的夸奖，为夫实在不敢当。”
　　李含章眯起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深觉这狗男人心机深，错以为这话在捧杀他，“怎么，不喜欢我说实话？”
　　“真假无妨，我自有论断。”他放了酒杯，继续为她添菜。
　　“今晚可有奖赏？”她送过去一颗莲子，见他含了，才轻声问。
　　“无。”他看了她一会儿，答。
　　“你不喂饱我，我便去找其他男子了！”李含章笑。
　　“你不是对其他男子y不起来？”他抬眼瞧她，笑意盈盈。
　　李含章一口汤梗在喉咙，忙咽了，缓了好一会儿才震惊地看他。他他他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什么硬不硬的······”
　　“这可是夫人亲口同我说的。”马文才放下筷子，唤人，收拾碗筷，要求在屏风后布一桶热水，“夫人还同我说，要好好伺候我。择日不如撞日，便选在今日吧。”
　　“那日喝醉时同你说的？怎么伺候？”李含章等仆役撤碗筷，备浴桶热水，全都下去，门关严实了，才问出口。
　　马文才掀起眼帘瞧了她一会儿，似笑非笑，走上前，居高临下，悠闲地解她的腰带，褪外袍，一件一件，直到全身chi裸，将她抱入浴桶中，自己褪完衣裳也入了浴桶，同她相对而坐。
　　李含章还未这般同他全身chi裸、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下安静呆着，脸渐渐被心底的害羞蒸得有些发热，对面那人则老神在在，托起她一只手，用沾湿了的巾帕擦拭。
　　“昨日不是休沐之日，今日为何还要洗？”她试图转移话题，问。
　　“你不是要伺候我？”他眼睛抬都不抬，缓慢地、细心地，擦拭她的一根根手指。
　　现在到底是谁在伺候谁？
　　李含章不知他又要玩什么前戏，任由他擦，“我喝醉之日同你说了什么？”
　　“说你要伺候我。”他擦完她的手指，开始一路向上，轻轻擦拭她的手臂。
　　李含章抬眉毛，想了想，确实有可能是自己说的，毕竟自己是嘴炮之王，胡说八道一流。
　　木桶热气上涌，她隔着氤氲的水汽看他，熟悉又陌生，突然分不清自己是单纯喜欢他，还是因为匡连海才喜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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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字数删减，用前一章填充，大家见谅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