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暗卫》盐水煮蛋

3、第 3 章

　　皇后身边的淑红姑姑怕她触了陛下的霉头，连忙劝说道：“娘娘是中宫，三宫六院的妃嫔都为你马首是瞻，娘娘何必为那低贱的女子动气？”

　　“皇上就是专门庇护于她，他的书房女子都不许踏入，本宫是他的结发之妻都没有资格，那个女人凭什么？”皇后语气愤愤。

　　皇上对她一直态度平平，但是该给她的尊贵荣华还是一分不少。虽然后宫也有不少得宠的妃嫔，可是谁都得向她低头，给她行礼，所以她更看不惯那个女人，哪怕皇上把她纳了，她也不会如此动气。

　　“没有位分有没有位分的好处，但凡是正儿八经记载的妃嫔，有孕了都是正经的凤子龙孙。可没有位分的女人，腹中孩子到底不是名正言顺。”淑红姑姑继续说道。

　　以她之见，皇后根本不用担忧这个女子，既是坐拥天下的皇上，身边的莺莺燕燕哪里会少。地位卑贱的女子不至于动摇后位，当务之急是抓紧皇上的心，趁早生下嫡长子才是正事。

　　“明日本宫就瞧瞧，看看有多花容月貌，放心。本宫可不会因为伤了她，与陛下生了嫌隙。”皇后也不是一点脑子都没有，不然也坐不上中宫之位。

　　第二日天色刚灰蒙蒙，几抹灰白破晓黑夜。祝尧就带着人离开了皇宫，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多。

　　早上刚起床的皇后知道皇上确切离宫的消息后，立刻着人梳洗打扮，气势汹汹地带着一大堆人前往危如雨住处。

　　危如雨本还在休息，自从她受了伤每日都有些昏昏沉沉的。

　　幸好有小宫女前来给她通风报信，她刚手忙脚乱地梳妆好，就见皇后身着华丽，带着人大摇大摆地进来。

　　“皇后娘娘安好。”她赶紧行礼。

　　皇后并未出声，视线上下打量着危如雨，虽然有点姿色，但后宫比她貌美的女人数不胜数。

　　“本宫听说你魅惑陛下，你可有话说？”先是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等会还不是仍由她拿捏。

　　“属下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属下？”皇后已经感觉到有点不对劲了，还是不轻易松口，“听说你时常出去陛下书房？”

　　“是，确有此事。但是属下身为陛下暗卫，免不了要亲自向陛下汇报事务。”

　　一旁的淑红姑姑忍不住递了个眼色，可不要误伤了人，若是陛下的私臣，他们这么兴师动众可免不了被算账。

　　“一派胡言，进出书房的女暗卫，怎么就你一个？”皇后心里的怀疑还是大过其他。
　　“属下清清白白，请娘娘明鉴。”自从见到皇后跪下行礼后，她就再未起来。

　　其实平时训练比这更加严酷千万倍，但她从未觉得如此煎熬。
　　在祝尧的正妻面前跪地，证明自己的清白。一切都使她羞愧抬不起头。

　　“既然如此，哪就烦请姑娘验身。”皇后不依不饶，她非要今天弄明白。

　　“属下隶属于内玄司人员，若是属下有行事不妥之处，请皇宫娘娘报内玄司处理。”危如雨在这件事情上不肯妥协，从腰间取出证明身份的腰牌。

　　皇后面带怒气，明显不悦。她接过令牌看见上面危如雨三个大字，用力抚摸。

　　淑红姑姑的为人处世是颇为圆滑的，察言观色道：“奴婢学过岐黄之术，只要一把脉便知真假，也不劳烦危姑娘。”

　　危如雨知道对方是不知答案，不肯罢休了，只能沉默的点点头。

　　淑红姑姑的手搭在危如雨纤细的手腕上，不出片刻就知晓答案，她脸上明显轻松了几分：“姑娘的确是处子之身，不过身体似乎受伤了？”

　　“为陛下办事，难免受伤。”其余的危如雨不再多言。
　　知道危如雨是清白之身，皇后明显愣了愣，但转瞬间面色恢复如旧，她屏退众人，只留下淑红姑姑。

　　“就算你是清白之身，难道你对陛下就没有一点其他意思？”

　　危如雨不再回话了，她想没有人能够拒绝一个将你脱离深渊的人，让你学会本事自保，教你诗书识字，让你丰衣足食，更别提那丰神俊朗的面容，从容不迫的风度。

　　皇后嗤笑一声，冥冥之中，她认为危如雨对她有巨大危险，足以危险她的后位。

　　“你以为陛下待你特殊，就是宠爱于你，那你就错了。”皇后毫不留情地戳破事实，“每逢下雨打雷，陛下会陪害怕雷雨的嫣嫔过夜。”

　　“每到初一十五，陛下也必回到本宫的宫里陪本宫。蓉妃喜欢梅花，东门处那片梅花就是为她栽的。”

　　她每说一句，危如雨的面色就白一分。其实危如雨比皇后更加清楚，祝尧是皇上，他拥有无数美人，情爱对他来说不过是调剂政务的舒缓剂，在帝王这里追求真心，是这世间最难的事情。

　　“陛下是天子，雨露均沾才是为君之道。”危如雨低垂着脑袋，纤长的睫羽轻颤。
　　皇后闻言微愣，忽然大笑离开，她身为中宫竟然还没个女暗卫想的明白。

　　再想的明白又如何，每每知道祝尧后宫遇喜的消息，危如雨何尝不是心如刀割，万箭穿心。所以她能理解皇后，但她还有最后的自由可以追寻。

　　近年来宫里的宠妃皇子尝尝压地她喘不过气来，让她看见心爱之人和她人恩爱无疑，携子同游何其残忍。而她常常午夜醒来之时，眼前浮现的是被她亲手杀死的众人。

　　皇后离开后，危如雨也带着包裹离开，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

　　等祝尧回宫后，就有暗卫将晓得的消息一一上报。暗卫向来是听从命令行事，不得轻举妄动。

　　祝尧知道危如雨已经离开，听着两人的谈话。忽然冷笑：“后宫干政，收回皇后册宝，禁足于栖凤宫。”

　　从皇宫出来的危如雨，又回到了原来的客栈。
　　她发呆地看着下面人流如织，摩肩接踵的街道。忽然瞥见眼熟之人，是温泽宇。

　　他正在追赶什么人，面色焦急。
　　被追赶之人是个小男孩，衣衫褴褛，但是身形灵活，在人群里见缝插针，像是如水的鱼儿。

　　而反观温泽宇则举步艰难，又怕冲撞了旁人，又小心踩了这人，左右为难。
　　温泽宇正万分焦急之时，抬头看见了正临窗而坐的危如雨，侧身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他跳起来着急地摆摆手：“姑娘，可愿帮帮在下？”
　　他虽然不知道危如雨的名字，但知道她是个练家子，而且武艺超群。

　　若是在以往，危如雨是不愿意多管闲事的。可是上次温谦泽先出手助她，她想通过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还了这个人情。

　　危如雨身手灵活地终身一跃，就跳在小男孩的身后，小男孩四处逃窜，危如雨成功将他逼到了死胡同之处。

　　温谦泽终于喘着气追了上来，看见身着窄袖便服，抱着剑英姿飒爽的危如雨，暗自松了一口气。
　　“有劳姑娘了。”他行礼感谢，危如雨摇摇头，不再言语。

　　死胡同处的小男孩瑟瑟发抖，猜测自己免不了一顿毒打，立刻跪地求饶：“贵人，若不是我被猪油蒙了心，一定不会干这事的？”

　　危如雨闻言听出了几分意思，大概就是偷别人钱袋子这种事情，她在京城内听说过不少此事。

　　“里面的银子我不要，你将玉佩还给我就行。”温谦泽并没有发怒。

　　危如雨诧异地挑了下眉，小男孩也懵了。
　　“你是走投无路才出此下策，这次我饶你一次，以后别人逮住你这样，恐怕就是小命难保了。”温谦泽难得语气严肃了几分。

　　小男孩痛哭流涕地哭起来，手忙脚乱翻找荷包里的玉佩，找到后还擦拭干净才小心翼翼地递过来。

　　“多谢贵人。”

　　危如雨好奇地打量了着玉佩，刚才那么焦急就只为了这块玉佩？

　　温谦泽顺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回答道：“这块玉佩是我出生时，父亲母亲找了不少工匠雕刻而成。”

　　被他这么一说，危如雨才猛地想明起了一件事。原来温谦泽是长兴侯与常宁郡主的孩子，当初出生时，办的满月酒可是奢华至极。

　　这些都是祝尧闲来无事告诉他的，虽然外人都说温谦泽受尽宠爱，天生好命。但是祝尧却说，长兴侯如此宠爱他，不过是因为常宁郡主给长兴侯下了绝嗣药，此生他唯有这一丝血脉。

　　所以长兴侯后院里莺歌燕舞不少，却始终没有其他一儿半女，后来与常宁郡主更是水火不容。

　　“好玉。”危如雨掩下这些思绪，淡淡评论道。
　　拿到玉佩的温谦泽又恢复了那副谦谦君子的面容，挂着浅浅笑意。

　　忽然他眉头一皱，侧过身子认真对危如雨说道：“姑娘，你背后出血了。”
　　小男孩连忙辩解：“不是我干的。”

　　危如雨此时才发现，估计是刚才追人，一时不慎背后伤口裂开了。
　　“姑娘，不如去在下药铺包扎下？”他语气担忧。

　　危如雨本想推脱，可温谦泽态度十分坚决。消息传回皇宫时，祝尧将面前从皇后处收回的册宝冷冷摔在地上：“原来如此着急出宫，就是为了负伤助人。”

　　王彬将地上东零西碎的东西捡起，一一搁置好：“温家待不了多久就要化为灰烬了，主子消消气。”

　　本来这件事祝尧打算让暗夜亲自动手的，如今却忽然改了主意。
　　他唇边勾起一抹笑，却是带着渗人冷意：“下月十六如雨会回来的，届时我再与她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