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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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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个月十六是祝尧的生日,宫里的千秋宴。
长胜药铺的诊室内,有女医师为危如雨重新上药包扎伤口。
温谦泽着急地在门口打着圈,暗自自责自己,他没想到会让她伤口裂开。
女医师为危如雨处理伤口时提醒道:“上药时可能会疼。”
“无妨,你上药就是了,不用顾忌我。”危如雨面色如常,对于她们这类人来说,受伤喝药和吃饭喝水没有区别。
一盏茶功夫,危如雨的上药包扎就已经好了,女医师端着染了鲜血的纱布出去。
吓得温谦泽虚扶着门框:“她还好吗?”
“瞧起来似乎比你气色还好些。”女医师认真打量了下温谦泽回答。
温谦泽去敲门被允许后,进了包厢内室。危如雨已经穿戴如常,坐在茶桌旁边饮茶。
“不知姑娘芳名?”两人已有两面之缘,可是温谦泽还不知道她尊姓大名,总是有点遗憾。
“萍水相逢,我想不必相交相识。”危如雨知道温家与祝尧之间似乎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不愿深交。
“既然姑娘不愿,在下亦不勉强。”温谦泽的性子向来不勉强于人。
下人很快将危如雨的药熬好,端了上来。
温谦泽闻着这苦涩不堪的药汁,温润如玉的面容轻锁,纠结片刻后还是说道:“姑娘稍等片刻。”
接着他火急火燎地跑了下楼,不过一小会就气虚喘喘地跑回来了。
他手里拿着一串红澄澄的糖葫芦,外面包裹着一层金黄色的糖浆。
他将糖葫芦递过来:“喝了药后吃它,就不会觉得苦了。”
危如雨明显愣住了,清冷的眼眸盯着糖葫芦发呆。曾经她的母亲也这样哄她,可是自从她死了后,她颠沛流离,苟延残喘。
眼见危如雨不接过,温谦泽尴尬地抓了抓发梢的头发:“冰糖葫芦简陋,估计只有我堂妹那些小女孩爱吃,姑娘不喜也是正常的。”
话音刚落,危如雨伸出修长手指,接过冰糖葫芦:“谢谢你的好意,我很爱吃。”
她的母亲曾经将她抱在怀里,教导她世间好人不多,每一个对你释放善意的人,都要付出真心对待。
“我姓危,叫危如雨。”她一口喝完药,然后舔舐着上面的糖衣。
“危如雨”温谦泽喃喃细语这几个字。
危如雨本以为他会诧异问她,为何叫这个名字的?因为曾经许多人问过她。
“我有事先走了。”危如雨喝完药,拿了这串冰糖葫芦离开了。
时间一晃而过,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
到了祝尧的生辰,危如雨纠结是否该去。最后还是选择了去,原因很简单,上次不告而别,依照他的性格是会生气的。
他喜欢世间万物都掌控在他的手心,不喜欢意外。今日是他的生辰,以前他对她说过,希望每个生辰都由她陪他过。
危如雨不知道这句话是祝尧的真心话,还是像对其他宠妃一般的浑话,做不得真,但是她当真。
宴会往往都要进行到深夜,朝中大臣后宫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危如雨不懂这些,觉得一切如此麻烦。
她到达皇宫的时候,正是深夜,漆黑的夜色里,飘着白茫茫的雾气,夜露潮湿,染湿了她的外衣。
十六的深夜,免不了寒风凛冽,危如雨还是照常敲了书房的外门。
听见外面三长两短的敲门声,王彬长长舒了口气,他不似主子那般沉得住气。
“危姑娘,你终于回来了,陛下等你许久了呢。”王彬一溜烟地跑去开门。
“劳烦公公了。”危如雨道谢。
王彬轻车熟路地关上门,侯在外面。
其实以前很多次危如雨都想说,没必要出去紧闭关门,她和祝尧之间似乎真没什么。
“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三长两短不是什么好词。”祝尧明显喝了很多酒,眼尾眼红,几分微醺状态,头发随意地散披,肆意慵懒。
“我下次会改。”危如雨读书识字时候的第一个成语就是三长两短,那时候她非常刻苦,十分害怕内玄司的人又将她丢弃,所以通过各种方式加深记忆。以至于后来敲门就养成习惯了。
祝尧轻笑了一声,像是拨动的琴弦动人心弦。他身形懒散地靠在椅靠上,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替我把醒酒汤端来。”
危如雨依言照做,小心翼翼地端着深褐色的醒酒汤靠近,生怕洒了。
祝尧却轻而易举夺了那醒酒汤,随意地放在一侧。他的手紧紧拉住危如雨纤细的手腕,将她整个人用力禁锢在他怀里。
危如雨刚想起身,他的嘴唇忽然就凑了上来。恰巧擦过柔软的脸颊,落在小巧的耳垂处。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怕麻烦,连耳洞都没有。”祝尧说话的时候伏在她耳边,热身喷洒在嫩肉上。
危如雨怕痒地向后躲着,却被祝尧强势掌控,没有一点后退余地。
祝尧一口含住小巧玲珑的耳垂,轻柔的用唇肉揉捏,时不时舌尖舔舐而过,湿热的温暖包裹着她。
危如雨感觉四周似乎有危险,她心脏跳地飞快,一点不受她的控制。
祝尧的手先是温柔地捧着她的脸颊,后来摩挲着她后颈光滑的嫩肉,危如雨身体忍不住阵阵战栗。
他的手继续游走向下,探过暗黑的外衣,沿着平摊的腹部向上,一手拉扯脖领边那暗黑色的系带,一手在下方胡作非为。
危如雨觉得自己现在的身体真是太陌生了,身体上下热流遍布,整个人体温上升,全身轻颤。
“如雨,你的身体真敏感。”祝尧的舌尖下移,稍稍用了点力气咬住那凹凸有致的锁骨。
危如雨轻轻喘气,她好似溺水的人,艰难地摄取为数不多的空气。
就在那系带即将被解开之时,危如雨的注意力终于稍稍回神了,她酡红着脸似刚经受风雨恩泽的芙蓉花,妩媚多姿。
“不行。”危如雨声音轻喘用手按住了他的手,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小可怜如今这么狠心了?都不愿意帮帮我了?”祝尧的眼睛微眯,身体如狩猎的豹子,要将猎物拆入腹中。
危如雨扑闪着如羽的睫毛,摇头拒绝。
祝尧用修长的手指勾起她的下巴,看见她圆润的眼眸被水光沁亮,“你不愿意,我自然不会强迫你。”
他温热的指腹擦去她眼眶处溢出的泪珠:“别哭了,不继续了。”
他拿过旁边以往准备净手的手帕,温柔地给她擦拭干净,再将衣服整理好。
“如雨,我遇见了一件难事,你愿意助我一臂之力吗?”
“何事?”危如雨声音小小的,带着一点点媚态。
“长兴侯为人狠辣,手段圆滑,奈何不肯为我所用。”祝尧杀心四起。
“主子想让我去杀了他?”危如雨知道这种人最后的下场。
“长兴侯和常宁郡主虽然不和,可都被利益捆绑在一起,是一条船上的人。家大业大,仅仅除掉一个人,没什么用。”
“属下不懂。”危如雨想要起身离开。
但还是被祝尧紧紧抱住:“哪就只有灭了他满门,死无对证,能奈我何?”
危如雨忽然觉得他的怀抱犹如绳索捆绑般窒息,令人难以呼吸。
不可否认她杀过很多人,有她的政敌,有大贪官,有草菅人命的,有助纣为虐者,有强抢民女的。
他们有的的确该死,有的罪不至死,可都是一人身死便一笔勾销。
灭人满门,她还从未做过这样的事情。
她的嗓子似乎被堵住,艰辛发声:“为什么?为什么是我?”
祝尧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你当初不是答应我,永远忠心于我,永远不会背叛我?”
危如雨紧闭双眼,脑海里回想着第一天相遇的承诺。她艰难答应:“好”
“真乖。”一个浅浅温柔的吻落在她的额头,“放心,我会给你配齐人手。”
三日后,祝尧与王彬在长兴侯府邸附近处的角落里,等待着最终结果。
坐在马车里的祝尧闲适地翻着书页,外面侯着的王彬到处张望。
夜色朦胧,树影婆娑,周边的风吹的沙沙作响。远处有人扶着一个人走来。
王彬立刻警觉起来,走进发现是暗夜大人搀扶着危如雨,她整个人已经昏迷了。
王彬隔着帘子禀报祝尧:“主子,他们回来了。”
一般这些事情都是危如雨亲自向他汇报的,“她人呢?”
“瞧着似乎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祝尧一把掀开帘子,看见危如雨的手臂搭在暗夜身上,被他搀扶回来。
“伤势如何?”祝尧将人拥入怀里,声线极低。
“很重,哪怕用了秘药也失血过多,估计以后不能执行任务了。”
“怎么受伤的?”祝尧虽然派她前去最终执行,可是调配了大量人手,绝无生命危险。
高手如云,就算她不能得手,也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伤口从后背贯穿于胸前。
“重要人物都由她击杀完成,最后任务快要完成时,忽然跑出来一个小女孩,跪在地上抱着她腿求她饶命,她一时不察被人从背后偷袭成功。温家满门,无一人幸存。”暗夜禀报。
“她这幅心肠做不成暗卫也好,不然早晚死在别人手里。”祝尧将人抱回马车,临走前又丢下一句话。
“错了,还有一人幸存。温谦泽当时不在府上,现在也不知所踪。”他就是想危如雨亲手杀了温谦泽,奈何终究人算不如天算。
“是,无论天涯海角,属下一定取得其项上人头。”暗夜其实不明白,当初这个任务原定是由他执行的,为何忽然改了时间也换成危如雨执行。若是按原计划执行,或许危如雨不会受伤,温谦泽也不会刚好不在。
“王彬加快马车,通知太医院全部大夫。”怀里本来伤势已经平稳的危如雨,忽然发起高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