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有时》有时跳舞

3、第 3 章

　　我的电视剧在各个电视台播得如火如荼，甚至有一度打开电视，频道转一圈下来，全都是我的电视剧。固然有些审美疲劳，但还是有些得意。随即便有邀请主创人员做专访，我本是不想参加的，但好歹挂着一个监制的名，又是小说原作者，少不得跟着阿布罗狄和米罗，带上一群傻乎乎的年轻演员们辗转于各个卫星频道的演播室。有一次被问起下面准备拍什么，阿布罗狄仪态万方的把我推到前面，说：“那要看沙加的了。”
　　我还没打算好，闲扯了几句作为收场。然而主持人大概是故意的，居然问起除了阿布罗狄之外，还想和哪位导演合作。
　　这个问题实在是无识无趣，我微笑着侧转头，看看主持人又看看阿布罗狄。说实话，在这么近的距离看下来，这位精心雕琢过妆容的美女主持，还比不上我身边的阿布罗狄漂亮。
　　我说：“其实若真的说起来，比起拍电视剧，我更想和小姐你一起搭档主持娱乐节目。要不等会下了节目，你帮我找你们台领导说说？”
　　我声音轻柔，言语中有些微暧昧的亲昵，美女主持小姐霎时红了脸，场上场下一阵哄笑。阿布罗狄轻轻拍拍我的手背。
　　录完节目回到酒店，阿布罗狄对我说，你知道那女人为什么问你这个问题么？
　　我不解的摇头。他说：“开拍之前，那女人托人找过撒加，想演女一号，被我否定了。”
　　怪不得要使这种绊子。我不由得笑了，问他到底那女人什么地方他看不上。
　　阿布罗狄说：“你这个戏的女主角，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主要是比较单纯羞怯。你看她，说不到两句话就要贴你身上了。”说完还不屑的摇摇头。
　　我说：“说不定她演技很好呢？”
　　阿布罗狄不以为然的摆摆手指头：“观察一个女人，容貌衣着还在其次，最重要的是眼神。经历过的和没经历过的，从眼睛里看来，完全不同。你总不希望戏拍出来，有人在论坛上发帖，问这到底是大学女生还是风尘女子吧。”
　　我和阿布罗狄相交不深。以前在我的概念里，除了穆之外，所有导演全都是再嫁的寡妇式的人物，因为受制于投资人，不得不对自己的理想剪剪裁裁，依照投资人床上的喜好变更演员，拍出来的戏是流水线上的量产型产品，在镁光灯下还要大谈创作理念什么的，简直自欺欺人。听了阿布罗狄的话，我只想了想就问：“她靠山是谁？你别不会无意间得罪人了吧？”
　　阿布罗狄无所谓的耸耸肩：“他们台的台长。不过最后他们台不还是第一批买了电视剧的播映权么？只要拍出来的东西有人愿意看，他不买是他的损失。”
　　阿布罗狄毕竟在这一行已经浸淫了上十年，什么都看得通通透透的了。而且，他也不是刚出茅庐的小导演，已经有了一定的名气和地位，可以和某些投资人适当的叫一叫板了。撒加派这么一个人来和我搭档，可见其良苦用心。
　　穆曾经在捧回某个拉风的大奖之后也接受过采访。凭良心说，穆是那种很容易进入状态的人，只要他愿意，他可以非常迷人。那次采访节目效果惊人，事后各大论坛上涌现出一批穆的忠实粉丝，纷纷表示被他的气势震慑，为他的才华折服。在老百姓的概念里，艺术家就应该是不被大众理解、清贫而高贵的，所以尽管票房差强人意，但穆的粉丝们还算忠实。穆所营造出来的那个世界，一旦真正领略，再看当下快餐便当一般的其他影视作品，就会有索然无味之感。
　　只可惜穆太会浪费钱，而且除了拍戏之外什么也不会，对于投资方的许多在潜规则下通行无阻的要求一概不留情面的拒绝，所以他总是闲晃着无戏可拍。撒加忙碌起来根本无暇顾及他，只有在闲暇，才能抽出时间来陪他玩玩艺术。

　　各省台的轮番采访告一段落之后，我终于能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当晚，躺在床上，穆又给我打电话。
　　“名作家沙加大人回来了？阁下在电视上的英姿我可是录下来反复观看啊。”
　　我也有些高兴，顺嘴和他闲聊起来。
　　“怎样？还能入您的法眼吧。”
　　“不过我还不知道，你居然还能当着全国观众的面调戏人家主持人啊。”
　　说起那位主持，我想起阿布罗狄的评价，于是说：“在你看来，那个女主持能演我这部戏的女主角么？”
　　穆嗤之以鼻：“沙加，你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我跳过过程直接奔向结论：“她哪里让你看不顺眼了？”
　　“一等容貌，三等气质。”
　　我哑然失笑：“留点口德吧，人家还是小姑娘呢。”
　　“我承认她长得还行，不过却是风尘女子的做派。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她的大学白念了。”
　　穆在这一行也做得不短，看人自然有他的一套。否则每次选角，也不会让撒加伤透了脑筋了。
　　又闲扯一段，穆突然话锋一转，说：“沙加，你来帮我吧。”
　　一口气堵在胸口，我居然一时不能答话。
　　然而我没办法拒绝他。无论何时我也拒绝不了他。我问：“你要做什么？你看上我哪篇小说，拿去拍就好了。”
　　他说：“我有个故事想拍。帮我写剧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