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是个传说》野焰

8、008

　　陈大伟的勿忘我花店，在西江路上算是比较有特点的店，前院装饰城小桥流水，外带白色木栅栏，进去后是近200平米的殿堂，装成透明的玻璃房，店内摆满了各式各样的花卉植物、鲜切花和各式造型的干花，就连他的后院，摆了五六个适合坐着休憩的休闲椅，方便喜欢新鲜事物饿年轻人来打卡。
　　他和他的女朋友小娜，就是在他家店的后院里认识的。
　　他这家店，在寸土寸金的一环，还是自己的产权房，这点，让舒歆不由大吃一惊。
　　有钱人啊，还真是兴趣和工作结合在一起。
　　不像他，为了升职，还要和晏淄那厮斗智斗勇。
　　想到这，怨愤的舒歆把头一扭，不去看左边那个依然喋喋不休的人。
　　“他的交际圈并不太广，不像一般自由职业的年轻人，到处交朋结友，扩大生意来源，他更喜欢坐在店里，研究盆栽和插花。可以说是很佛系的一个人。而且，其他家人全在外地，所以，他的背景，比我们想象的简单。”
　　“他怎么认识甄小乔的？难道是去他工作的餐馆吃饭认识的？”
　　“这个。。。就要说到他的女朋友小娜了，据小娜说：甄小乔爱混酒吧，为了推销酒水，她自然就攀上甄小乔，陈大伟大概就是通过女朋友，认识了会做菜的甄小乔，两人经常一起切磋厨艺，这点，小娜都说了。
　　甄小乔那个画红勾的日期，就是他和陈大伟约好一起研究菜谱的日子。”

　　说到这，晏淄很有深意地瞥了眼舒歆，舒歆自是明白：他这是炫技呢，自己只好继续假装没事人儿，拐了弯，下立交，西江路口，就在前面。
　　还没到陈大桥的店，晏淄示意舒歆在第一个路口停车。
　　“你去店门口蹲守，把车停好，不要管我，我们五小时后再联系，今天，那个人，兴许会出现。”
　　\"为什么？直觉还是有证据你没说？\"
　　\"天机，信我的。\"晏淄准备下车，把宽檐草帽再次带上，系好带子：“真正干活的人不会随意把遮阳的帽子耍帅扣着，而是认真地系好带子，防止被风追走。。。”晏淄再次把裤腰带和袜子里的短匕首确认一次：“别盯着我，因为，这些生活细节，就是增加代入感，懂吗？”
　　舒歆的想法，再一次被猜中，让他有点尴尬，他只能故意转换话题：“可，现在可是大白天，还是上午，他难道不担心我们有跟踪？”
　　“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这话，对时间也有用。还有，好好多研究地形，对幕后者的心理揣摩就会更近一步，懂吗？”把秤杆放在肩上，矫健的晏淄，一下车，双腿开始佯装无力，为了显示逼真，还特意在门口踉跄几步。
　　你特么装，就会装逼。
　　腹诽着，舒歆得意地踩着油门，从他面前潇洒而过。

　　一找到勿忘我花店，舒歆先去周围四周走动几圈，熟悉地形，当陈大伟埋头在店堂忙碌时，舒歆就已经在马路对面的小吃店，点了碗豆腐花，坐了一上午，惹得店主夫妻不断地过来擦桌子扫地，他也岿然不动，这地点，实在太适合监视，忍着白眼，他也不舍得挪屁股。
　　中途，陈大伟走出来三次：一次收快递；一次是帮买了不少盆栽的客人，送货上车；11点40分，他出来打点话。
　　他店里那么多的位置可以打电话，他为什么非要出来？
　　这个疑问，让舒歆沉静一上午的情绪开始兴奋：有情况，一定是有情况。

　　还没等他出去瞧，衣炔飘飘的陈大伟，已经惊慌失措地跑向路边，截停住一辆正在下客的士。
　　这，是发现了？要跑路？
　　有情况！
　　舒歆顾不得那么多，直接给晏淄打电话：“他要跑，我见他准备坐了的士。”
　　“他自己有车，为什么要坐的士？跟着，千万别跟丢！”
　　话落，电话已挂断。
　　这厮。。。
　　舒歆迅速跑向停在不远处的车边，朝着陈大伟离开的方向追去。

　　路上，局里的对讲机忽然叽叽喳喳地开始地吵不停。
　　这是有大事，应该和陈大伟有关，他的脑袋一下子炸开。
　　果不其然，无线另一头传来赵英勇的声音：“华海路的同事听好，迅速向晓月楼集结，小娜家起火了！”
　　不停有人说：“收到。”
　　舒歆手心后背全都是汗，他将警报器迅速摆上车顶，朝着华海路一路狂飙。
　　晏淄沿路都没给他打电话，舒歆也懒得管，反正，现在，最重要的是离目的地最近的他，必须争分夺秒。
　　小娜和陈大伟虽是男女关系，可两人并没真正同居，依然各自住着自己的房，华海路和西江路，相隔不远，舒歆应该属于第一梯队需要赶到的人。

　　远远地，晓月楼地中间楼层开始不断地往外喷火，一看红黄色的火舌，舒歆心底一沉：这是已经烧到正旺，已经撩起楼上阳台晒的衣物，这还怎么进去？
　　先行一步赶到的陈大伟，正跌坐地上，在那嚎啕大哭。
　　迅速看了眼路口，消防车还未赶到，顾不上许多，舒歆脱下衬衣，冲到一处小卖部的水龙头下，把自己全身淋湿，同时把衬衣打湿，捂在头上，就要往里冲。
　　晓月楼有电梯，可现在肯定是停了，很多在家的居民，呼喊着在楼梯往外奔，惊魂未定的居民几乎挤满整个出口，阻挡住舒歆上去的路线。

　　“让一让，让一让，807的住户下来了吗？807,807的宋小娜下来了吗？”
　　谁也没空理他，慌张的他，只得扒开众人，沿路往上冲。
　　在二楼转角，他看到一个人，准确来说：一个瘦高个男人，手里提着个黑色的塑料袋，不急不缓地往下走。
　　他侧身，让开，继续往上奔。
　　大汗淋漓的他冲到807时，他看到了晏淄，晏淄的草帽早就摘了，正拿着一根弯曲的角铁，在807的门上捅。
　　角铁传热快，没捅三五下，他便烫的把角铁扔在地上。
　　二话不说，舒歆拿起淋湿的衬衣，包着角铁，两人继续揣打着门。
　　两人后背全都湿透，不仅有烟感喷出的水，也有他们自己的汗水，在连续三次后，消防云梯的水枪，总算开始往屋内喷水。

　　晏淄满脸黑灰，跌坐楼道：“火，这次是火，应该没猜错。。。”
　　舒歆把脏兮兮的衬衣往脸上一抹，一道深深的黑印子划过下巴，他叉腰喘气，冲他一顿咆哮：“你特么还是别猜，要有证据吗，证据，懂吗？”
　　“还不明白：小娜肯定缺少的是右胸，懂吗？”晏淄一骨碌站起：“好好勘察现场，应该没被烧完。”拍拍屁股，就往下走。
　　舒歆诧异问：“你不参与？”
　　“我去调所有监控，这人，应该没走远。”一身老年装，走路却是矫健迅速，这特么，多看几次非得精神分裂不可。
　　舒歆摇头，一门心思等着赵英勇的到来。

　　**
　　小娜是在死亡之后被挖了右胸，凶手最后点燃窗帘布，将故意放在窗户边的小娜烧得只剩一副黑色的骨架。
　　凶手用的是医用手术工具，还是最新式进口的那种。
　　其他物证，一概被毁在，这案子，目前的线索，只有晏淄查到的在大火烧起时从8楼楼梯口往下走的一个黑色侧影。
　　“这个时候，屋内火势还不旺，应该没有触发消防灭火装置，电梯应该也还能用，他为什么放着方便快捷的电梯不坐，而去爬楼梯？”
　　舒歆盯着那张深灰色的T恤，黑色裤子的侧面截图，看了一看：“这个人，我好像往二楼上的时候，在楼道转角见过，他手里。。，手里好像还拿了个黑色的塑料袋。我当时还想：其他居民都是睡衣拖鞋，有的甚至是光脚，怎么就他穿的整整齐齐的，难道正好下楼丢垃圾？”
　　“这么可疑的人，你没拉住盘问一下？”
　　舒歆喏喏：“没。。我只想着赶紧上去，看看宋小娜还有没有救。”

　　屋内一阵喧哗。
　　舒歆知道：自己又被嘲笑了。
　　\"好了，将晓月楼周围的监控器全都再检查一次，特别是12点13分的小区两个出口位置。　”
　　赵英勇的解围，让舒歆稍微松了口气。
　　可眼神无意瞥到坐在一角旁听的晏淄，他刚刚抬起的肩膀，再次塌了下去。
　　他不知他们在说什么，脑海里，全是那个瘦高个身影，可越想越模糊。
　　直到一个声音想起：
　　“现在，我们请二队的晏淄来说说。”
　　舒歆打起精神皱眉昂头。

　　“517系列案，如果按照五行说，罪犯是希望凑成一具完整的人体拼图，从而达到一个目的，或者一场仪式。这其中的死者，是不是有某种我们还不知道的联系，还有待追查。不过。。。”
　　顿了顿，环顾一周，晏淄望向坐在主持台的程子顺和另一位副局王元庆。
　　“我申请单独提审陈大伟的权利，他的所有审问，必须由我本人亲自进行，直到案件结束。”

　　底下，按捺不住的喧闹。
　　“凭什么？最主要的一个证人给他？那咱们还查什么？”
　　“他算什么东西？”
　　“这是一队的案子，他凭什么横插一杠子？有本事抓了凶手来啊。”
　　“。。。。。。”
　　好像是意料之中的晏淄，气定神闲：“你们中有谁懂五行说？有谁能去揣摩出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只有我，我是最先推测出失去右胸的女人会死于火灾，不信，你们问问昨天参加讨论的赵英勇队长还有程局？”
　　大家的目光，全都齐刷刷转了过来。
　　程子顺没做声，赵英勇咳咳两声：“我以为只是一种猜测，所以，并没当真，毕竟，还是需要更多证据的。”
　　晏淄语气稍微和缓：“是的，所以，我要单独专人审问陈大伟。不信，你们也可以问他。看他说不说。
　　还有，我昨天还说过：如果甄小乔案并案的话，可以算是517人体案的一个，现在，我可以说：可以并入该案，因为，就在刚才：陈大伟跟我说了一件事：剥脸皮之后的甄小乔，跟他说了一句话:是他在临死时，那个人说的：罪有应得，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