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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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歆可看不到晏淄的脸有什么异常，他觉得憋屈，万分的憋屈，就想找个人发泄。
“臭虫，来，快来，带上517案的所有资料。还有一打啤酒和烤鸭、花生米什么的。”
臭虫迟疑了好一会，怯怯中带着推脱：“头儿，你现在可在一队，我这二队的给你拿资料合适吗？”
“你特么，墙头草啊你？老子还要杀回来坐正位的，二队队长只能是我，谁也不行！”
“得勒，马上到。”
舒歆满意地在沙发上打滚，这人啊，还得当官，不然，说话就是放屁没人理。
正想着，有人敲门。
看了下钟点，十分钟不到，臭虫的马屁回应有这么快？舒歆有点不相信。
打开门，是赵英勇，穿了一身蓝白条的睡衣睡裤，头发还是湿的，脖子上也缠了条毛巾。
这场景，怎么和那天他去敲晏淄的门，几乎一样？
只是，人，比那个人的长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这落差，舒歆突然有种莫名的心堵。
“知道你家没什么吃的，我把我屋里剩下的都拿来了，咱俩喝一杯？”扬扬手里的两罐啤酒和一个盘子，笑意盈盈，他的小眯眼显得更小，几乎成了一条缝。
为了掩饰自己的失望，舒歆迅速转身：“进来吧，叫臭虫去买了，也不知这小子什么时候到？你喝不喝咖啡，我给你冲一杯？”自顾自去找杯子，舒歆无精打采的样子，让赵英勇还是有所察觉，拍了拍他屁股：“怎么？被人说了不高兴？”
舒歆没直接回，烦躁地避开，说了句:\"鸟人，不理他，咱们来喝酒。\"
刚打开两人喝了第一口，又有人来敲门，心想这次应该是臭虫了吧，哪知一打开门，晏淄浑身上下就披了一条大大的白毛巾站在他门口，身上，脖子那，还在往下滴水。
虽然已经五月，白天很热，可晚上仍然有些凉，再加上他浑身还有水，说起话来虽然已经在尽量保持平静，可舒歆还是觉得他尾音中带着控制不住的微颤：“家里有虫，赶紧去抓。”
双手已经附在门上，右脚已经横插进来，这语气，这架势，哪里是求人的态度？
舒歆幸灾乐祸，故意问：“你会怕虫子？笑死我了。”
晏淄没回答，以沉默作为反驳。
舒歆想接着自己是不是该说：抓你大爷，一边凉快去。
这话在喉头里咕噜好几次，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他顺手把门打开了一点，指着他的卫生间：“你先进去冲个热水澡吧，我给你找身衣裳将就一下。”
晏淄见到赵英勇正在沙发那啃鸡爪，有点诧异，脚步明显滞了滞，可看对方也是一副探究的眼光，他也懒得寒暄，径直朝着舒歆手指的方向而去。
见他关了门，赵英勇用口型问：“他怎么了？”
舒歆耸肩，双手一摊，苦笑摇头。
走进卧室，找了套最大号的睡意，放在门边的椅子上。
两人很有默契的，将为数不多的卤鸡爪、花生米分出一部分来，单独放在一边。
谁也没说话，默默地啃着，慢慢地喝着，直到门外的敲击声再次响起。
“头儿，头儿。。”
舒歆再次开门，晏淄正从卫生间出来，穿了舒歆的那套崭新的灰色睡衣，正在镜子前左右打量大小。
见此景，臭虫的东西，稀里哗啦，全掉了。嘴巴几乎张成鸡蛋，环顾一圈，调侃道：“你这还挺热闹的啊，我就不打扰，资料给、东西在袋子里，我闪了。”
没等舒歆说一个字，噔噔噔，直窜楼梯。
“这小子，跑得挺快，东西都来了，吃吧。。大家。”
晏淄慢条斯理走过，瞥了一眼舒歆往外拿的烤鸭、各式小卤，眉头微凝：“麻烦两位谁去把我家里的虫子给清理了？我明天请他吃大餐。”
这话一出，比刚才态度和善好多，可舒歆是不会起来的，他装作没事人儿似的，自顾自拿起一根鸡爪，闭着眼睛，把手上的啤酒，大喝一口。
赵英勇看不下去，站起来：“走吧，晏老师，你这胆子怎么这么小呢？”
“我胆子不小，只是怕小虫子之类的。”
两人往门外走，晏淄看了眼身上，也没回头，语气冷淡：“明天买一套新的还给你。”
“好的。”舒歆看都没看他，拿起鸭腿在手上扬了扬：“老赵，我等你啊。”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舒歆的鸭腿却怎么也啃不下去，心里直犯嘀咕：今天这一出，算是怎么回事？
那厮居然怕虫子？！想到那根开会时的棒棒糖棍，舒歆感觉发现了新大陆。
下次让人不痛快，整蛊这厮，以后是不是闭着眼都能想到？
舒歆脸上不禁泛起诡异的笑。
这小秘密，明天是不是让臭虫知道呢？到了下午，保准全局都知道，出他的丑，自己是不是很舒爽？
。。。。。。
赵英勇一个人回来了，在卫生间洗了好一会手才出来。
“一出来便说：“两只蟑螂，我打死了，就躲在洗脸盆下面，瞧把他吓的。”赵英勇好像心不在焉，匆匆吃了点，也没多聊，直接下楼。
舒歆感觉奇怪：刚才还吃的好好的，就这晏淄一来，扫了兴致。难道他是扫把星转世？。
将没吃完的收进冰箱，舒歆顺势走进厕所。
洗澡时的氤氲，还未完全消散，仿佛还残留着晏淄那厮留下的淡淡味道。
舒歆焦躁地拿起干抹布，把浴室墙上和地上全都擦了一遍，他不想自己的家里，还有让他糟心的味道。
转身，来到洗脸盆处，何煦的笑脸依旧阳光，就像五月的蔷薇被风吹过，鲜活灵动有朝气。
再一看，他明白了：贴在洗脸盆镜子上的何煦照片，被人拿下来看过。
摩挲着有点湿意的照片，舒歆却觉得：这样也挺好，心思早断早解脱。
有了何煦，又失去他，这么一来一回折腾，舒歆想：这辈子，大概都不会再爱上谁了。
痛彻心扉的感觉，一点都不幸福。
枕着那些让他头疼的资料，他琢磨不出晏淄的推论到底是否正确，特别是什么水、木、土、金之类的，他想：这块不问清楚，这案子还怎么查？
就这样想着，糊里糊涂的，一夜又过了。
翌日。
舒歆被赵英勇仍然分派继续去陈大伟那蹲守，换班时间马上就到。
他高兴领了任务，哼着吹着口哨就往外走。
刚一出一队会议室大门，舒歆便看到穿了一身咖啡色衣裤的晏淄在他的车边等他。
一阵风吹来，晏淄的额头搭下一捋头发，整个人忽然有了狂放不羁的味道，舒歆故意不去看他，不冷不热地：“怎么？和我一起去蹲守？你不是应该只是坐在办公室指挥吗？”
“是吗？那我今天倒还真要跟着你，告诉你什么叫监视和蹲守嫌疑人。等我会儿。。。”一溜小跑朝二队办公室而去。
舒歆也不急，反正，他说要去，就去见识见识，他这大牛皮是不是会被吹破。
这点能力，还值得炫耀？
我呸。
一颗糖还没吸吮完，晏淄出来：换了一身黑色的粗布衫裤，裤子还少了一大截，露出他白花花的小腿，可他也没让小腿闲着，居然穿了双厚厚的黑色棉布袜盖住白皙的小腿和脚背，脚上的黑色布鞋上，鞋面和鞋底已经沾满了灰色的干泥巴。
大大的草帽几乎将他的整张脸全都遮住，手里还拿了个大大的蛇皮袋和一杆秤。他佝偻着腰，慢慢悠悠地朝他的车子这边走来。
看着他转眼变成的这幅模样，舒歆嘴里的糖，差点卡了喉咙。
“为什么要这样打扮？只是更不易让人发现吗？”
“你如果是个嫌疑人，我们俩同时出现，你觉得你会留意到你这样的，还是我这样的？”
舒歆不语，气的把嘴里的糖全都嚼碎吞下。
晏淄继续，丝毫不去理会舒歆已经愠恼的脸：“知道我为什么要穿一双黑色的长筒棉布袜，穿这双黑色布鞋吗？”
舒歆被他的咄咄逼人搞得更加窘:“别问，你倒是说啊，我洗耳恭听。”
\"如果我真是一个收破烂的，势必会到处走动，有破烂的地方，都不会是明堂亮灶，店家或者居民肯定是把废品收在不常去或者偏僻的角落，衣裳可以天天换，可鞋子就不一定了，所以，鞋子必须得是脏的。
穿这样的长筒袜，一来是掩饰我本身的皮肤，二来是为了藏枪械武器之类的，你能看出我左边袜筒里有把短匕首吗？\"
“啊？这。。。” 舒歆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为了掩饰，他故意盯着他的左腿看。
“为了学好怎么跟踪怎么隐身，我可费了好大的功夫。”
晏淄的脑海里，闪现出父母的惨死，伯父的躲藏，甚至祖辈的迁徙和意外。
学会躲藏，不是软弱，是为了潜匿，找准时机，把暗处的坏人一举消灭。
坐上车，晏淄还不忘把抻展的衣裳下摆使劲揉了又揉：“这里，不能太平展，真正收破烂的，因为弯腰起来动作要重复做，所以衣裳下摆必须是皱的，包括裤子膝盖那，必须鼓包才行。”
舒歆，暗暗的，真的有点佩服。可明面上，他毫无表情，朝着西江路一路狂奔。
太阳，越来越高，窗外的梧桐树叶，在风的吹拂下呼啦啦地左右摇晃。
街面上的人们，仍然按照自己的习惯轨迹，有条不紊地生活着。
如果大家做事都能像晏淄这样缜密精细，是不是会少了很多生活的乐趣？
这种宁静生活之下，还有许多的波涛汹涌，比如：案子。
突然，他想起一直困扰的问题。
“你昨天怎么说幕后者让陈大伟的去合欢路拿的东西不重要？还有那个木、水、土什么的。”
“如果你是有心让我去某一个地方，某一个时间去做某事，是不是只要完成就行，过程并不太在意？包括我是坐车还是打的，亦或者走路。”
“那肯定啊，除非是有前提条件。”
“对呀，幕后者就是只需要陈大伟在那个时间点，出现在那个监控前就行，那他怎么会去在意让他拿什么呢？有可能是一包金条，也有可能是一袋大米，对不对？”
“陈大伟是傻子吗？他为什么要那么听他摆布？”
“对呀，这就是我们要搞清楚的问题本质啊，这和大米、金条，是不是关系不大？”
被他这么一说，舒歆醍醐灌顶，他心里明白，可嘴里依然嘟囔着：“那个呢，木、水、土？”
晏淄往后一躺，摘下大草帽，双手抱头，长腿一摊，努力给自己一个最舒服的姿势：“老实说，我也只是猜测，只有你在质疑我这点，从昨天开始，他们都没提，就你在老提，可见你也不是草包。”
舒歆斜睨他一眼，冷笑道：“因为这个比较邪性，我们警察，不能搞封建迷信。”
“可我家世代就是搞这些的，我自然会往那方向去想，有错吗？”
舒歆的脚下，滋溜一声，踩偏了油门。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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