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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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局里，已经是夜里10点多。舒歆心慌的厉害，感觉冷汗马上就要出来。
匆忙间，他想要从裤兜里捞出块糖，可摸索好一会吗，只找到颗空空的糖纸。
“毛病又犯了？给。。。”赵英勇变戏法般，掏出一颗糖，舒歆一看：日本有名的棒棒糖。
含着这颗糖，舒歆极不情愿地往办公室里去。
程子顺的光脑门，在楼道灯的照射下，闪着层层油光，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云淡风轻。
晏淄换了身轻便的黑色夹克黑色牛仔裤，手里拿着厚厚的一摞资料，睥睨众生般的眼神，好像要把他俩看透。
舒歆感觉有点心亏，不敢直视，可看到对方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自己身上，那句节哀顺变的客套词，在呐呐中，还是走开了。
“赶紧进来！听晏淄说。”程局冲他俩只招手，另一只手上传来塑料袋的刺啦刺啦响，引起他的注意：居然给他带吃的来了。
“边吃边听，你给我好好长长脑子。”
舒歆脸上有点挂不住，当即瘪嘴：“人家的结果都是对的？我们的调查就不对？陈大伟的时间线明明很符合，为什么说他只是幌子？那幕后的是谁？。。。”
“一颗糖都止不住你嘴巴？别叨叨，咱们听晏老师怎么说。”赵英勇重重拍了他屁股一下，接过程局手里的塑料袋：“谢谢领导的惦记！”
这番打闹，再次被晏淄看个正着，他依然目无表情，可内心已经开始翻江倒海。
现在的局面，他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舒歆早就有了消息，不仅没告诉他，还申请了调队，仁义道义在他那，就是狗屁。
这样的小人，晏淄都不屑带他。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挺好。
坐在办公室，舒歆这才发现，二队的小机灵——纪灵居然成了晏淄的助手。这一下，他又很不高兴了。
纪灵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机灵活泼，会做事，舒歆除了臭虫，最喜欢打趣她。他甚至想好了：等他当上二队队长，一定让纪灵给自己当助手。
这美梦，瞬间就背打破了。
纪灵闪着一队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所有人身上到处游走，见熟人舒歆进来，喜笑颜开的她刚要往他这扑，可看到后面鱼贯而入的程局和晏淄，小姑娘立刻把身子板正，一脸正经，垂立一侧，等着晏淄的吩咐。
“把所有照片投影，把我下午做的分析按照序列号整理一下，待会再投影上去。”
纪灵点头，乖乖走向另一侧桌上的投影仪。
晏淄也不喝水，直接拿起投影笔，开始讲解。
舒歆和赵英勇打开的海鲜炒饭盒，阵阵香味直往鼻子里冲，惹得两人饥肠辘辘，不知是该吃还是不该吃，最后，还是毅力理智战胜饥饿，赵英勇一狠心把盖子全都合上，一本心思地看晏淄纵横辟阖，口若悬河。
“按照你们的惯例编号;1号：晏青禾，死亡时52岁，是我伯父，他在我11岁时就失踪，今年已经是15年。他去世于去年的5月左右，他的死因不明，四肢不见，却伤口整齐，法医结果为：利器割除。
2号：邹静，死亡时27岁，酒吧酒推，没有固定工作地点，专门负责几个国外杂牌的啤酒推销，请注意一下：她的调查情况，和目前甄小乔案的嫌疑人帮凶小娜，是同事也是室友。她的死亡原因：醉酒后被迷晕窒息而死，缺少的是丰满左胸。”
他这故意强调的话一出：舒歆和赵英勇心照不宣地互相瞅了瞅，脸上的诧异，都没顾得上掩饰。
舒歆的棒棒糖吃完了，他想起身把棒棒丢了，可见晏淄正在专心看投影，他便作罢，直接把棒棒放在桌上，打算开完会再去扔。
“你还是把棒棒扔了再来吧，我见不得蚂蚁。”
晏淄这句没来由的话，明显是此刻正盯着舒歆说的。
嘴里嘀咕着，舒歆极不情愿地站了起来。
清清嗓子，晏淄收回目光，继续：“3号，文华，男，34岁，澜山市大乐宫五楼健身馆教练。请注意健身馆的地址：“是靠近西江路的新建楼群大乐宫。他是被人背后猛烈袭击致死，他缺少的是下身。
这三位，全都在一年前就已死亡，可死亡原因却不相同，而且他们的死亡时间很有蹊跷：全都间隔三个月。而死亡地点包含三个特质：分别为：水，木，土，因线索太少，这案子目前还是悬案。”
舒歆有点懵，脱口而出：“时间是三个月一次作案没错，可水、木、土，是什么鬼？”
举手示意，晏淄停止讲话，大家的目光，全都齐刷刷地往他这瞅。
程局恨铁不成钢盯着他的样子，让舒歆更加懵：不懂，怎么还不能问？
“晏青禾是被丢在窨井盖边，我仔细看了照片，他躺下的位置正好有棵大树，视为木；邹静的发现地点是在一处桥底下，视为水；文华的死亡地点是为一处小土坡后，视为土。这就是水、土、木的意思，你懂了吗？”
舒歆讪讪然，摸着桌上的一支笔，不断地空转，掩饰尴尬。
晏淄接着继续说：“现在，说到你们认为的，有关联的甄小乔，他是死者4号，死于两月前，死亡原因：酒吧醉酒后背灌迷药送回家，在家被人剥去脸皮。如果他非要往连环案上靠的话：剥皮的应该是尖利的手术刀，视为金。
粗看：这四个人，应该可以关联上。我是这么认为，程局也是这么认为的，对不对\"
程子顺连忙点头，舒歆也跟着头如捣蒜。
晏淄眼神闪过所有人，忽然提高音量，加重字句分量：“可是，就在今天下午4点多，我突击询问4号案件的小娜时，她说：她的男朋友陈大伟，那天是去了合欢路23号，可他不是去杀甄小乔。
他是接到电话，别人叫他那个时间去拿东西。所以，他才会在监控里出现，而他出现的时间点，正好和甄小乔遇害时间可以重合。这个信息我已经查过电信局，确实属实。”
“有人叫他去拿东西？！什么东西非要半夜去拿？还是开车从西江路到需要20分钟的合欢路？我怀疑这个小娜在撒谎，在替陈大伟隐瞒杀人实情。”
“舒歆，别激动，你好像很希望陈大伟是真凶，从而让你一举破案，是不是？”
舒歆被惹毛了，倏忽站起，一脸怒气：“肯定啊，难道你不想早点抓到杀害你伯父的凶手吗？”舒歆继续反诘：“难道你希望右胸被挖的人，还会发生？还是你和你伯父的关系不太好？你并不在意给他报不报仇？”
“你？！”气恼的晏淄把手上的投影笔往桌上一扔：“你什么意思？”
程子顺使劲拍了拍桌子，不远处的纪灵吓得一哆嗦，笔都掉在地上。
“好了，舒歆你少说两句！听晏淄继续分析。”
赵英勇扯扯舒歆的袖子，舒歆极不服气地坐下。
\"为什么要去拿东西？拿什么东西？暂时并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这个人怎么认识陈大伟？为什么会选中他走为幌子，这都是眼下立刻要查清的问题，只有厘清这些，才能找到幕后的真正凶手。。。\"顿了顿，晏淄再次强调：“我指的是甄小乔案，是否能和那三个人体器官拼图案合并，还有待后续的审讯结果。”
赵英勇举手，谦虚问：“晏老师，按照你说的，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暗中跟踪，窃听陈大伟的所有电话记录。还有，加强对小娜的保护。”
听到这，舒歆又不爽了：大声指责：“你凭什么说我们没有暗中跟踪？今天我们做的难道还不是吗？”
“你们俩，躲的地点是哪里？是在他家正对面的大槐树休闲椅上！如果我是凶手，我势必出来后会四处打量观察，看看是否有可疑人。可你们选择的位置，对于我来说：失败。还有，你们就难道没想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道理，万一那个幕后者，躲在更隐蔽的地方看着你，你能说，你们没暴露？”
“可他家那，没有更好的位置，我们看了。”
“算了，我跟你们说不清楚，只能说;咱们上的课不一样，接受的教育程度不同。”
听到这，舒歆算是明白了：合着明的暗的，就是说他技不如人呗。
可观察到程局已经沉下来的脸，他嘴里嗫嚅的话，还是收了回去。
等会完了，老子一定要单独找他说道说道，这孙子，损人还没一个脏字。
悻悻然，舒歆总算熬到了最后。
“好了，现在我有一个计划：赵队，你们队还是按照目前节奏，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呢，在背后观察，势必早日找出真凶。”
这，就完了？安排的工作，也就这样了？
这不是扯淡吗？说了等于没说。
他们不就是这么干的吗？无非就是多了个他当镇山虎，在背后掌舵。
当各自把任务分派下去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半了。
程局的海鲜炒饭全都凉透了，舒歆怨恨地直接全都扔进垃圾桶。
“走吧，别生气了，去吃宵夜吧。”赵英勇打趣他：“肚子都气饱，吃不下了是吧？”
舒歆狠狠点头：“算了，早点回去睡觉，好好想想我比他差在哪。”
赵英勇笑着摇头，没在坚持，两人朝着宿舍彳亍而去。
晏淄和纪灵交代完一些事后，抬眸发现，舒歆和赵英勇肩挨着肩，正说着什么。
他故意放慢脚步，他也不想看到狂妄无比的他，不但肚子没货，还尽瞎逼逼。
这种货，哪个领导会喜欢？
可偏偏，赵英勇好像挺喜欢。程局好像也挺欣赏。
还真眼瞎啊。。。。。。
穿过篮球场，就是宿舍楼。
暗夜里，晏淄不快不慢地往前走，忽然，篮球场的水泥靠椅后窜出一个人，长臂一伸，直接拦在他前面。
一见来人，气势汹汹，他顿感来者不善。
“你为什么要那么说我？好歹我也是刑警学校正规毕业的。”
“是吗？大概你结业考试的时候，老师在打瞌睡吧。”晏淄有板有眼，好像说的不是眼前这故意找茬的人。
“你。。。别特么欺人太甚，兔子急了也咬人。”舒歆气急，语音都带着颤抖，这孙子，真是欠揍。手掌攥成拳，伸开又攥紧，一次又一次。
“切，就你那点技术？走开。。。别挡我路。”
晏淄伸手扒拉，舒歆轻巧避开，满眼怒火，双拳已经举上胸膛，脚下半分未让。
“你想怎么样？舒歆，别以为有程局撑腰，你就有恃无恐。我说错了吗？你是不是技不如人？”
舒歆十分不爽，这特么，他踩低别人的自尊，不仅没一点歉意，倒还理直气壮，谁给他的脸？
他也懒得多跟他辩解，这厮嘴皮子也利索，再扯也没什么意思。
大大往后退了一步，语带不屑，：“本来还想跟你说声节哀顺变的，算了，你这种烂人也无法理会别人的尊重，去你大爷的！滚！”
晏淄望着他倔强的背影，在黑影中，伫立良久。
他生气的样子，真好看，越来越像前生那位陪伴自己成长的淮夕。
淮夕，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可那一幕，他怎能忘记？
冰川下，河流中，那刺骨的寒，四肢八骸瞬间凝结，就连心和脑，都冷冻成冰，直到今世。
难道，经过伯父的炙烤和磨练，前生的记忆也在渐渐苏醒？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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