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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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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葡萄园里绿荫遍地，午后的海风远远的吹来，很是清凉爽快。穆膝盖上的书页被风吹乱，他也不屑于整理一下。
他还在想着那个梦。虽然过去了好几天，但那日的梦境还是很真实。因此，今天当沙加提出下棋的邀请时，他迟疑了一下拒绝了。
让他迟疑的是梦境的最后，他打开的那扇门。
二十岁的自己和十五岁的自己，究竟哪一个在梦境里？
如果现在是幻觉，沙加在哪里？要走出幻觉，是否就要在这重新开始的十五岁选择和沙加在一起？
他的内心十分抵触。虽然愿意，但是十分抵触。
那如果那真的就是一场梦呢？
一阵眩晕袭来，周围的景物模糊了轮廓，色彩被拉长、夸张、浑浊，感觉涣散而去，身体变得不受控制。穆甚至没有多做挣扎，在落地之前，他被拥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清爽的栀子花沐浴露，他知道他是谁。
“你怎么了？”
穆微微笑了笑。
“睡着了。”
“睡得摔倒了？”
“做了个梦。”
撒加坐在穆身后，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梦见什么了？”
“梦见我很讨厌你，非常非常地……”
“我会很难过。”
“所以说，”穆在他怀里仰头看他，眼睛明亮得像被水洗过，“幸好是做梦。”
“我为什么会惹你讨厌呢？”
穆沉默了。
“因为你优雅，你芬芳，你世故……还有你的好脾气。”
“你的形容词运用真是一塌糊涂。”停了停，他又问，“你讨厌我，那你喜欢谁？”
穆犹豫了片刻。
“我谁也不喜欢。”
“那你岂不是……很悲伤吗？”
“……是的。”
“那我岂不是……我知道你讨厌我吗？”
穆思索着：“不知道……或许你知道吧，或许不知道。”
撒加把穆抱起来，让他坐在他腿上。穆不安的挣扎了一下。
“这样不好。对你不好。”
撒加吻了他。
他们还只是二十二岁的青年和十五岁的少年，什么都还很早很早。
“你最近睡太多觉了，所以才会做这种稀奇古怪的梦。”撒加把穆牢牢按在怀里，不留一点空隙。
“我没有睡懒觉。”穆嘟囔着。
“还说没有。前次在教皇厅开会，你不是也睡着了么？”
“是沙加叫醒我的。”穆忍不住笑了，“夏天来了，我从小在帕米尔长大，这种地中海气候让我很吃力阿。”
“不要找借口了，你三岁不到就到圣域来了。”
“撒加，”他呼唤他的名字，环住他的颈项，他身段柔软而坚韧，他的笑容慵懒而性感，梦中二十岁的他那熟捻的调情手段突然在他身上复苏了，“再吻一下好不好？”
濡湿而热切的吻并没有让穆沉溺。他知道在稍远的地方，金发的少年正在离开。他突然开始厌恶自己的自私与卑鄙。
沙加是傍晚时分到白羊宫来找穆的。他穿着淡青色的衬衣，金发松松束成一束，干净清爽而斯文。他抱着一本比他的身板还要厚的书，但不知为什么看起来有点怯怯的。
“你晚上出去么？”
“啊，不。”
“我能在你这里看书么？”
“可以倒是可以。不过你为什么要千里迢迢跑到我这里来呢？”
穆正在切番茄，他今天突发奇想要自己做饭。结果是他切了两大盘子的蔬菜和水果，还没有想好要做什么。
“可以吗？”沙加没有回答，只是微笑着确认。
穆停下手上的动作。
沙加微笑的时候像个天使。
“处女宫很热吗？”
“有点。”
“水瓶宫很凉快。”
沙加是敏感的。他收敛起了笑容。
“你今天有事么？”
他们常常在一起。以各种各样的借口。穆从来不曾如此明白的告诉他“去别处”。
“没什么事。”
穆扬起眉头明朗的一笑。
金发的少年神情黯然了下来。
沙加难过的时候也像个天使，悲天悯人的那种。
穆感到胸口闷得难受。他想起在梦里的他就是因为沙加这样纯真的神情而忍不住吻了他。
“我做什么让你讨厌的事情了么？我向你道歉。”
“你没有做错什么。我就想一个人呆一会。”
“那我走了。”
临走的时候沙加还不忘记给他一个微笑。转身的时候发丝飞扬，穆看得心都痛了。
他扔掉刀，手指插进发丝里。
那个梦让他后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