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永夜之路》最终之章

28、第二十八章 约束

　　判决结果的宣判很秘密，并且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将是个秘密。对于这个多方妥协的结果蓝瑟无意愿反对，战后脆弱的巫师社会并不需要为了任何理由破坏来之不易的稳定——即使这东西永远只会建立在谎言上、建立在个别人的牺牲上也依然值得珍惜。
　　于是听到宣判结果的只有五个人，肖恩部长，麦格校长，哈利救世主，德拉科·马尔福，蓝瑟和当事人西弗勒斯·斯内普。
　　“……那么我想你们都理解这些措施的必要了。”
　　肖恩部长板着脸说，目光冰冷强硬地从每个人脸上扫过并且更加坚定地无视着某个人的存在，仿佛斯内普黑色的身影是伏地魔的最险恶的诅咒，看一眼就会全身长满脓包、沦落特护病房从此万劫不复。
　　哈利看起来仍然气愤而迷惑，但他无法对抗这些人无声的默契。不论是德拉科、麦格还是斯内普本人似乎都对肖恩的话毫不意外，作为唯一惊讶并尝试了反抗的人，哈利为自己再次被排挤在圈子外气愤——部分是对他自己。
　　蓝瑟不理会救世主控诉求援的目光。不过就是限定活动范围、定期向魔法部报到、随时回应传讯、对媒体保持沉默、不得担任教职……等等，虽然听着多了点，但这已经是维护魔法部尊严的底线。不论是肖恩还是别的官员，只要他们对仕途还有一点幻想，那他们就再也不能后退了。
　　不意外，一点都不意外。事实上，这个判决好的远远超过蓝瑟预计的底线：
　　——在贵族议会把持魔法界的时代，更常见的做法是干脆彻底的魔力禁锢和驱逐；
　　——再早一点，连身心双重的奴隶契约、血缘从属契约甚至家族血契都被认为是合适的监控手段；
　　——等到黑魔王当权，对于被认为不受控制的人最通用的处置是抹杀，从存在到记载，从个人到家族。
　　……
　　相较下，二十年来魔法部已经软弱多了。
　　蓝瑟也并不觉得这些条件有什么为难，一方面保护着魔法部的名誉，一方面也是保护着斯内普的安全。
　　如果现在这么敏感的时期斯内普还敢展示他的美好生活，简直就是主动要求阿瓦达索命，成打的，从一个战争受害者手里，或者一个正义过剩的热血青年手里，或者两者皆有，或者有的更多。
　　——愤怒是盲目的，公众不会在乎那些证据，他们只看到一个邪恶的食死徒逃避了惩罚，他们只看到他们的痛苦失去了方向。
　　如果斯内普是阿尼玛格斯，蓝瑟会希望他先在动物园待上一年，那个恶心的小矮星彼得确实有点才能，诡异方向上的才能。
　　“有问题吗？”
　　肖恩确认，语气比摄魂怪的呼吸更冰冷。
　　斯内普冷笑一声，并不说话。
　　麦格点了点头，作为斯内普的担保人给出了保证。她在庭上的脸色之可怕使得宣誓后好几分钟没人敢发问，而此刻她的表情并不因为闹剧结束而变得比较柔和——相反的，她看起来像是要把某个人送给摄魂怪当甜点。
　　不是斯内普，她紧紧拥抱斯内普的片刻是她目光唯一柔和的时候；
　　不是哈利，虽然她仍然没心情和哈利多说话；
　　不是德拉科，这个斯莱特林对教父的忠诚赢得了麦格一个和蔼的点头
　　……
　　蓝瑟·斯凯尔丁嘴角微微挑起一个冰冷的弧度，带着某种得意把自己舒适地放在椅子里。几个小时前，在一个特别房间里麦格已经向他充分展示了格兰分多式的狂怒，尖叫和通红的脸颊，而现在蓝瑟享受着她不得不强自吞下苦涩现实的表情。
　　注意到麦格刻意无视自己的存在，蓝瑟微微眯起眼，感到一阵扭曲的快意。他真的喜欢这个，喜欢这些幻想狂格兰分多被迫面对不如意现实的表情……
　　惶恐？愤怒？手足无措？
　　嘿，为什么世界上总有人觉得事情必定会按照他们的意志来办？邓布利多永远稳操胜券靠的可不是格兰分多妄想，而是妄想引导下种种让人战栗的手段……

　　麦格，你不是邓布利多，我们都不是邓布利多，所以我们要一次又一次的不如意，一次又一次地被现实抹杀一切美好希望。

　　“麦格校长，魔法部不能那么做！这没道理也不公平！而且霍格沃茨需要斯内普教授，魔药课还有那些斯莱特林，他们……”
　　在回到霍格沃茨的第一时间，哈利大声说出了自己的意见和不满，但在斯内普突然瞪来的犀利目光下，他的发言提前结束了。面对麦格皱起的眉头和蓝瑟低低的笑声，哈利忐忑地发现自己可能又陷入麻烦了。
　　大麻烦。
　　“斯莱特林？”
　　斯内普轻声说，低沉的声音如丝线般圆滑，被他上下打量着的哈利觉得自己再次面对蛇怪的视线。梅林啊，哈利简直不敢相信过了这么多年这个男人仍然轻而易举让他觉得自己存在就是错误。
　　过了片刻，斯内普似乎对哈利的发言打出了某种分数，随即他黑色的眼睛微微眯起：
　　“斯莱特林怎么了？”
　　“呃……”
　　“让我想想，格兰分多们带来的小麻烦？或者是魔法部懦弱的小策略？”
　　哈利求助地望向另外两人，麦格眉头皱得更紧，德拉科高深莫测地保持沉默，而蓝瑟享受着他的困窘。
　　斯内普似乎从救世主的反应中得到了答案，他微眯的眼睛中泄露出丝丝杀气……和怀疑。
　　德拉科走了上来，轻轻握住了他的手，并且巧妙地为哈利挡住了斯内普的目光——哈利为此衷心感谢他——恢复了完美外表的铂金贵族微微一笑：
　　“亲爱的教父，不过是一些小问题，别担心。”
　　哈利不舒服地蠕动了一下，他似乎觉得斯内普从德拉科灰色的眼睛里得到了全然不同的结论和比这句话多的多的信息……
　　错觉？还是斯莱特林们可恶的神秘沟通？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终于，在斯内普的眼神变得阴晦复杂时，麦格上前一步，毫不动摇地迎上斯内普的瞪视，坚决地说：
　　“西弗勒斯，你得先处理好你自己的问题……你知道那是多·少问题。”
　　斯内普瞪了她片刻，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巫是对的。

　　于是他们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都知道麦格的回答意味着多·少问题。

　　哈利为逃过一劫庆幸，但他没有预料到下一个话题竟然会更加劲爆。德拉科的邀请刚说出口，救世主就几乎被南瓜汁噎死。
　　他猛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目光在满屋人（卢平、赫敏和罗恩随后赶来）的脸上一一扫过，欣慰地发现只有罗恩和他一样迷惑，然后为其他人的“就该如此”的冷酷表情更加惊怒。
　　哈利转向现任校长：
　　“什么？斯内普教授不能留在霍格沃茨？”
　　麦格严厉地瞪了他一眼：
　　“你该记得魔法部关于教书工作的禁令。”
　　“可是……”
　　哈利挣扎着，然后在蓝瑟毫不掩饰的嘲讽语调中落败：
　　“可是你仍然希望他能够在私下里替你管教那些小斯莱特林，当个可爱的斯内普妈妈，甚至指点下你们那个连感冒药都做不好的魔药教授。”
　　哈利的脸红了，他目光漂移着，看起来有点可怜巴巴：
　　“我只是想……斯内普教授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
　　“这不意味着我已经成了霍格沃茨的常驻幽灵。”
　　一直和自家教子进行着神秘的目光交流的斯内普冷冷地说，立刻让救世主露出了受伤的表情，但此人对那双可怜兮兮的绿眼睛视而不见，反而向麦格点点头：
　　“我准备回蜘蛛尾巷。”
　　麦格微微皱眉：
　　“西弗勒斯，魔法部要求有人看顾你的生活，马尔福庄园……”
　　“这有更好的人选。”
　　斯内普冷漠地拒绝了麦格的建议，出乎所有人意料，他冰冷的黑色眼睛转向房间里唯一判决后没和他说过一个字的生物：
　　“斯凯尔丁先生，有这个荣幸邀请您和我同住一阵子吗？”
　　“……”
　　哈利和赫敏瞪大了眼睛，罗恩真的喷出了南瓜汁，德拉科目光中闪过一丝明了随即掩去被拒绝后的失望，而麦格皱起了眉头——对面无表情的蓝瑟。

　　凝视片刻斯内普深渊般沉寂的双眼，一直对面前勾心斗角无动于衷的蓝瑟突然挑起嘴角，苍白的手指轻叩桌面，玩味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
　　“我想，我这里正好有份工作……”

作者有话说

　　大家都看到甜蜜的光芒了吧~~~~~~嘎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