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立功者是人渣》龙洗云

15、第十五章

　　有这样八卦的热搜，围脖高兴还来不及不可能就这么撤了。除非背后有更大的资本或者部门介入。

　　捧陆鸣上位的，除了程家，当初和程秩一起入狱的其他两家有没联系？

　　对于牧于飞的疑问，年小程摇头否认。那两家自儿子入狱后，经常来看望，并且时常教育出去好好做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两家人就恨不得钻在地缝里让人再也看不见。程家势大，花钱为儿子买命，把年小程投入监狱从无一人看过，那两家还以为程家大义灭亲比他们还决绝呢。

　　两人安全回到公寓，正巧看见一周一次的清洁阿姨，慌慌张张的，说是家里有急事，不方便在这儿做事。

　　年小程同意让她离开，牧于飞在屋里转了转，没看到明显的问题。他转到年小程卧室时，发现年小程杵在绣架前。走近一看，先前绣到龙爪处即将收尾的双面三异绣被人斜斜剪了一道。

　　牧于飞调出监控，果然是那个清洁阿姨做的。

　　年小程端详绣布，“刀口锋利，还算能补救。”也只是剪了六七厘米长，或许是刚刚动手就听到动静，这才没有完全剪掉。

　　正面龙身和背面的凤凰被不同位置分段，如果想要补救，或许可以在断裂处绣上一点祥云仙雾。

　　双面三异绣这样的，即便是在一百年前也是稀罕的东西，何况现在已经被列入重点保护文化项目。她不满就破坏别人的财物，这么大年纪了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报警会不会觉得我过分？”

　　觉得能补救就算了？牧于飞有些气恼这软包子白莲，“如果你觉得自己的劳动成果不值什么，那我随你。”

　　“她是因为讨厌我……”年小程喃喃，复又重复一遍问牧于飞：“你不觉得我过分？”

　　牧于飞拧眉，看他睁大眼睛这么认真的模样，“你这么说，那我岂不是教你过分的背后推手，我更可恶？”

　　“你才不是。”年小程弯唇一笑，把绣布从绣架取下，再找了找放在桌面上的刺绣盒子。挑出来看，对应的颜色不够用。他发看着绣线出神，“龙凤相隔真的不吉利吗。”

　　“你信这个？”牧于飞打消他疑问，这东西绣都绣了，重新补也好，不补也好，当是个纪念。

　　系统：【宿主心软了吗？】

　　牧于飞：【只是想看看真相。】

　　星网上有专门卖蚕丝线的店铺，年小程坚持要亲自挑选，“视频看颜色有太多因素影响，我得亲自去看。”牧于飞便问到这家店地址，租了辆飞车，二人一齐出发。

　　店铺周围大都是些古风店，卖发饰服装、卖书本玩具、卖小吃零食的等等……不时有穿着古装头戴古饰品的人，俊男美女，十分吸睛，穿着普通的两人显得很平常。

　　年小程戴着口罩选蚕丝，店里是自助营业，也就没有营业员认出他是谁。

　　一个卖冰糖葫芦的经过，牧于飞拿了一根山楂一根苹果。

　　年小程选完付账，见牧于飞手中两根红彤彤甜食，双眼弯弯。牧于飞正要递给他，年小程反手抓住他胳膊，缩靠在他身边，“嘘——”

　　牧于飞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顺着他目光看过去——

　　年小程：“那个穿红上衣的，是我父亲。”他忽地放开手快步走过去，慢慢变成小跑。

　　这个瘸子当自己是速跑运动员吗？牧于飞暗骂一句，抢先冲上去。

　　那红衣人有些戒备，见人朝自己冲过来，立马返身往小巷道里钻。

　　【十点钟方向！五十米！】系统精准锁定。

　　在拐了好几个弯终于把这泥鳅捉住后，牧于飞从电棍后端抽出绳索将人双手扣住。

　　“杀人——”红衣人还没喊完，被一根冰糖苹果堵住了嘴巴。

　　“唔唔——”

　　年小程慢慢追上来，在巷子口上喘气，他和高叶真都戴着口罩，年戴一时认不出也实属正常。等年小程慢慢走近，年戴恐慌的神色迸出喜色，“唔唔！”苹果被拿出，年戴立即转向儿子：“小程啊！”

　　年戴看不清儿子的脸，只觉得那双眼睛似乎有些冷漠，他挤出一脸灿烂的笑，“太好了，早知道你在永思，爸爸应该来找你的！”他展示自己瘦弱的胳膊，抹了下自己青黑的胡茬，眼睛充满饥饿：“爸爸几天没吃饭了，你给我一万星币花花。”

　　“好啊。”牧于飞替年小程答应，“你住在哪？”

　　年戴已经知道牧于飞不是警察，摸不准他和儿子的关系，但也没之前那么害怕。“我就住这边上。快把我放开。”

　　见牧于飞不给他解绑，年戴估摸着这青年肯定是听儿子说过自己，蹭向年小程，开始哭诉：“爸爸不是故意的，爸欠那么多债，不逃跑就会被人吹死啊，你不知道这几年爸爸怎么活过来的呜呜呜……”

　　不等牧于飞开骂，年小程已经是皱眉厌烦的模样躲开了他，“两年前我被抓去坐牢的时候，你在哪？奶奶病危的时候，你在哪？”

　　年戴涕泗横流，“我能在哪？我怕他们找到你，我逃到了隔壁县城，一路从深山老林躲过来的。”

　　年小程握紧包装蚕丝的小长条盒子，骨节泛白，“你把我卖了多少钱？”

　　哭咽的声音一滞，年戴抓了抓疤痕遍布的胳膊，“也没多少，就一百万星币。”又讨饶：“他们打我，我也是不得已的！我醒来卡里就多了一百万，那时你已经被抓了，真的！我怕他们说话不算话杀人灭口，我这才跑了的！”

　　被他没心没肺的话刺激，年小程双眼发红，年戴仍在哀求，“爸也不想，爸爸已经戒掉了！没有人愿意招我工作，我还能怎么办？儿子啊，爸爸是对不起你，爸爸也后悔啊！”

　　“是不是觉得很感动？”牧于飞打断他的话，“走吧，带我们去你家，看你混得到底怎么样。”

　　年戴冷不丁被他插话，也没等到儿子的回复，琢磨着两人是不是真要给他钱，这才抹了眼泪带人回家。

　　他租的是一处偏僻的一室一厅小房子，位置不好价格便宜。屋子里堆满酒瓶一片狼藉，桌面一层淡淡粉末，随风散开在臭气熏天的酒味里。牧于飞刚进门就给他塞了一千星币，年戴喜滋滋点了下，正想着怎么再多要些钱后，便又被塞了嘴绑在凳子上。

　　牧于飞捡起床下的一张海报，上面是《问天》的游戏广告，年小程一身古装，绿衣古琴，儒雅清俊。他递给年小程，“他早就知道了。”知道你在永思出名了，也许本就在找机会见你。

　　年小程没有说话，轻轻把广告纸折起来，年戴被挰着嘴发不出声来。年戴又开始眼里淌泪，见牧于飞和年小程低声说了什么就出门，他双脚蹬地，冲年小程呜呜。

　　“我原以为，替你还那一大笔债就很惨了，没想到，我还能更惨。”年小程鼻子一酸，极力克制自己不能哭出来。

　　他说了这句便不再出声，年戴便也慢慢安静下来。

　　牧于飞推门而进，打开外卖盒，又给年戴松了手和嘴上的苹果。“不是几天没吃饭了吗？吃吧。”

　　年戴大力张了张酸痛的腮上肌肉，“还有我的脚。”

　　“怕你发狂。”牧于飞示意桌子，“你不是说你不吸了？”

　　年戴便只好闷闷吃饭，吃了几口，又高兴起来，“你真是好人。唉，其实我就是去逛逛，没想到咱们还真能见面，咱们父子真是心有灵犀啊。”面对年小程无动于衷的双眼，年戴似并未看见，“你搞那个双面绣是不是很赚钱？多少钱一幅，啊！”

　　针管扎进去抽血，年戴猝不及防，“干什么你！嘶！”他很快反应过来，“亲子鉴定对不对？”似乎明白牧于飞就是年小程请来的打手加帮手，年戴放下碗，激动建议，“程家有钱啊，他敢叫人替罪坐牢，咱给他捅出去！你看，程家要是知道，他会拿多少出来？”

　　牧于飞嘴角嘲讽弧度愈大，“你不怕程家杀人灭口？你老实呆在这里，不要乱跑，等我们拿到钱，再来找你。”

　　年戴小鸡啄米点头，“我懂，我懂，我什么都不说，我没见过你们！”

　　他一脸我配合你们的样子，重又端起碗大口吃饭，等大门呯地一声关上，再也没抬过头。

　　系统：【他要是跑了怎么办？】

　　【没关系，证据我们已经拿到了。】没有多余的精力去看守一个吸*成瘾的人，所以牧于飞第一时间就想着先把证据拿到手。注视着鲜红的血液，牧于飞把它小心放好，目光放在前面的年小程身上。对方的状态似乎不太好。

　　“我的脚好像没有力气。”年小程转过脸说。

　　他的手微微颤着，搀住了牧于飞手臂，走了一会儿便靠在墙上。牧于飞安静等着，这种状态苏银世也有过，那是被亲人背叛的痛苦。

　　出了巷子，牧于飞带他在观光椅上坐着。“你在这儿等下，我去下对面。”

　　见牧于飞进了对面的快递店，年小程仍觉得心跳剧烈，他缓和下情绪，调整呼吸，低头去揉酸胀的膝盖时，鸭舌帽掉在地上。

　　“你，你是那个——”

　　年小程的面前突然有个女生停留下来。两人一对上目光，女生双目一亮，“程秩！”

　　这双精致的眼睛，似凤眼又似桃花眼，睁圆时更显精神了。

　　女生上前想把对方的口罩摘掉，年小程吓得躲开偏了头，女生立即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年小程起身要跑。

　　荧幕上程秩完美的脸孔在眼前闪现，女生朝年小程追去。

　　女生的大喊很快引来了别人的注意。在意识到她追的人是谁后，不少人反应过来。这是在追变态罪犯呢！一时间同仇敌忾，提拳带棍跟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