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太子选妃（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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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李宣那夜，被灌了大量的水和羊奶，后又狂吐。这一吐，也将五脏内腹里的毒素一并排了出来。接下来，就是太医用最好的药材慢慢调养身子骨。
自然，如此大事在第二天破晓就再也盖不住了。
女皇陛下驾临太子殿时，大殿内还是一片的狼藉。不过，好在太子已有神智。李季，李弩，唐婉以及默不吭声的宋浩都在。
“何人所为？已派人去调查此事没？今日阿拉克国皇族使臣们将要起程回去，这件事事关国威，调查的时候谨慎点。记住了吗？”
女皇见太子面色缓和，太医也在旁力赞二皇子李季处理得当。稍微放下心来，女皇立刻招来护国大将军李严全全处理此事。
这位护国大将军李严是现存李氏家族最年老者，也是李家皇子们的亲叔父。由他来调查太子中毒事件，是再适合人选不过了。
因为唐婉公主在那夜也遇刺，所以她以及杀敌的宋浩都被李严传去。
从护国大将军那边回到吉祥宫的唐婉，一路上沉默。刚才问话的时候，大多是宋浩在回答。她当时酒醉着，后又藏在石桌下面，对于刺客的情况自然没有与他们直接交手过宋浩来的清楚。
可是，唐婉看到他站在自己面前沉稳如水，面对威严高大的大将军问话依然是有条不慌，不卑不亢的。昨夜那种感觉突如其来又涌上心尖。那瞬间竟觉着这个瘦削高挺的身影，是可以值得信赖的。
唐婉心情复杂，呆坐在吉祥内殿里。明明一夜未眠，眼渴睡地很。偏偏脑海里千丝万缕如枝叶上密密层层的蜘蛛网，风怎么吹，还是密不可破。
“公主，女皇陛下来看您了。”
珉娘低下身来，温声对她说。
那天，女皇留宿于吉祥殿。
夜了。阴郁的秋夜开始了风雨萧瑟。
窝在母后温暖的怀里，唐婉安静地听着殿外雨点哗哗击落石盘上的声响，间或似有几片零丁的黄叶飘落。夜，越发地幽静空旷。隐隐地似有箫声或是古琴从远处某点传来，宛转低回、幽咽悲怆，令人闻之不胜凄恻。
“母后，你听。那声音真凄凉！”
一向闹腾不停的唐婉随着年岁，慢慢有了女孩的细腻与柔情。可是终究还是十岁，懂不得那人世最缠绵悲伤的事情。听到那曲调，幽幽又哀愁。心里有点怪异，仿佛有不安潜伏在这萧瑟的雨夜中。不禁更深地揉入母后的怀里。
“唐婉怕吗？那时候如果没有宋浩，我们的小公主可能就再也见到母后了。”
这是她们母女呆在一起第一次提到刺客事件。唐婉似乎还能感觉到当时那刀锋，在月下闪着冷冷的寒光，带着犀利的杀气向自己脆弱白嫩的脖子而来。
全身不能克制地哆嗦一下，感觉这夜更冷了几份。
“害怕，唐婉当时害怕极了！脑子里一片的空白，连母后，三个皇哥哥的样子也想不起来。就觉着那墨一样的夜色，如同一头巨大的猛兽即将将我吞食。。。”
“可怜的小公主，这样的害怕在你长大的过程还将一再出现。光会害怕是没有用的，只有直面反抗才能让你不再发抖。”
女皇轻轻拥着她，有节奏地拍打着她的背。声音低沉，绵长。如深海里悠长的水藻，柔软却韧性十足。
母后的话很深奥，唐婉似懂非懂。但是，她的每句话却都被唐婉深深地牢记下来。
在梦中，她看到自己慢慢下沉。墨绿的水包围着她，冰冷的水透过单薄的衣裳触到她白皙的身子。好冷，好冷。。。有光透过水波，折射入水底。明晃晃的光圈中她突然看到一张熟悉的脸。
那张脸极其地年轻且俊朗。即便此时他在水底紧闭着双眼，可奇怪的是她就是知道那双眼睛不但好看，还能笑出这世界上最温暖的笑容。可是，他始终没有睁开过。
她急了，拼命地挥舞着四肢想游到他身边去。可是，双手双脚软如无骨，怎么也不听使唤。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越来越接近水中央那个气势宏伟的旋涡。
啦~~~不要，不要去~~~
“宣哥哥！”
唐婉尖叫地从噩梦中醒来，全身汗湿，仿佛真的刚从水中打捞起来般，全身止不住地颤栗。
“公主殿下，您发噩梦了！没事，天亮了！”
是珉娘，半跪在塌前伸出干爽温暖的手，轻轻拍打她冰冷如雪的小手。
“天亮了？！”
唐婉无意识地抬眼往窗台看去。
院里有几株高大的银杏树，金黄的叶子象小小的扇子，哗啦啦在风中飞舞着。旁边还有好几株桂树都开了花。清雅的香气透过半开的窗帘，如雾气般蔓延进来。
唐婉定了定心魂，问道。
“母后去哪了？”
珉娘微微一笑，扶她起身。
“公主忘了，女皇陛下早朝去了。”
有宫女陆续提着热水进内殿。。。带着热气的水雾如白色的云缭绕在半空中，还有月季清淡的香气。
换下一身汗湿的衣裳，珉娘扶唐婉进到屏障后。那里热腾腾的浴水正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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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
一盏灯火，在明灭中摇曳。
“大哥，此次你受罪了。最可恶的是明明万无一失的计划，竟碰到唐婉那个丫头。不但前功尽弃，还让你白受罪一番，差点连命。。。”
李弩背着烛光而立。光将他的身子拉地老长，斜横在青玉砖上。隐在昏暗中的那张年轻浓眉的脸，透着一股的肃刹。
“咳咳。。。人算不如天算！还好唐婉没事，不然我这做皇兄的真真是罪过。刺客的身上可有搜出什么？这背后高人真是高深莫测。弩，你以后行事小心点。不知道此次我们的表演母后可有所察？”
原先被太医判断应需要一个月多才能康复的李宣此时靠在床塌上，神色忧郁，但眼神却是一片的清明，气息绵长。
“大哥，我总觉着我们似乎忽视了什么。很关键的一个环节，可是我想了几个昼夜还是一片的迷惑。”
李弩恨恨地揪着花瓶中那开地正鲜艳的月季花——那还是唐婉午后特意从吉祥宫里采摘，亲自送来的。
鲜红如胭脂的娇嫩花瓣，一片片在那双大手中揉捻成妖艳的红汁液，滴答地落在青玉砖上。
“我也有共同的感觉，不过找不到突破点。似乎一切都是那么的巧合，可是又那么的顺理成章，找不出漏洞。对了，二弟知道我中的是什么毒吗？”
李季当晚的表现与平日里的安静温和似乎有点不同。他的沉着冷静，对于中毒所采用的方法似乎都是如此的陌生和不可思议。
故，李宣才有此一问。
李弩默了一会儿，甩下手中的残花，转身迎着明亮的烛光站里在床塌前。
“大哥可别忘了二哥可是在神医钟老仙人身边多年。他的医术估计二哥也学到几份，不然也不会那么冷静救你。。。我绝对不会相信他有问题。绝对！”
迎向李宣的目光如烛。在李弩的心里，二哥是柔弱纤细的，如同在白云间肆意飞翔的鸽子——自由而无害。
李宣微微一笑，点点头。
“自然是。他是我的二弟也是你的二哥，我们是天家最亲密的人。我们的计划，还是不要和他说为好。他还是养他的鹰和种花比较适合他。刺客都被宋浩杀了，这下好不容易得到的线索也都断了。想再引出幕后者，越发地困难了。”
夜凉如水，日间的热气消失无踪，夜风不断吹进。殿外，偶尔树叶一阵簌簌，似有乌鸦展翅飞走，留下一声刺耳的啼叫，令人悚然心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太子选妃（一）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