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公主有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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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南平侯夫人带着世子夫人来王府做客，康离因为来了月事不想动，就谎称不舒服留在了后面，哪知道南平侯知道了后，竟然让世子夫人来探望她。
这是世子夫人第一次到王府来，康离少不得换上郑重些的衣服来接待她，以至于一上午过去，她新做的裙子被沾染上了血迹，令她好不可可惜。
送走了南平侯夫人和世子夫人，太妃就来到了康离的房间，陪着她一起用了午膳，午膳后却没有立即离开，反而是留下来喝茶了。
这种情况虽然不常有，但也不是没有过，康离只是稍微奇怪了一下就不再多想，和太妃讲起了和世子夫人的谈话。
说着说着，康离想起了自己一直的疑惑，“世子夫人真的是户部林大人的女儿吗？为什么我觉得不像林夫人呢？”
康离以前是见过一次林夫人的，虽然说不上美若天仙，但也是一等一的姿色，但是这世子夫人长得却逊色的多了，只能叫做好看。
“难道，是像林大人？”康离觉得也有这个可能，毕竟人们都说“女儿肖父”，“还是说是不是嫡女？”
“是嫡女，”太妃否定了康离的想法，“南平侯夫人怎么可能给自己儿子娶一个庶女回去。”
康离听了更加不解了，“那怎么……”
“如今的林夫人是继室，先头的林夫人早亡。”张嬷嬷在康离惊讶又疑惑的目光里给她解释，“先头的林夫人是童养媳，林大人家中困难，是林夫人做针线将人供出来的，结果没享几年福就走了。“
“啊？”康离吃惊了，这算不算是把自己的劳动成果拱手让人了？
不过这位林夫人应该心地还不错，至少没有阻拦前头夫人的孩子的好前程，不像长平侯夫人，总爱使坏。康离却忘了，在这些继室夫人们眼里，有继承权的男孩子和“泼出去的”女孩子，是不一样的。
此时康离对林家的这些八卦不是很感兴趣，她更感兴趣的是，“南平侯夫人这次来又想干嘛？不会是真的就普通地做客吧？她这么闲？不是说家中大权都被世子夫人抓住了，她正不高兴呢嘛？怎么不和世子夫人在家斗智斗勇争夺大权，反而带着人来做客？”
太妃被她一连串的问题给逗笑了，“你知道的挺多呀？还知道什么？都说说。”
“我还知道，南平侯对联姻这件事没死心呢。”康离毫不保留地翻了个白眼，说完还撇嘴，生怕太妃看不出她的不屑和厌烦。
还真被康离猜到了，南平侯这次来真的是怀着这个心思的，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太妃。
太妃是什么人啊，在宫中浸淫这么多年，装傻充愣最是一把好手，就是不往这上头接话，就算接也只是一两句，就绕开了，南平侯夫人最后只得失望而回。
“阿离是怎么想的？”太妃到底还是想知道康离的想法，“你这几年在国学宫和南平侯家的小公子也有接触吧，什么感觉？”
啧，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像前一世那些给康离介绍了对象的媒人们的话呢？
“接触不多的。”康离实话实说，“我们女班和男班又不经常一起上课，只知道他人员还挺好的，但是功课很一般，不论是文课还是武课。”
太妃听出了康离话中的意思，这人太过平庸且不求上进，她不喜欢。想想也是，阿离虽然在针线女红上有些惰怠，可是功课上却十分严格要求自己，几乎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就连皇上都夸奖过，阿离会读书。
这样上进且优秀的阿离，当然看不上这种人了。
可是话说回来，上进且优秀的人，哪个愿意做一个没实权无实职的驸马呢？若是真的算起来，这南平侯家的小公子，只怕还真是最合适的人选了。
“祖母？”康离见太妃不说话，不禁轻轻出声询问，“祖母是什么样的想法？”
“我……”太妃没说下去，苦笑着摇了摇头，“祖母要想一想才行，并不急在一时，再说，咱们阿离还小呢，前头还有个三公主呢。”
太妃这样一说，康离眼睛亮了起来，“对哦，还有三姐姐呢，为什么南平侯夫人不打三姐姐的主意？”
“贵妃之女，哪有那么好求。”太妃哼了一声，心说南平侯夫人打的好算盘，还不是因为自己和阿离一个年老一个年幼才动了心思。
康离一下子就懂了，也不高兴起来——南平侯府若是真的只打自己的主意还罢了，偏偏这主意明白着是对太妃不敬，她当然不干了。
“祖母，我不喜欢。”康离决定直接说出来，以免以后太妃再改变了主意，“无论是陈小公子，还是南平侯夫人，阿离都不喜欢。”
太妃点点头，其实她也不喜欢，“祖母知道了，阿离放心。”太妃捏了捏康离的脖颈，对她允诺道。
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等到康离月事结束，她重新开始去国学宫上课，结果没想到的是六公主请假了，一打听，原来六公主竟然也来初潮了。
康离非常惊讶。她觉得本来自己才十二岁就来初潮就已经挺早了，没想到六公主比她还早，要知道在上一个时空一般都十三四岁才初潮的，怎么古代孩子更早熟吗？
等到一下课，康离没有立即出宫回府，反而往宫中走，准备去探望一番六公主。
和康离一起进宫的是三公主和八公主。自打二公主出降到东北渤海郡主府，宫中年纪较大的就剩三公主、六公主和八公主了，其他几个新添的小公主太小了，不能和康离她们一起玩儿。
不，确切地说是康离和六公主经常一起玩，三公主和八公主一切玩。这么多年了，二人依然如同连体婴一样，处处在一起，确切地说是八公主跟着三公主，就像德妃已经完完全全地站到了贵妃的阵营之中。
康离这些年和大公主二皇子等人越走越近，也很明显站在了皇后的阵营，所以三人其实关系不怎么样，虽然不至于一见面就针锋相对，但是也不会怎么交谈。
所以，别看她们是同路进宫，但是基本上是谁也不理谁，不对，是那两个不理康离，康离也不怎么和她们说话，沉默着进宫。
其实三人也就同行了一小段路，三公主和八公主各自回了住所，康离却要先去给太后请安。太后这两年精力不太好，很多时候都在卧床，但是见到康离来请安还是很开心，拉着她问了很多话，康离却不敢多同太后讲话，怕累着她，因此见她精力稍微不济就请她好好休息，自己起身离开了。
从太妃宫中出来，康离心情有些低落。她上一次进宫请安时是正月十五，那日和太妃一起进宫过元宵节，那时太后的精力还挺好的，到今天才半个多月，就感觉人更衰老了。
而太妃其实也就比太后小三四岁而已，目前看着精力状态还挺好。可是一想到未来的某一天太妃也会衰老甚至会离开自己，康离就觉得有一种悲伤从心地溢出来，而且对于这种衰老和死去，无能无力。
虽然她知道人的衰老和死亡都是自然现象，可是她现在也情不自禁地开始替太妃搜罗延缓衰老的方子和药材了。
没等康离低落多久，引路的宫女就提醒她皇后宫中到了，康离赶忙收拾好情绪，面带笑容地走进宫门，去给皇后请安了。
没想到的是，皇上也在这里，两人都带面带笑容喜气洋洋的。
“给皇伯父皇伯母请安，”康离才跪下皇上就让她起来，起身后的康离看着皇上和皇后的笑脸，歪着头眼睛转了转，“恭喜皇伯父皇伯母。”
皇上诧异了一下，“恭喜什么？”
“不知道，”康离老老实实地说，“但是皇伯父皇伯母如此开心，定然是有好事发生，阿离先道一声恭喜总是没错的。”
“哈哈哈！”皇上和皇后被康离的话给逗笑了，皇后对她招手让康离到她身边去，“小阿离怎么一直这么有意思啊。”
“谢谢皇伯母夸奖，”康离十分的大言不惭，“就是不知道，皇伯母能不能把好事告诉阿离？”
“古灵精怪的，”皇上也跟着笑，“你呀要做姨母了，以后可稳重着点吧。”
做姨母？那必然是有姐妹有了孩子了，如果是二公主，皇后娘娘不可能笑得如此真心实意，那必然是大公主了。
“大姐姐有小宝宝啦！”康离惊喜地叫出来，接着就立即起身重新倒这二人面前，十分规矩地行了一个福礼，“恭喜皇伯父皇伯母要做外祖父外祖母啦！”
皇上和皇后被康离哄的喜笑颜开，尤其是皇后，觉得康离真的是个贴心的孩子，以至于康离都从皇后宫中离开了，还跟皇上夸奖着，甚至说要不是太妃和阿离相依为命，真想把阿离接进宫来养在身边，“小人儿最会逗人开心。”
皇上笑起来，“这可是太妃的命根子，你可别动这个心思。”
“那肯定，”皇后笑得欢乐，“臣妾就是说说，”接着起了身，“皇上坐着吧，臣妾要去给我乖乖外孙准备东西了。”
虽然已经快要做外祖母了，可是看着皇后婷婷袅袅的背影，皇上觉着她还是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
整个皇宫除了皇上皇后康离就是最早知道大公主怀孕的消息的，因此一去到贤妃宫里就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们，贤妃又惊又喜，立即起身去寝宫里找了个包袱出来，让宫女抱好，出来后对康离和六公主说：“你俩自己好好玩儿，我去皇后娘娘那里一趟。”
康离起身送了贤妃出去，重新坐下来后才好奇地问六公主，“贤妃娘娘拿的什么呀？好大一包呢。”
“替大姐姐准备的，”六公主早就知道了，“听说是按照外祖家的习俗备下的，给小孩儿的二十九件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小包被什么。”
“贤妃娘娘真用心。”康离不禁赞叹道。
发出同样感慨的还有皇后娘娘，她手上拿的是一个小小的手套，正啧啧称叹，“真精致，这是干什么用的？”
“包手的。”贤妃娘娘给皇后展示，“小孩儿刚出生爱动，指甲锋利容易划着皮肤。怕孩子硌得慌，特意把线缝在了外头。”
皇后娘娘仔细一看还真是，“哎呀，心思真灵巧。”
接着又翻看了其他的，小布帽、贴身的小衣裳、小手包小脚包，尿垫、包被，有单的有夹棉的，所以才包了这样一大包。
“做的时候不知道夏天还是冬天，就都做了。”贤妃娘娘解释说，“妾身算着，这一胎应该在冬月？”
皇后娘娘思考了一下，点头，“是在冬月。”
“大公主多子多福，这一胎用夹棉的，总能有用得上单的的时候。”
这话深得皇后娘娘的心思，笑得格外开心，“是这个道理。”又说了几句大公主后，皇后娘娘问起六公主，“小六小日子来了？”
贤妃娘娘点头，脸上的表情不知是忧还是喜，“昨天来了，从此以后就是大姑娘了。”可以挑选驸马了。
“倒是和阿离前后脚，难怪俩孩子玩得好，”皇后娘娘笑着感慨了一句，然后不知是在劝慰自己还是在劝慰贤妃娘娘，道：“孩子总是要长大的。”
“娘娘说的是，”贤妃点头，“就说大公主，长大了嫁人了有孩子了，这都是喜事，大公主以后孩子越来越多，承欢膝下，多好。”
贤妃这句话可算是说到了皇后心里，笑得越发开心，拉着贤妃娘娘说起大公主成长过程中的趣事来。
皇后和贤妃那里在说大公主，康离和六公主坐在贤妃宫里也在谈论大公主。
“大姐姐怀孕了是不是就不能随便出门了？”六公主抱着个手炉坐在榻上，一脸的萎顿。
康离想了想前世的女子和这一时空的女子中的大部分情况，本来想说“没事”，可是想到那是大公主，皇后娘娘宝贝着呢，说不定要划出多少个规矩来，就摇头，“不知道，听人家说怀了孕最开始几个月要可小心了。”
“你听谁说的？”六公主还是抓住了问题，好奇地问。
“你忘了？去年韩美人的事，”康离提醒六公主，“才查出来有孕就要去游湖，结果孩子没了。”
康离这样一说，六公主也想起来了，接着就心有戚戚，“太可怕了，女人生孩子这么可怕，我将来可不要孩子。”
康离一面被六公主这不知羞的言论给逗笑了，一面又要安抚她免得真的吓到，“不至于，很多人还是挺好的呀，不然我们怎么出生的？不用怕。”
唔，说自己好像不太有说服力。
六公主沉默了一会儿，然后伸出手捏了一下康离的脸颊，“咦，你可真不知羞，驸马都没有就想孩子了！”语气中都是嫌弃。
康离：喵喵喵？这怎么还带倒打一耙的？
康离没有在宫中逗留很久，甚至连午膳都没有陪贤妃和六公主用就匆匆出宫了，“大姐姐这么大的喜事，要早点告诉祖母，让祖母也高兴一下呢。”
贤妃这样一听就不再留她了，六公主还拉着她约定等过几天她好了就一起去探望大公主。
康离回到王府将这件事同太妃一说，太妃果然很高兴，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好事啊，大好事！”
康离很理解这些人为什么这么高兴。康离今年十二岁，大公主比她大八岁，已经二十岁了，成亲已经有快四年了，却一直没有孩子。而晚她一年成亲的二公主，孩子都已经会走了。
虽然是公主是君驸马是臣，臣不能对君质疑，但是一直没有孩子反而理短了。皇后娘娘找御医替大公主和大驸马都看过，御医说两人都很健康并不用吃药，只是开了几幅调理的方子。
“可能是缘分还没到。”大驸马拉着大公主的手安抚她，也跟皇后娘娘说，“而且晚几年也好，并不急。”
皇后娘娘见大驸马说的真诚，只能暂时先放下。
现在大公主终于有孕了，上至皇上皇后这对帝后父母，下至康离六公主这些兄弟姐妹，全都替大公主高兴。
所以太妃这样激动康离还是挺理解的。
康离还有课业和家事要理，并没有在太妃这里久坐，出门时她听到太妃在跟张嬷嬷说准备一下还愿的东西，还说从今日开始吃素，她不禁疑惑了一下，太妃什么时候许的愿？
等到中午用膳的时候，果然太妃只挑素菜吃，半点油星不肯沾。但是康离并没有劝，她知道对于太妃她们这样的老人来说，既然许了愿就要还愿，答应了佛祖的话就不能忘。
康离私下跟张嬷嬷打听过，知道了太妃许的愿：若是大公主有了孕，她就一个月午膳吃素。康离听了这才放下心来，还好不是一个月一日三餐都吃素。太妃年纪大了，日日不沾荤腥身体哪里能受得了。
既然知道了每日只是一餐吃素，康离就放下心来，不再管这件事。
过了几天，六公主身上干净了，立即让人捎信给康离，两人约了一个好日子，各自带着各自的礼物去了大公主府探望大公主。
大公主身孕其实才三个月多一点，还没显怀，肚子依然平平，但是脸上已经圆润了不少，脸颊肉嘟嘟的，看着更可爱。
康离她们到的时候大公主正坐在榻上吃燕窝，大驸马周克昱坐在一旁给她捶腿。康离心中猜测，说不定周克昱甚至说过要喂大公主，背后是被大公主给拒绝了。
嗯，怎么说，康离有时候预感还挺准的。
见着康离和六公主来，大公主十分高兴，欢快地对她们招手，“快来快来！”
自从大公主被发现有了身孕，大驸马就差把她捧在手心里了，要不是自己坚定地拒绝，说不定他还要给她喂饭呢。
“给大姐姐请安，给大姐夫请安。”康离和六公主进了屋先给大公主行礼。
“哎呀行了行了，别多礼了。”大公主急忙让她们起身，还伸手把大驸马给推开了，“你有事就去忙吧，阿离和小六陪我就行了。”
周克昱被推开，哭笑不得，只好起身离开，“那我先出去了，你午膳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大公主想了想，“那，宏福居的烧□□，想那口了。”说完了还问康离和六公主，“你俩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俩人自然摇头摆手，“大姐夫只管带大姐姐的就好，我们不挑的。”
周克昱一离开，康离和六公主立刻坐到大公主两侧去，一人一个挽住大公主的胳膊，一个问“大姐姐感觉怎么样”一个问“大姐姐有没有不舒服”，都是十分关切的模样。
“没有，”大公主摇摇头，“都挺好的，”然后才问她们怎么过来了，“今日是休沐了吗？”
“听说大姐姐有小宝宝了，我们来探望大姐姐。”六公主回答，然后低头看着大公主的肚子，“小宝宝就在这里吗？是不是还没放进去？怎么这么小？”她记得父皇的几位美人有孕时都是好大的肚子的。
康离无语了一下，心说你以为孩子是糕点要从嘴里吃进去的吗？可是她作为一个十几岁的孩子是不应该明白的。康离只好也假装和六公主一样好奇低下头去看，然后说出了六公主的疑问。
大公主听到两个姑娘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天真的话，好笑起来，“孩子已经在里面了，不用在放进去的，她/他还没长大，等长大了肚子就圆了。”
康离点点头，不再多问，刚要转移话题，却听到六公主又发问了，“已经在里面了啊，怎么进去的？”
这个问题的难度丝毫不亚于“妈妈我是从哪里来的”这个问题的难度。
康离抬头看了一眼大公主的脸色，果然，她犯难了，同时脸和耳朵也红了起来，迟迟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要怎么回答六公主。
偏偏六公主就抬着头眼巴巴地看着大公主，等着她的答案。
大公主没了办法，最后只好说：“等小六成了亲就知道了。”
康离想了想，这样说好像也没错。
作者有话说
第88章 公主有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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