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疆之界》七上

6、第 6 章

　　六打工2
　　上班前一天，小正亲自开车带着苏醒，顺便拐上丁丁去选购“装备”。虽然说是有统一工作服，小正还是一般正经，极为认真道：“那不行，上下班路上还是得穿自己衣服，小醒这，太....”
　　“太——？”苏醒看着自己一身运动服，心底笑了，多么普通啊，多么符合苏醒啊。
　　“咳，太过时！”小正道：“你是落后了几个年代。”
　　“你有钱出门吗？”丁丁一语戳中小正，“你那每月赚点钱，还不够你自己打游戏。”
　　“哎哎，我说丁丁同志，革命友谊在哪里！我们的同志需要你的时候，你怎么能退缩！”小正说着，腆脸一笑，“你那不有吗！江湖救急！我们怎么也得为小醒第一次走出去，重获新生备份礼物嘛！”
　　丁丁翻个白眼，“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话！”他看出苏醒的难为情，又对苏醒正色道：“甭听他的，你好久没出云斋，之前也不记得什么，我们出去重新认识下这个世界，顺便看看给你换身衣服，等你挣钱了再请我们。”

　　对于小正的热情，丁丁的温暖，苏醒没有再推辞，这个小小地方，能与这几人交往，倒也是件不错的事。
　　在两人意见完全相左的争论中，苏醒自己挑了件白衬衫，搭了条浅色休闲裤，白色球鞋，干干净净，利利索索，清朗而俊俏。

　　小正夸张地做了一个咔嚓合下巴的动作，拉着苏醒道，“走走，再去剪个头发！”
　　丁丁笑着摇摇头，在后面付钱。
　　当全新的苏醒站在黄冬瓜面前，有些腼腆地微微一笑时，瓜哥一拍沙发，道：“这两人把你倒腾的行啊，这是要出道啊！”
　　“什，什么出道？”苏醒真未听懂。
　　“当明星啊！”青青也颇为满意苏醒的新造型。
　　苏醒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推推镜框，心里却道，有这么夸张吗，难道他们之前没见过李默之？
　　确实，除了青青见过李默之，大多数人并没有机会见到李先生，见过的也多是崇拜加敬畏，没敢越界臆想过。

　　第二天，青青亲自领着苏醒来到T市图书馆，怕苏醒迷路，不能回家，到有点像是第一天领着孩子上学的妈妈。
　　图书馆门口，苏醒看到来接他们的许冉儿，这个姑娘一身干练的职业装，妆容精致，美而不艳，只是面上不苟言笑，一脸严肃，眼角扫过苏醒，没多停留，望向青青到温柔很多，“进来吧，我介绍你们过去。”

　　有徐冉儿介绍，一切都非常顺利而且麻利，不用过多询问和繁复手续，反正苏醒也不图能赚多少钱，多少福利，只是重新迈进社会的第一步，这点徐冉儿和青青自是明白，苏醒自己更不在乎，他图的只是能接近李默之。
　　青青看着他换上统一的工作制服，满意地拍拍他肩，“加油，下班我接你！”说完不容拒绝地跟在徐冉儿后走了。
　　苏醒望着她背影无奈地一笑，摇摇头。

　　“你到是很上心这小子。”徐冉儿睨看青青，“怎么，把他当你弟弟了？”
　　青青一顿，“嗯，我觉得和他很有缘。”
　　徐冉儿轻轻点下青青低着的头，“哪有什么缘，动不动缘的！”见青青憨憨一笑，知她心里苦楚，话又软下来，不忘提醒：“缘是假的，这知人知面不知心可是真的，你有多了解他。”
　　“他一无辜小孩子，倒了什么大霉被迫重启，能有什么问题？”青青蹙眉。
　　“嗯，无辜，人畜无害的脸，最易迷惑人。”徐冉儿不知怎地心中就是隐隐不舒服，看到苏醒的第一眼，就有这种莫名感觉。
　　“好啦好啦，冉儿姐，这也没怎地，我也不会与他多说云斋和李先生的事，都是生活上的照顾，放心吧。”青青笑着拉住冉儿的手。
　　徐冉儿无奈翻翻眼，得了，这个青青妹妹最是心软，尤其碰着这么个像自己弟弟的，她多留意点就行了。

　　苏醒一天下来，对目前的工作已完全掌握，还是比较轻松自由，来这里的客人都很安静，点杯喝的兀自窝在角落里看书去。他只需要保持微笑，端端餐盘，收拾收拾空杯，在下白班前拖拖扫扫即可。可这一天下来并没有碰见李默之，这让他很无趣。
　　晚上青青开车来接他，一路交代白天情况，青青很是欣慰，苏醒看着青青专注开车的侧脸，在霓虹灯恍惚的光线里或明或暗，却是甜美而温柔，这还真是个好姑娘啊，他转过目光看向车外，心底轻笑，人世终究是有值得留恋。

　　夜依旧漆黑，风却开始柔和，不再冰凉。
　　“小荣荣，迟到了哟！”左使大人坐在天台檐边，一腿支起架在台上，一腿伸直，姿势很是惬意。
　　“左使大人，您老悠着点，可别晃下去，一命呜呼，还得给阴司添麻烦。”封荣在黑暗中现身，一身裹在黑袍中，只露出带着嘲讽的脸。
　　唉，左使大人连连叹气，什么样主子什么样手下，同样一身漆黑，同样的不招人喜欢，但比那只会绷着脸，严肃道冷酷地小黎要有趣多了。
　　封荣见他装着为难叹气模样，不予理会，接着道：“我可不是说着玩的。”
　　左使惊愕，“夸张了吧，这点高度要我命？”
　　“这可是人世！”封荣瞪了他一眼，“现代人类文明社会，不是你那千万年前的懵懂人间。”
　　左使啧啧两声，放下腿坐端正，却还是懒得起来，“你这是来警告我在人间停留时间过长？”
　　“你还知道！”封荣有点咬牙切齿，“我们黎大人冒着多么大风险，私自放你上来，您老可好来这给这些凡人端茶倒水！”
　　“呦呦，刚还不是说现代人类文明社会，厉害不得了，这会又凡人了！”

　　“那是，那是人类科学的厉害！凡人究是凡人！”
　　他自是知道封荣所说的科学，从他数年前苏醒，守在身边的小黎，就不止一次与他说过目前三界境况。人世，人类蜕去最原始的懵懂至今，历史车轮转动不息，经过无数朝代更迭，在战争和变革中人类经过几次思想启蒙运动，逐渐发现科学，并把科学作为人类进步最尖锐的武器，科学进一步，玄学就退一步！如今科学发展，原子能，核能，火箭，卫星，太空站，人类在向更广袤的宇宙探索，天上已无清净之地，所以，神界陨落，上古的神一个个消失或陷入永久的沉睡，三界再无上神。而魔界隐在幽幽空冥，穿过冥府才能到达的地方。对于死亡，人们永远是畏惧，敬畏死亡，自然是对长生抱有幻想，生死之间，没人真正能踏过，自是科学也有无法解释。冥府便成为连接人世与黑暗的路口，而魔界每千年派一位监督官携上古四大凶兽镇守冥界出口，万物只可进，不可出。

　　小黎便是这千年上任的监督官，监管人世与冥界。自然的生死自是可以入冥界辗转轮回，而近年来，越来越多的生灵莫名消失，既离人世，却又能如常人活着，入不了冥府，这违背天地规律的现象必须要找出原因，查出目的，只是不知是否与百年来天河动荡有关，若天河界限崩溃，那是要再次天倾地陷，而这次，再无女娲可以补天。
　　他私自来到人世，也是出于查明此事，当然也有他最为重要的个人目的，只是他不知在人间停留久了，能有多大问题。

　　“这和我在人间能力有什么关系？”小黎在放他出来前，告诫过，魔界为了阻止私自逃到人间的族类，特意在出口设置限制，凡过出口必会消减魔力，加上人类对于科学信仰的加深，对于玄学之类的破解，阳界光明的天然庇护，黑暗能量在人间越来越稀薄，不易停留过久。
　　“停留越久，消耗自身越多，能量就会越来越少，最后会被阳光灼蚀，吞噬。”封荣目光凌厉，“你最好跟我回去待一段时间。”
　　“那可不行。”他站起来，往高楼下望望，“我这刚有进步，现在走，之前时间可就白浪费了。”

　　封荣知道劝不住他，只道:“您好自为之吧，黎大人转告，最近失踪生灵越来越多，方家或与魔界人有勾结，你自己多加小心。”
　　“勾结？谁？”
　　“黎大人权限有限，也只是怀疑，并未有可靠线索。”
　　“那就让黎大人多走动走动嘛，打听打听内部消息。”
　　封荣心底叹气，“感情您老就是这么混上左使位置的吧！”
　　“嗯——”左使大人很认真地想了想，“还确实是。”
　　“您老这脸还是别要了！”
　　“别啊，这脸加成的，要不这么快爬到你家黎大人位置之上？”他是颇为得意，论这魔界官场，除了能力爆表的悍将，也需要他这样能梳理文案的文职，这点功夫他似乎与生俱来，天生就能处理。这点他没怀疑过自己能力，只是对模糊的出身记忆，纠结万分，这也是为什么一定要找到玉如意的原因，他的记忆都是从第一次看见玉如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