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民国娇小姐》蜡笔小九

15、怀疑她有病

　　第十五章

　　大概是要来做客，梁珊今天打扮了一番。

　　穿着黑色的大衣，米色的毛衣+白色的长裤，非常有层次感。

　　一进屋子她就脱了外衣，张元达很自然的接过来。

　　夫妻两个配合起来，天衣无缝。

　　梁珊都没搭理顾战，直接过去找唐菀菀，看到她在摆碗筷，回头对着顾战就是一顿数落：“怎么能让我家小仙女做这些粗事！”

　　顾战从张元达手里接过水果，朝她呵呵一声，算是回应。

　　唐菀菀要跟着去洗水果，被顾战赶了出来。

　　侯鑫已经做好火锅料，端了出来，张元达顺便进厨房把切好的菜端出来。

　　没几分钟，桌子上就满满当当的摆好吃的。

　　在这个冰冷的冬夜里，大家围坐在一起吃火锅，热气腾腾的。

　　唐菀菀长久以来心里的某些隐秘的寂寞，终于消散一些。

　　顾战把挑好的芝麻酱放在唐菀菀手里，顺手往她嘴里塞了个小番茄。

　　他感冒还没好，用的一双公筷夹菜。

　　唐菀菀腮帮子鼓起来，大概是觉得酸，细细的眉皱起来。

　　梁珊感慨一句：“唉，怎么这么好看呢。”

　　像个十分忠实的姐姐粉，满眼都是喜爱。

　　“梁姐姐。”唐菀菀有点不好意思，撒着娇的喊她，示意她别老这样。

　　“菀菀你是不是苏北人呀。”梁珊觉得她口音蛮熟悉的，她外婆是苏北人，她小时候在苏北生活过很长一段时间。

　　苏北人说话有个特点，尾音总是很软。唐菀菀这样的声线，听了尤其舒服，跟棉花糖似的，一口下去，又甜又软。

　　唐菀菀有点诧异的看着梁珊：“是的呀，梁姐姐你也是苏北人吗？”

　　她刚醒过来的时候，口音还是挺重的。阿平让她好好练习普通话，她还挺苦恼的。

　　顾战给夹了肉。

　　张元达给梁珊加了生菜。

　　侯鑫觉得这顿饭吃的没滋没味的，唉，也该带个妹子过来的。

　　“唐菀菀，我发现你瞒着我很多事情。”顾战往锅里倒了肉，不冷不热的说了一句，有点控诉的意思。

　　他原本以为唐菀菀就是阿平在乡下捡的一个丫头片子，结果越来越发现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家道中落的娇小姐也就算了，可之前的家世未免太过惊人。

　　海市这样的小地方，首富也不可能买一架直升机，天天开着玩儿。

　　刚听唐菀菀那个轻描淡写的口气，只怕司空见惯了。

　　肉已经煮开，滚烫的香味散发开。

　　唐菀菀不喜欢麻酱的味道，吃了几口推给顾战，不蘸料吃，嘟囔一句：“你又没问过我。”

　　刚开始顾战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追根究底的询问她的身世。后来的日子两个人的关系趋于缓和，现在到了相依为命的地步。

　　可是顾战每个月要操心疗养院的住院费，唐菀菀的生活费，乱七八糟的事情够他头疼的了，一时间没想过唐菀菀的事情。

　　再说，顾战咬着厚厚的牛肉片，他总怕问了以后，唐菀菀想着去找亲人，就跑了！这么些日子，他不白养了。

　　侯鑫早就对唐菀菀好奇了，趁着这个时候热切的问道：“妹妹，你是怎么到海市来的啊？家里以前是不是特有钱。”

　　有钱没钱这个话题，顾战也问过她。

　　唐菀菀发现大家对这个话题挺有兴趣的，侯鑫这么一问，齐刷刷的看着她。

　　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含蓄的说：“还行。”

　　他们这里边，梁珊是落魄的贵小姐，张元达是个土财主。老实说，对有钱人的生活还是挺好奇的，毕竟都没见过世面。

　　“她大哥是开银行的，二哥当官，三哥开厂。”顾战聊到这里，自嘲一句：“按理说，我这个做四哥的，将来也会飞黄腾达。”

　　侯鑫哇塞一句：“牛逼！妹妹，你这简直就是掌上明珠啊。平时出门坐什么车？宝马？奔驰？”

　　梁珊听了表情有点诧异，几个毛头小子不知道，但是她是知道的。如果唐菀菀真是这样的家世，怎么可能在苏北籍籍无名。沦落到还是投奔顾家的地步，家里该是出问题了。

　　可要是出了问题，整个苏北都知道了，她回想了一下，并没有那样的新闻。

　　顾战想起唐菀菀几个哥哥都去世了，怕触到她的伤心事，打断了侯鑫的问话，“赶紧吃，肉都煮没了。”

　　张元达看到梁珊有点走神，夹菜的时候差点烫到，捏了一下她的手，让她回神。

　　梁珊看了看对面低头吃饭的唐菀菀，心里疑云一片。

　　小姑娘显然受过极好的家教，吃饭的时候不紧不慢，仪态极好。说话的时候会含笑看着别人的眼睛，待人落落大方，举止优雅从容。

　　虽然有时候透着一些稚气，娇气，却也远比同龄人来的稳当。

　　“菀菀，你从前住在哪里的？”梁珊有心试探：“想回去看看吗？”

　　唐菀菀哪里还知道原来的家变成什么样子了，醒来之后阿平怕她心理上承受不住，全然不跟她讲从前的事情。

　　被这么一问，她有点紧张，只是含糊的说道：“有机会就回去吧。”

　　顾战跟人精一样，一下子看出梁珊不对劲。

　　他起身端着空掉的盘子：“我再去切点肉。”

　　说话的时候，看了梁珊一眼。

　　梁珊也找了个借口，跟着进了厨房。

　　唐菀菀没察觉到两个人之间的风起云涌，专心吃饭。

　　侯鑫凑在一边跟她讲话，还算热切。

　　倒是张元达，一向的沉默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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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是干什么。”顾战把盘子丢在台子上，发出哐当一声。

　　他脸色阴沉，看的出梁珊询问唐菀菀的时候，唐菀菀情绪低落。

　　梁珊不怕他这个毛头小子，直截了当的说道：“我是怕菀菀出问题，她既然有那么显赫的家世。就算家里破产，也不至于投奔你爷爷去。”

　　顾战他爷爷都九十多岁了，能照顾她几天。苏北距离还是虽然不远，但也有点距离。三个哥哥这么有能力，随便揪出个同窗亲友，都比顾家强吧。

　　顾战知道梁珊话里的意思，拧着眉毛说道：“她哥哥都去世了，难不成我还掀开她的伤口，追根究底？”

　　“你就没怀疑过她在撒谎？”梁珊戳破这层窗户纸：“苏北赫赫有名的国际大都市，菀菀如果真是那么显赫的家世。哥哥们全都去世了，怎么可能一点新闻都没有。我也算半个苏北人，从没听过这种事情。”

　　顾战脸色更难看了，断然说：“她不可能撒谎。”

　　唐莞莞不是那种虚荣的人，编造出显赫家世的谎言，对她来说没有必要。

　　梁珊沉默了一下，表情有点担忧的说道：“我是怕莞莞承受不住打击，产生一些幻觉。”

　　她是经历过家事变迁的人，从高高在上的梁家大小姐，一夜落魄。那种生活上跟心理上的落差感难以用言语来描述。中间被债务压的极度崩溃，父亲入狱，母亲不堪重负自杀。

　　中间有一段时间，她甚至连租房钱都没有，流落在好友家中。

　　那段时日，想起来就极为崩溃。

　　还好张元达出现的早，她想办法偿清债务，嫁给他来这个小城市休息疗伤。

　　那个时候她都二十多岁，难以承受这样的重负。

　　唐莞莞才十六岁，娇花一样的年纪，不谙世事，怎么受得住？

　　顾战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多，对于他这种家庭的人来说，吃饱饭是最重要的，哪里有多余的精力来关注孩子的精神世界。像他跟侯鑫、侯晶这样的，都是放养长大的。

　　在他们这个阶层，最重要的就是吃饱饭，次要的是上学。其他的不挨打，不挨骂，就是阿弥陀佛的事情了。

　　他回想起唐莞莞刚来家里的几天，时常静静坐着。晚上睡觉的时候，偶尔说梦话。情绪激烈的时候会哭着喊哥哥，爸爸，颠三倒四的。

　　顾战哄过她几次，后来她安定下来，就没再出现过那种情况。

　　两个人一阵沉默，顾战在认真思考这个事情。

　　门哗啦一下被推开。

　　唐莞莞探头进来，语气欢快的说道：“顾战，切点山药啊。梁姐姐，赶紧来吃！”

　　她长的本来就娇软清丽，笑起来的时候更是明媚动人。

　　梁珊笑起来，跟她出去，“看你吃的，脸都红了。”

　　顾战站了一会儿，又切了一盘山药端出去。

　　火锅吃到后面的时候，唐莞莞跟梁珊已经吃不下了，两个人挽着手去书房说悄悄话。

　　侯鑫收拾残局。

　　顾战跟张元达去外面抽烟，说点私事。

　　“张哥，你怎么追到梁珊的？”顾战靠在墙上，抽烟，语气还挺寥落的。

　　张元达不是个健谈的性格，想了想：“一直追，就追到了。”

　　梁珊她爸当官的，她从小金枝玉叶高高在上。张元达比他大五岁，退伍之后是梁家的保镖，天天跟着梁珊。也算是日久生情，那会儿梁珊喜欢张元达。

　　张元达没答应，觉得自己配不上梁珊，追她的名门公子哥那么多。

　　梁父发现女儿的心思，就把张元达开了。

　　后来事情也简单，梁父倒台，张元达回到梁珊身边守护着她。守了两年，俩人就在一起了。

　　感情这个事情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张元达吐了口烟雾，说了一句：“爱人要趁早，我跟梁珊蹉跎了几年，挺后悔。”

　　当初他觉得是为梁珊好，毅然离开苏北，却不知道她内心煎熬，恨了他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