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个民国娇小姐》蜡笔小九

16、争吵（替换，上一张更新错误）

　　顾战听了张元达的话，抽了一根烟都没说什么。

　　现在这个情况，他什么都给不了唐莞莞。

　　俗话说，穷人的孩子早当家。顾成志早就不给他钱了，他妈疗养院的住院费都是他想办法赚的。逃学去给人端盘子洗碗，最困难的时候跟李天去看场子。

　　后来电脑游戏兴起，开始代打赚钱。

　　每一天都在想尽办法赚钱，简直是掉进钱眼了。

　　时间推着你往前走，只能咬着牙，没有后退的机会。

　　他比唐莞莞不过大一岁，唐莞莞在他眼里还是个小屁孩子。每天上上学，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遇见唐莞莞太早了，如果再晚几年，他会毫不犹豫的把她抓在手里。

　　现在不敢伸手，只怕像抓住一把沙子，一用力就散了。

　　“她还小，不用急。”张元达算是安慰他一句，“有时候太急，容易出事。”

　　太早得到手，又保护不了她，更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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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挺受欢迎的嘛。”梁珊翻着那些情书，一一点评：“这个文笔太差，这个一看就是摘抄的，没诚意。”

　　唐莞莞特别不好意思，拿过来放好了，小声说：“梁姐姐，你别看了。等下帮我拿走，随便放哪里吧。不然顾战发现了，肯定骂我。”

　　她拿着跟烫手的山芋一样，丢了吧，觉得不尊重人。放着，要是顾战发现了，肯定得骂死她。之前林江跟着她，都挨揍了。

　　梁珊戳着她软乎乎的脸颊，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怕他干嘛，没出息这个样子。这么年纪，就应该谈个恋爱。”

　　顾战站在门口，端着水果，挑眉说道：“梁珊，你要是这么教她的话，我就约张哥去夜总会喝酒。”

　　“他敢！”梁珊鲜丽的面容透着得意，意气风发的说道：“除了我，张元达都不会看别人一眼。”

　　唐莞莞深表赞同：“张哥真的很爱梁姐姐。”

　　只要两个人站在一起，张元达的目光永远追随着梁珊，别人在他眼里跟空气一样。

　　“以后交了男朋友，姐姐帮你掌掌眼。”梁珊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事实证明，我看男人的眼光还不错。”

　　顾战走过去把水果放在桌上，往唐莞莞身后看了一眼。

　　刚进来的时候瞧见这个小傻子藏东西，紧张兮兮的。

　　“去给我倒杯水。”顾战施施然站在那儿，使唤人。

　　唐莞莞屁股下面坐着一堆情书，哪肯动，仰着头说：“我不去，我要跟梁姐姐说话！”

　　顾战看梁珊。

　　“张元达干嘛呢？”梁珊这个时候竟然站起来往外走，出卖了唐莞莞这个小道友。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记带上门。

　　唐莞莞快哭了，刚还说的好好的让梁珊帮她带走，结果一转眼就把她丢下来了。

　　顾战好以整暇的看着她，也不急：“唐莞莞，你最近小心思越来越多了。”

　　唐莞莞豁出去了，把屁股下面坐着的那些情书拿出来，丢在桌上，一鼓作气的说道：“反正我是没谈恋爱！”

　　她身正不怕影子斜，顾战要是骂她，她就骂回去！

　　唐莞莞这脾气，一向不是逆来顺受的。长的娇柔，摘的时候满手刺。

　　唐家四小姐出了名的拧脾气，平时看起来笑眯眯软乎乎的，其实内里轴着呢。唐家三个兄弟在外面都是威风赫赫的人物，到了唯一这个妹妹面前，都得把人供起来。

　　顾战伸手扒拉了一下，零零总总的，有十几封，这个小傻子上学才几天？那些有眼无珠的臭小子们，全是被唐莞莞的表象迷惑了。

　　要是知道她柔软漂亮的外表下，其实是个固执又难以讨好的丫头片子，只怕这些人瞬间就少一半。

　　再要是知道她穷的饭都吃不起了，还瞎讲究，剩下那半人都没了。

　　顾战把那些信全撕了丢进垃圾桶。

　　“喂！”唐莞莞有点不满的喊道：“你起码要问我的意见。”

　　“那我现在问问你的意见。”顾战把最后一封撕掉，表情有点沉，讥讽地说道：“怎么，要一封一封的看过去，看看自己到底多有魅力，享受被人追捧的成果？之前那些零食，也是那些人送你的吧。唐菀菀，你是不是太容易哄着了？”

　　这话不好听，甚至带着一点尖刻。顾战跟张元达聊了半天，心里其实有点焦虑。总惦记着唐莞莞早早对别人动心，他错过去。

　　又正好撞到这一幕，自然说话不好听。他本来也不是一个善于为别人思考的人，也就对唐莞莞有点仅剩的温情。

　　唐菀菀就像是顾战喧嚣世界里唯一的一朵花，他在她身上已经不知不觉间倾注了太多的注意力，难以挪开目光，接受未知的结果。

　　唐菀菀不可思议的看着顾战，像是难以接受自己听到的话。

　　顾战未免太轻看她！

　　“顾战。”唐菀菀气急了，却也骂不出什么脏话，只是有点难过的说道：“如果你是这样看我的，那我太失望了。”

　　看似生气都是软绵绵的，其实已经很神奇了。

　　她要往外走，不肯再多看顾战一眼。

　　眼角已经泛红，憋着一口气，不肯在顾战面前落泪，让他看扁了。

　　顾战讲出那样的话，心里已经后悔，只是他目前的情绪比较糟糕。像是被人丢在了油锅上煎炸，翻来覆去都是煎熬，偏偏没有逃离的机会。

　　他挡在门前。

　　唐菀菀上手推他，她才多大点力气，蜉蝣撼树似的。

　　气急了，大声吼道：“你让开！”

　　张元达、梁珊跟侯鑫坐在客厅看电视呢，听到房间里传来唐菀菀的声音，都被惊到了，毕竟她看起来不像是会这么大声说话的。

　　侯鑫立马就要站起来：“我去看看。”

　　梁珊一个橘子砸过去，白了一眼：“坐下，被瞎掺和。”

　　顾战那小子，一天天牛气冲天的，谁也不放在眼里。她就要看着他栽倒菀菀身上，一辈子翻不了身。爱情这东西，谁先动心谁完蛋，有的磨蹭。

　　“他其实有点急。”张元达把剥好的橘子递给梁珊，说了一句。

　　梁珊切了一声，“才多大，有的磨。”

　　一个十七，一个十六。一点点大的年纪，未来变数太多。顾战就算走得再快，也改变不了他才十七岁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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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战握住唐菀菀的手，把她拖到怀里，靠在门板上不动。

　　唐菀菀使劲儿推她，顾战却用力越来越大。

　　她还是忍不住哭了出来，趴在顾战胸口，泪眼盈盈：“你怎么能那么侮辱我。”

　　“是我错了。”顾战按捺住心里的焦躁，搂住她，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

　　他眼里是懊恨与叹息，后悔把自己的情绪强加在唐菀菀身上。

　　唐菀菀哽咽着说道：“我答应过你不会早恋，就一定会遵守承诺的。我会好好学习的，那些人我从来没有理会过。”

　　唐四小姐带人做事没有傲气，却有一份傲骨。寄人篱下，仰仗顾战生活，对她来说内心有一份难以描述的无力。只希望自己不要像菟丝花似的，攀附着他。早点强大起来，能够照顾自己，帮扶顾战。

　　顾战这一句话，击碎了她小心维护的自尊心。

　　无亲无故，从情理上来说，顾战根本没有必要照顾唐菀菀。

　　顾战听着她的哭声，出了后悔就是后悔，嗓音有点低颓的说道：“唐菀菀，我跟你道歉。其实我只是有点害怕……失去你。”

　　他说的很慢，说的很艰难。每一个字都十分的干涩，要一个情绪从不外露的男孩吐露自己的心声，实在有点困难。

　　想到这里，顾战自嘲的想着，活了这么大，头一次承认自己的脆弱。

　　从记事起，他的生活里就是顾成志的暴躁，母亲柔弱的哭泣。懂事之后，夹在中间的他，面对这些只有沉默。

　　他痛恨顾成志醺酒闹事，又恼恨母亲不懂得反抗。

　　其实遇到唐菀菀之前，他拥有过的温暖屈指可数，甚至比不上她塞过来的那块巧克力。将他看作一片天，将他放在眼里心里重视的，其实也不过一个唐菀菀而已。

　　唐菀菀仰头看他，眼角的泪珠滚落，清艳的容颜像是一株在晨露中的百合花。

　　她长得很美，一种静谧的美。

　　这样的姑娘，哭起来尤其美，一种脆弱柔软的美。

　　“唐菀菀。”顾战抬手胡乱给她擦了擦泪，双手扶住她的肩膀，盯着她一双清亮的眼眸，慢慢说道：“我孤家寡人惯了，一开始的确是看在爷爷的份上，照顾你。本来想着也没多久，等你考上大学，我们就没什么交集了。可是这么久以来，我还是觉得，身边有你这样一个人，生活总归多点温暖。”

　　唐菀菀不再哭，抓住了重点，握住顾战的手，嗓音沙哑的问他：“所以我对你还是有用的对不对，我不只是拖累你，也对你的生活有点帮助。”

　　阿平病弱之时，反复的告诉她要坚强，要振作，不管遇到什么困难都咬着牙挺过去。那个时候她答应的很爽快，可真正面对的时候，才知道不是那么一回事。

　　从前她是衣食无忧的顾家四小姐，毫无负担的享受着父兄给她的一切。

　　醒来之后，阿平细心呵护她，衣食住行从不要她担忧。

　　阿平去世之后，她被顾成志接到海市。看着破落的房屋，剽悍的赵芳梅还有赵小月，才知道生活不是她想想的那么简单。

　　她离开父兄与阿平的庇佑，什么都不知道。

　　最开始跟顾战生活在一起，她多数是沉默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怕给对方带来压力。也是这些日子，顾战给了她底气，让她飘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