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章（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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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
“我说不用。”咸虞渊抬手，大手按在彭玄头上，他语气坚定，掷地有声，“难道你不相信我吗？”
彭玄用力地摇头，哥哥的能力他是很清楚的，但面前的异族显然都已经被尸化，一个都已经叫人头疼，更何况……越过咸虞渊宽厚的肩膀，他看到从通道两旁的房间里出来的猰貐，它们模样相当可怕，满嘴鲜血，眼珠子发白，指甲漆黑锋利，而且人多势众，极难对付。
那个被推开的猰貐爬起身之后又再凶猛地向他们扑来。
咸虞渊闪身错开，待猰貐扑空之际，手一伸抓住那家伙后面的衣领，顺势用劲往外借力一甩，猰貐失了重心又被再次甩飞出去，这次的方向却是相反，直接往猰貐群里头砸了过去，他的重量不小，像炮弹一样被丢过去，把冲在最前头的几个猰貐都砸趴下了。
咸虞渊趁机拉了彭玄往岳麓的方向一送，旋即两步挡在两人身前。他虽看上去养尊处优，但一旦展开身形，竟是相当高大挺拔，那宽敞的背影，俨然如山岳横亘，难动分毫。
“岳博士，请你帮忙看好小玄。”
“好的。”
“哥！——”
彭玄的叫唤咸虞渊已无暇回应。
猰貐群来势汹汹，爪甲锋利，加上已经尸化不知痛楚，甚至击打之后越挫越勇，几近疯魔，极难对付。
只是咸虞渊却丝毫不见怯惧，脚步轻点对面，以极为诡变的身法游走猰貐之间。
看他手风旋动，足切穿梭，犹如云中游龙，又似蹁跹鹭羽，猰貐再是凶猛，竟然触碰不到他半片衣角，这诡变的身法实在让人看得匪夷所思。
咸虞渊近身格斗的动作没有龙羽翎暴龙般的凶猛，身法极为优雅，甚至带着有序的韵律，切步之间蕴含了强烈的韵律，在与其说他实在打斗，不如说更像在舞动，然而这舞动之姿中，每一起手却又蕴含了刚劲有力的攻击，被他的手掌触碰到的猰貐异族都被弹开整个飞出去。
见咸虞渊对敌游刃有余，那个中年男人非但没有着急，竟然一脸欣赏地赞叹道：“巫者，祝也，乃以舞降神。早就听说在上古时，轩辕黄帝作《承云》一曲，灵山十巫借曲为基，为驱邪镇恶创造出承云战舞，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彭玄惊讶地看向这个男人，承云战舞可以说是十巫族不传之秘，向来是由上任族长闭门亲传，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一眼就看了出来。
“没想到族长这般厉害，看来是我们失策了。”男子侧过头，看了看跟岳麓身边的彭玄，吩咐周砚初，“这孩子是咸虞渊的弟弟，如果十巫族长不愿用自己的血，我想他弟弟的血，勉强也凑合。”
“知道了。”
“等等！彭玄并不是咸族长的亲弟，他只是领养的孩子，他的血肯定解不开封禁！”岳麓将彭玄挡在身后。
“喔……就算是这样，试试也无妨。”中年男人看向彭玄的眼神，就仿佛他不过是一只实验用的小老鼠。
周砚初慢慢走过来，一路注视着岳麓，不由回忆起曾经跟他一起研究过青铜器仿制工艺时，在制作成功的那一瞬间，岳麓毫无防备、真挚坦诚的开心笑容，心中不由叹息。
“岳麓，你让开。我不想伤到你。”
“他是我的学生。”岳麓一步都不退，他不见得有龙羽翎和咸虞渊的能耐，但彭玄是他的学生，作为师长，他是绝对不可能眼睁睁看到自己的学生受到伤害。
“唉……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周砚初闭了闭眼，再度睁开时，那人类的眼瞳竟然变成了瞳孔细长竖直的蛇瞳！他的脸颊到颈项的位置，皮肤隐隐泛出鳞片的起伏。
“你是——你也是异族？！”
周砚初说话的声调变得低哑嘶鸣，犹如毒蛇趴卧在地上吐舌一般的咝咝声：“不错，我就是九婴王。”
这确实是出乎岳麓意外，当时一起研究青铜伪器的制作，他跟周砚初也算是相处过一段时间，当时周砚初相当普通，并没有任何异样的地方。难道说当时……他也还没有接受九鼎的力量，还只是个普通人？
面前的周砚初面容大变，浑身似乎都现出蛇鳞，且鳞片颜色暗红如血，让他整个人像被红色的蛇皮包裹住一般。
岳麓知道自己的战斗力常常被龙羽翎评为战五渣，面对周砚初这样已经吸收了九婴凶兽力量的异族，根本是螳臂当车，但他依然拦住了周砚初抓向彭玄的手：“小彭，快走！！”
周砚初一把将他手臂拿住，这手抓下来的时候由于烙铁烫皮般炽热无比，岳麓想要挣开，可周砚初的力气竟然极大，根本不容他挣脱。
眼见他最敬爱的老师为他以身犯险，彭玄根本是不可能转头自己一个人逃跑。
“岳博士！你放开岳博士！！！！”他扑上去想要掰开对方抓住岳麓的手，可突然喉咙一紧，整个人被周砚初揪着领口被高高提起。
“放开他！你想干什么？！”
如果说对岳麓还有一丝情谊，那么对彭玄，周砚初是完全没有半点怜悯，蛇瞳中凶光大作，手臂一震，毫不犹豫就把彭玄的脑袋往猰貐鼎上砸过去。
猰貐鼎是青铜硬器，这样的冲击力下，脑袋砸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住手！！！”岳麓想要抢前救人，奈何周砚初的手将他牢牢控制，根本挣脱不开。
刚才还在猰貐群中搏斗的咸虞渊突然出现，千钧一发之际用身体做阻挡，把砸向猰貐鼎的彭玄牢牢抱住，但冲力实在太大，他是救人心切冲过来也来不及站稳，只能用自己身体做垫顶住去势，两人一前一后“磅！！”地撞上鼎身。
“哼——”咸虞渊闷哼一声，似乎承受了巨大痛楚。甚至连站都站不稳，抱着彭玄缓缓滑落，靠坐在鼎前的地上。
“哥！！”
彭玄连忙抱住他哥哥，赫然看到鼎身上刚才咸虞渊背部滑落触碰过的地方满是鲜血。
承云战舞虽然无比精妙，但战舞最忌节奏打乱，韵律一错，曲不成调，舞难续步，那就像走钢丝般一不小心走错一步就是万丈深渊。刚才在打斗中，咸虞渊已经看到彭玄那边危机，紧急关头抽身抢出救人，步履一错，袒露的后背可谓全是破绽，猰貐无数锋利的爪子在他扑向彭玄的瞬间，把他的后背抓得血肉模糊。
鲜血从他背后的上后泊泊流涌，染红了彭玄的手……
“哥……”
“没事的，小玄？”
彭玄忽然全身抽动了一下。
咸虞渊突然的脸色骤变，忍住背后伤痛，猛地抬手向彭玄前额按去：“小玄，别放他出来！”
“迟了。”
他的手在半空中被彭玄猛地握住腕口，竟再不能前进半寸。
彭玄移开他的手，缓缓抬头，刚才还噬着泪的眼眶，水汽已经蒸发得一干二净，眼瞳染上了一层赤红颜色。只见他嘴角翘起一抹冷笑，随手一把丢开咸虞渊的手，明明是同一个人，可他对待咸虞渊的态度前后截然不同，简直就像完全换了个人似的。
他站起身，特别嚣张地扬起脖子侧了脑袋，一副瞧不起人的眼神扫过在场的所有人，在看到周砚初的时候，嗤之以鼻地哼笑：“九婴？怎么，就算蚩尤不在，也轮不到你这条死蛇烂鳝作妖吧？”
此时猰貐鼎上沾满了咸虞渊的鲜血，鲜血竟然被青铜鼎身吸收进去，就像水倒在海绵上般，转眼便吸了个干干净净，腹上的猰貐雕纹开始蠢蠢欲动，仿佛活了过来。猰貐似乎也感应到鼎上力量的释放，反应更加激烈，咸虞渊的血更激化了他们的凶暴。
猰貐疯狂地扑过来，彭玄突然身形一晃，以极快的速度反冲过去，一脚一个，被他踢中的猰貐直接横空飞了出去，摔到走廊另一边的尽头，这力量简直就像跟火车头对撞一样，无从抵抗。
周砚初瞪着彭玄，对于他身上突然爆发的力量，他竟然感觉到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你……你什么？！”
“我是什么？我是你祖宗！”彭玄话音刚落，身形一闪，骤然已出现周砚初面前，抬手一拳不由分说就轰过去。
周砚初虽然被他快速的动作惊到，但他毕竟拥有九婴王的力量，当下放开了岳麓，反手迎击，两人在短短瞬间已互相对打了数十拳，而且每一拳的力量都极大，碰撞之下每一次都有气劲余震向四周扩散。
被放开的岳麓赶紧过去扶住咸虞渊，见他脸色惨白，额头上布满豆大的汗珠，他看了一下背部的伤口，猰貐的爪子极其锋利，就跟匕首利刃一般，被十几把匕首同时割开身体，精神力再强大，身体也是根本无法承受的。但咸虞渊竟还是一声不吭，紧咬着后牙槽，目光始终紧紧盯在彭玄身上。
周砚初跟彭玄的力量看来不分上下。周砚初突然一把抓向彭玄面门，那只手掌就像烧红的烙铁般发出亮红的光泽，彭玄没有硬接，向后一仰，灵巧的一个单手后空翻躲了过去，但额前有撮头发不幸被燎到，“咝——”的就糊了。
“卧槽！”彭玄捏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我特么头发很贵！！”当下腾然努了，手背的位置金光乍现，同样是鳞片，但他的鳞片赤中带金，泛着金属流光。一个冲前，拳头带着呼啸风声砸了过去，周砚初抬手阻挡，可这一挡之下，觉得好像被犄角狠撞一记，冲击力如同受到一头猛兽迎面撞击般，臂骨“咔嚓”一声，瞬间开裂。
周砚初脸色大变，瞪着彭玄：“你是……麒麟？！”
就在此时，刚才还坐在地上喘息的咸虞渊拼尽全力一跃而起，就趁彭玄愤怒之际而且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周砚初身上的机会，从后探臂将彭玄箍住，另一只手掌心作印，用他自己的血在彭玄额头弹出一个极为复杂的血印。
“咸虞渊！你敢！！——”
血印迅速没入彭玄的皮肤，彭玄手臂上金色的鳞片随即慢慢隐去，赤红愤怒的眼睛不甘心地闭上，整个人软倒在咸虞渊怀中。
“呼——”咸虞渊就算站着都已经耗费了所有的力气，扶住彭玄之后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但他依然没有倒下。
“咸族长，我想你不该在这个关头把你驯养的麒麟重新封印。”那个中年男人啧啧摇头，“麒麟乃四圣天兽，但脾气向来不大好，没想到十巫族长这么大能耐，竟然能封印一头留在身边驱使。”
咸虞渊因为伤口失血已有些晕眩感，怀里还抱着彭玄，但他面上却丝毫不露，冷道：“干卿底事。”
“呵……不过我想知道，你把麒麟封印了，如何对付这群猰貐呢？”
咸虞渊此刻却不回答了，看向岳麓。
岳麓缓缓站起身来，凶暴的猰貐近在咫尺，他们这边伤的伤，晕的晕，实在已劣势尽露，但他看上去依然神色冷静，忽然，他蹬了下后脚跟，似乎觉得鞋子不太舒服地皱眉：“那个笨蛋怎么就不能选双好点的鞋装跟踪器啊……这双鞋子其实特别不合脚。”
他话音刚落，走廊的另一头突然响起一声巨响，门被强行破拆的声音震耳欲聋，随即一个烟雾弹被丢了进来，顿时就见喷吐出来的烟雾把整个走廊淹没了。
烟雾弥漫中，窜进来数条敏捷的身影，他们身上穿的是特种部队的黑色战斗服，脸上套着头套和护目镜，手持突击步枪，以双箭攻击队形冲进走廊。
由于这条走廊的位置严重密封，进攻前并没有没办法搞清楚里面的状况，无论是猰貐的数量还是位置都是未知指数，因此面对的风险也极大。受到猰貐鼎力量释放的影响，猰貐异族已几乎疯狂，只要一枪打不中要害，就会扑上来疯狂撕咬。
但这队人显得训练有素，队形组成结构相当紧密，一组从右斜面突击以密集火力压制廊道中的猰貐异族，一组则殿后以左斜面攻击箭头方向前进作辅助掩护，即使有漏网的猰貐扑过来，他们也能以最快的速度反击。
队伍里头以最前面的突击队员攻击最为凌厉，那个人也跟其他人穿了同样的黑色特战服，脸包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到一双凌厉的丹凤眼。紧跟其后，有两名手持突击步枪的长枪手在他身后的位置，始终保持了固定距离负责掩护。但他们几乎没有机会补枪。
如箭头般突入的突击手枪法精准无比，手中的突击步枪短促且极有节奏地喷出火舌，子弹三发点射，每一发都精准地击中一个猰貐异族，而且枪枪爆头。
后面跟上来的突击队员在跨过地面的猰貐尸体，看到被打中的弹孔位置几乎完全重叠的时，都不由得难掩震惊。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他们都是用枪的能手，都知道突击步枪三发点射基本上不怎么可能在打击移动目标时实现三发全中同一位置。多发连射受制于枪械自身的稳定性，加上目标不规则移动，后续射击的射弹随发射弹数的增加，其散布的位置差距会越来越大，精准度自然也会越来越差，很多时候到了后几发的射击基本就属于无效射击了，像这样三发点射都中靶心的情况几乎很难做到。而最前面那名不过是刚刚在任务开始前空降临时加入到他们队伍的人，竟然做得到！这人到底什么来头！？
突如其来的援助令原本一面倒的局面瞬间发生了变化。
作为幕后主使的中年男人眼见形势变化，却显得并不在意，他看着猰貐鼎腹上沾满鲜血已经活化的浮雕，脸上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在那里有一个暗门，是早已预备的后路。显然他已经达成了自己的目的，这里所有的东西，包括那些异化的猰貐，对他来说也不过是一些实验失败品，不值一提。
周砚初手臂骨折，狠狠地瞪着咸虞渊和彭玄。
彭玄虽然晕了过去，但咸虞渊却稳立如松，把他保护周全。
虽然咸虞渊受猰貐的攻击负伤，但周砚初还是不确定这个十巫族长有没有什么后手，毕竟灵山十巫本身就是一个极为诡异的族群，现在看来，连麒麟异族都敢封禁在身边任意驱使……周砚初思虑再三，不愿冒险，只能暂时放弃地转身跟着那个中年男人走了。
等他们离开之后，咸虞渊挺拔的身形有些支撑不住地晃了晃，岳麓连忙上前扶住他和彭玄，让他们在墙角安全的位置坐下。
“咸族长，你的伤……”
“无碍。”咸虞渊嘴唇略白，但眼神依然清明，他忽然按住岳麓的手臂，“岳博士，我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咸虞渊的眼瞳灿若星芒，突然又似漩涡般幽深难辨，让对上他视线的人完全移不开，挣不脱，就像被他的目光紧紧攉住，甚至直入脑海深处。
“岳博士，请您忘了刚才发生的事情。相信我，忘记它，对你，对你身边的人，都是件好事。”他的语调有些低哑，但声线却非常好听，就像在耳边徐徐道来，温和的，带着安抚的语调，直达灵魂深处却不会让人产生抗拒的说话，似乎让听到的人无法拒绝他的请求，在温和的请求中带着不容察觉的强硬，试图抹杀掉岳麓的记忆。
岳麓定定地看了他半晌，在咸虞渊觉得差不多了的时候，突然眨了眨眼，声音清晰明亮，不带一丝迷糊的说：“抱歉。我好像还记得很清楚。”
“？！”
就连十巫族长，在这一瞬间都有种一直以来自己脸上镇定自若的面具崩裂的错觉。
“你——不可能的……”这种抹杀记忆的巫术，多少有点像现在的催眠术，但比催眠术而言，更多了一重巫族的力量在里面。从来没有人能够抵抗他的巫术，而岳麓竟然好像完全没有丝毫影响。
而能够不受灵山十巫一族的巫术影响的，唯有上古神王血脉。
“你到底是……”
不等咸虞渊再问，走廊内的猰貐异族已经被清理干净，几名全身漆黑的特战人员来到咸虞渊和岳麓他们面前。
为首那人漆黑的头套下唯一露出来的丹凤眼中，眼神凶巴巴的，加上他身上的特战服满是猰貐异族溅出的鲜血，一身刚从战场上活下来的冷酷和肃杀，就连他自己的队友都下意识地跟他保持了一段安全的距离。
可岳麓没有被吓到，反而站起身来，淡定无比地说道：“麻烦叫一下救护车，这里有伤员。”
其他的特战队员都不由得对这个看着身形单薄、文质彬彬的青年刮目相看了，这人胆子也忒大了吧？该不会是被走廊里头那些恐怖的异族怪物给吓傻了吧？！
“……”
为首的特战队员沉默片刻，瞪住岳麓的眼神简直快要着火了，其他的特战队员瞧着不大对劲，这位该不会是像扑上去打人吧？！啊呀，不能够啊！就他刚才那战斗值，不要说用枪了，就是用拳头面前这位一看就属于非战斗人员的受害者也受不了他一拳啊！
就在其他队员想要过去拉住那人，制止一场作战人员殴打受害者的血案时，那名特战队员猛地摘下头盔，扯下头套，露出岳麓从小看到大的英俊脸庞。
他把手里的东西狠狠一摔，狠狠地倒吸了几口气，后牙槽都磨疼了才勉强把怒火给压下去，他按住对讲机：“赵子军，赶紧叫医护人员抬两副担架过来。”吩咐完毕，神色骤然变冷，指着岳麓，一字一句地说道：“岳麓，你被开除了。”
尾声
中央医院的豪华单人病房内，咸虞渊半靠在病床上，打量放在他床前那一大束搭配了满天星的粉红色康乃馨，半晌，转过头来对坐在床边的访客说道：“岳博士，你来探望我，有心就可以了，不必这么客气。”
“只是一点心意。”因为从来没有去探病的经验，所以他还特地问过龙妈妈，探望病人应带些什么礼物以表达祝愿早日康复的心意。而龙妈妈在并没有问清楚情况，因为岳麓是从来没试过主动提出要去探望病人，因此脑补过度导致觉得岳麓是去慰问心仪对象之后，提出了相当具体的指导意见。
“小玄的事，还希望岳博士能够保密。”
岳麓想了想，坦率地拒绝：“事关重大，我不会对龙羽翎隐瞒。”
“可是你不是被开除了吗？应该说，你已经不再是特异案件搜查处的顾问了，那应该没有理由要把这个事告诉龙警官了吧？”
“……咸族长，有没有人说过，其实你特别爱看热闹？”
咸虞渊认真地看着对方思索片刻，摇头：“这倒没有。”
开玩笑，谁敢这样评价灵山十巫的族长，是嫌命长还是嫌命长？
“彭玄同学是麒麟异族这件事，他自己知道吗？”
“不，他不知道。小玄一直以为自己有双重人格。”咸虞渊也无意隐瞒岳麓，“小玄从小就拥有麒麟异能，麒麟血烈，导致他脾气相当暴躁，虽然还是个孩子，但我遇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具备了伤人的能力，麒麟的能力太强，他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所以当时我用巫术强行将他麒麟本性封印，留在身边照顾。压制了麒麟，小玄其实只是个脾性温和的孩子。”
“那他自己能解封？”
“是的。但其实我也摸不准是什么原因激化他自行解封。小的时候还有一次因为刚买的雪糕掉地上而爆发。”
“……”
“……”
“咳咳，不管怎么说，这次的事件应该到此结束了。”
咸虞渊却自沉吟，半晌，才道：“离魂殁受了我的血，猰貐鼎的封禁已经解除了。”
“除了李旭之外，尸化的猰貐异族无一生还。警方应该会严密监视李旭，如果是他获得了猰貐王的力量，肯定能马上应对。”
“解封后的猰貐王，的确会选择拥有猰貐血的异族身体复活，但……”咸虞渊略略一顿，目光一沉，“不一定是李旭。”
“你是说……”
岳麓还没把后面的话说完，病房的门被突然拉开，彭玄冲了进来：“哥，我给你送饭来了！！……咦？岳博士，你竟然来看我哥，啊！哥，你竟然能让岳博士来看你！”
瞧他一副看到天崩地裂日月颠倒的目瞪口呆傻样儿，两位“长辈”实在觉得自己的心都操碎了。
咸虞渊揉了揉眉心，然后看向岳麓，语重心长：“岳博士，师者，所以传道授业解惑也，还得劳烦您多费心神，好好教导小玄。”
岳麓嘴角有点抽抽，但仍然保持了师长的慈祥：“咸族长，十巫家族是上古流传至今的名门望族，诗书礼乐方面想必传承独到，我深感不及。”
“……”
“……”
“就不打扰咸族长休息了。”岳麓站起身，忽然是想起了什么，转头看向彭玄：“小彭同学，关于你学术研究的申请，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慎重考虑过，觉得你还是比较适合由我负责指导。我会向王教授说明情况，明天你安排个时间去系里教务处申请一下。”
“喔……”彭玄顿时懵了。
发生什么事了？！他费尽心思求都求不来岳博士的课题指导，怎么岳博士现在居然亲自开口了？！
咸虞渊却是明白他的用意，心中不由一阵宽慰，脸上露出了笑容，对岳麓无声地点头致意。
岳麓亦略点头回敬，而后离开了病房。
却在关上门的瞬间，听到了病房里彭玄失控的叫声：“啊啊啊啊啊！我成为岳博士的学生了！！！哥！！！！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
应该……小彭同学的麒麟本性没爆发吧？
荣馨花园E栋306房，守备的警察已经撤走了，尽管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撕掉，但搜证之后的痕迹依然明显。
“妈妈，爸爸去哪里了？”
小女孩总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家中，可是这家里却不再有她爸爸的身影。
她的母亲默默地收拾着东西，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李雅没有得到母亲的回答，有点无所适从，但之前的经历让她知道在她的爸爸身上一定是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可是她还太小了，并不懂得这些事情的意义。
她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拿着漂亮颜色的蜡笔在纸上画画。
那些画是爸爸带回来的那些纸张上面的图，很漂亮，她一直都很喜欢，这些图画出来的时候，会让她有一种奇妙的感觉。
她忽然感觉到有些口渴。
妈妈在忙着收拾东西，她乖巧地没有去打扰妈妈，自己跑去倒了一杯水。
可是，水好像淡……一点味道都没有。
她好像喝些其他的东西，牛奶？不是的。果汁？也不是。
嗯，她想喝之前爸爸偷偷藏在冰箱里的东西，那种红色的水，味道可真好……
房间里，有一面小小的镜子，而镜子中倒影着的李雅，后颈脖子上缓缓出现了粗糙漆黑犹如兽皮般的纹路，而那可爱的眼睛里，眼珠子泛出灰白。
第二章 离魂殁【完】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第二章（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