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异案件搜查处》live

12、第一章（12）

　　12

　　事情安排下去之后，龙羽翎瞧着天已经都黑了，正想叫上岳麓一块回去，手机突然响起来，看看来电显示，竟然是“太皇太后”！
　　龙羽翎这才想起今天遇到了苏医生的事，心想大事不妙，苏医生跟自家老妈那可是无话不谈的闺蜜，岳麓和他受伤的事情，肯定已经被老妈知道了。自己受伤那还好交代，反正回去也是几句叨叨，可岳麓……那可是老妈心里面的宝贝疙瘩，小时候打完架回去，他鼻青脸肿损手烂脚就只有挨骂的份儿，岳麓那白白净净的小脸就一丁点儿擦破皮，他家老妈都能大惊小怪老半天。
　　还有之前老爸老妈三令五申地跟他说过不能令岳麓受伤的，不然脱离父子、母子关系……切，脱离就脱离，大不了直接离家出走算了！反正岳麓家的沙发够大。
　　手机铃声持续响个不停，从一开始犹豫着没有马上接电话，接下来就越是拖延越是不想接了。龙羽翎破罐子破摔地瞪着连震带叫的手机，开始自我催眠：“我在开会，我在开会。开会不接电话，不接电话……”
　　手机顽固地响到了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呼……”龙羽翎大难不死地抬手抹一把汗，可额头汗都没来得风干，就听到旁边办公室岳麓的手机铃声响了。
　　正在翻竹简的岳麓看都不看一眼来电显示就接了电话，说了几句，然后一边起身一边侧着头把手机夹在耳朵和肩膀之间的位置，手上的竹简也不放下，快步开门走出自己的办公室，往龙羽翎这边过来。
　　龙羽翎看着就不对头了，慌忙跳起来大动作的又是摆手又是摇头，示意他不要把电话拿过来也千万不要说出自己在。
　　可岳麓眼睛就盯着竹简上的内容，完全没有注意到龙羽翎的示意，也不敲门直接推门进来：“龙羽翎，阿姨找你。”
　　“……”
　　你、你、你这个叛徒！
　　这种情景简直就像以前他在学校考试不及格时躲到秘密基地不肯回家，晚上老爸老妈来找人，岳麓完全不管之前跟他一再强调别把他捅出去的嘱咐，直接把爸妈带到他躲藏的地方……
　　事情败露，无奈之下只好接过岳麓递过来的电话：“喂，老妈……”
　　‘羽翎，今晚回家。我有事跟你说。’相当令他意外的是，老妈竟然没有多生气，只是郑重地吩咐他回家一趟。
　　要说平时老妈叫他回去吃饭啥的，他回不回去倒是无所谓的，但老妈如果只是叫他回家说事，那就肯定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不能不去了。
　　龙羽翎颇感无奈，但也只好老实回去一趟。
　　把手机丢回给岳麓，见他还沉迷研究不可自拔，龙羽翎都不好跟他计较刚才的“背叛”，这家伙一把头埋进学术研究里，就像土拨鼠一样钻进去不出来了。
　　“喂，岳麓，你今晚跟我一块回家去吃饭吧？”
　　“不去。”岳麓头也不抬，简不离手，“我还想在办公室多待一会。如果饕餮鼎确实是九鼎之一，那么这座鼎成型的时间跨度就更大了……目前手头的资料已经不足论证，我还需要更多的时间进行详细的研究……”
　　“喔……”龙羽翎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回去，“要不你在这里等我？我回家商量点事，很快就可以回来。”
　　岳麓总算抬头看了他一眼，给了他一个‘你是在搞笑吗？’的眼神。
　　“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还要人接送是怎么回事？”
　　“我这不是担心你嘛！燕子不老说你是什么软萌易推倒，虽然我不是很明白这啥意思，不过你打架是真不行，战五渣倒是真的。现在周砚初在逃，其余的饕餮异族也不知在盘算些什么，我觉得你还是要小心，要不还是在局里等我，我送你回家。”
　　“真不用。”岳麓也明白龙羽翎的关心，但他好歹一成年男子，还不至于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就算打不过不也还能逃跑吗？他把手机拿出来晃了晃，屏幕上一键拨打的快速按键非常清晰，“要真有危险，我会马上打电话给你。”
　　“要真有危险，打电话也来不及！远水救不了近火……”龙羽翎想来想去，也没想到个好办法，“要是能配枪就好了……”
　　“行了，就我那射击技术，打中别人之前我还得担心射中自己人。别多想，没事的，你回去吧，阿姨要等急了。”
　　“好吧。这样，你回去之前再给个电话我。”
　　“行，龙队长。”

　　龙羽翎离开警局，驱车回到家中。
　　“老爸，老妈，我回来了。”
　　平日烟火气十足的屋子，似乎多了几份凝重的气息。龙羽翎一进门就看到龙爸爸、龙妈妈坐在大厅的位置，好像就是在等他回来。
　　“小羽，过来。”
　　龙爸爸示意他坐下。
　　龙羽翎坐到沙发上，看父母的神色不同平日，他也收起了平日的嘻哈笑脸，问：“特地叫我回来一趟，是有什么急事吗？”
　　“羽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龙羽翎挑眉：“是苏阿姨告诉老妈的吧？”受伤的后背没有靠在沙发上，他笔直着腰身，“我只是受了点小伤，岳麓不小心被犯人的指甲挠了几个口子，已经处理过了。这个确实是我的错，不该让岳麓犯险。”
　　“……”
　　“……”
　　龙爸爸和龙妈妈相视一眼，龙爸爸说：“特异案件搜查处这个部门我是知道的，老魏也跟我们说起过，本来以为只是处理一些涉及异族的案件，所以当初你提出要加入这个部门工作，我们也没有什么意见。但是现在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也没有很复杂。犯人作案，警察抓人。”
　　对于龙羽翎的回答，龙爸爸和龙妈妈似乎有点意外。
　　自家的儿子他们是知道的，打小一根筋，弯弯道道跟他说不清。别人在复杂诡变的迷宫里绕来绕去出不来的时候，龙羽翎的做法却是直接用拳头砸开墙壁，打出一条笔直的通道。虽然旁人觉着他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过有的时候，简单直接，却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法。在他看来，警察抓犯人，无论对方是普通人还是异族人，只要犯罪，就需要有人去抓捕，就这么简单。
　　龙爸爸叹了口气，知道多说无益，便选择开门见山了：“小羽，我相信你的能力。但有一点你必须注意，小岳一定不能被他们带走。”
　　“爸你什么意思，难道说岳麓可能成为异族的目标？为什么？”
　　“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们还不能确定。只是在岳麓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次，险些被异族人掳走。”
　　“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没有听岳麓说起过。”
　　“事发时你们还很小，而且当时你也在他身边。”
　　龙羽翎有点错愕，他使劲回忆，可记忆深处并没有类似的画面，不由得皱起眉头：“我怎么不记得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但我们很庆幸发现你们的时候，两人都没有受到伤害，现场还发现了一名异族人的尸体。获救之后，小岳只说了一句话，就是‘那个人想要带走我，小羽阻止了他。’后来再问，你们两个就都已经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们也不清楚当时你们倆遇到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肯定的是，那名异族人想要掳走的是小岳。”
　　“……”
　　龙羽翎忽然感觉到一丝不安。
　　面前坐着的老爸老妈好像有点不一样，一直以来他都只觉着他家老爸背景是有的，曾经的高官，下海之后当了个成功的生意人，总算也是个普通人，而老妈就更是个慈眉善目爱叨叨的普通家庭妇女，可现在看来，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上来。
　　可现在不是考究这个的时候，他站起身：“岳麓应该还在警局，我现在就回去接一下他。晚饭不吃了。”
　　“好。”龙爸爸点头。
　　龙羽翎转身往大门快步走去。
　　“小羽。”龙妈妈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一定要保护好麓麓。”
　　他的脚步没有停顿。
　　“知道。”

　　“老龙，你真的不打算告诉小羽吗？”
　　龙爸爸交叠了双手，若有所思，片刻，才回答：“现在还不是时候，小羽到底有没有御龙氏的能力，现在还不能确定，就算告诉了他，也没有任何用处。”
　　龙妈妈拨了拨耳边的头发，瞪了这老头子一眼：“你们御龙氏族还真是爱给自己人找茬，定那么多的规矩，等你们来确定，黄花菜都凉了。”
　　龙爸爸有点吃瘪的抽了抽嘴角。
　　“阿玥，你又不是不知道，御龙氏出生时，手上必有祥龙纹。可小羽从小到大，手上什么都没有。”
　　“没祥龙纹又能怎样？以小羽的能力，比你们所谓的御龙氏只强不弱。”
　　见过护犊子的，没见过这么蛮横的。龙爸爸自然也是对自己儿子的能力很有信心，可不行就是不行，他也很是无奈：“不是御龙氏，就用不动龙牌啊……”
　　“不试怎么知道。”
　　“非御龙氏触动龙牌，如凡人触碰龙须，必遭反噬。”龙爸爸深深地看着龙妈妈，“小羽是我儿子，我不想他冒险。”

　　Rhino GX在公路上狂飙，龙羽翎耳朵挂着蓝牙耳机，拨打了岳麓的号码。
　　几声铃响之后，岳麓接了电话。
　　……
　　‘在哪？’
　　“警局楼下。我准备回家了。”
　　‘回楼里待着，我现在开车过来接你。’
　　“没这个必要。”对于龙羽翎过分紧张的语气，岳麓有点好笑，“都说了不是三岁小孩了，还用你来接送啊？”他刚好出了电梯，走出警局大门。
　　这个时间确实已经比较晚了，该回家的已经回到家里面吃饭，此刻外面的路上也几乎没有什么行人。
　　警局对开的马路是单行线不好打车，岳麓打算步行穿越一条巷子到另一面的公路上打车。
　　电话另一头的龙羽翎却好像有点不依不饶：‘不行。听我说……’
　　岳麓正走在半道上，忽然跟马路对面一个黑衣服的男子视线碰撞了一下，但很快一辆车经过，再看那个人已经不见了：“奇怪了……我刚看到一个人，好像有点眼熟，应该是在哪见过……可是我应该是不认识他的。”想了下自己在学院授课，跟他有一面之缘的人也不少，于是对那边眼熟的人也没再在意。
　　‘甭管认识不认识。你赶紧回警局，我很快就到了。’
　　“真没这个必要，我打个车就回去了。要不你在我家门口等我吧。”
　　‘岳麓。我再说一遍，你马上返回警局坐着，我马上就到。’
　　“怎么回事？”岳麓听出龙羽翎语气中急燥的情绪，即使隔了电话，都能听到他驾驶的那辆Rhino GX在咆哮飞驰的声音，“你车开那么快干嘛？注意安全。”
　　‘我待会跟你解释，你听我的，马上回警局，待着！’
　　他语气中的焦急让岳麓也感觉到他的不安，也就没有再坚持：“好，好。那我回去等你。”
　　应承之后，岳麓转身准备回去了。
　　突然，他注意到墙上的倒影骤然变大，仿佛有什么在他身后出现了——
　　岳麓想要回头查看，但后脑一阵钝痛，眼前一黑，手机拿不稳掉落地上……
　　‘岳麓？……岳麓！！！！’
　　黑衣服的男人扒下兜帽，露出脸来，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小混混何勇义。
　　他冷眼看着倒卧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岳麓，瞄了瞄地上发出龙羽翎吼叫的手机，猛地一脚踩下去——
　　“啪！！”手机被踩碎屏幕整体变形，声音被生生掐断。

　　Rhino GX急刹停在警局门口，龙羽翎飞快跳下车来，范磊马上迎上来向他汇报情况：“老大，我们在巷子里发现了岳博士的手机，已经被踩烂了。”
　　“附近的监控呢？”
　　范磊手上拿着一台平板电脑，通讯的另一头是燕青青，她的声音从平板里响起：“没有发现。岳博士走进去的那条巷子是监控盲点，警局门口的监控只看得到岳博士进去，但没有拍到其他人的踪迹。”
　　钝器击打的闷响、岳麓倒地的声音以及最后通讯被掐断时的锐鸣，现在都在龙羽翎的耳边盘恒不去。龙羽翎觉得自己现在浑身的血都在奔腾汹涌，但他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能乱，乱了，被掳走的岳麓还能指望谁。
　　“我让你们查周砚初，有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线索？”
　　屏幕上开启会议模式的另一个视频框上是赵子军，他马上向龙羽翎汇报：“我们把周砚初失踪前的记录进行比对，有一个很奇怪的电话号码，是你们去周砚初的工作室前一个小时打进去的。”
　　“是谁的号码？”
　　“这个号码属于那三十九个失踪人员之一——何勇义。”
　　“何勇义？！”龙羽翎的脑海里快速闪过之前岳麓失踪前跟他的对话，他说看到了一个面熟的人，但不记得在哪里见过，那么绑走他的人绝不会是周砚初，忽然，他有了一个不靠谱，又好像极有可能的推测，“燕子，把杜薇被害那天医院的监控录像再调出来。”
　　屏幕上的燕青青飞速敲打键盘，很快调出了之前医院的监控。屏幕中的杀手一身医生打扮，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除了眼睛和耳朵，几乎看不出有什么特征。
　　“把何勇义的照片调出来，跟这个医生进行比对！”
　　“是！”
　　根据龙羽翎的命令，燕青青立刻调出两者的图片资料输入程序中，电脑飞速的计算，将照片中两者的面部、身高种种特征进行了比对，到最后竟然发出了红色的翁鸣，两者的近似度竟然达到了百分之九十五，几乎可以肯定是同一个人了。
　　范磊惊呆了：“何勇义没有死？！”
　　“非但没有死，他还成了幕后真凶的爪牙。岳麓刚才说他见到一个看着脸熟，但确定自己是不认识的人。他应该是在我们进行案情分析时，在三十九名失踪人员的照片里面看到过何勇义，但他并不认识何勇义，所以他觉得眼熟却一下子想不起来。绑架岳麓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何勇义。燕子，马上定位何勇义的手机位置！！”
　　“是！”
　　很快燕青青把定位信息发送到屏幕上，通过基站三角定位之后，何勇义的位置显示在近郊一个位置。
　　“范磊，这附近有没有排查到可疑的空置建筑？”
　　范磊立即翻开记录：“这附近以前是铜材生产基地……老大，这！这个位置有一家旧铜材厂，所有者是名华侨，但已经出国很长一段时间没有消息，也没有产权的继承人，所以厂房一直空置。”
　　“把具体地址发过来给我！安排特警队跟过来！”
　　“队长！你等等！！”
　　回答他的只有Rhino GX引擎的轰鸣声，只能看到像黑犀牛一样狂奔而去的残影。
　　气急败坏的范磊对着屏幕怒吼：“赵子军，快去通知特警队！老大一个人去救岳博士了！！”

　　“呼——呼——”的风声透过没有玻璃的破窗户吹进来，仿佛野兽在低吼。破旧的厂房内漆黑一片，冷风刮在岳麓的脸上，有点发疼。
　　岳麓从混沌中醒来，后脑勺传来一阵让人晕眩的疼痛。
　　他猛然想起自己遭到了袭击，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发现到自己的身体被牢牢地锁住，随着他的挣扎，捆绑他的东西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他低头去看，见自己被粗长的锁链捆绑住，吊挂在一根生锈的钢铁横梁下，离开地面至少有十几米高。
　　“不必挣扎了。你是挣不开的。”
　　一个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岳麓顺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一个中年男人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啦，窗外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岳麓忽然认出这个人，就是那个曾经在超市里面跟他挑选了同一款毛巾的那个古怪的人。
　　“你是谁？抓我到这里，有什么目的？”
　　“岳博士，你是个聪明人，应该一早就猜到我们的目的了吧？”对方微笑地看着他，踱着散步般的步伐缓缓走来。
　　“你就是幕后主使者。”即使处于劣势，岳麓仍然没有露出一丝怯意，也没有呼喊求饶意思，那淡定的态度，完全不像是被锁链捆绑吊挂在半空，而更像坐在茶室与之对话一样的淡定。
　　“说是幕后主使……也是，也不是。”对方看上去好整以暇，似乎早已预料到岳麓的指控，笑道，“首先，我没有要求杜薇去做绑架杀人的事情，第二，我没有安排食人宴，其三，我也没有强迫饕餮们吃人。岳博士，你难道不觉得即使抓到我，你们也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我做了什么吗？”
　　“饕餮鼎在你的手上，如果从一开始，你没有让周砚初制造伪鼎，那杜薇即使身上流着饕餮的血，但也只不过是一个富家小姐。你利用了她，又在事情败露之后杀了她。这已经是事实，即使你没有亲手去做，但依然逃不过主谋的罪名。”
　　“你不害怕吗？岳博士。”
　　“害怕有用吗？”岳麓反问。
　　“哈哈……”那人笑得很开心，似乎对岳麓的反应感到特别有趣，“你确实是一个相当有趣的人。”
　　他已缓缓走到岳麓近前的位置：“岳博士，难道你不好奇我们这么做的目的吗？”
　　岳麓却摇摇头：“你的目的，我大概能猜出来。”
　　“喔？”
　　“你手上的饕餮鼎，应该就是夏禹收九牧之金打造的九鼎之一。夏代时，肆虐人间的恶兽常见在古籍史书中记载，但到了夏商之后，恶兽却逐渐销声匿迹。据我推测，当时夏禹铸鼎，并不仅仅是为了教导世人知悉恶兽模样那么简单。换句话说，九鼎最可能的作用，不是象物，而是为了——镇邪。”
　　“……”对方脸色稍稍一僵。
　　“古人有天智，自然也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我推测，这九鼎镇住的，不止是恶兽，更可能是恶兽之王，只有这样，才能令整个恶兽的异族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被驱逐四散，销声匿迹。你们几次三番的试验，大概是想找到释放恶兽之王的方法。”
　　“哼哈哈哈……”男人忽然发出朗声大笑，空洞的厂房内回荡着他的笑声，叫人听着心底生怖，笑了一阵，他终于停止，幽幽的目光仿佛恶兽，闪烁邪光，“我终于明白周砚初为何对你念念不忘，却又无从下手。你太聪明，太透彻，所有人面对你的时候，就像面对一面镜子。一头披着人皮的野兽，是不会愿意透过这样一面反射真实的镜子，看到自己恶兽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