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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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暄出了延英殿，刚走了两步，却见鲁王追了上来，后面还跟着慢悠悠踱步而来的齐王，卫暄只觉得有些头大。
“大兄，二兄。”卫暄对着鲁王和齐王行了一礼。
鲁王笑着拉着他站起身：“今日五弟为君父分忧，我做兄长的，真的是羞愧得很啊。”
卫暄看着鲁王的眼睛，虽然是真诚的笑，但是眼底的幸灾乐祸却是掩不住的。
卫暄抿了抿唇：“兄长言重了，弟只是做分内之事。”
鲁王看着卫暄，被他这句话噎得有些难受，但是却也不甚在意，毕竟这次的风险多大，都是看得清楚的，卫暄这般堵他，只怕也是因着心中不满，但是到底也是无可奈何罢了。
鲁王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卫暄，这次虽然风险大，但是也是个极好的机会，若是太子争，他或许也会咬牙争一争，但是既然太子都不来，那么让卫暄去也不错，毕竟在兄弟间来说，卫暄并不算打眼。
“五弟这次要费心了。”鲁王云淡风轻的笑了笑，心里却忍不住对自己这个沉不住气的弟弟生出一丝不屑。
而卫暄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此时表现的太过周全，也未免表现的太过心机深沉。
“多谢二兄关心。”卫暄拱了拱手，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鲁王自以为了解他的心态，所以也不多言，抬步先走了。
等鲁王走了，原本在后面的齐王这才跟了上来，他看着卫暄轻轻笑了笑：“五弟年纪虽然小，但是倒是沉稳，倒是为兄多心了。”
卫暄看着齐王，微微皱着眉，如今所有皇子，也就只有齐王，他最看不透，明明与他是对立阵营，但是却偏偏做出有利于他的事情，卫暄对齐王的感触十分复杂。
“这次的事情还要感谢大兄。”卫暄微微颔首，看起来十分感激的模样。
齐王却只是笑笑，温声道：“不必感谢我，你能成功拿下此事，是你自己的手段，日后的路还长，我能帮你的却不多，还是要靠你自己。”
卫暄看着齐王，他的神情看起来十分真诚，这让卫暄自己也忍不住疑惑，难道齐王真的只是单纯的好心来帮自己？
卫暄不愿多想，因为只要一多想齐王的目的，他就忍不住想起薛淑妃，而想到那个，他就忍不住嘴角抽搐。
“大兄教导小弟记下了。”卫暄躬身又行了一礼，客气的样子，看起来也是要保持距离了。
齐王好似早就料到了这一出，轻轻笑了笑，也不再多言，抬步朝前走了。
看着齐王离开，卫暄原本恭敬的神色终于卸下，换上了严肃的模样，他看着齐王走远，这才抬步朝着外面走去。
卫暄脚步不急不缓，一直走到自己下马处的时候，这才看到竟然有人在此等候。
等候他的人，自然是裴湛。
裴湛看起来好像是等了很久了，脸色也有些不好看，卫暄急忙走上前，拉着他温声道：“你怎么站在这儿，今儿日头足，小心中暑。”
裴湛却只是笑了笑，低声道：“多谢殿下关心，小臣无事。”
卫暄见他说话中气十足，倒也放下了一半心，不过看裴湛神情平静，他倒是忍不住问道：“昨天六娘子没事吧？”
昨儿直接追到晋王府将裴湛叫回去，这么劳师动众，卫暄也怕是真的出了什么事。
不过裴湛听他问这话，脸色却是一冷，微微摇了摇头，沉声道：“臣妻无事，多谢殿下关心。”
卫暄看着裴湛的神情，不敢再多问，他总觉得，这夫妻俩真是有些不对劲。
“殿下今日事情可成了？”裴湛突然反问。
卫暄微微一笑：“自是成了。”
“恭喜殿下，心想事成。”裴湛微微一笑，躬身贺喜。
但是卫暄倒是沉住了气，微微摇头：“只希望能一切顺利。”
卫暄这么说，却也不是空穴来风，这次的事情虽然危险，但是若是办好，绝对是很得圣心的，这些人怕死不愿去，但是肯定也会担心自己办好了事影响他们自己在皇帝心里的地位。
这样的想法虽然很无耻，但是却也是人之常情，卫暄十分清楚，自己的担忧是十分必要的。
尤其是今日没有来的太子，太子的小心眼，满朝堂没有人不知道。
卫暄这样一想，就觉得这次的差事，也是真的不好办。
裴湛自然也想到了这个，略略叹了口气道：“殿下想的没错，的确是这个道理，不过殿下不必担忧，小臣会一直关切太子的动向的。”
卫暄听了这话，也只是叹了口气，这样的话也不过是个自我安慰罢了，太子那边的动静，他们也只能看个表象，毕竟太子在朝中的势力，可不是他们能比的，这件事说起来，最后也只能靠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卫暄不再多言，只低声道：“我先走了，你快回中书省吧。”
裴湛点了点头，不过却也是站在远处，看着卫暄上马走远了，这才转身回了中书省。
卫暄得了这件差事回府，一路上也在考量这件差事会有的麻烦，首先太子那边肯定是不愿意他一枝独秀的，鲁王这儿只怕也有这个顾虑，所以这件事他既要办得漂亮也要防着这些小手段，只怕要费不少心思。
卫暄这边这样想，那边东宫也已经开始动脑筋了。
太子一开始听说办这件事的不是鲁王，其实是有些开心的，但是想到卫暄虽然看起来不起眼，但是毕竟母家也实力很强，所以大喜过后又有些不舒服了。
而这个时候韦显就跟在太子身边，见太子面色不喜，大致也猜出来了太子的细思，急忙道：“殿下此时大可不必太过顾忌，晋王虽然母妃得宠，但是在陛下那儿却是挂不上号的，此时殿下莫要操之过急，只管静观即可，若是晋王办的不好，那殿下大可不必出手，若是办得好，倒是自然……”
韦显手下轻动，看起来神色平静，但是说的话却是杀气腾腾。
太子轻轻一笑，整个韦家，也就是这个韦显最得自己的心思。
“好，就照你的做，不过老五那儿还是要好生看着，别到了最后，让他钻了空子。”
太子这个人，诸位兄弟在他看来都是蝼蚁，他得不到的好处，别的兄弟也一个都别想得着。
卫暄不知道自己的预测已经成真，还是一脚深一脚浅的往自己宅邸走去，但是心里却早有了路数，对于这次的差事，他信心十足。
事情来得快，准备的也快，没有两日，皇帝那头就准备好了，卫暄代天子巡视河东的圣旨也发了，而后宫那头也终于炸了。
卫暄因为怕淑妃生气，根本就没敢和淑妃那边通气，现下明旨一发，哪里还能遮掩的住，这一日卫暄刚一下朝，便看见淑妃宫里的小太监在殿外候着，见他来了，急忙迎了上来。
卫暄心中苦笑，心想这一遭迟早要过，也不敢迟疑，走上前去。
“淑妃娘娘请殿下过去说话。”那小太监是传惯了话的，所以也不废话，直说来意。
卫暄听了点头，对着身后的刘成摆了摆手，你先回去吧，我去母妃宫里坐坐。
刘成急忙应了，卫暄这才跟着那太监朝着淑妃宫里走去。
清思殿离上朝的宣政殿并不远，半柱香的时间，卫暄便站在了清思殿外。
小太监进去传话了，卫暄站在廊下，看着殿内外气氛略微有些僵持，心中也开始想着要如何应对淑妃。
不一会儿，殿内便传他进去，卫暄抬脚进殿，刚一进去，却见淑妃沉着脸坐在上首。
卫暄心中略有些紧张，走上前去，行了一礼：“母妃。”
谁知淑妃却侧过脸去，冷声道：“你如今长大了，有了主意了，却还记得有我这个母妃吗？”
卫暄只觉得头皮发麻，急忙道：“母妃别生气，儿臣这次没有提前告诉母妃，也是因着怕母妃担忧，河东如今疫病早就平息了，儿臣此次前去是无碍的。”
“早就平息？”淑妃气得语调都高了一度，转过头看向卫暄：“你真当我是深宫妇人什么都不知道？如今满朝都在传，河东疫病复发，你不过一个黄口小儿，上有几位兄长，怎么就敢请缨前往，你就不想想母妃还有你妹妹吗？”
卫暄看着淑妃有些泛红的眼睛，心里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淑妃对他的关爱真的是实打实的，但是这次自己设的计，却也真的不能告诉任何人。
“母妃，我知道你关切儿子的身体，但是为君父分忧，本就是儿臣的本分，这次前往也都有御医随行，不会出事的。”卫暄语气低沉，但是却十分诚恳，若是不知，只怕真当是一个孝心十足的大孝子再说话。
淑妃听了还想再说，却只听门外传来笑声：“五郎是个好孩子，朕果然没有看错。”
淑妃不由一惊，立刻站起身来，往外迎去，但是卫暄眼底却闪过一丝了然，不急不缓的跟在淑妃身后，朝着外面走去。
淑妃还未迎出去，那人已经进来了，果然正是元章帝，不过此时的元章帝，却是满脸的喜色，直直看向淑妃身后的卫暄，眼里尽是欣赏之意。
“五郎过来。”他神情慈爱的对着卫暄招了招手，卫暄自然也是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54章 考量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