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结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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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章帝忍不住一愣，实际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孙思宏倒是依旧神情平静的站在一旁，好似对这一场闹剧没有丝毫的感触。
“说的也是。”元章帝终于再一片沉寂中开了口：“就让孙神医先把这些都检查完再说吧。”
元章帝既然开口，那便是一言九鼎，别的人也没法子再反驳了，卫暄又看了一眼萧贵妃，看起来眼底似有怨恨，但是到底还是坐了回去。
孙思宏微微颔首，走上前来，继续检查起了剩下的东西。
不过这会儿，周围的气氛却没有之前那样紧张了。
孙思宏一样一样的检查那些东西，从她吃过饭菜的残渣，到她接触过的香料，一样一样过去，他都没有任何反应。
看他这样，周围人都忍不住有些紧张，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转过头看向了放在桌子上的一束鲜花，却皱起了眉。
看他这样，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那束鲜花。
元章帝忍不住问：“孙卿，如何？”
孙思宏看着那花，走上前拿了过来。
“陛下请看。”他从花束中摘出一个小小的花朵，那花朵隐在一束花中间，十分隐秘，此时看着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草民之前进入这个房间的时候，就闻到了浅浅的麝香气味，草民原本以为是娘娘吃过的东西，或者别的，如今看来，却是这朵花，被麝香反复浸染，散发出的气息。”
孙思宏将花朵递了过去，元章帝皱着眉闻了闻，果然有麝香气味扑鼻而来。
“将麝香的气味混合在花朵的气味中，常人都难以闻得出，真是费了心思了。”元章帝沉着脸道。
孙思宏颔了颔首，却再不多言了，倒是之前那个宫女，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个，忍不住道：“陛下，娘娘不喜熏香，就喜欢花香，这束花是昨日晚上下人奉上来的。”
这样一说，时间上倒也对上了。
“这话是谁奉上来的？”元章帝的语气已经有了明显的怒意，如此费尽心机，元章帝只怕也心中后怕。
那侍女这个时候终于没有之前的理直气壮了，浑身颤抖道：“奴，奴婢不知。”
“不知？”元章帝一下子就怒了，之前这个宫女就已经胆大包天的污蔑淑妃，这个时候竟然还说不知，他也不是泥捏的，如何还能忍：“你作为淑仪贴身宫女，竟然敢将不知来历的东西奉上来，之前还敢出演污蔑淑妃，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我拖下去，重重责打！”
元章帝原本算是温和的人，现在气得已经将桌上的茶碗都砸了出去。
那宫女浑身颤抖，这个时候真的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太监们都走了进来，直接拖着那个宫女就往外走，卫暄看着这一幕，眼中神色淡淡，或许在宫中待的久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连一丝波澜都激不起。
侍女很快就被拖了出去，似乎是为了明正典刑，行刑就放在裴淑仪院子里，宫女的嘴被堵住了，屋里的人只听见一下一下顿顿的板子击打在肉上的声音。
屋里的宫女都吓得浑身颤抖，但是几个主子，面上却一丝波动也无，即便是忙着装弱女子的淑妃，此时也低着头擦泪，连一个头发丝都没动一下。
卫暄看着这一幕，心中却只是苦笑，或许权利真的有这样打的威力，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冷心冷肺的恶鬼。
很快的，击打声停了下来，一个小太监进来回话。
“陛下，那宫女已经没气了。”
卫暄早就知道这个结果，元章帝只说重重打，却并没有说打几下，只要元章帝不说停，那么就只有死亡才能让责打停下来。
“拖下去吧。”元章帝冷着脸摆了摆手。
太监这才退了出去。
因着这件事，屋里的氛围越发凝重了，元章帝的目光扫到了那一群侍女中，点了一个看着眼熟的侍女，沉声道：“你说，这花是从哪儿来的。”
那个侍女这会儿早就被吓破了胆子，扑通一声跪下，匍匐到了中间，重重叩首：“回陛下，这花是昨儿下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桌上的，昨儿下午娘娘回来，说要鲜花，吩咐莲姐姐去采，但是莲姐姐嫌麻烦，便讲这个拿了上来，奴婢也劝过莲姐姐的，但是她根本不理会奴婢。”
卫暄能猜得出，她口中的莲姐姐，只怕就是刚才那个被拖出去的宫女。
元章帝沉着脸，看起来十分生气，如此看来，这条线也断了。
他思索了片刻，转过脸对着林朝珍道：“这事儿你给我查，查清楚了。”
林朝珍急忙颔首。
卫暄用指尖捻了捻袖口，这件事若是让林朝珍来查，只怕费不了多少工夫，只是不知道林朝珍，敢不敢将真相说出来。
他看了一眼林朝珍，林朝珍低垂着眉眼，眉目平和，看起来一丝焦虑也无。
既然这件事告一段落，元章帝也站起了身，道：“你们也都回去吧，日后裴淑仪不得再出珠镜殿，好生安胎。”
留下这一句话，便离开了，走之前甚至没有费心去看一眼裴淑仪。
诸人恭送皇帝离开，这才各自离开，皇后一句话都没有讲，冷着脸就走了，萧贵妃看起来脸色有些苍白，只看了一眼淑妃，也走了，倒是淑妃，与孙思宏好好道了一番谢，又嘱咐卫暄一定要亲自送孙思宏离开，这才走了。
最后，才是卫暄领着孙思宏，退出了珠镜殿。
他们一边朝着宫外走，卫暄一边抱歉道：“真是对不起，让您掺合进了这件事。”
孙思宏脸上有些冷淡，微微拱手：“殿下言重了。”
只这五个字，多余的一概没有。
卫暄心中明白，他必然是生气了，要知道，之前孙思宏可是从来不掺合任何宫廷斗争的，如今却被自己带入了这个漩涡。
卫暄忍不住道：“孙神医，日后我会多关照您的，请您放心。”
孙思宏却只是冷笑一声：“那真是多谢殿下了。”
卫暄叹了口气，再没有多言，这件事还是要慢慢来，现在一时半会的，只怕也没办法让他消气。
卫暄将孙思宏送出了宫门，又亲自乘马车将他送回医馆，这才回转，他心中很清楚，这一次的事情，孙思宏只怕就会被人归为他的党羽了，他现在身负的不仅是自己的命运，还有别人的命运。
卫暄回了长明宫，原本想要回自己的院子，最后却脚下一转去了中书省，他知道，裴湛现在必然在那儿。
果不其然，他进去的时候，裴湛正坐在自己的桌前，看起来是在抄录着自己的东西。
卫暄止住了通传声，直接走到了裴湛跟前。
裴湛似乎是太过用心了，连卫暄走过来都还没有察觉，依旧皱着眉，抄录着桌上的东西。
卫暄却突然生出恶趣味，猛地俯身下去，一把揽住了他的肩膀。
裴湛被吓得浑身一颤，一个胳膊肘就朝着卫暄小腹击去，卫暄被他这个过激反应也吓了一跳，急忙挡住了他的胳膊肘，低声道：“阿湛，是我。”
裴湛动作这才一滞，回头看向卫暄。
“殿下。”他的神情有些迷茫：“您怎么来了。”
看着他这幅迷茫的样子，卫暄倒是觉得有些可爱，揽着他肩膀的手又紧了几分，笑着道：“我来看看你啊。”
裴湛这会儿也从惊吓中回过神来了，看着卫暄这样，严肃道：“殿下，事情已经结束了吗？”
卫暄看他又严肃了起来，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人，真的是……
“是啊是啊，一切都好，你也别担心了。”卫暄松开了揽着裴湛肩膀的手，向后一仰，双手支撑着垫子，半躺在裴湛身边，神情闲适。
裴湛微微垂眸，抿了抿唇，许久才道：“殿下，中书省中，还是要谨慎些。”
卫暄明白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只怕是有些孟浪了，但是刚刚才在珠镜殿过了关，他这会儿也没心思装像了，于是便摆了摆手：“你这处没什么人，我松快一会儿。”
裴湛看着他，却是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低声道：“殿下要是觉得累，为何不回宫中休息。”
“不是说了，想要见你吗？回了宫还怎么看你啊。”卫暄无所谓的回道。
裴湛却只觉得心头一颤，便有一抹酸甜从心口晕开。
他神情隐晦的看着眼前这个无所觉的人，只觉得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心脏中好似生出了一只蝶，扑棱棱着翅膀，让他心中发痒，而那炫目的光彩，也让他目眩神迷。
“殿下，那我随您一起回宫中吧。”他压抑着自己的冲动说出了这句话。
卫暄一听这话，立刻爬了起来，笑着道：“当真？”
裴湛看着他，觉得似乎即使剩下的文档会让他伏案到天明，为了这个笑容，他此时的决定也是值了。
“当真。”他轻声道，眼底也罕见的生出了笑意。
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我没有一个不当真。
卫暄这时候终于高兴了，笑着揽着裴湛的肩膀，偷偷从侧门溜了出去，好似他们还是孩童时候一般，即便是一起偷着去太液池捉小鱼，也是最幸福的时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结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