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叫科学家》竹引清流

18、第十八章

　　“乔谨南。”说话间乔谨南打量着旬奕。旬奕身上是简单的白衬衣，黑色阔腿裤。无论是穿着还是动作，都给人一种潇洒、干净的感觉。乔谨南隐隐觉得对方举手投足间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旬奕握着乔谨南的手，感觉她体温要低一些，数秒过去还没有放开。直到余光看见乔默安洗完杯子朝着客厅走来。走到近处，旬奕揽过乔默安的肩膀介绍道：“这是乔默安，我们俩都在CL工作。我这边主要负责一号研究基地航天科技相关的研究工作，默安主要负责生物科技与基因工程相关的研究工作。我们俩的关系……”
　　话说到一半，旬奕感觉自己的胳膊被旁边的乔默安掐得生疼。
　　“我们俩的关系不错。”乔默安临时接过话来，补充道。
　　“嗯……是不错。我介绍完了。”说完，旬奕没有等来乔谨南的自我介绍，能明显感觉到她迟疑了许久，像是不知道怎么介绍自己。
　　“你先不用急着自我介绍，你的基础信息简历上都有，我们大概了解一些。这几天在山里应该很累了吧，今天先不聊那么多，先好好休息。”察觉到对方有些不便，乔默安便打断了旬奕的试探。
　　“谢谢。”乔谨南也能感觉出来，对方只是对自己好奇，没有恶意，也不想过分为难自己。“有个问题，我想咨询一下，明天我往什么方向走能出去？”乔谨南觉得，她们竟然住在半山，应该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悉。
　　“要不这样吧，后天反正是CL的战略回顾会，我们也会回公司。按公司公布的时间计划，你们这批也是后天办理入职，我们可以送你回去。山里地形复杂，一两句话也没办法给你指清路线。你如果自己走出去也会耽误不少时间，还危险了很多。”
　　想着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怎么样了，舒苡裴和阮琦她们是不是出去了，乔谨南犹豫了片刻，直到乔默安补充道：“她可以开直升机送你，会快很多。”
　　“明天我可以带你参观一下你以后工作的地方。”旬奕觉得这个时间安排刚刚好。
　　“好。”乔谨南反应了一下，有些疑惑。“等等，我以后工作的地方？”
　　说完便看见面前旬奕睁大了眼睛，一脸的惊慌失措。“怎么，你不会是不愿意吧？”在招人这方面，一号基地还没有吃过应聘者的闭门羹。
　　“那舒苡裴呢？”
　　“谁是舒苡裴？”
　　见状，乔默安把旬奕拉到了自己身后，示意旬奕先别说了。“舒苡裴是不是和你一起来参加应聘的？”
　　乔谨南点了点头。
　　“那如果舒苡裴不在一号研究基地工作，你还来吗？”乔默安补充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本不是一个很难的问题，乔谨南听起来，却听出了几分哲学题的意味，这道题居然比之前笔试的题复杂很多。
　　舒苡裴不在这里工作，那我来干嘛？为什么舒苡裴在这里工作，我也要来这里工作？我到这个世界来一趟的目的和意义是什么，就是找份工作干到倒计时结束吗？
　　脑子里有冒出许多衍生问题，拉满了大脑的负荷，导致乔谨南迟迟输出不了答案。
　　长时间的沉默，本身就像是一个答案。
　　“好，我懂了。”乔默安觉着这样的戏码，倒也不是什么新鲜事，不就是捆绑销售呗。“舒苡裴是学什么专业的。”
　　“计算机。”这个乔谨南倒是记得很清楚。
　　乔默安和旬奕对视了一眼，旬奕点头暗示。
　　“一号基地正好还缺个支持性岗位，她学计算机的，做数据科学应该可以。”乔默安拿起手机，当即就给HRBP发了条消息。“把舒苡裴也安排到一号基地，等hr上班之后会处理的，你看这样可以吗？”
　　这一点乔默安倒是不怀疑，毕竟一号基地是公司在行业里的核心竞争力来源，向来有优先选人优先用人权。除非当事人自己不愿意，不然公司里其他业务部门，是竞争不过她和旬奕的。不过历史上倒还没有出现过当事人不愿意的情况。如今这个乔谨南态度就比较模棱两可，旬奕又一副非她不可的样子，场面让人安不下心来。
　　“这样吧，明天我先带你去看看，大概跟你介绍一下，到时候你再做决定也不迟？”旬奕觉得像乔谨南这样的人才做决定之前多一些要求，多些考虑也是正常的。
　　“好。”话说到这份上，乔谨南只好就着这个趋势先走下去看看，毕竟自己还得搭人家的直升机出去呢。

　　***
　　回到房间后，旬奕躺在床上对着天花板，一声叹息，“这一天信息量也太大了，又都是些解释不了的事情。”
　　身旁乔默安靠在了自己怀里，传来调侃似的语气。
　　“旬大科学家，你信邪吗？”
　　“我不信，只是未知罢了。这些现象吧，确实挺奇怪的。但要说乔谨南这个人，我倒是不怕。现象虽然邪门儿，但这个人身上没有邪气。”
　　“这个我也赞同。”没有什么科学依据，这就是一种感觉。“不然也不会同意你把她招过来了。”
　　“我招人什么时候需要你同意了？”旬奕侧躺着，嘟着嘴看着乔默安。
　　“普通人当然不需要，原则上太漂亮的不行。”
　　“那乔谨南这种漂亮又邪门儿的怎么可以？”
　　“因为我喜欢，没准儿哪一天可以来我实验室。”
　　“好啊你，乔默安！人还没来你就想着要挖墙脚了。”
　　“讲道理，聪明漂亮还邪门儿，谁不喜欢？哪天她要是不想在你那儿干活了，我随时欢迎。肥水不流外人田嘛，你也别太小气了。”乔默安伸手拍了拍旬奕的脑袋，像极了在安抚一只宠物。
　　“人都还不一定来……你就别想那么长远了。不如想想眼前的事情。”
　　“眼前什么事情？”
　　旬奕揽过对方的腰来，贴了上去，笑容略有些邪魅。

　　***

　　第二天，若不是亲眼所见，乔谨南也不相信，这里的一个科技公司，会把自己的研究所建在一个深山老林里。
　　研究所的位置部署很隐蔽，它就建在山体内，外观和山体保持完全一致。旬奕走到一处崖壁面前，直到部分崖体开始旋转，升降梯才露了出来。她跟着旬奕的脚步，走进了这个个嵌入到崖壁内部的升降梯里，才看到了这坐山体内复杂的景象。
　　透过升降梯往山内看去，整座大山仿佛被掏空了似的，山体内部鳞次栉比地分布着多个环状的建筑系统，每个建筑系统外部都亮着或是冷白，或是幽蓝的光晕。
　　旬奕往升降梯荧幕上输入了一串序号，升降梯开始按照固定的轨迹运行。运行期间乔谨南才发现，周围还有很多类似的“升降梯”运行着，与其说这是个“升降梯”，不如说这是个运输机，因为它的轨迹并不一定是垂直着，而是按照一个固定的路线在山体里穿梭。
　　“掌纹识别开始。”像是到了既定的目的地，运输机内响起提示音，旬奕将手掌对准了门内侧亮着蓝光的识别处。“虹膜识别开始”随后又看向了运输机出口正前方。“红外测温已开启”……“防尾随系统已关闭”……“门已开启”。
　　“你别介意……我们这里因为安全级别比较高，所以流程有些繁琐……”旬奕每次自己进出实验室的时候也觉得很烦。
　　“没事。”虽然嘴上这么回答，但乔谨南始终觉得，这么繁复的程序，就是科技水平低的表现。
　　去实验室的路上，每间隔二十米都会有一道门，因为识别到旬奕的虹膜依次开启。
　　沿路上旬奕依次介绍着两侧陈列的一些研究成果，语气里颇有几分自豪。例如超高音速导弹系统、空间武器系统、激光战车、航天货运及载人飞船……
　　而让旬奕感到奇怪的是，乔谨南与常人不同，对这些目前在业内视为尖端科技的研究成果好像并不是很有兴趣。
　　乔谨南觉得这些小发明多少是有些复古，而且感觉自己在走一个企业发展史、企业文化展示长廊。“那边是什么？”她想避开这条企业文化宣讲路径，于是指了至右侧走廊的入口。
　　“那边是活动室。”旬奕倒也不气恼，耐心地引着乔谨南往活动室走去。
　　打开活动室大门，里面空间十分宽敞，还包含着五个诺大的活动场地。有游戏娱乐室，射箭场，台球场，羽毛球场和健身房。
　　乔谨南在游戏娱乐室里参观了VR和体感游戏，玩儿了一会儿投篮机，看了一下休息日羽毛球场里正在打球的科研人员，还现学了规则和旬奕打了一场不分胜负的台球。
　　“这儿不错。”
　　这是从进来到现在旬奕第一次听到乔谨南给出明确的正面评价，心里竟还有些欢喜。“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参观一下各个实验室？我们这里的实验环境不错，从山体的地面上，到地下2400米都有为各项目设置的实验室。”
　　“不必了，你们这儿有食堂吗？”
　　旬奕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有的。”
　　“食堂早餐提供煎饼吗？”
　　“……有的。”这个兴趣点，着实让旬奕感觉有些震惊。“不仅有煎饼，平时其他各个地区菜色也都会提供。川菜，粤菜，淮扬菜，还有西餐，轻食和简餐，不用担心饿着。”
　　“那还可以。”
　　“那接下来需不需要我给你介绍一下实验设备和科研经费，还有团队成员。”
　　“不必了，你们这数据科学的岗位工作的地方和我那个岗位工作的地方离得远吗？”
　　“不远……可以根据需求调整。”
　　“那还可以。”乔谨南思忖了一下，“就看到这儿吧，我觉得还行。”
　　虽说对方感兴趣的点比较古怪，但好在最后的结果是好的，旬奕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那行，那我就先代表一号基地欢迎你加入。明天我们先去公司办入职手续，晚上还有一个晚宴，我和默安帮你准备一件礼服。”
　　“好，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