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能叫科学家》竹引清流

19、第十九章

　　看到公司邮箱里发来的入职和战略复盘会晚宴的名单时，舒服表情很复杂。
　　一号基地的入职名单，里面不仅有舒苡裴，而且乔谨南的名字还在上面，她觉得业务部门还有自己部门新来的那些实习生，多少有些不严谨。
　　舒服约了钱书书一起，到SKP去挑选晚宴的礼服。至于为什么是钱书书，大概是觉得双方都有这个需求，又都和舒苡裴有关。而钱书书虽然平时不讲究，但真正在挑选这些东西的时候应该还是有一些品味的。
　　“关于你也在我们公司晚宴名单上这件事，我是有点惊讶的。”舒服拨开眼前一件件衣服，顺带想让钱书书给自己答个疑。
　　“别说你了，我也是有点惊讶的，没想到你们公司事儿这么多。”一个战略回顾会，不仅要公司核心的股东和高管参加，晚上还要办个什么晚宴，股东和高管带家属参加，公司的员工也要参加，比年会还要隆重。
　　“所以，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舒服停下了手上的动作，专心地打量着钱书书，对方无奈的叹了口气。
　　“算了，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大概权衡了几分钟，钱书书补充了一句：“我可以先告诉你，但是你先别告诉舒苡裴，回头我自己告诉她。”毕竟这个事情如果舒苡裴还是从舒服那里听来的，两人的友谊怕不是得生出个隔阂。
　　“好。”
　　“前段时间我妈再婚，再婚的对象就是CL的股东。”
　　“哪位股东？”舒服好奇地追问了下去。
　　“叫陆振东。”严格意义上来说，钱书书对陆振东的了解很有限，可能还不如舒服。
　　“陆振东？”舒服张大了嘴巴，好像下巴都要掉在地上。
　　“怎么了？”
　　“你妈可以啊！”嘴巴上的感慨还是比理智快了一步，说出口才觉着有些不礼貌。“不……我的意思是……陆振东是CL的核心股东，在公司的经营话语权上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我知道的不多，毕竟我也不和他们一起生活。”直到舒苡裴要进CL之前，钱书书都觉得她的CL和自己关系并不大。但现在看起来，舒服在CL，舒苡裴在CL，而自己的继父又是公司核心股东，自己也莫名其妙地和这家公司扯上了说不清道不明的联系。“不过咱俩是不是跑题了？我们不是来选礼服的吗？”
　　“啊对。”舒服还沉溺在这个信息带来的震惊当中，心里觉得钱书书在自己心里的富婆地位更上一层楼了。“你，我，舒苡裴。我们还有三件礼服的KPI要完成。”
　　“这件吧，挺适合你。”钱书书刚好拨到一件中性风格，剪裁精致又简约，西装款式的白色礼服，递给了舒服。
　　差不多同一时间，舒服从衣架上拿下来一件香槟色的蓬蓬裙，也是一件她觉得非常能衬托钱书书甜美中又带着名媛气质的衣服。
　　“可以，等下试试。不过我俩的衣服是重点吗？”钱书书接过舒服手上的礼服，困惑地看着舒服。
　　舒服焦虑地叹了口气：“我觉得我们得给舒苡裴选个好点的，她这两天情绪很低落。”
　　“咋的……衣服还能改变她的情绪？”钱书书有些想不明白舒服的因果逻辑。
　　“倒不是衣服直接改变。”舒服摸着下巴，有了些不着边际的想法。“我得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最好能在这个晚宴上吧，重新认识些什么人……转移一下她的注意力。”
　　“你想让她顺便用这个场合相亲？”钱书书一语直白地戳破了舒服委婉的说法。
　　“如果可以的话，那当然是好的。”毕竟这个场合，出席的人质量应该也都还不错。
　　“要我说，你妹妹不用打扮也很漂亮。她单身那么多年，纯粹是她自己的原因，和环境没有关系。而且那个乔谨南，怕也不是那么容易一夜之间就忘掉吧……”钱书书只觉得舒服这个想法不靠谱。
　　“也是，客观来说，虽然乔谨南的身份不清晰，但不仅外貌上是人间绝色，智力上也是超群，的确也不是一个容易找到替代品的选项。”说到这里，舒服停顿了一下，补上了一句：“哎，可惜了。”
　　“我倒是不反对，给我们小苡仁选个好点的衣服。”钱书书的出发点和舒服有些不同。“不过倒不是因为希望她在这个场合找到什么替代品，单纯的就是因为，她是我最好的朋友。”
　　说话间，两人正好走到店里的一个展柜面前，里面是一件白色抹胸晚礼服，法式风格但造型并不夸张，反而显出极致的典雅高贵。
　　见两人驻足，店里的礼服导购迅速地从其他客户那里一路小跑而来。“两位是对这件晚礼服有兴趣吗？要不要我拿下来给您试试？”
　　“不用，就这件吧，我给你尺码。”钱书书看了一眼旁边的舒服，从表情上可以看出她大体对这件也是非常满意的。
　　“诶……”舒服伸手想要拦住，但被钱书书打断了。
　　“刷我的卡。”钱书书从包里掏出一张卡，连着自己手上的那件礼服一起递给了面前的导购，舒服这才放下了阻拦的手。
　　“您破费了，我的这件……”舒服犹豫着要不要一起递给导购。
　　“你自己付。”
　　***
　　舒苡裴睁着双眼，眼神空洞地躺在家里的床上。这两天她整夜整夜的失眠，每每闭上眼后，脑海里总是会浮现出乔谨南第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提前出院以后自己家里陆陆续续来了好几个人，一会儿是来打探乔谨南有没有家属，一会儿来问自己和乔谨南是什么关系，一会儿说要和乔谨南的家属谈赔偿方案，一会儿要跟自己签保密协议。
　　桌上还躺着四份文件，是两份不同的协议，一式两份，上面写着不菲的数额，待签字。
　　晚上，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舒苡裴不耐烦地拉起被子盖住了头。心里想着，这些人还真是敬业（阴魂不散）。
　　“奇怪，怎么不开门。”舒服和钱书书站在门口有些焦急，拿起电话打给了舒苡裴。
　　舒苡裴听到手机铃声响起，也有种不想接的感觉，抬手拿起手机，发现是舒服。
　　“苡裴？你在家吗？开下门？”
　　“好。”下床的时候，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
　　门开了，看到面前的舒苡裴，脸色和嘴唇都是苍白的，明明没过多久，却比之前憔悴了很多倍。
　　舒服带上了门，把装着天价礼服的硕大购物袋放到了桌旁。“明天你多休息一会儿，白天都是办手续，等待时间比较长。我让他们把你安排在最后，你来了之后直接签劳动合同，然后参加晚宴就行了。”
　　“嗯。”
　　这时候任何语言上的安慰好像都是多余的，钱书书走上前去拉着舒苡裴回到卧室，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妈妈再婚的事情，明天一起参加晚宴的事情。
　　“书书，你说这个世界上会不会有奇迹？”
　　“嗯”钱书书意识到，自己说的那些，现在对舒苡裴来说，可能并不是很重要。
　　“在你们作家的故事里，不是常常都会有反转的吗？”
　　钱书书只是凑上前去，抱了抱舒苡裴。轻拍着她的后背，说：“会有的。”
　　哄着舒苡裴睡下，钱书书走到客厅时，发现舒服正在看放在桌上的打印文件。嘴里还嘟囔着：“我去，这么大金额。”
　　钱书书从她手里把那几张A4纸抽了出来，看到了文件内容，顺带怼了舒服两句。“你妹妹都那样了，你在关心这个？你是人？”
　　……
　　*****
　　在旬奕和乔默安家里住了两天，乔谨南和她们也渐渐熟悉了起来，虽然口头上没有问，乔谨南大致也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之前还在山洞里的时候，闵燃她们也议论过。不过也是自己亲眼看到才知道她们口中所谓的“那种关系”，外界的“谣言”倒也不是空穴来风。
　　战略启动会当天，同时也是乔谨南入职的第一天。
　　她走下楼，看见桌上放着一些有机的蔬果，还有熬好的燕麦粥。旬奕和乔默安已经在餐桌旁等着自己了。“来一起吃早饭吧。”
　　“你这些没准儿她不爱吃，我觉得她爱吃煎饼果子。”
　　“我这大早上的，我还得摊个煎饼果子？？？我是不是半夜起来还得炸个薄脆啊？”乔默安怒瞪了旬奕一眼，一副要做你自己做的模样。
　　“不用那么麻烦……吃这些挺好的。”乔谨南坐下来拿了个苹果，喝起了燕麦粥，看向了乔默安。“你们家里做饭的都是你吗？”印象中自从自己来了之后，好像每每递来食物的都是乔默安。
　　“诶诶诶，这是假象啊。”旬奕连忙找补道：“你没来之前可都是我。前两天我是加班加点的赶实验，今天我是得先去停机坪检查直升机。特殊情况，不等于常态。”
　　“赶紧吃你的，吃完我们还得去公司。”对于旬奕这个说法，默安倒是也没有否认。毕竟家里日常的饮食，都是旬奕设置了无人机日常往返送有机食材，然后她还会做饭。
　　吃完饭后默安递给乔谨南一个包装精致的黑色礼盒。“这个是给你的，今天晚宴前换上。”
　　乔谨南回忆起来，这大概是旬奕之前说的礼服。
　　“谢谢。”
　　“不用客气，今晚你一定会很惊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