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钻同人]我爱的那个精灵》忘了密码

3、第三章

　　“最近有很多摩瑞昆第前来。”
　　等到看不到吉尔加拉德的身影，凯兰崔尔对蹲下一颗颗捡起地上的棋子的芬巩说。
　　“是嘛。”芬巩没有停顿，将手里的白色骑士放置在棋盘上骑士应在的位置。
　　“我恐怕最后的时刻近了。”
　　“这不是很好么？”芬巩站起来，视线仍停留在他整理好的棋盘上。黑色与白色的大军隔岸对峙，让他想起那些燃烧的过去。
　　“可我还没见到过她。”凯兰崔尔稍稍皱起眉头，“当初爱仁尼安被送到你哪里.....”
　　芬巩知道凯兰崔尔想问什么。他摇摇头说：“是一个陌生的摩瑞昆第送爱仁尼安来的。他也只带来一句话。‘他是白夫人的儿子，名字是爱仁尼安。’那个精灵这么告诉我。”
　　“于是，你也不知道爱仁尼安的父亲是谁？”
　　凯兰崔尔刻意的问题让芬巩看了她一眼。
　　“我睿智的堂妹，”芬巩说：“你从欧威王那里来？”
　　凯兰崔尔叹了口气，默认了芬巩的猜测。“精灵们的灵魂不朽，总会回到曼督斯来。可她没有。”她说：“欧威王认为她还活着，可骤火之战后，就再也没有一个精灵见过她，甚至听说过她。精灵们不会害怕自己永恒的生命，可他们恐惧无望的等待。欧威王思念自己最爱的外孙女，但曼威与内牟皆闭口不言.....”
　　“我唯一能告诉你的就是，”芬巩思考片刻说：“爱仁尼安是在父亲陨落前送到我这里来的，那时他刚出生没多久。”
　　“是么。”凯兰崔尔挑眉，“或许我更应该去问梅斯罗斯？”
　　“去吧去吧。”芬巩挥手，“如果你能让他说句话，哪怕一个字，都很好。”
　　“怎么？”凯兰崔尔问。
　　“我们的灵魂是不朽的，身体的损伤通常不会影响灵魂。”芬巩的眉毛拧在一起，举起左手比划了一下动作说：“可梅斯罗斯的情况却截然不同。他的右手仍然缺失，而他的左手，也一直呈拳状，到现在为止，我还未见过他使用拇指以外的其他四指。”
　　“左手是精灵宝钻的灼伤仍在？而地底熔岩造成的伤害，导致他不能说话？”凯兰崔尔思考了一会儿，不怎么确定的反问。
　　“不知道。”芬巩摊手，“我只知道，到目前为止，他还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
　　“难道不是你又不知不觉惹的他只能生闷气？就像小时候那样？”凯兰崔尔似笑非笑上下扫视芬巩。
　　芬巩指指自己下巴上的胡子，做了个怪相。虽然只是短须，可仍是精灵进入到第三阶段生命的证明。
　　凯兰崔尔被逗笑了，无奈的对芬巩摆摆手，“既然你已经对吉尔加拉德说了。那么我想，我也能告诉欧威王？”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当然没有继续隐瞒的必要。”芬巩脸上满是怅然，“‘真相虽然疼痛，总好过甜美的无知。’这也是她的话语。”

　　“真相虽然疼痛，总好过甜美的无知。”向上攀登的希尔布里安停下，回头，看了眼纠结一路终于问出那个问题，脸上混合着自信与自疑的芬巩，露出一个浅淡的笑意说：“话虽这么说，不过这个真相并不疼痛。在专吉斯特峡湾，梅斯罗斯没有背叛你们的友谊。他一踏上岸，就立刻对费诺进言，让船只回去接你们过来，尤其是你。但费诺下达了焚船的命令，动手的则是除了梅斯罗斯以外的其他人。”
　　芬巩松了口气，嘴角上翘，眼中透出欣喜的光。
　　希尔布里安转过头，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她没有再说话，沉默的沿着安戈洛坠姆陡峭的山壁继续向上。感觉到了气氛变化但不知其所以然的芬巩默默的跟在她身后。
　　躲过十波骑狼的兽人巡逻队和五波恶臭的哥布林之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几乎垂直的山壁前。
　　希尔布里安轻拽芬巩，向上指了指。芬巩仰头向上望，黑漆漆的山壁上极高的地方，吊着一个人影，就算以精灵的目光来看，仍只是一个小点。在芬巩思考应该如何上去的时候，希尔布里安已经掏出一根精灵绳索，一头捆在自己腰上，另外一头递给芬巩。芬巩见状，拿过绳索也捆在自己腰上。之后递来的是造型奇特，尾环上捆着长长铁链，铁链尾连着个镣铐的两把匕首。芬巩不明所以的接过它们，看着希尔布里安。希尔布里安拔出两把一样的匕首，先将两个镣铐分别扣上自己双腕，接着举起右手的匕首，刺进岩缝，随后轻轻一跃，踏在匕首上。芬巩明白了用途，跟着希尔布里安一起，向上攀登。
　　那是一段芬巩现在回忆起来，也会对当时自己的毅力感到惊讶的漫长攀登之旅。黑色的岩山，灼呛的空气，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不管攀登了多久，梅斯罗斯的影子仍只是一个小点。唯一有点变化的，就是匕首下的岩石，从坚硬，变得酥软。
　　哗啦。
　　芬巩滑了下去。岩石，或者更应称为堆积成岩石样的沙土，哪怕是精灵轻如鸿毛的体重，都已无法承载。
　　哗啦啦。
　　无数土石从他刚才踏坏的地方掉下，好像冬后初暖的河道，坚冰裂出一条细缝，水流终于找到出口，带着那些冰块一起，狂暴的倾泻而下。
　　捆在腰上的精灵绳索一紧，止住了他掉落的势头。轻微拉力带来灾难的连锁反应。希尔布里安脚下的匕首从刺入的位置松脱，她也滑了下来，同时，更多的沙土轰然涌落。
　　芬巩顾不得希尔布里安，他展开斗篷盖住全身，背对沙土，蜷成一团，像湍河中的死鱼，随波逐流。
　　背上传来的压力终于不再增加，芬巩小心的弓起背，从几乎没顶的土中跳出。眼前的山体出现了一个巨大的凹陷，凹陷顶端与山体几乎垂直。
　　更难爬了。
　　芬巩抓住腰上的绳索，沿绳寻找希尔布里安。绳索的一头还在沙土中，他奋力挖掘，扬起的灰尘激的芬巩咳嗽起来。
　　“芬巩？是你么？芬巩？”
　　梅斯罗斯嘶哑的喊声远远从头上传来。
　　“是。”芬巩一边希尔布里安从沙土掩埋下拽出来，一边喊着回答。
　　“你带弓箭了么？”梅斯罗斯的声音中有着近乎癫狂的欣喜，“杀了我！求你！杀了我！”
　　“我们来救你！”
　　芬巩喊，同时对目光炯炯盯着他的希尔布里安稍稍举起双手。他毫不怀疑，如果他敢应承梅斯罗斯的要求，先死的一定会是他。
　　“不，你上不来。这里笼罩着魔苟斯的力量，没有精灵能够爬上这座山。”梅斯罗斯显然没有听清芬巩说的是‘我们’。他喊道：“芬巩！杀了我！别让我死在魔苟斯手下！如果你还把我当做你的朋友！杀了我！”
　　杀了我...杀了....杀....
　　梅斯罗斯的声音回荡在山间。
　　芬巩无法回答，一把冰凉的匕首横在他颈侧。
　　“你知道么，黑暗从来都不是米尔寇带来的。”
　　还有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我是来救梅斯罗斯的！”芬巩镇定的说：“以伊尔碧绿丝的名义起誓，他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我绝不会伤害他！”
　　温热与冰凉都消失了，像从没出现过。
　　“那么，现在怎么上去。”希尔布里安背对着芬巩，仰头望着凹顶，问。
　　芬巩也不知道。
　　他们第三次从差不多的位置滑落，芬巩扯住精灵绳索，阻止希尔布里安的第四次尝试。
　　“建议你先包扎一下你的手。”芬巩指着绳上的血迹说。
　　希尔布里安翻过双手，冷漠的扫了眼被尖锐的石片割出许多血痕的掌心。“每七天魔苟斯都会来这里一次。”她说。
　　“你！”芬巩指着希尔布里安，气的说不出话。
　　“我们已经花了六天半的时间，还有一半的距离。”希尔布里安看都没看芬巩。她固执的抬头向上看，仿佛目光能穿透重重山石，看到上面的梅斯罗斯。
　　风声呼啸，带来山脚下座狼的厉嚎，是魔苟斯的士兵。
　　“大气之主苏利缪啊！”芬巩用极轻的声音嘀咕，“我不能说我没有后悔，我还有未尽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