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夫妻冰点情 子龙黑山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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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个穷到贼都嫌弃的地方，月英还算过了一段安稳日子，无聊了，出去打猎，或者附近的南阳城逛逛，并不走远。
对诸葛亮而言，这是好事，因为不会有麻烦。
嫁女之后，三日回门之时，那时黄月英托病，已经跑去看戏志才，而他的老岳丈对他说——
“贤婿，月英虽然调皮些，但总不会做出格的事情，也算会体谅人。她只有三个小毛病，望贤婿体谅。第一，平素爱出些荒诞之语；第二，爱些奇淫机巧之技；第三，爱离家出走。除此之外，倒也没什么大毛病了。”
当时便很无语，离家出走，这是什麽毛病呢？
自然，他现在还是很满意的。老婆坐不住可以，四周逛逛也可以，有些功夫更可以，可是若天南海北跑个没影……那就不可以了。
目光从书上移开，看了一眼黄月英。她斜坐在窗边，懒懒靠着椅背，藉着阳光摆弄着自己的小木人，上了机簧，小木人便咔哒咔哒向前走，引来她一抹笑容。
岁月静好，大概就是说得如此吧？
交叉起自己的手臂，黄月英趴在桌子上，扭过头对上诸葛亮的眼睛，眨了眨。
诸葛亮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书。
他们两个之间也没有丝毫改变，对视一眼，笑笑而已，说些不痛不痒的话，从不谈及彼此。
还有……夜晚同睡一张床，却没有肌肤之亲。总觉得缺少了什麽，所以无法成为真正的夫妻，或许……是因为看进对方的眼睛，永远只能看到一片清澈的温柔，不含情意的关心，没有欲望的体贴。
他们不像夫妻，一点也不像。
旁人看来，或许是举案齐眉的一对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疏离了十万八千里的日子，何来夫妻？
青儿端着茶走进来，看看他们俩的样子，先给了黄月英，又奉给诸葛亮：“姑爷，喝茶吧？我用小姐的鉆地木人将后山山泉凿通了，这山泉水泡出来的茶味道好了不少，对身体也好。”
诸葛亮喝了一口，果真清香：“有心了，青儿，辛苦你了。”
“不敢。这是小婢该做的，那里当得起姑爷的夸赞？”青儿阴阳怪气，捧着托盘低声道：“姑爷若是真心疼小婢，就行行好，做点儿姑爷该做的事情！”
诸葛亮苦笑，他也只能苦笑。
“青儿，别去烦他。”黄月英挥了挥手：“你若是没事做，我给你找些事如何？”
“这倒是不用了，小姐，您找的事情都是麻烦的，没个十天半个月都做不成，青儿可不要自找麻烦。”站在月英身后，她轻轻揉按月英肩膀，一眼一眼瞟着诸葛亮，满脸都是不豫的神色。
在她而言，自家小姐的意愿是最重要的！如今，小姐爲了这个男人，放弃了不少自己喜欢的事情，留在家里不出去，吃着粗茶淡饭，这是多辛苦的事？这个男人可好！自顾自的，不知道疼宠小姐，反而心安理得？越想越生气！
“青儿，你先下去吧。”黄月英柔声道。
青儿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黄月英欣赏青儿的背影，笑道：“这丫头也大了，如今已经二十，出落得水灵灵，一直跟在我身边也不好。相公，你可有什麽好人选吗？能让我把这丫头风风光光嫁出去？”
“我看青儿很心疼你，不会愿意嫁人的，就随她喜欢吧。”诸葛亮柔声回答。
“我是为你好，有鉴于青儿不喜欢你……继续让她伺候，你会很惨。”黄月英双手支在颌下：“自然，也是为青儿好，她一直这么陪着我，到老姑孃的时候才后悔就完了。”
“无妨。”诸葛亮低下头继续看书：“这若是她自己的选择，必然不会后悔。起码老了之后回想，会觉得自己做了应做的事情。”
黄月英无语，对一个忠正的人说这个，实在说不通。站起身：“我晚上回来，你忙你的。”
诸葛亮叹了口气：“小心一些。”
冰点，微温，再冰点……或许他们真的没个完了。
走到外面的林地之间，黄月英也吐出口气，算是纾解心中的憋闷。
青儿立刻凑上来，她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小姐，你心情不好，何必忍着！”
“因为这是你家小姐自己的选择，既然我嫁了，又何必在伴我一生的男人面前任性？”
“可是小姐，他对你不好！”青儿仍然气鼓鼓。
“不，他对我很好了。”黄月英淡淡道：“以他的性子，已经容忍了许多，并且包容了许多。至于不关心、不疼宠……这不是应该的吗？唯一不能勉强的，就是两个人相爱。反过来说，我也从未真正关心他、真正疼宠他。男女之间的事儿，呵呵……自古无解。青儿，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
“喔。”青儿有点郁闷，不过很快开怀：“等小姐和姑爷有了孩子，是不是就好了？小姐放心！我会多做点好吃的，给小姐补身的！”
黄月英按了按额角：“算了吧，若是真让你补出一个孩子来，那才是天方夜谭……”
公元206年，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也过了两年。
不比初初结婚时，还能做个举案齐眉的样子，如今时日悠长，既然无情，在这深山老林又何必惺惺作态？
一年前，月英便已经搬离了诸葛亮的屋子，在旁边又盖了一栋木屋，用的全是自己的法子，屋内屋外机关密布，很方便，也很危险。这屋子月英下了大工夫，用的都是活阀，机关随时可以拆卸。他们早晚会搬到别的地方，这些东西也可以跟着走。
说实话，诸葛亮当真很佩服自己娘子的才华，可说非常佩服。可是……当一个女子总是用温和，但是空洞无比的目光看着你的时候，你又如何靠近？不必言语，便已分明的意思：她不爱他。
每每想到这点，心内只有惆怅，却无苦涩。很简单的道理，他也无法爱这个女子。
这叫什麽？是的，夫妻。
“时候差不多了，曹孟德到底还是没有来。可惜……”
环顾自己的这间屋子，如果按照历史，还能住一年？刘玄德已经被蔡氏排挤，而诸葛亮时常以黄承彦女婿的身份出去应酬，也已有了名声。明年，想必就是三顾茅庐的时候吧？
缓缓走出，走到山岗的入口处，抚摸着石碑上的字。卧龙岗，卧龙岗……当初刻下这个名字只是有趣，卧龙腾飞，是个好兆头。可是如今，她却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高兴了。为这个男人高兴？好像是自己该做的事情，却没有丝毫意义。
“青儿？”
“在呢，小姐。”青儿的脸庞过了两年更加风韵，不过神色还是那般，纯净无暇。
“备好了吗？”
“是，小姐，按照小姐的说法备的车子，内里可以吃住，一应俱全，车轴包了铁皮，能够行远路。不过小姐……”
“怎么？”
“这车子怎么看怎么像棺材一样，不吉利嘛。”月英勾勾嘴角：“是吗？那你弄些小白花来，或者可以再拿些白布条，把马车装点一下。”
青儿嘴角抽了抽：“小姐，我已经去摘了些鲜花，用布缎垂挂四周，起码不像装死人的了！”顿了顿，她轻声道：“要我去通知姑爷吗？”
“……不，出行是大事，我该自己去跟他说的。”
“小姐……”青儿忧心。
“无妨，日日不还是在一起吃饭吗？有什麽的？”黄月英返身折回，也没有敲门什麽的，径自推开了诸葛亮房间的大门。
诸葛亮躺在床上，书放在胸口，呼吸沉稳缓慢。
睡了吗？微微站定脚步，黄月英如一片云飘了过去，没有发出半丝声音。平日里很少接近看这个男人，也很少会看得这么认真。粗粗打量时，温润和婉，只不过是一个俊秀的青年，可是细细看去，却能看到深深隐藏的坚毅，或许还有智慧？
这种人确定了一件事情，是不是没有人能够更改？
目光闪烁，她看得出诸葛亮的睫毛在颤动，呼吸逐渐不稳，是要甦醒的征兆，却不想动。是否只有天下大计、民生大事，才能让这个男人变颜色？
诸葛亮睁开眼睛，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他认出面前的人是谁，却不知道她凑过来的原因。一动不动？
眨了眨眼睛，黄月英又凑近了一些，呼吸相闻。
诸葛亮的身体慢慢绷紧了，面色平静道：“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突然觉得……”月英抿了抿唇，摇摇头，没有说下去。然后是一个温热的触感，一触即逝。
诸葛亮长大眼睛时，月英已经坐起身，彷彿刚才什麽都没发生。那是一个吻，虽然轻柔细微，却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吻！
于是该躺的自然躺不下去，坐起身，直直盯着黄月英看。
“我要走了。”月英突然说。
诸葛亮一愣，神色慢慢凉了下来：“何时？”
月英耸肩：“我哪知道？也要看你何时愿意放下书本，同我一起出去走走。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你整日在家里读书，读傻了怎么办？”
仍然是怔忡，对着自己这个娘子，诸葛亮当真猜不透她的心思：“你……让我同你一起走？”
“这是自然，你是我相公，然后还能把你扔下？我就是想，也不能这么做。再者说……我本不想。”
这一年来，自从月英搬出去，今日总算有点暖意，慢慢流进了心间。
月英眸光微闪，撇过头去。至少现在……她还不能这么做。父亲还活着，黄家还需要名声，她不能凭一己私心，恣意妄为。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如今世道混乱，四处兵荒马乱，好山好水都被兵占了，穷山恶水倒是不少……我们能往哪里走呢？”
“走到哪里是哪里，天下如此之大，终归会有我们喜欢的地方。就算没有，看看生民疾苦也是好的，莫非你不喜欢？”
“我倒是也想看看，那……也好。”诸葛亮起身道：“清风、明月便留下看家，你可要带着青儿？”
“当然要带，青儿不去，那就没有意思了。我先去准备，你随意吧。”事情说完，人便走了，又是那副淡然如水的样子。
诸葛亮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喃喃：“不是因为要出去，有事求我才……那还真悲哀。”摸了摸嘴唇，软软的。
也是曹操没有这个命，诸葛亮与曹操无缘，他们前脚套车刚走，后脚，曹操派的人就来了卧龙岗。这里是刘表的地面，他们只能偷偷摸摸的，谁知道千辛万苦寻得了卧龙岗，却人去屋空。
马车大而稳，有它的好处，走在路上，坐在车里，一点儿也感受不到震荡。既来之则安之，这车子的外形不好，坐着舒心，诸葛亮也就坐得舒舒适适。
月英没有坐着，而是躺着，倚在软榻上，在那里……啃菜叶。
一边啃还一边叹气：“坐在这样的车子里，就应该手持鲜花，吃点水果……啃菜叶？唉，我都觉得我自己掉价。”
诸葛亮没说话，他们手上盘缠不多，出来走，可以，但是想要大鱼大肉，恐怕是不可能。
掀开车帘，月英看着四周：“青儿啊！”
青儿策马过来：“小姐？”
“走快点，我们走山路。你到前面去查查，看有没有什麽山大王之类的，我们去讨个赏，要点儿盘缠路费，也免得一路这么拘谨。”
青儿嘿嘿一笑：“是，小姐！”
诸葛亮立刻道：“月英，你要做什麽？”
“呵呵，我知道你不爱扰民，我若是去偷盗民家……你不会喜欢，心里也过不去。那干脆去找些盗匪啦，强盗啦，强了他的山寨，搜了他的金银财宝，我们自用。”
诸葛亮彻底无语：“月英，这也不对吧……危险先不要谈，若是真的打劫山寨，得来钱财本是众民的，就应该还之于民才对。”
月英忍不住失笑：“你呀，读书都读傻了，人还没做官呢，先玩着两袖清风的把戏。你呢，赚来的银钱爱干什么干什么，可我弄来这个是自用的，你不许散了！”
诸葛亮点头：“我不散就是，只是这也是一说，此事如此凶险，你如何一人之力、力敌众匪？算了吧，万一伤了自己如何是好？”
“就这里的盗匪……我倒是没看在眼里，人不多，有本事的也没有。”黄月英撇嘴道：“届时我自己去就是，你留下，青儿也留下。”
“青儿可以留下，我却要跟着你。”诸葛亮低头看书：“无论如何，你我都是夫妻，若你丧命，我怎能独活？”
黄月英的手一颤，菜叶掉了。她低头看着菜叶，脸上面无表情。
同生共死，这是真正相爱的人才会说出来的话，不该从诸葛亮口中说出来。他们的婚姻只是利益的结合，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两年过去毫无丝毫感情，何来的同生共死？可是……今日诸葛亮却说出了这话，不是因为情意，而是因为他的为人处世之道，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妻。
“你这傻瓜，傻得要命，若是有一天你死了，我肯定要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现在是我自己去找麻烦，你竟然要陪我死？”点了点诸葛亮的额头，黄月英用的手劲儿不小。
诸葛亮揉了揉额头：“我知道，但这样做，我问心无愧。”
“心？可惜……只是你的责任心而已，你倒真是一个好丈夫。”黄月英放下车窗帘，伏身趴在他膝盖上。
诸葛亮低头看着她，神色慢慢放柔，小心伸出手，却在拂上她髪之前停住，许久之后，还是慢慢放在一边：“月英，你是我妻，我不曾后悔，这点也绝对不会改变。”
月英轻轻嗯了一声，闭着眼睛道：“也罢，你就跟我去吧。既然你有此心，我一定护你周全就是。现下我有些睏倦，睡一会儿。”
“你睡吧，我在这里守着。”眼看着月英的呼吸平稳，诸葛亮的手终于落在她柔软光滑的头发上，慢慢从髪根抚摸至发梢。
第一次，有什么东西从指掌流入心中，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暖意，流连不去。
突然身体一僵，他想起一个问题。此次他们只有三人出门，青儿负责赶车，如今她去探路了，那谁来赶车？
稍稍动了动，月英立刻在梦中皱起眉头。只好一动不动，反正马车的速度也不快。他们……应该不会倒霉摔在沟里的吧？
青儿这一探路，倒是真探出来了点儿东西。这地方有一窝山贼，占了个山头，势力并不大，但是很诡异。
月英刚睡了一觉，精神大好，兴致勃勃问道：“哪里诡异？”
青儿认真道：“他们后山有一个山洞，每每从外面掳掠回来，就要将一部份的财物送入这山洞中。不过又不像储存的地方，似乎有人住，偶尔火光闪现。我在附近打听着，有的有些功夫在身上的人因为好奇去查探过，却没有一个回来。”
黄月英立刻眉头深锁：“这……倒是一件不寻常的事儿，你说山洞有火光，是什么样的火光，知不知道？”
青儿摇了摇头：“没人知道，不过听说……似乎里面有人开坛做法。”
“邪教？”低低说了一句，月英转头：“孔明，这事儿有趣，倒是也真危险。我是肯定要去看看的，你去不去？”
“去呀去呀，要去就一起去！青儿跟着去，姑爷也跟着去！”青儿把手中的长剑一举：“看，小姐，青儿还卖了把剑呢！我不是没有身手的，到时候也能帮帮小姐。”
“你啊，杀只兔子都手软，当我们去打架玩呢？到杀人的时候，你下得去手吗？生死关头，你下不去手，死的就是你了。你呀，老老实实守着马车，找个酒家等着我们。”
青儿鼓起嘴巴：“小姐，那也要见识见识，不让我历练，如何能敢？”
“要历练？日后再说，今日不成。”青儿哼哼了两声：“那爲什麽姑爷能去？他练武功都不会呢，还不如我。”
“你姑爷自然不必会武功，心性这东西……他若是没有，将来怎么办？我说得对不对？”
诸葛亮微笑点头：“正是如此。”他的愿望是辅佐明主，征战天下，创万世基业，可为民造福。连山贼都怕，还怎么做大事？
“小姐……”青儿不服。这俩人一搭一唱，你一句我一句，还不是不想让她去？这些年来，自己的功夫也长进不少，虽然没有小姐厉害，可也不是拖后腿的吧？
黄月英勾起嘴角，未曾多加理会。她知道青儿的脾气，虽然不服，却不会做出什麽不该做的事情。
诸葛亮则不然，他并非不信青儿，只是突然发现，或许在某些事情上，自己也可以帮月英一把。“青儿，月英只是担心你，怕你出事，才不让你去，日后再说吧？来日方长，何必冒险？”他笑呵呵道：“月英有了我这个拖油瓶，凡是只好更加小心谨慎了，对不对？”
青儿扁了扁嘴巴：“是啦是啦，我也知道小姐心疼我，不用姑爷说！那你们一定要小心。小姐，事若不成就回来吧，不拘这一次。”
“我知道，事情虽然有危险，但什麽事难得了你家小姐我？”
深夜的树林里静悄悄，在最茂密的地方，星星和月亮的光都照不进来，伸手不见五指，自然，内里的光亮也透不出去。
黄月英清了一块空地，点燃一团火，烤上一只笨兔子。诸葛亮裹着毛毯，缩在火堆旁边，看着月英身穿薄衫，如此潇洒的模样，不由苦笑。还真是丢人，自己一个大男人，因为山气懂得哆哆嗦嗦，反而不如自己妻子。
“水热了，喝点。”月英将竹筒递给他：“你没有习过武，怕冷是自然的，这又不是什麽丢脸的事儿，缩什麽？”
“就算是修习过武艺，也没见过不怕冷的士兵啊……”诸葛亮拿竹筒来捂手：“月英，你学的究竟是什麽？”
黄月英拨弄着火堆，眈了他一眼。两年了，今夜怎么这么有兴致，问起她的事情？“修习的自然是武艺，说与胁煌嗌儆行还羰且欢ㄒ担匆裁皇裁创蟛涣说氖虑椤！币挥锎米铀毫说莞罡鹆粒骸岸喑砸恍缓笪颐巧仙健Ｄ阋堑茫搅松缴希虿豢衫肟疑肀摺！
诸葛亮点头，而后立刻道：“月英，你不是想就这么冲上去？”
“当然不，我们摸上去。”月英正色道：“不过因为身边有你在，不被发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诸葛亮的嘴角抽了抽，那还真是万分抱歉了……
“若是你的目的在于珍宝，何妨直入仓储？为求路费的话，无需太多。”
月英叹了口气：“是的是的，如果他们真有珍宝无数，那么或许只需要几样东西，就足以让我们畅游大江南北。可是孔明，我的体内终究有一些东西，让我不愿去过平淡如水的日子。”
是来自不同时空的灵魂，让她追求自由；是师父那几年的教导，让她拥有热血。或许这就是天性，面对凶险，她不会趋吉避凶，而是会自己迎上去。
呵呵……找麻烦的性子。
“月英，你——”怎么又在发呆？
“嘘。”月英突然制止他的话，扬起一边的泥土，将火堆掩盖。
诸葛亮立刻反应过来，有人来了？
月英拉过一边的树叶，两人靠在树下，树叶扬起，落在他们身上，便如一个草堆一样。
“放慢呼吸。”月英在他耳边轻声说，吐息温热。
诸葛亮依言那么做，突然有点想笑。他想起很小很小的时候，和兄弟一起玩过捉迷藏的游戏。那时候，自己躲在草堆里，不就像现在这样？只不过那时候被发现，只需要罚单脚跳而已。
来人的脚步很轻，身手也很敏锐，小心走过来之后似乎察觉了什麽，立定脚步，用手中的木棍小心拨着四周的树叶，直到露出还未完全熄灭的火堆，冒出一股白烟。
诸葛亮的身体立刻绷紧，却见黄月英突然站起身，走了出去。不光走出去，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很轻松：“你怎么会来到这里？”
来人看到她，露出惊讶的神色：“黄姑娘？”
火堆重新被燃起，两人变成三人。月英笑得开心，一直没合拢嘴：“难得，人生何处不相逢，我竟然会在这里见到你。”
“多年不见，黄姑娘一切安好。”赵云微笑道：“这位是？”
“我嫁人了，这是我相公，诸葛孔明。”
“哦？莫非是卧龙先生？失敬失敬！那现在该称你为诸葛夫人了。”
“随便你怎么称呼都好，不会让我觉得不自在就成。倒是你，时光飞逝，现在可是已在玄德公麾下了？”
赵云点头：“主公爱民如子，又对我有知遇之恩，自该报效。如今……我只需了了这最后一桩心事，也就再无后顾之忧。昔日黑山贼杀我父母，屠我村落，我怎能坐视！”
月英眨眨眼睛：“黑山？原来这里已经靠近冀州的地盘啦。”
赵云语带无奈：“黄姑娘，你既已来到此处，怎会不知这里是哪里？”
月英耸肩：“我与孔明信马由缰，只是随意游走而已，走到哪里是哪里，怎会太过在意此处是什麽地方？如今上了黑山，也不过盘缠吃紧，想找个地方掳些金银财宝。”
赵云笑着摇了摇头：“还是如此，黄姑娘活得潇洒，子龙佩服。”
黄月英侧头道：“既然目的相通，要不要我帮你？我们同上黑山。这山上似乎有些古怪，只凭你自己的话顾不过来，不是平白让人担心？”
这倒是个好提议，赵云有些犹豫。和月英相处过那些日子，他非常清楚，有她的帮忙绝对事半功倍。可是现在……最后他还是摇头：“黄姑娘，你现在已不是只有你自己，何必涉险？这份心意，子龙在此多谢了。”
黄月英叹了口气，慢悠悠道：“那就是说……你自己单独去，我们也单独去咯？”
这不还是要去？赵云无奈，心中却也温暖，于是微笑拱手道：“那就多谢黄姑娘了。”
人情债最难还，不过还有一句话，叫‘债多了不愁’，已经欠了黄月英一条命，还在乎多欠些？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夫妻冰点情 子龙黑山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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