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三国情义]木神》沉沦荼靡

21、马超远投奔 出使往东吴

　　不只是一个花娘，再加上花楼主事，一桩春光乍现的生意，有一半是蔡氏的人，甚至这座楼也是蔡家出资建起来的。
　　人证物证俱全，拿到刘表面前，差点没气得这位刘大人及早升天。
　　月英是没看到怎么回事，男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解决。不过青儿打听了热闹，回来告诉她：刘表当真好好把蔡氏收拾了一顿，当着众人的面，用家法的那种，打得皮开肉绽，谁求情也没用；然后绑着蔡瑁游街，又对玄德公道歉，面子里子全部做足，倒让人觉得有点夸张。
　　虽说是快死了，可以不要脸；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为了自己的家人，日后能够生活安泰，得到刘备的照顾，给他些脸面也是应当……可是不至于如此，太不至于了。这不是在给刘备长脸这么简单，简直就是在打自己的脸。临了，弄不好还背个昏庸无能、豢养家臣的罪过，死都不瞑目。
　　还好，刘备不是忘恩负义的，给他打了圆场，没传出什么太不好的名声。

　　其实，刘表自有自己的打算。
　　他的子孙无能，刘琦谨小慎微，刘琮懦弱昏聩，荆襄早晚便宜别人，那还不如便宜自己人。他自然要给足刘备面子，就算声名败裂有何惜？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而已。
　　这念头，诸葛亮猜到，回去也没等黄月英问，分分明明都和她说了。
　　“刘表也是个人物了，若是年轻二十年，也可以玩玩争霸天下。”突然想起以前有个游戏，三国志，开疆裂土什么的，可比现在容易多了。
　　“等到刘表大人死后，你是不是马上就要离开，去东吴？”她问道：“那时候名正言顺，刘备是荆州牧，结交东吴理所当然，不会再低人一等了。”
　　“还早呢，曹操得回了郭嘉，却没有抓到你，如何甘心？主公要继任荆州牧，必须得到献帝的允许，批下公文。曹操只需卡住这一关，便可以耽误我们不少事情。”
　　“这就要看曹操，是心怀大度一笑而过，还是睚眦必报，一定要让玄德公名不正、言不顺才可以。”月英点点茶杯：“喝茶，你难得回来一趟，一回来就说这些。偶尔听听，我倒有兴趣。不过总是听着……我倒是不嫌无聊，你却也不怕我越俎代庖，夺权？”
　　诸葛亮一愣，然后失笑道：“就你平时那个懒，不是在后院钻木头，就是怕在房顶晒太阳，恨不得手指头都不动。我有时候还得想办法让你动动，免得懒出病来。夺权？劳心劳力，早死的活儿——这不是你自己说的？”
　　看着月英撇嘴，一副不服气的模样，诸葛亮的笑意渐深：“搬来荆州后，住得可还习惯吗？”
　　“还好啊，我除了宅在家中，只不过街上随便走走，哪里会有不习惯？不像你们，一日日忙得脚不沾地，让人看着都觉得累得慌。”
　　青儿在旁边插嘴道：“小姐，你这样不是不错？待在家里也有事做，不着忙不着慌，最重要是没危险！挺好~”
　　“唉……”叹口气，她淡淡道：“相公，赶紧找个男人把咱们家的丫头嫁出去吧，女大了不能留，留来留去留成仇，这一天天的……都把自己当成守监狱的卒子头儿了，我的日子怎么过？”
　　“青儿也是担忧你的安危，你睡了那么多日，当真把她吓到了。”想了想，他转头对青儿道：“也别太拘着月英，如今大势已定，城内城外都没什么危险，走走玩玩也是可以的。你要是惹火了你家小姐，她把你扔下，一个人跑了。你怎么办？”
　　青儿立刻摇头：“不会的！小姐说过，如果走一定带我一起走，所以被扔下的只会是姑爷。”
　　诸葛亮的脸黑了。月英捶着桌子哈哈大笑：“算了吧，你说不过青儿的。”任凭你再会说话的人，碰到个直脾气、直肠子，随口一句最真心的话，就能把你堵回去。
　　笑够了，她抹抹眼泪道：“什么时候回去？我让青儿做些宵夜给你，日忙也忙，身体总要着紧。”
　　“我知道，是以主公让我歇息三日，今天我不回去了。”看了一眼青儿，诸葛亮道：“青儿，你先下去吧。虽说如今府中下人多了，不过还是你的手艺最好。今日亲自下厨，多做些好吃的，我……和月英有话要谈。”
　　“是，姑爷！”青儿偷笑，回答的声音那叫一个响亮。

　　夜色逐渐蔓延，诸葛亮从怀中掏出一根蜡烛，亲自点燃。整间屋子内，只有这一点淡淡的烛光，暗暗的橙色，却显得很温暖。
　　月英盯着烛火出了一会儿神，转头看诸葛亮，却发现他也在看着自己出神，神色极为专注、极为柔和。
　　于是她抿唇一笑，重新看向蜡烛：“红色的。”
　　“我特地买回来，路上遇到了周将军向主公报告事宜，竟问我是不是想要纳妾，当真好笑。”诸葛亮握着月英的手，颇有些惆怅：“三年前，或许无论你还是我……都没有好好欣赏这烛光。”
　　哔哔啵啵，红色的烛光闪烁，光芒虽小，却映得人心透亮，连偶尔爆出的灯花也是红色的，似乎想表达出人心中的喜悦。也不知是不是烛火的关系，月英似乎也有些脸红。
　　诸葛亮拉了拉她，凑近过去：“月英？”
　　“嗯。”
　　“月英……”
　　“嗯，我在呢。”轻嗔的声音带着不自在，却无疑是喜悦的。往日总隐隐感觉到的抗拒，今日终于不复存在。
　　拥入怀里，满足叹息：“你可知道这一天我等了多久……”
　　月英勾起嘴角，轻声回答：“你自找的。”
　　“……的确是。不过还不算晚，我还能找回来。”诸葛亮突然张口，轻轻咬了一下她的鼻尖。
　　“咬人！你是小狗啊？”月英张口要咬回来，却被咬住了嘴巴……
　　青儿哼着小调，端着精致小菜走在走廊上。
　　今天的晚餐丰盛、浪漫——什么是浪漫？别问她，小姐说的——总之会腻死人。自己期盼了那么久，今天绝对可以把心放下了。
　　走到房间门口，看房门紧闭着，她刚要伸手敲门，内里却突然传来一声……非常模糊，却绝对娇媚的呻吟。
　　青儿眼睛一亮，立刻捂住嘴巴，克制自己的偷笑。哎呀哎呀~没想到姑爷那么心急，连晚饭都等不及吃，直接……羞羞。
　　心情大好，也不顾自己做了半个晚上的白工，拿着这些酒菜，院子里分给下人。
　　好酒好菜，乐翻了一群人。虽然不能直接说自己在高兴什么——因为姑爷花了整整三年才搞定小姐，这件事说出去太丢人——不过夫妻琴瑟和鸣，总该庆祝。

　　<半月之后>

　　占了荆州之后，似乎好处特别多？在练兵的时候，赵云突然这么想。
　　不为别的，民丰物阜不说，军队日盛不提，似乎做什么事都顺了。
　　献帝的批文下来了，曹操还没有那么小气，荆襄他分了点儿，知道其他的自己分不到，干脆做个顺水人情，卖给刘备。
　　主公的人望极高，百姓顺服归心，军队也是一样。至于偶尔几个将领……大势所趋，他们就算心底不服，表面也要屈服的。
　　还有一点顺利，就是月英和卧龙军师。两人的关系好多了，自己去拜访过几次，发现军师最近再忙也几乎天天回家，宁可把公文带回家去做，舍不得不回去，甜蜜处处可见，想来是夫妻和谐。
　　而四周无战事，臣民们休养生息，也是开心的事情。
　　将军开心了，操练士兵更加努力；军容肃整了，当主公的内心欢喜；主公欢喜了，下令犒赏三军，家法军饷；士兵有更多钱可以养家了，守土卫国更卖力……多么好的一个循环？
　　了解了这些事情，诸葛亮更加放心……不务正业。守着月英，两个人卿卿我我，共同读一本书，下一盘棋，甚至是在床上打发时间……自然，这个是最好的。
　　不怪他把持不住自己，三年时光，他们才成为真正的夫妻，相知相偎，缱绻缠绵，再无隔阂……
　　诸葛亮很乐在其中，月英却也没说什么。女子，谁不希望爱人守在自己身边，守个一生一世……不过今日不成，不是沉浸温柔乡的时候。
　　落子，抬头看着诸葛亮带笑的脸，她柔声道：“这局棋完结束，不下了。”
　　“也好，这几日一直待在府内，我看你也该闷了，不如出去走走？荆州的街市很繁华，有许多可以去的地方。不过——花街是不能再去了。”
　　“这么早，就算你想去，也没有花娘接待你。”白了他一眼，月英板着他的头去看外面的天色：“还有最多两个时辰，我为刘表续命的时间就到了，这个时候难道你不去？”
　　诸葛亮一愣：“就是今日？”
　　青儿在旁边偷笑，给两人斟酒：“姑爷啊，这叫快乐不知时日过。”
　　诸葛亮笑了：“的确如此，有月英在身边，时日又如何？”
　　月英瞪了他一眼，越大，倒是越学会油嘴滑舌哄人了。
　　“月英，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提到正事，诸葛亮严肃起来。快乐不知时日过，是很好，可该办的事还是要办。只是半个月……如此短暂的时间，当真可惜。
　　“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干嘛？我没有当祸水的天赋，也不需要去当。”侧头想了想，月英轻声道：“你说……如果我去了，刘表会不会不愿意死，求我让他多活一阵？”
　　“也许，你会吗？”
　　摇了摇头，月英耸肩：“我不是神，想让一个人活一个人就活，那世上没有死人了。所以说照我看……我不要去。一是不要给刘表虚无的希望，二是……不要让外界有机会传闻，你诸葛亮为了女子，不理政务。这话不好听。”
　　“我知道你知道，何必理会旁人说什么？更何况这只是文人的酸话，你在军中颇有威望，没人敢有微词。”说到这个，他失笑道：“你比我好，我刚刚一来就被主公重用，又没有武勇，关将军和张将军可对我不太服气。”
　　“呵呵，关二爷只是傲气而已，什么时候想办法杀杀，免得骄傲过了头，战场上会出问题。至于张飞将军……我就帮不了你了，那个急性子，什么话都听不进去的，我躲着他都来不及，省得他拉我打架。”
　　“张将军……我倒是可以应对，打几场胜仗，他自然无话可说，不过关将军的事情……是需要从长计议，慢慢来吧，总不能把他送上死路。”一边说话一边落子，难免落了下风，一个不注意，这盘棋输得七零八落，再无回天之力。叹口气，扔下棋子：“看来注定我不能再过安生日子，月英，你……”
　　“我知道，你今天晚上可能不会回来，放心，我不会给你等门。”月英吐吐舌头，长身站起：“青儿，准备东西，送姑爷出门！”
　　最后，诸葛亮只能苦笑着乘上马车，赶往府衙。你说月英这个样子……到底是喜欢呢，还是不喜欢呢？
　　女子的心事，他当真搞不懂。

　　这一年，刘表终于没有熬过自己的最后一个年头，临死之前握紧了刘备的手，殷殷叮嘱，可惜那声音太小，细若游丝，连自己都听不清自己在说什么。
　　续命百日，用的不是法术，借助的也不是外力，而是生生榨干体内最后一次潜能。可以走，可以说话，可以生气，可以做任何想要做的事情……
　　以三个多月为代价，死得惨一些也是理所应当。
　　待刘表死后，刘备立刻戴孝，全城披麻，通告各地，一时发丧。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自然让人无话可说。
　　蔡氏重病，蔡瑁囚禁，刘琮无言，也没有人起哄。
　　刘琦远远从江夏回来吊丧，对刘备千恩万谢，钦服已极。
　　月英在旁边冷眼看着，实在不了解古人的心态，各种无语啊。
　　“小姐，你为什么不开心？玄德公这才算是真的统御了荆州吧？因为刘表死了。”青儿说得认真。
　　“噤声，没心没肺的丫头，就算装，你也得跟我装出伤心的样子来。”看看左右，月英低声道：“我问你，若是你的父亲，在你被继母欺压的时候、赶出家门的时候，一句话都没有为你说过，任由你离开；然后你在他死去回来时，发现本该传给你的家产，就算你的父亲看不上你弟弟了，却也没有留给你，确实给了个外人……你怎么想？”
　　“这…………”犹豫了一会儿，青儿道：“如果我不在意这份财产的话，就没关系了吧？”
　　“呵呵……”月英笑着摇摇头：“这是两码事。刘琦不在意这份财产，更在意父子之情；可是刘表这么选择，就表示他最在意的不是父子之情，也许是荆州，也许是荆州的臣民。”
　　青儿更加不懂：“不好吗？人家不是都说——爱民如子。”
　　“我们看来是很好，也可以理解……但是身为人子，能接受吗？如果我是刘琦，一定离开这个地方，去他出自谋生路，经商种地，就算穷困潦倒也罢，不比在这个本来属于自己的地方，仰人鼻息来得好？没有人庇护……不会活不下去，许多老百姓不都是这么活着的？他身为官宦之子，不代表就一辈子……不能靠自己活下去。”
　　青儿张了张口，无语点了点头。这是一个人的骨气，最深最深——唯有最痛最重的事情，才能体现出来的。就是这般的一种东西，叫做骨气。

　　荆州之事渐定，接下来便是不断的休养生息。曹操是个停不下来的人，刘备这里暂时无隙可乘，他便跑去了西凉，打得火热。
　　诸葛亮知道了，开心得很，直接导致他折腾了月英半个晚上，让她差点没把他踢下床去。
　　西凉不好啃，凶悍得很，曹操这一打，每隔三年五年回不来，他们已经有足够的时间。
　　“足够折腾我是吗？”月英又给了他一脚：“你的正事呢？有这个时间，好好想想你的大业！”
　　诸葛亮抓住月英的脚腕，顺着光滑的小腿慢慢抚摸上去，柔声道：“那些事情早已想好，只需要按部就班去做，只要没有外界阻挠，地基尽可以慢慢打好。”低头，轻轻吻着月英耳后，他低声道：“这边的事情平定，很快就要出使东吴，月英，和我一起去？”
　　月英闭着眼睛，已经很累：“不去！你去东吴，我跟着做什么？”
　　“当我护卫，好不好？有你在，比将军都管用。”
　　月英嘟囔了一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斜眼看着他：“东吴，你和一群老学究唇枪舌剑，我在旁边睡觉。好玩？”
　　“不只是唇枪舌剑这么简单，要让东吴知道，主公是个好盟友，我们还需要……咳咳，一定的武力支持。”
　　这回月英真的把他踹下去了。
　　从地下爬起来，这显然不是第一次，诸葛亮红着脸又爬上床：“这只是顺便，若是想动手，你便随便试试，不想的话，我还能逼你不成？还有子龙将军呢。”
　　“子龙也去？”月英哼了一声，转身，拉进被子：“我去。”
　　诸葛亮郁闷了：“月英……”不带每次都这么耍他的。
　　“嘻……”月英轻轻一笑，随即呼吸逐渐深沉，显然已经睡着。
　　诸葛亮叹了口气，从后来搂住她，闭上眼睛。答应了就好，否则一走至少就是两个月，自己不放心，也舍不得。
　　不过倒是来得及，他们并不急着去东吴，再过两个月吧……

　　主意是打得好，可惜，事在人为，天却总不遂人愿。刘备招兵买马，招贤纳士，富饶领地，这事情是一直在进行的。
　　今日却来了一个让人意外的人，年轻的将军，银甲白盔，银狐披肩，长枪挺立，与白马合为一体——西凉锦马超。
　　“果然俊杰。”站在酒楼上，月英轻声说。
　　身边的诸葛亮微微皱眉：“月英，我要回去了。这个时候马超来，恐怕和曹操有关。若是借兵的话……我得去看着点，以免主公做出错误的决定。”
　　“你去吧，不过我看不一定，说不定……是好事？”诸葛亮停住脚步：“为什么这么说？”
　　“我的眼神比你好，看到他眼眶红红的，盔甲下手臂上似乎扎着白巾……不过也说不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诸葛亮心思电转，点点头：“我明白了，那我就去看看。”
　　好事？对刘备军来讲也许是。不过如果当着马超这么说，孟起将军绝对会扁死你，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他来有两件事：一是投奔，带着三千铁骑，愿效犬马之劳；二是请求刘备，为他的父亲报仇！
　　月英没有看错，臂上白布，头上白巾，那是在为他的父亲戴孝。曹操大军逼近，韩遂心中恐惧，竟然瞒着马腾，暗中与曹操谈和，相互勾结，在马腾拒敌的时候使人刺杀！马腾身死后，马超带着本部军队冲出重围。本打算去找韩遂问个清楚，为父报仇，可是曹军紧追不舍，他只能来投奔刘备，希望刘备为他主持公道。
　　诸葛亮默默在一边听着，心中算计。这件事……可以做！报酬不菲啊，就算冒些险也是值得的。马超是难得的大将，如今含愤而来，让他归心，帮他报仇就是必要之事。
　　不过……报仇不代表就要硬碰硬。现在和曹操动手，等于鸡蛋撞石子，要不得的。倒是可以想一个法子……
　　“曹孟德，太过分了！”刘备怒道：“战场上，真刀真枪拼杀才是本事，他这算是什么？孟起放心，备一定帮你讨回公道！！”
　　诸葛亮无奈，答应得太满了……他的主公哎，冲动个啥？于是只能顺着刘备的话头：“主公，曹操势大，非我等现在能抗衡。如若现在与曹军开战，不止是无法为孟起报仇雪恨，更会使荆襄万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不是可行之道。”
　　看着马超的神色逐渐黯然，诸葛亮继续道：“孟起之事，不可轻纵，我们养精蓄锐，君子复仇，十年不晚。”
　　马超低下头，沉声道：“我知道，我让刘大人为难了……”
　　刘备的回答则铿锵有力：“孟起，你若相信我，我必定不会让你等那么久！”
　　诸葛亮满意点头：“正是如此。”
　　先把这个人留下，慢慢和军中众人相处，真正成为刘备军中的一员。至于复仇之事，不是说出来的，而是要靠做的。马超归心，也是迟早的事情。
　　军中又多了一名大将，刘备自然开心，但是马超新近丧父，也不好大摆筵席庆祝，刘备就在后堂弄了个小宴，几人陪坐，好言安抚。
　　“唉…………”月英在家中叹气：“青儿啊，姑爷今天不回来了，我们先吃。”
　　青儿立刻摆好碗筷，在月英身边坐下：“小姐，那位马超将军很厉害？”
　　“算是一线的将军了，的确很不错。”月英一边吃一边道：“关将军守在襄阳，黄老将军守在江夏，玄德公身边是要留两个人，可以随时动用。对了，你一会儿做点夜宵，我们去看看……”
　　“看姑爷？嘻嘻，小姐最近对股也越来越上心，真好。”
　　“去看子龙。”月英白她一眼：“你姑爷饮宴呢，我们凑什么热闹？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怪怪的，孔明不会告诉我，我只好问问子龙了。但愿是我多思……”
　　青儿双眼闪闪发亮，看着月英，等她继续说下去。
　　“其实就算我多思，这事儿也不该我管，就是坐不住。”月英愣了一会儿后，低头继续开吃。
　　“小姐，你又说话说一半！”
　　“唔……那就不用做东西了，我不问了。”月英含糊回答。有些事情嘛，还是用看的比较好。

　　韩遂签订和平协议，曹操暂时不向西凉进军，自然可以腾出手对付别处。这对刘备来说，不是好事。
　　荆州太肥太富裕，这一块地方，每年提供的钱粮就能养得起五万大军，怎么会不引人虎视眈眈？保不准，孟德大叔哪日心情一好，整兵出阵，直接杀过来了。
　　这话是月英说的，诸葛亮当时听到，相当无语，不过却加快了出使东吴的步伐。同时派了几名可靠的探子去曹操的地盘，打探动向只是顺便，最重要的是要去散播流言，挑拨曹操和东吴的关系。打仗嘛，早晚要打，但是不能自己当出头鸟。东吴地大物博，一条长江隔着，战事少，所得多，大的一棵树？当然要好好利用。

　　“这个带着，这个带着，不如……这个也带着吧！”青儿在收拾东西。至于她的两位主子，都在旁边看。
　　收拾得满头大汗，青儿终于忍不住了：“小姐，姑爷！你们俩倒是帮帮忙啊！都让我来弄，我弄得明白吗？到那边东西找不到，可别怪我！”
　　月英忍不住笑道：“哈哈……其实我是看你收拾得开心，所以没忍心打断你。其实……这些东西到那边都用不到。”
　　青儿一愣，怒了：“小姐！！！——”
　　“嘻嘻，别生气别生气，来来来~小姐给你倒茶喝。”将青儿拉过去坐下，月英好笑：“傻丫头，你也不想想，我们去那里是谈判，大包小裹的，丢人不丢人？常用的东西，去那边买就是。至于准备……我的木甲机关，小件儿的全给我戴上，还有暗器也带上。对了，到城内嘴巴最严的大夫那里，给我包两包上好的蒙汗药。”
　　青儿嘴角抽搐：“小姐，你是要干嘛…………你们是去谈判！姑爷，你赶快管管小姐！”
　　诸葛亮一直挂着微笑听着，此刻沉吟了片刻：“嗯，这样也好，多带些护身的东西，你出去冒险时我也会放心些。”
　　青儿嘟囔着出门了，自从和小姐真正成为夫妻后，姑爷也越来越诡异了。什么都顺着……宠老婆是件好事，可也不能这么宠！
　　“青儿小事想得挺细，你用惯的物件随身带着吧？免得到那边不习惯。到底是江南水土，不知道你过不过得去那个日子，我们要待一段时间。”
　　“我知道，无所谓……哪里住不得人？我小时候就不知天高地厚，到处乱跑，什么破地方都住过。到底是使节，孙权难道能让我们住破屋烂瓦？究竟——还是这个地方的问题。”月英突然哼道：“根据地，竟然选荆襄之地……这里正处中央，民丰物阜，谁不想抢？占了这里，得罪了曹操，得罪了东吴，得罪了所有人。除了够不着的，谁不想看着我们跌下来？”
　　“这也是没法子的，主公……没有其他的地方可以去。”诸葛亮也很无奈。
　　说实话，他的野心不在这里。这里是好地方，有实力了之后，他也希望能把这个地方拿到手。可是凭现在要守，千难万难。“只要能和东吴结盟，这里就能暂时守住，然后我们可以开疆拓土，至少……让主公有个安稳的后盾。”诸葛亮目中寒光一闪，那是杀机。需要打仗死人的时候，他也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我能不能知道……你的目标是哪里？”月英轻声问道。
　　诸葛亮的杀机慢慢平复，微笑道：“当然，蜀地富饶，易守难攻。”
　　“三分天下，嗯？你的想法……”月英同样带着笑意，将这件事情一掠而过。
　　她不是一个政治家，看不懂，也不屑去懂。因为政治总有黑暗的角落，你懂了，也便陷了进去。三分天下，的确是长久稳固之计，可以让人一点点图谋天下。可正因如此，才让三国局面拖了上百年，你来我往、争斗不断，以至于中原百姓大部分流失，无力抵御外敌，才有五胡乱华之说。
　　不过……到那个时候，他们也就死了，全部化成一抔黄土，不会为之心痛，不会为之神伤。这就叫眼不见为净，何必强求？
　　看着月英的神色，诸葛亮也慢慢沉默。
　　有的时候会想，如果这是个男子，必定会大放异彩，有其用武之地，比现在好得多。可更多的时候，却庆幸这个是自己的妻子。很多事忍不住与她说，可真看她为自己的事情谋算了，又舍不得，当真是矛盾的心情……
　　或许月英自己也有这般的想法吧？很多事不想管，不想掺杂在内，可却不甘心，让自己的一腔热血与本事，隐匿在尘埃之下。
　　很多想说的话，最后只有一句叮嘱：“明日便要启程，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