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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这场闹剧最后都不知怎么散的场,石果儿和邱汝信一起失踪,所有长辈也终于看出了些许端倪,虽然本质上似乎也没什么不好,但他们心中的既定组合忽然在瞬间来了个打乱重组,这任谁都难以接受吧?

      李一涵则一回家就把自己反锁在了房里,卫振东在他们家客厅里坐到半夜才回去,也不太说话,弄得李氏夫妇莫名其妙。

      “果儿!等等我!”

      邱汝信好不容易才在两条街外追到了石果儿,可她羞愤欲死,怎么也不肯回去,他只好陪她坐在附近花坛的石阶上,默默等她情绪稳定下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

      石果儿难以启齿,只好一个劲儿地摇头,她真是恨死自己了,为什么总是要去伤害别人呢?

      “你说你喜欢上了别的人,”邱汝信深呼吸了三次,这才鼓起勇气:“那个人……是不是我?”

      “啊?”她错愕地抬头:“不是不是!是别的人!邱大哥有喜欢的人的,我才不会……”

      “如果我说……根本就没有这个人呢?”

      “诶?”她傻眼:“你不是说……”

      “你的‘别人’和我的‘别人’,”他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我想,理由是一样的。”

      “邱大哥……”她又要飙泪了,邱大哥喜欢的人一直是她吗?这是真的吗?

      她飞扑过去扎进他怀里,忽然觉得从前所有的不确定和不安都消失殆尽了,原来这才是最好的爱,能让人由衷地确定和喜欢,没有半点犹豫不决。

      不过,新出炉的小两口在互诉衷肠后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卫大哥说他变心是为了保护我,这我懂,但……他怎么会忽然说要追求姐姐?”石果儿完全不能理解。

      邱汝信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不过,我想他可能是为了让涵姐开心一点吧。”

      “开心一点?被追求会很开心吗?姐姐前段时间被那个向庆南追得烦死了,一直在躲呢。”

      “你呀,还真是史上第一迟钝……”他敲敲她的小脑袋:“那是因为她不喜欢那个向庆南,要是喜欢的人,当然就不一样了。”

      “喜欢的人?你是说……”她想了好一会儿,忽然杏眼圆睁:“你是说姐姐……姐姐她……?”

      “没错,而且比我对你还要久。”

      “天啊,那……”她忽然想起卫振东刚和她表白那阵,懵懵懂懂的她总爱找姐姐咨询,是因为她的鼓励她才下定决心接受表白的,可,她居然……

      “不能这样的,姐姐太可怜了……”她难受极了:“她从小就比我懂事比我聪明比我会照顾人,这么好的姐姐怎么会得那种病呢?应该让我得才对!呜呜呜……”

      “呸呸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邱汝信赶紧念咒:“别说这种傻话,虽然涵姐得了……但也没说不能治不是?说不定和卫大哥在一起她就会心情愉快,心情愉快病也好得快,做完手术说不定一点事也没有,嗯?”

      “这么说起来也是呢……”她若有所思起来。

      ***

      “手术?”李一涵疑惑地回头。

      “是的,也是因为这次车祸才会检查出来的,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童珊努力让语气显得轻松:“不过你别担心,医生说不是恶性肿瘤,体积很小,也不在重要区域,所以不会有什么危险,不过考虑到毕竟是头部的手术,所以我和你爸正在联系S市最权威的脑外科医生给你安排手术,至于等待的这段时间,你只要好好养好身体就行了,不用有心理负担。”

      “……是么?”

      不管什么人,在听说头部要动手术时总不可能太淡定,但为了不让父母担心,她强压住心中的震惊感,敛眸点头道:“……嗯,我知道了。”

      那一晚她一宿没睡着,先前卫振东那疯了一样的表白让她觉得很愤怒,总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但听说了手术的事后,她的第六感让忽然她觉得,这两者之间似乎有种微妙的联系。

      第二天石果儿忽然打电话给她,说对感情问题十分苦恼,约她出来吃晚饭,并发来一个相当知名的法国餐厅的地址,对此她不疑有他,石果儿从小到大吃得用的哪样不是名牌?吃顿上千的法式大餐对她来说再正常不过。

      不过到底是高级餐厅,也不好T恤牛仔地去赴宴,于是她挑了身简约得体的One Piece小礼服,薄施淡妆地出了门,到了却发现这家一向门庭若市的餐厅门口居然都没什么车,转身一看,一块大大的“今夜已包场”牌子立在门口。

      搞什么?正当她摸出手机打算询问石果儿时,迎宾小姐忽然轻启朱唇:“请问是李一涵小姐吗?”

      她迟疑着应道:“……我是。”

      “请跟我来。”

      随着大门的打开,一个异想世界般的存在忽然映入眼帘,整间餐厅都暗着,桌椅也被撤空,空空荡荡的像个废弃的文艺剧场,正当她莫名其妙时,忽然一道追光打下来,一个雅痞装扮的男子便神色怡然地拉起了小提琴,悠扬的乐音回档在空旷的内部,说是余音绕梁也不过分。她细细听着,虽然很美好,但也很意外……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一道追光像是听见了她的疑惑般直直垂下,打亮了餐厅一角,她这才发现并不是所有桌椅都被撤走,因为,至少还有一桌,而且那个唯一的客人,很显然,她认识。

      她冷冷望着那个正披着追光向她走来的男人,迷人的微笑、俊逸的容颜、挺拔的身姿、一丝不苟的燕尾服、多么让人心动?她似乎应该因为被欺骗而愤怒,可此刻,她只觉得无力。

      好像这辈子……都无力挣脱了。

      “喜欢吗?”他终于站在了她面前,用温润而富有磁性的声线,说着让她无法抗拒的话。

      “谢谢你的用心,”她站得笔直,抬起下巴直视他:“但是很抱歉,我要回去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却在下一秒被人牢牢箍住了腰肢,她尝试着挣扎,几个服务生却像没看见一样,依旧低着头站在墙边。小提琴手也依旧沉浸在音乐里,拉得不亦乐乎。

      “吃顿饭而已,”他在她耳边说:“你说过我们还是朋友,难道只是说说而已?”

      他的话无懈可击,她僵直了一会儿,只能无可奈何地放弃了抵抗:“……好,就像你说的,只是吃顿饭而已。”

      他不声不响地把她引到座位,充满绅士风度地为她拉开座椅:“抱歉,听说适量的大男子主义会让男人更有魅力,所以我已经点了菜。”

      她不置可否地撇撇嘴,只见他不知朝哪儿打了个响指,不一会儿菜就一道道的上来了。美食珍馐有多考究就不用多说了,总而言之它们都有一个共性,那就是,摆盘都摆成了心形。

      就连银鳕鱼都切成了心形,旁边还用黑松露酱写了个“Love”,她只能说……这位厨师的绘画造诣确实不错。

      “果儿说你最喜欢吃银鳕鱼,这家的银鳕鱼做得很不错,尝尝。”

      她看了眼盘中佳肴,却没动刀叉,只是定定望着他:“我知道你很擅长搞浪漫,所以,没必要再向我证明了。”

      “你不喜欢?”

      “不是我的东西,轮不到我喜欢。”

      他好像料到她会这样说,姿态依然气定神闲:“你怎么知道不是你的?”

      “那么,”她忽然起身俯视他,那仿佛什么都瞒不过的清澈双眼近距离地牢牢锁住他:“告诉我,是不是我的。”

      他沉默地注视了她一会儿:“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

      “我要是不给呢?”

      “那我就自己创造,”他顿了顿,忽然勾起嘴角:“就像现在一样。”

      她忽然无话可说,只得忿忿坐回原位,开始默不作声地吃东西。东西确实很好吃,她想,犯不着和食物过不去。

      她无声无息地解决了晚餐,末了抬起头:“我吃完了。”

      只见他又打了个响指,她顿时有了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秒,舒缓的乐音就变成了有节奏感的抒情舞曲,他起身走到她面前,用最标准的姿态向她邀舞。

      “你到底想干什么……”她生平第一次感到如此挫败。

      “本来想吃完饭就回去,可是你今天太漂亮,所以想和你跳个舞。”

      “……”这种毫无逻辑的借口却让她不争气地红了脸,她的骄傲却让她不允许自己落荒而逃,于是她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应邀。

      那是一支慢舞,他厚实的手掌紧贴住她后腰处的薄薄衣料,热力不断地洇进去,好想要把她熨熟一般;另一只手则被他紧紧握住,脉搏相贴,扑通扑通,不知道究竟是谁的心跳声……

      “你很紧张?”

      他忽然猛地在她后腰施力,一个转身就带走了她的动作,她在站定后才忽然意识到,刚才她居然跳错了舞步。

      “没有,只是……很久没跳了。”她别过头去避开他温热的鼻息,下一秒却又被带着迅速转了半圈——要命!她又跳错了!

      “看来确实是生疏了,”他不动声色地示意小提琴手更换了一个更舒缓的音乐:“算了,跳个慢的吧。”

      还能有比这更慢的舞?她正莫名,身体却猛地一靠前,直接被人抱了个满怀——

      “你——”

      “嘘……”他搂着她缓缓舞动:“你没学过这种舞?我教你吧。”

      谁要学这种舞!她开始挣扎,那挣扎却全部被他不痛不痒地消化了,她终于知道男人和女人的力气有多悬殊了,就像现在,她完全动弹不得……

      十岁以后她好像就没在人前哭过了,这个可恶的男人却让她屡屡犯规,可,为什么明明是被心爱的人抱在怀里慢舞,她却那么难过,难过到控制不住地想落泪呢?

      灯光不停流转,一切忽明忽暗,他忽然惊鸿一瞥地发现了那颗倔强的泪珠,正悬在她眼眶下方,迟迟不肯落下。

      他似乎……做了很坏的事情。他想着,忽然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吮去了那颗微咸的泪,然后在她惊愕的眼神里,往下巡游几寸,精准地落在了那两片因为震惊而微微张开的唇上——

      很……甜,有覆盆子慕斯的香味,还有寂寞和等待的滋味,就像一声长长的叹息;再深入一点,又能尝到隐约的渴望和忐忑;然后,最深处,是深埋在最内里的,脆弱。

      她像是被人点了穴般一动不动,任他予取予求,然后在他意犹未尽的触碰快要接近尾声时,忽然猛地把他一把推开,然后头也不回地狂奔出了餐厅。

      而在她走后,他忽然敛去了暧昧的笑意,凝视的眼里,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疼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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