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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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姐你别再生我的气啦……”石果儿各种哀求，就差摇尾巴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只是卫大哥非要我帮他，我一时心软就……”
呜呜呜卫大哥你就原谅我吧！这种时候当然全推到你身上啦！
李一涵静静注视着她，一整晚的时间足够让她从心乱如麻中解脱出来，找到可以联系的蛛丝马迹。她也想相信卫振东是真心的，可惜她太理智，实在无法坦然接受这个毫无预警的奇怪现状。
所以，她需要做个实验，一个结果可能会很难接受的……实验。
“果儿，他已经都告诉我了。”
“啊？”石果儿一惊，卫大哥把什么都告诉她了？该不会是……
“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也明白你们的苦心，但这种假的东西……我不需要。”
“你，你在说什么啊涵姐……”石果儿战战兢兢地扭着手指，紧张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看她这副样子，再联想起那天她哭着从她病房门口跑掉的样子，以及卫振东的反常举动，一切都更印证了她的猜测，她的心顿时又沉下去几分，只能紧紧抓住身边的沙发靠垫，努力保持镇定地，堵上了最后一把——
“果儿，我的病我已经知道了，我一定会坚强的，所以你们……别再这样了。”
石果儿顿时大骇，心理防线立刻崩溃殆尽，她本来就是一看到姐姐就想哭，这些日子都是强忍着的，这下终于再也忍不住地决堤了：“为什么？为什么卫大哥要说出来？他明明答应过我们的……说话不算话……呜呜呜……”
看着李一涵呆怔的神情，她还以为姐姐是在担心自己的病，赶紧边抹眼泪边努力微笑：“姐！你不要怕，不会有事的！现在医学昌明，脑癌也不是一定不能治的！只要你好好配合治疗，手术一定会成功的！你不要怕好不好？”
石果儿又哭又笑的，整个人都语无伦次了，因而全然没发现李一涵极度震惊的模样，只是一味地抓着她的手安慰她：“真的没事的，我们一定会给你找最好的医生！勇敢一点好不好？”
“果儿，我……”她强忍住几近崩塌的情绪：“你……先回去好不好？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什么？”
卫振东失控地大吼，吓得石果儿浑身一颤，她愣了愣，再次痛哭失声：“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怎么能告诉她呢？呜呜呜……涵姐肯定很害怕呜呜呜……”
“你，你真是……”卫振东简直要疯了，虽然石果儿一向单纯到接近无知，但他从未觉得这是不好的品质，但此刻他真的……真的想给她两个大头耳光让她好好清醒一下！
“你是傻的吗？”他疯狂咆哮：“我怎么会告诉她？我怎么可能告诉她？！”
“那，那她怎么会知道的……”她茫然无措地望着他。
“你被她套话了你知不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根本不是从她自己嘴里讲出来的，而是你！是你告诉她的！”他懊恼得快要疯了，他一直都知道李一涵很聪明，但她为什么非要把聪明用在这么残忍的地方？太多情绪无处发泄，他只好对着墙狠狠擂了一拳——
从前他觉得电视剧里这种自残的行为根本不可理喻，可现在他懂了，不这样来一下根本就要憋疯了！可这种疼痛也拯救不了他，他该怎么办？怎么办？！
石果儿这才恍然大悟，她忽然脱力地跪倒在地……没错，确实是这样，她怎么这么蠢？怎么这么蠢呢？
“够了！”邱汝信终于忍无可忍地站出来，他心疼地扶起瘫软的石果儿，朝卫振东吼道：“她也不是故意的！谁知道涵姐会这么聪明，居然能看出端倪来？事情变成这样谁都不想的！”
卫振东愣了愣，忽然义无返顾地转身就走。
***
打开门，李贺和童珊都吓了一大跳——东东这孩子是怎么了？面如死灰、魂不守舍、左手还滴着血，哪里还有半分平时冷静干练的模样？
“这是怎么了？”童珊赶紧支会李贺去拿医药箱，要给他包扎，他不想吓着他的父母，默不作声地接受了，末了问了一句：“……一涵在吗？”
“在她自己屋里呢，你等等我帮你叫——”
“我自己进去，我们有事要谈。”
话还没说完说完，他已经大步流星地进了她的房间，并顺手关了门。这原本是不合时宜的举动，但他的气势太惊人，童珊和李贺只能茫然地看着这一切发生。
“……什么情况？”童珊喃喃自语。
“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李贺搂着妻子离开：“我们就别插手了。”
对于卫振东进来这件事，李一涵并没有什么反应，她依旧抱着膝盖蜷缩在床头，不开灯，不说话，就像不知道他来了一样。
他静默无声地坐在沙发上，执拗地注视着她，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却又像是静止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游魂般虚弱的声线忽然响起——
“你说……我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很多坏事？”
他没搭话，良久后忽然起身，从身后发狠地把她搂进怀里，死死地扣住，不留半点缝隙。
她出乎意料地没有挣扎，就像一具没有灵魂的尸体般，软软地任他摆布。
“我不会让你有事的，我保证……”他喃喃低语，不知是说给她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不，你保证不了。”她慢慢转过头来，声音平静得让人发渗：“你这种行为算什么呢？临终关怀？”
他浑身一震，忽然不管不顾地捧住她的脸狠狠吻下去，吻得毫无章法，吻得凌乱而绝望。
一吻完毕，她睁着一双虚空的眼，直直望向远方：“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很难过。”
“那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更难过？”他压抑地吼着，喘息未平，眼神绝望：“李一涵，你比你想象中更重要，也比我想象中更重要，所以你不能放弃！”
“……我没打算放弃。”
“那我们就一起……”他不知所措地紧紧抱住她：“我会陪你一起闯过去，绝不会离开。”
她面无表情地被他抱着，空洞的眼里却缓缓落下一颗泪珠……她多想坚强果敢地拒绝这份施舍？可现在的她已经不能够了，她真的没力气了，一点也没有了……
她真的很想要这份温暖，哪怕是假的也可以，她这辈子从来没有任性过，这唯一的一次，甚至有可能是最后的一次，能不能……允许她？
***
长辈们原以为卫振东此举多少有点和石果儿赌气的意思，可没过多久，石果儿和邱汝信就被人看出了苗子，长辈们在诧异忧心之余，彼此倒也逐渐有了不用说出来的共识——这肥水不流外人田啊，反正就这四个孩子，只要孩子们自己乐意，重组就重组吧……
对于此项变化，最暗喜的当属田如蜜了，说句心里话，要说做儿媳，当妈的十有八九会选涵涵。之前是因为儿子喜欢果儿，她当然尊重儿子的选择，可现在既然来了个急转弯，她当然是乐享其成啊！所以对于儿子三天两头殷勤跑李家这件事，她表现出了十二万分的支持！
“东东啊，把这罐补汤带去给涵涵，做手术伤身，得预先补补！”
“嗯，”卫振东沉默着接过罐子。
“对了，”田如蜜忽然想起什么，笑眯眯地扯住儿子：“御珍轩知道么？那里的结婚酒席可是至少要排两三年才能订到的，你姿姿阿姨认识那家的老板，提早一年就可以订到。我就想啊，涵涵手术之后要休养，还得蓄蓄头发，这么算算至少也得一年，要不然……妈先去订了？”
看着母亲眼角眉梢都在往外溢的窃笑，卫振东黯然别开眼：“……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他心里想的却是：假如上天真的能够给她穿上婚纱的机会，他真的愿意站在她身边。可是……这一次幸运之神真的会眷顾吗？
“哎呦~”她爽朗地拍了拍儿子的背：“妈对你有信心！加油！”
“知道了，”他举举手里的罐子：“走了。”
“好！不用早点回来哦！”田如蜜兴高采烈地挥手：“不回来也没关系哦！”
听到这一句，刚走出门的卫振东，嘴角隐隐抽搐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