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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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我们市场部的计划就是这样，卫总，您觉得如何？”
众人期待的眼光齐齐射向正作沉思状的卫振东，可出乎意料的，他毫无任何反应。
“……卫总？”市场部经理顿时不安起来：“是不是预算方面……”
依然毫无反应。
整个会场终于激起一阵窃窃私语，卫振东这才如梦初醒，可这位一向被赞誉为“最强劲第二代”的少当家，此刻却没有做任何掩饰或解释，他只是失魂落魄地抛下一句“改日再讨论”，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会议室，徒留一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回到办公室，他关上门，开始对着办公桌发呆。桌上错落摆放着两个相框，前一张是他和果儿的合照，后面的则是他们四个四年前一起旅行时的合影，照片上的他正搂着李一涵，难得笑得很开；后者则含蓄到几乎有些拘谨，只有那微微上扬的嘴角泄露了一丝欢悦，邱汝信搞怪，石果儿卖萌，四个人于是组合成了一副最生动的画面。
现在想想有点奇怪，他居然搂着李一涵而不是石果儿，但他已然记不起当时的情况。
他就这样漫无目的地发着呆，眼看老板明显魂不守舍，秘书小姐也很是紧张，她忐忑倚在门边：“卫总，有一位……”
“不是说了我谁也不见么？”
他冰冷的语调震得她浑身发凉，正打算打退堂鼓，门却被那径直闯来的访客一手顶住：“抱歉，你去忙吧。”
她犹疑地僵持在原地，卫振东抬头望了眼难得不嬉皮笑脸的邱汝信，无奈地对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照做。
目送秘书小姐离开后，邱汝信默默关上门，走到他跟前，噗通一声跪下——
“你这又是何必？”卫振东淡淡道：“最近烦心的事还不够多？”
“大哥，”邱汝信坚定地低下头：“是我对不起你，你骂我打我都可以！”
闻言卫振东露出隐约的苦笑：“你没有对不起我，或者说，我根本就没有让你对不起的资格。”
邱汝信讶异地抬起头，旋即又低下：“大哥！我……我真的……”
“起来。”
“……”
“你起来。或者我走。”
邱汝信这才无可奈何地起身，愧疚地都不敢把视线投向卫振东，只感觉肩膀一沉，那暗含力量的拍击仿佛正在敲打着他的心脏——
“好好待果儿，别让她哭。”
霎时有千言万语在脑海中回转，末了，邱汝信却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
“去吧，我还有事要忙。”卫振东说着无伤大雅的谎，想要避开此刻混乱沉重的心境，割爱诚然不容易，但一涵的病已经让他无力再去纠缠这些，一想到这个亲如手足的女孩很可能命不久矣……他就被无力感压得喘不过气。绝望、不知所措、躁郁、整个人陷入空前混乱，无法自救。
邱汝信迟疑片刻，终究是开了口：“涵姐下周一出院，你知道么？”
卫振东顿了顿，这不啻是个坏消息——这么快就能出院，说明保守治疗已没有任何意义。
忽然觉得嗓子口像是堵了团火，烧得他又干又哑，再难成言。
***
因为并无大碍，李一涵住了没几天就出院了。那天所有长辈都欢天喜地地来接人，只有三个小辈相约守住这个秘密，以防太多人知道后，可能会有人不小心说漏嘴。
“涵涵没事就好！”田如蜜兴高采烈地提议：“不如大家今晚都到我们家去吃饭吧，我要做一大桌好菜来庆祝涵涵和阿信出院！”
童珊面露难色：“那就不必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可不能这样说！”田如蜜热情地握住她的手：“涵涵是从我们家出来时出的车祸，你想让我愧疚一辈子不成？来吃顿饭嘛！”
“是啊童阿姨，来吃顿饭吧。”卫振东诚恳地请求着，他当然知道童珊现在一定毫无心情，可他今晚……有件很重要的事要做，需要她和李贺都在场。
李氏夫妇敌不过大家的热情，最后还是去了。
晚上田如蜜卯足了劲儿做了一大桌菜，不知情的人都推杯换盏吃得不亦乐乎，李一涵还是一贯的文静沉稳，但当她注意到石果儿、邱汝信和卫振东三个人基本连筷子都没动时，不觉暗暗有些讶异。
酒过三巡，石暮尘忽然起身向卫振东敬酒：“果儿的事……是我们教导无方，真的很对不起你，这一杯石叔叔敬你，就当赔罪。”
说完，他仰头一饮而尽。
卫振东一言不发地干了这杯，然后做了一件让人诧异的事——他拿过酒瓶又给自己满满倒了一杯，然后缓缓举起：“石叔叔，我也有件很抱歉的事，这一杯就当我向你和果儿赔罪。”
说完，他再次一饮而尽。
石暮尘很是不解：“你说什么？你……何罪之有？”
卫振东环视一圈，终于稳稳开口：“我想取消我和果儿的婚约。”
一言既出，举座哗然，不料他紧接着投下了更大一颗炸弹——
“果儿，对不起，我变心了。”
石果儿闻言呆愣当场，众人只当他是在为石果儿逃婚的事赌气，连忙苦口婆心地劝说，他却淡淡继续：“我不是赌气，也没有冲动，或许各位会觉得我很不负责任，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沉淀和思考，我发现从前的决定都太草率。我希望果儿能找到她真正的幸福，至于我——”
他忽然面向同样愕然的李一涵：“一涵，给我一个追求你的机会。”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觉得他简直是疯了！就连一直有心撮合他和李一涵的田如蜜都傻了眼，童珊和李贺更是震惊得失去了语言能力，石暮尘和薄晓微面面相觑，都受到了严重震撼！
正当所有人不知所措时，一记清脆明亮的耳光声，终于不负众望地把这场闹剧推向了最高潮——
卫振东依旧淡然地望着气结的李一涵，甚至都没触摸被打得火辣辣的面颊，只是用一种难以解读的眼神定定望住她，好像时空静止了一般。
“你……”李一涵咬牙切齿地瞪着她，再不复以往的处变不惊：“卫振东！这个玩笑不好笑！”
“你知道我没开玩笑。”
“闭嘴！”
“你们都别说了！”石果儿忽然崩溃地站起：“你们不要怪卫大哥！都是我不好！是我先喜欢上了别人！卫大哥……卫大哥是为了保护我才这么说的！是我对不起他，是我！”
薄晓微目瞪口呆地望着女儿：“果儿！你在说什么？除了东东和阿信你哪里还认识别的男人？！”
石果儿抽抽搭搭地望了邱汝信一眼，所有人的视线顿时剑一般齐齐射向他！可她忽然意识到他还有一个“喜欢的人”，顿时又难过又难堪，只好夺门而逃，邱汝信见状赶紧追了上去：“果儿！果儿等等我！”
在座的所有家长都被这层出不穷的“高|潮”给惊呆了，以至于谁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卫振东定了定神，转而面向李氏夫妇，彬彬有礼地鞠了个躬——
“李叔叔，童阿姨，从现在开始我想以结婚为前提正式追求一涵，希望你们能同意。”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