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央》意映卿卿

13、第 13 章

　　“成为我的感觉怎样？”红花大清早就坐在我床前，一边打哈欠一边审讯。
　　“不怎么样”，我翻身将晚上踢掉的毛毯裹上，“很累，我不想再和他们出去。”
　　“原来你的好奇心也不过如此。”
　　“我现在更好奇你把和段非，舜言他们的无聊约会推给我之后，自己金蝉脱壳去了哪里？” 视线扫过她的黑眼圈，显然是一夜未归。
　　“咯咯”她笑道：“很抱歉，不是故事的每个部分都可以和姊妹分享的。要睡觉了，你的床借我。”
　　“好的”挣脱开她缠绕在脖子上的手臂，轻轻带上房门。
　　妈妈穿着睡衣从她的卧室出来，打量打量我，确认道：“冷夏？”
　　“是的”兑出半杯温开水递给她，“红花刚刚睡了。”
　　“嗯”妈妈泯了一口水，似乎犹豫了几秒，还是道：“下午陈隶言要过来，想见见你们。”
　　陈隶言是我和红花的父亲。他和母亲在我们十一岁的时候离婚，从此由夫妻退回“熟人”的位置，彼此称呼姓名，见面亦十分客气。陈隶言离婚后在南方某省自起事业，这些年来发展不错，偶尔可在报纸金融版上见到他的名字。
　　他难得回本市一次，但凡回来便定约上我和红花好好团聚一番。一般而言，会面程序是父女三人坐在星级饭店里对面默切牛排，上过甜点之后胡乱聊天，然后分发零用钱，最最然后则是分道扬镳，各走各道。
　　他不是一个坏父亲，我们只是感情淡薄而已。
　　“知道了”我点点头，“红花起来我会告诉她。”
　　“冷夏”妈妈忽然道：“这次他是想介绍两个人你们认识，其实过了这么多年，我们。。。”
　　向来冷静又条理清晰的妈妈很少说这么不着头脑的话，我纳闷的看着她：“他打算介绍什么人给我们？”
　　“他的妻子和儿子。”
　　我只好静默，父亲再婚的消息早已是旧闻，只是多年来，没有人试图在两个家庭寻找什么交集，于是双方便全都当作彼此透明，这样也不是不好的，至少我没有必要思考应该怎么称呼父亲的妻子和他妻子从前夫家带来的儿子。
　　“不想见的话就不用去，”妈妈还是护短的，她抱抱我道：“不要勉强自己。”
　　“哦，没什么”我笑笑，“只是见个面而已。”
　　下午五点，我和一觉醒来神采奕奕的红花梳妆打扮好后，齐齐出现在君悦大厦外面，妈妈摇下车窗向我们挥手作别。
　　“走啊”红花拉起我的手，“你不是太紧张了吧？”
　　“有什么可紧张的”，我摇头道：“怎么你看上去倒是兴奋得很？”
　　“嘻嘻”红花吐吐舌头笑道：“财神驾到难道不欢喜么？这个月我的信用卡可是已经刷爆！”
　　“呵呵”我也忍不住笑了，“真受不了你。”

　　我俩被侍者带到已经预定好的桌台前，先齐齐叫了一声：“爸爸！”
　　今日我与红花刻意着同款浅蓝长裙，挽白色手袋，两人并肩而立，仿佛两面镜子里照出来的影子一般。陈隶言见了我们，自是笑逐颜开，道：“红花，冷夏，大半年没见，都还好吧？” 又指了坐在他对面的女人：“来，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任他再是精明能干，也怔了怔。
　　红花向是最乖觉不过的，忙道：“阿姨好。”
　　我心里虽是不以为然，但也跟着叫了一声阿姨。陈隶言松了口气，拉了我们坐下。
　　那女人姓许，这是早知道的，多年前，父亲和母亲离婚，据说此人便是始作俑者。如今事过境迁，十几年前人人喊打的“第三者”早就已经正式上堂，大大方方与丈夫和前妻的女儿们同坐一席。
　　“冷夏？”陈隶言瞧着我，不大确定似的，“多久不见，都长变了。”
　　“爸~~”红花吸着面前的橙汁嗔道：“有什么长变的，咱们两个再怎么长也还不是一个样子？”
　　“呵呵”，陈隶言也笑，“那倒是。只是看着比以前。。。嗨，不说这个，”他转脸拿过菜单给我：“来，你们喜欢吃什么，先点着。你们阿姨家的哥哥一会就过来了，一起见见。”
　　父亲身边的中年女子，眉目还是漂亮的，打量着她，说不明白什么感觉。现在的人似乎都并没有八十年代时候那种强烈的道德观，离婚而已，不算大事体，即使对方是致使家庭破裂的罪魁祸首呢，如今她坐在陈隶言右边，也是行为端庄，言语得体的正头夫妻。此际她和红花正说了句什么，又转了脸看我道：“冷夏也要毕业了吧？学的什么专业？”
　　“学的企管”，我淡淡答道，“妈妈的意思，我和红花都学的都一样。”
　　“嗯，这个选的很好”，陈隶言插言：“以后毕业了就到爸爸公司去，女孩子嘛，在外头抛头露面的找工多受欺负。自家的事业，不指望你们还指望那个？”
　　“呵呵”我笑了笑，拿了勺子挑茶里的柠檬。
　　“那哥哥呢？学的什么？”红花见我不说话了，忙过来窜场：“阿姨，他比我们年纪大多少？”
　　天！叫得这么亲热。。。我禁不住皱皱眉，捧着菜谱做研究状，免得话题落在自己头上，难免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