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赞比

13、12

　　“……你跟踪我？”
　　“不是我刻意去跟踪你，那属于我的日常任务范畴。你走入酒吧的那天我也在近旁。你脸上的表情告诉我你是个单纯的乖乖女，第一次来酒吧纯属好奇心里作祟。你不知道这里有邪恶而不安分的情绪滋生，你正在受着它们对你的利诱。我看着茫然的你，你永远不会注意到我，即使注意到，现在的你也不会把那个颓废的职员与我画上等号。因为我的职业是警察中的便衣，以前还当过卧底。我在保护你，因为那个老板是这里最大的杀手组织头目，我的任务就是阻止他伤害你。”
　　“要你来管！当我是小孩子。”
　　“是啊，你的态度让我吃惊，我从来没看到过一个初进酒吧的女孩能如此坚定地拒绝堕落。”
　　“你低估了我，其实我一直在拒绝，不仅仅是在酒吧里。另外以后不要跟我提酒吧的事，我厌恶这个名词。还有，可能已经没有以后了。”

　　他若有所思了一会儿，忽然揽住我的肩。我猝不及防地扭过脸看着他——这是我第一次被对方控制住。

　　“把今天晚上的黑名单给我。”
　　“你说什么？”
　　“三年的职业杀手，习惯左手作案，执行过三年以来的全部任务，也是其中三分之二任务的主谋。到今夜为止，你一共杀了1800*7/25*3＝1512人，其中70％是警察及全部目击证人。今夜你想杀谁，赞比？”
　　我一把推开他，用刀指向他的心口，感到了刀的坚硬和他的坚硬：
　　“你说的没错，9527。我是杀手，而且我就住在这附近。今夜两个选择：你死我走，我死你走。选一个如何？”
　　“呵，我不想选择，因为这对你太不公平了。我现在完全可以毙了你，而你的刀却不一定能要我的命，因为医生就在附近。不要这么做，我不希望你死在我枪下，因为这不是我的初衷。如果你坚持要我选择，那你把我杀了吧，和以往一样——我知道以你的风格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跟内鬼的，是不是？”
　　“你让我丢弃自尊！我从没杀过一个自主放弃抵抗的敌人，除了该死的咫尺。你不明白。作为杀手最大的荣耀不是杀掉一只鸡，而是一只鹰，像你这样的警察只配让没有能力的杀手去杀，我决不会这样做，因为你逼我丧失尊严！”
　　我的左手气得发抖，他缓缓将她放低：
　　“不要紧张，我的选择是邂逅。你的杀手生涯完全是自我发泄的极端方式——你在城市中找不到光明与爱，我知道。而且，你还是个无血动物。”他有些失望，“不过一场邂逅，从今以后我们各自离开吧，就当作是一个玩笑。”

　　这一次我的宿敌径自离开了，是我放过了他还是他放过了我？

　　我们并不是两条平行线：他是纵向延伸的大路，我则是拦路的铁索；我们并不会再次相交：他生活在物质中，而我抽离了现实。如此异面的两个人，能够相撞纯属意外。我决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