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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七
      \"喂,我说!你在想什么啊,笑得跟个色老头似的!\"
      \"唉?\"他抬起眼,猛地看到了樱木的脸,结果吓了一跳。

      樱木捏着下巴,一脸奸诈的看着他,\"嘿嘿嘿嘿,别瞒我,本大爷可都瞧出来啦!\"
      他忍俊不禁的反问道,\"你都瞧出什么了?\"

      \"这个嘛......\"那男人紧紧的盯了他一阵儿,然后压低了声音说道,\"你看上我们阿彩了吧?\"
      \"啊?\"他先是一怔,然后便笑了起来。
      \"对啦,刺猬头!\"樱木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之后,瞧了坐在彩女身旁的晴子一眼之后,转过头来问他道,\"最晴川是什么样儿的?\"
      \"恩?\"
      \"你不是要去最晴川吗?你去过吧?\"

      \"和别的地方...也差不多吧。\"他打着哈欠,想也没想的回答道。
      \"有厉害的人吗?\"樱木使劲儿的拍着他的肩膀,好像怕他就这么睡着了似的,\"有使刀很厉害的人吗?喂,你见过刀吧?\"
      他听了很是想笑,觉得这实在是有趣极了,想要说些什么再逗一逗他,但那男人从席子后面把解下来的刀拿到了他的面前,声音里透出一股兴奋劲儿来,\"看看我的刀吧!\"
      他看到了那男人手里的刀之后,不由得正经了些,收起了笑意,问道,\"你使三把刀?\"
      \"对啊!\"那男人的声音里不无得意。

      \"很厉害啊,\"他这话倒是真心的,他自己也只不过才拿一把刀而已,带两把刀的话,就会觉得很累哪。
      \"得了吧,他学会握刀才不到半年,能斩个饭团子就不错啦!\"宫城很是幸灾乐祸的笑着插话道。
      \"谁说的!老爹说我很厉害!说连最晴川也没人是我的对手!\"樱木凶狠的反驳道。
      \"唉唉唉?\"宫城很是认真的回忆道,\"老爹是说你要再努力个一年半载的话,也许最晴川里也没人是你对手吧?是也许,也许啦!现在你连流川都打不过!\"
      说完,就笑哈哈的拍着樱木的脑袋,呲着牙使劲儿的摇头。

      樱木甩开了宫城,哗的一下站了起来,朝流川喊道,\"喂!狐狸!过来!和我打一场!\"

      樱木一脸的认真,可顺着这男人的目光望去,老实的坐在那里,手里还拿着那面薄皮鼓的流川,却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头也不抬就回了一声,\"白痴。\"
      流川的刀就紧紧的放在身边,刚好是一动手,便可以拿起的距离,倒不象樱木这样似的丢在席子外面。

      \"你给我坐下吧,\"彩女的扇子轻轻的敲着手心,朝着樱木说道,\"早点休息,明早还要继续赶路哪!\"
      樱木却执拗了起来,径直的跨过了灰堆旁的那几张席子,走到了流川的面前,神色是无比的认真,口气却是居高临下的,而且还顽固的要命,\"和我比一场。\"

      彩女皱起了眉。
      晴子跪坐在那里,想要起身说些什么的样子。
      流川抬起了头,狠狠的看着樱木,\"输了可别哭!\"

      樱木握着刀,站在流川的面前,反驳道,\"还不知道哭的人是谁!\"
      说完就转身走了出去,拉开了门,夹着雪片的寒风顿时涌了进来,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流川也拿起了刀,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晴子和彩女对看了一眼,彩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这才跟着他们,也走了出去。

      他披上了外衣,兴致勃勃的跟着彩女他们出了柴屋,看着那两个人站在了雪地里,也不拔刀,只是对望着,他便忍不住笑了笑。

      外面雪落得越来越紧了。几步之外,几乎就要看不清了。
      夜本来就深了,只凭着那窗口里的火光,两个人能看清楚对方的动作吗?
      这样的天气,打也打不久吧,雪片落在了他的脸颊上,还有眉毛上,撩得他不由得闭起了眼。结果再睁开时,那两个人已经在风雪里打做一团了。

      居然没看到他们拔刀,他揉了下眼睛,心想着,可惜啊。

      刀在风雪里挥舞的痕迹,霎时间便被纷茫的雪片遮掩了,樱木完全没有拔出第三把刀的机会,完全被流川压制着,迫得不由后退了两步,结果绊到了什么,一个趔趄,仰面朝天的朝后倒了过去。
      还没等樱木站起身来,脖子就已经被流川的刀抵住了,风雪里,他也看不到那两人脸上的表情,只听到流川冷冰冰的声音,\"你输了。\"

      旋舞的雪片之中,用手支起上半身的樱木突然动了一下,他几乎没瞧见那第三把刀究竟是怎么拔出来的,只看到流川侧身的闪避,但原本以刀相逼的两个人,却也因此分开了。
      这时他才发现,原来坐倒在雪地里,几乎没有起身的樱木,竟然直接用右手拔了系在左边的第三把刀,反手划过,朝流川斩了过去。
      虽然那只不过是并无胜算的一刀,但也为樱木赚取了起身重新对峙的时机。

      \"你说谁输了!\"
      樱木在风雪里恼火的大声喊道,结果雪片便犹如蝴蝶似的,纷纷的扑落在了他的脸上。
      嗳呀,怎么不看好风向哪。他想着。
      要输了吗?

      他有些惋惜的看着那红发男人握着刀的样子,想着宫城之前说过的话,这男人真的才拿了半年的刀吗?

      雪片在那两个人之间打着旋儿,然后朝樱木的方向涌去了,相距不过三四步而已,但却静静的对望着,流川的一把刀已经插回了刀鞘,手紧紧的按在刀柄上,另一把刀则握在手中,刀尖垂了下去,划在雪地上。樱木却只剩两把刀在手里了,第一把刀在倒地的时候被扔到了雪地里。
      他看着樱木握着两把刀的样子,便忍不住想起了福田。虽然说大多数人都使两把刀,但是福田的那两把刀却和别人都不一样,福田的刀和人可是分不开的。
      但是,拿着刀的樱木,却并没有这种感觉。
      那男人的样子,就好像仍旧对手里的刀很陌生似的。

      樱木动了一下,但还没来得及伸手,流川就已经向那男人的手臂上斩了过去。
      \"哎呀!\"晴子禁不住叫了出来。

      樱木身体突然一低,好像沉下去了似的,原来是稍稍的蹲了下去,左右两把刀都朝流川的小腹斩了过去,结果却被流川抽出的另一把刀紧紧的格住了,三把刀抵在一起,仿佛要断了似的,在风雪里发出刺耳的声响来。流川抬起的另一把刀,抵住了樱木的脖子。
      \"你输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冷冷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没输!\"樱木被刀抵着脖子,却还凶狠的嚷嚷着,\"我还有一把刀!\"

      \"行啦!\"彩女迎着风雪,朝他们走了过去,\"你们还没完啦!\"
      流川嘟囔着什么,收回了刀,跟着她走了回来。
      樱木在雪地找着他的第一把刀,才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那把刀就被纷飞的雪片淹没了,那男人摸索了好一阵儿才摸到,然后骂骂咧咧的把刀提回了柴屋来。

      他看着那男人在雪地里摸着刀,觉得很有趣似的,便多看了一会儿,结果被狠狠的瞪了。
      \"看什么!\"樱木恶狠狠的问他道。
      \"你刚才为什么要动?\"他忍不住开口问道,\"是想去拣刀吗?\"
      樱木得意的大笑了起来,\"上当了吧!本大爷是骗骗那只狐狸的,我就是要他砍我!\"
      \"我还以为你想去拣刀哪,\"他略微的失望了。

      \"这刀实在是用不惯啊,还是太轻啦!\"樱木把刀都系好,然后拨弄着刀柄,不满的发着牢骚。
      \"到了最晴川,你可以去买几把合意的。\"他不在意的说道。
      樱木\'哈\'了一声,指着自己的脸,说道,\"说得对!本大爷有的是钱!\"

      \"有钱?\"正拿着木碗喝水的宫城差点儿没被呛住,缓过来了之后才指着樱木说道,\"你有钱?\"
      晴子站在那儿,等他们都进来这才把门关了起来,听到这话也偷偷的笑了起来。
      \"你问问他,他身上的那三把刀是花了什么价钱\'买\'来的!\"宫城扬了扬下巴,冲着他这么说道。

      \"怎么?你嫉妒啊!\"樱木炫耀般的摆弄着那三把刀。他离得近,才瞧见那刀柄上的花纹,竟然很是熟悉。那一看便是美浓家的刀啊,很有名哪。
      \"这可都是好刀啊!\"宫城痛心般的说道,\"你才出那么一点钱,还好意思说!\"
      樱木看着那跃动的火光,嘿嘿的笑着,也不答腔。

      \"到了最晴川的话,\"他随意的说道,\"想要刀,没钱也可以的。\"
      宫城和樱木都扭过了脸来望着他。
      \"打得赢就行了,\"他简单的解释道。

      \"哎?\"樱木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刺猬头,我说,你的刀是不是就被人给拿去啦?\"
      他笑了起来,也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喂!\"樱木紧紧的盯着他,\"不是吧?!真的是被人拿走的啊!我还以为你没那么逊哪!\"

      \"也不算是吧,\"他毫不在意的说道,\"是被骗了。\"
      \"刀都能被骗走,\"宫城翻了翻眼睛,\"你比这白痴猴子还不如啊!\"

      哎?他有点迷惑的抬起了头。
      \"他啦!他就是,白痴猴子,红毛猴子!\"宫城赶快用手指着樱木,很是热心的解释道。

      樱木朝着宫城的脸就来了一拳,然后补了一句,\"你才是猴子!少跟那臭狐狸学!\"

      可是在一旁的彩女却抿着嘴笑了起来,一脸不相信的神情。
      \"肯定是拿去换酒喝了吧,要不就是被女人藏起来啦!\"宫城也不相信,笑嘻嘻的说道。

      嗳呀,伤脑筋,他眨了眨眼,一脸认真的说道,\"真的是被骗了哪。\"
      晴子走到了彩女身旁,靠着她坐了下来,也笑着瞧他。

      \"你使几把刀?\"樱木突然问他。
      \"一把,\"他说。

      那时,流川抬起了头,看了他一眼。
      \"使一把刀的人,要么很逊,要么很厉害,你是哪种?\"这话问得,似乎很有点咄咄逼人了。
      \"啊?那是我父亲的刀,\"他只是这么说道,\"只有这么一把啊。\"

      其实,他本该有两把刀的。
      寿美曾说,他父亲使的两把刀,是一对的。可惜的是,他能拿到的,却只有一把了。
      \"你父亲被杀死的时候,身边就只有这一把刀了。\"寿美把那把刀交给他时,淡淡的如此说道。
      那天是他成人的日子。
      只是,寿美的脸上,既看不出仇恨,也看不出悲伤。
      那波澜不兴的样子,让他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你是他唯一的儿子,虽然只剩了一把,可我想,还是给你吧。\"寿美看了一眼那把刀,不知为何,竟露出了一丝微笑来,\"随你怎么处置。\"

      于是,他便系起了那把刀。
      在那之前,田岗总是在他耳边罗嗦着,快去武场练习,练习,练习。
      而在那之后,便成了:怎么只带一把刀!

      他有时禁不住想,那么另一把刀呢?
      另一把刀究竟是怎样的呢?说是一对的,是和这一把很象吗?还是不一样呢?

      只是见到寿美时,他总也想不起要问,结果到了最后,知道再也见不到寿美了之后,他这才后悔了起来。
      寿美究竟时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投水自尽的,他不得而知。
      受了他母亲的托付,把他带入了小野家尽心抚养的寿美,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女人,傍晚时静静坐在那里望向□□的样子,就仿佛是水池中洁白的睡莲。

      那天,听闻了寿美的死讯之后,因为不知真假,所以前去了小野家,结果没想到竟然会在那里,头一次吃了闭门羹。
      那时的他,想着恐怕是真的了,只是心里却也静静的,感觉不到什么伤悲。
      转回了身,散漫的朝陵南组那边走去的时候,他看到天边那长长的红云上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温暖的夕阳缓缓的沉落了下去,不知为何,让他想起了刀入鞘的样子。

      夜色慢慢的降临,他坐在了河边,拔出了那把刀,头一次细细的端详了起来。
      刀鞘上的带子,是千春后来亲手替他编的,原来旧的那条,被寿美另外放在了锦盒里,给了他。
      据寿美说,那条曾被鲜血浸透的缎带,是他母亲亲手编结而成的。

      千春则说,\"那必定是你父亲的血吧,他一定是紧握着自己的刀,宁死也不放开。\"
      他并没有答话。
      这样的事情,谁又能知道呢?他连父母的样子都不知道啊。
      不过,当初把它系起来的时候,他就觉得有些不对了,虽然也并没有什么好在意。
      这是一把左刀。但他却系在右边,拨刀也毫不在乎的用左手。

      福田曾指着他的鼻子气愤的说着,\"仙道,你别瞧不起人!再拿把刀来,我们好好比!\"
      \"没有啊,阿福,我只有这一把刀......这可是我父亲留下来的刀啊。\"
      虽然这么说着,但他却丝毫也没有那种握着父亲的刀的感觉。
      对他来说,那只不过是一把陌生的左刀而已,即便换了其他的刀,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也或许,在他心底,的确是不想拔这把刀的。

      倒是千春,似乎很喜欢他那把刀的样子,总是帮他拭擦。
      有次越野开玩笑,说,倘若没有千春小姐在,恐怕这把刀早就钝得连果子都剖不开了吧。
      鱼柱看着他的刀,很是痛惜的说,\"恐怕这把刀在夜里都会哭啊。\"
      这样多愁善感的话,引得大家都哄笑了起来,福田则说,\"我倒是觉得,这刀很有福气。\"
      喝着酒,只说了这一句话,然后就倒向了一边的福田,不醒人事的抓着田岗的衣角,呜呜的哭着,象个孩子似的。
      \"也让我一起去吧,求您了。\"
      那一晚的福田,翻来覆去说着的,也就只有这一句话而已。

      那个月的月末,便是陵南组和翔阳组约定的,一年一度会面的日子。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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