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再见No.00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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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忘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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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侠客。”
侠客迅速回神，抱歉的笑了笑。
芬克斯不满的瞪他，穷极无聊的抄着手，“到底怎么回事？还要再集合去捉逃走的小鱼，怎么听都很无趣。”
“不是集合，”角落富兰克林插话，“没人要求你必须来，玛奇他们就先回去了。”
芬克斯噎了一下，撇了撇嘴。
侠客把手机揣回兜里，在杂乱无章的屋子里找了个地方坐下，手撑着下巴缓缓说道：“不是小鱼呢……”
富兰克林闻言看他一眼，“确定了？”
“啊。”侠客应道。
芬克斯满脑袋问号，“喂喂，你们不要用那种‘听不懂的人都是白痴’的语气说话，超欠揍有木有？”
“就是说之前逃走的那个艾斯普顿家的小儿子，有什么问题，”柯特用折扇边缘点点嘴唇，“团长对黑手党又有了别的兴趣？”
“谁知道呢。”侠客显得懒懒的。
柯特放下扇子，“也对，等团长来了就知道了。”
富兰克林扫过没干劲的侠客，“柯特，你有新的消息吗？”
“实话说我没怎么注意。”柯特耸肩，“新代十老头都是稳健派，对我们很避讳。事发突然，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是幻影旅团出手，他居然还蠢到公然寻求庇护。也许十老头原本还想人道主义的援手，好榨取最后一个艾斯普顿的利用价值，这下彻底不会搭理他了。”
富兰克林摇了摇头，“一个蠢货怎么引起团长的注意？这里面肯定有别的问题。”
“十老头明确回绝了他的请求，艾斯普顿本家已经成了废墟，树倒猢狲散，原本跟随艾斯普顿的人也都保持缄默……”侠客拖长了调子慢悠悠的说着，嘴角勾起不明意味的弧度，“怎么看都是个不值得出手的孤魂野鬼呢，好可怜。”
芬克斯更加穷极无聊了，“所以说我们是为什么要在这里啊。”
柯特眼睛闪了闪，“你的意思是……”
“啊，”侠客低头拨了拨额发，“彻底被骗了呢。”
富兰克林垂眼，“难怪……”
芬克斯大叫：“又来了，真是不想理你们了！一帮有话不直说的混蛋，每当这时候就好想念飞坦……算了，飞坦也经常犯混蛋，反正等团长来就知道了。”
思考了两秒就宣告放弃，芬克斯扭头看着侠客，“安娜那女人怎么样了？据说她当时还问你们是谁呢，要是我就直接冲上去揍她……”
“所以团长才没带你去。”侠客瞥他一眼。
“你在假传圣旨，”富兰克林抬眼看向侠客，“团长只让你确定她和艾斯普顿有没有关系，既然跟这件事无关，早就可以放她走了。”
芬克斯偷笑，“飞坦被留下来看着女人，现在一定很郁闷。”
“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连念能力都忘了实在可惜，她的能力好像很适合暗杀。”柯特试探的看向侠客。
“嗯……”侠客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柯特眼睛亮了亮。
芬克斯不以为然的耸肩：“我没见她暗杀成功过。”
柯特立刻挑着眼角看向富兰克林。
富兰克林慢悠悠说道：“因为你只见过一次，而那次的目标是侠客。失手后安娜就消失了，再出现已经没了记忆，你当然没机会……”
“好了，富兰克林。”侠客试图制止。
富兰克林看他一眼，继续八卦：“安娜会折在侠客手里，因为他们是幼驯染。”
“幼驯染哈哈哈哈哈哈……”芬克斯大笑。
柯特总结：“这么说来是侠客害的。”
周围沉默下来，侠客垂下眼帘还是笑着，浑身气息却都冷了。芬克斯大笑变成了干笑，停下来摸摸鼻子，“嘛……话也不能这么说。”
富兰克林叹气，“那时你还没入团，很多事都不知道。”
明显不想多说的语气，让柯特皱起了眉头。
与此同时，话题的主角安娜，正用肩膀抵着墙壁摇摇欲坠的站着。胸口急促的起伏，她捂住手臂上汩汩流血的刀伤，全身依旧绷得紧紧的，眼睛一刻不敢放松的盯住房间对面的男人。
飞坦站在他们刚才的位置，神态悠闲得丝毫看不出刚刚用凶器往死里攻击过一个女人。
飞坦实在太快，攻势毫无犹豫且沉重凌厉，而刚才两人的距离又太近，安娜有理由相信那刀落下来足够砍死十个她，现在还能喘气是个奇迹。
到底怎么躲过飞坦的刀，安娜其实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时，她只来得及侧开身体避免一刀爆头，然而落在大臂上也没好多少，施加在凶器上的气力足够把她劈成两半。刀刃落下的一瞬在意识里无限放慢，切开皮肤、筋膜、肌肉、血管……全部都锥心般清晰。
那瞬间她的脑中只有空白，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她惊讶的看见眼前的人保持着握刀的姿势而两手空空，刀子没有实体一样穿过手掌横飞出去，在空中打了个转，插回伞里。
趁着飞坦讶异的空隙，她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从钳制里逃了出来。
那是什么？她的能力吗？要怎么再用出来？
安娜靠墙捂住伤口，拼命回忆刚才的感觉，脑子却不听使唤，什么也想不起来。最终她绝望的发现，那个奇迹也许只是危机时刻身体自发的被动反应，她没把握飞坦再砍她一次还能奏效。
无法寄希望于不能被掌控的虚幻能力，安娜有点懊恼，学到的东西一个也没用上，被攻击时她应该用气防御的……
不，在进入备战状态之后，身体周围聚集了比『缠』更多的气，已经反射性的形成『坚』了，否则只会伤得更惨。但要挡住飞坦那一刀，『坚』是不够的。即使在『坚』的基础上用『凝』增加防御比重还是不行，非要用上100%的『硬』不可。
况且，她至少也该习惯，在战斗时用施加『凝』的眼睛去看。
“控制武器？”被邪恶诡谲的幽绿色念包裹着的飞坦，斜斜拉起纤薄嘴角，似乎很开心的样子，但看起来更加可怕了。他看也没看自己插回墙上的刀，活动了一下手指，嘶哑笑道：“试着让我流血吧。”
疯子！
安娜下意识右脚后撤半步，摆出了防御的姿势。
飞坦说完，压低眸光身体微微前倾，下一秒，突然消失在原地。安娜心跳一顿，睁大了眼睛。“这里。”沙哑嗓音在身后响起，不等她有所反应，手臂像铁锤一样横劈下来。
重击之下，安娜身体猛的一晃，禁不住蹙眉闷哼。
可那一下的攻击力本该足够把她拍飞出去，身后人挑眉，诧异的“咦”了一声。安娜想也没想，用蓄满气的右手，反手抓住飞坦的手腕，左脚后滑半步，右腿流畅的回旋转身用力一脚！
飞坦屈起另只胳膊轻松架住，同时偏头躲过安娜紧随其后的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钳制的手掌，与她在两人间狭窄的缝隙里快速攻防，仅仅三两回合便扯出一个空隙，闪电般狠抽她的左肋！安娜被甩出一条抛物线，稀里哗啦的撞翻墙角边桌。
即使猜到接下来的动作也完全跟不上他的速度。
紧绷起来的神经让安娜的脑子嗡嗡作响，她暗自调整呼吸，捂住火辣辣的肋骨，也不知道断了没有。
飞坦戏谑道：“适应得很快啊。”
安娜咬牙切齿的说道：“还要多谢你的提醒。”
否则怎么敢用硬。一旦在身体某处施加硬，其它部位就处于完全无防备的虚空状态。正是飞坦那声不知是炫耀或者讽刺的‘这里’，令安娜确定他的攻击范围，才立刻施加硬的百分百防御，没有在最初就被拍飞出去。
奇犽说过，念能力的战斗中，最重要的能力是思考的瞬间爆发力——在极短的时间内，想出几种应对方法，选出最适当的，然后付诸实行——习惯这样思考的人，将之训练成反射动作。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被威尔士的手下袭击时，身体像不受控制一样自发反应避开袭击。战斗的能力就存于她的身体里。如果说先前还需要“危险”催化她的潜意识，而明白原理以及念能力的应用之后，在和飞坦的战斗里她已经能够自主引导。
大概算是脱离手无缚鸡之力的状态了，也仅此而已。安娜抬头瞪了飞坦一眼。他正闲闲甩着被安娜抓出一圈淤青的手腕。
这家伙太欠揍，但问题就在于根本揍不到，……很强，安娜不知道他有没发挥三成的水平，开始攻防后他甚至没有挪动一步。对于飞坦来说，完全是热身吧。
不敢停顿的从地上爬起来，安娜刚稳住站直身体，便感觉到对面念压的变化。还没从飞坦突然爆发的气势中反应过来，对方已经带着强大压迫力瞬间疾攻到近前！
警钟大响，安娜下意识抬手摆出格挡的姿势，眼前人却突然消失，闪了闪出现在侧面，拳风扫到耳边。
被耍了！
安娜措手不及的抄起手边的东西，半米长的边桌立刻被轰成大片木屑，在空中爆开。
趁着障碍物的阻挡，安娜迅速后跳几步，试图与飞坦拉开距离。然而后于她启动的飞坦，却用着闲庭若步的姿态先一步等在她身后。
这家伙快得人神共愤！后背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安娜痛得眼前一阵发黑，狼狈的向前踉跄两步，转回身面对他。
居然小心眼到用同样的姿势打刚才被防住的地方，擦，肋骨八成又断了。
飞坦没有追过去，挑起嘴角缓声宣布：“现在要用硬攻你左臂。”
妈的，为毛？为毛又是左边！腹背两次受袭都是同边，现在整个左边身体都痛到发麻！混蛋！而且有人会在打之前预告吗？耍她还是诈她？
要躲开基本是不可能的。飞坦不光是快而已，安娜发觉自己的动作似乎被看穿了，为什么？哪里出了问题？
如果防御的话，普通坚和流在此时显得脆弱不堪，飞坦硬的攻击非得同样用硬来扛不可。但如果用硬覆盖左臂，而他没有照他所说，转而攻击其它没有气保护的部位，立马就可以把她轰成碎渣。
硬就是这样最强有力同时也最脆弱的技能。因为飞坦的这句话，安娜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短暂的思考之后她闭了闭眼，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的本能。
——『硬』。
飞坦已经攻到近前。在一米远的地方飞跳起来，挥手并指成掌举重若轻的劈落。安娜感觉到一股劲风笼罩上来，以及飞坦很有闲心的一声轻笑，“乖。”
硬碰硬，完全是力量的正面对抗。
不论攻击还是防御，都是两个人念的全量对抗。两股巨大的念压在房间里猛然碰撞，空气变得扭曲，安娜甚至产生了气团互相挤压、滋啦作响着崩出细纹的幻觉。她咬紧牙关，感受着周身陌生又强大的力量，脑中意识无限扩张，缁铢进退成为决定性的输赢。
短暂的胶着之后，差距出现并渐渐拉大。安娜清醒而恐惧的意识到两个人的实力边界。恶意念压铺天盖地的压下来，随着飞坦嘴角上扬到最高处，爆而决堤，瞬间土崩瓦解她的防御。安娜再一次飞撞出去，这次她没能再站起来。
“你也只有念的精纯度能看了，还拜指导你修炼的人所赐。”飞坦一步步走近，停在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睨着她，“吓傻了吗？”
左臂断了，全身散架一样剧痛。不过是一次硬的对撞，并不会令人到脱力的程度，却是正面的压制性的实力对比，惊心动魄。
无法对飞坦的话做出任何反应，随着他的逼近，安娜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在方才的余波之下嘴唇轻颤，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她浑身颤抖，视线昏黑模糊，难以阻止惊恐而绝望的情绪蛛网一般爬满意识。
“气势呢？意识到不够强而放弃了？”没得到回应，飞坦伸手捏住下颌骨，迫使安娜仰头看着他，残忍的笑起来，“无趣的女人。害怕到动也不能动，还摆着这种表情干什么？发疯尖叫，崩溃挣扎，哭着求饶，都做来看看啊。”
话音刚落，飞坦便察觉到一种异样气息陡然升起，面前人忽然停止颤抖安静下来。
安娜身上的念一扫而空，没有任何预兆的陷入绝的状态，又在下一秒突然爆出念压，像蓄势待发的兽类骤然启动。
白光划着弧线从安娜身前闪出，飞坦反应极快的立刻松手后仰，刀尖险险擦破他的脖子，渗出血来。
飞坦继续后跳两步，眯起眼睛。——那是收在边桌抽屉里的水果刀。
没有去看飞坦，甚至忘了自己现下的状况，安娜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手里的刀上。
缓缓把刀举起到面前，安娜垂着眼帘，眸光爱抚般扫过锋利的刀刃和刃上鲜红的血迹。而后伸出舌尖，一边顺着刀锋把血卷进唇齿间，一边抬眼斜睨飞坦，嘴角勾起艳丽的弧度。
看着她异乎寻常的神态，飞坦毫不意外的勾起嘴角，虚着细长的金色眸子道：“大意了，差点忘了你……”
话说一半，安娜突然惊醒，触电一样甩开刀子。
她在干什么，居然去舔飞坦的血？她为什么会做出变态一样的动作？想起自己不受控制的诡异行为，安娜毛骨悚然，不断冒着鸡皮疙瘩。
飞坦未完的话被这样的反应截断在嘴里，原地立了片刻，再没看她一眼，转身走了。
不打了吗……
安娜惊魂未定的看着飞坦的背景，一脑门的莫名其妙，说打就打，说不打就不打，说打哪儿就真打哪儿，通通莫名其妙！
她为什么要在自己家单方面被个疯子殴打这么久……不对，现在要考虑的不是这个。
安娜反应过来，立刻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抱着胳膊跌跌撞撞的奔出门去。
医院，医院……她的骨头，她的手，会不会残废……
另一边，旅团临时落脚处。
“话说回来，现在安娜不是等同于没有战斗力吗？”富兰克林看向侠客，“也许飞坦一不小心就把她杀了。”
侠客不说话了。
芬克斯奇道：“你故意的？”
侠客连笑都懒得挂着了，没表情的撑着下巴，“换成其他人，错手杀了她有可能，但飞坦会杀安娜？我不觉得……就算杀了也没什么，我早当她已经死了，突然一脸无辜的出现，谁知道是怎么回事……说不定哪天，我会忍不住自己动手……”
周围一片安静，其他人没必要也不知道接什么话。芬克斯开始沉思，可惜没多久就破功了。
“到底什么鬼……”芬克斯抓头，“……相爱相杀？”
“噗！”
柯特睁大眼睛，惊奇的看向角落里山一样的男人。富兰克林面无表情的稳稳坐着，好像刚才喷笑的人不是他。
“你们天天在看什么奇怪的东西。”侠客无奈的扶住额头，“我们是盗贼，不是八卦团。”
“因为很无聊啊……团长怎么还不来……”芬克斯望天。
“我在。”
众人惊诧，齐刷刷朝着一个方向转头看过去。库洛洛正从阴影里走出来，笑得很清爽，“听到了有趣的事。”
旅团众无语的望着大方偷听的一团之长。
黑发男人往房间里走了两步，芬克斯自动自觉的挪出一大块地方。随意的坐下，库洛洛手指相抵慢慢说道：“关于安娜·麦克彼得，我有疑问没解决。只要她活着就可以了，就算逃出视线，去的地方也只有一个。”
侠客保持沉默。
库洛洛抬起眼帘，幽深的黑色瞳孔扫过众人，“那么，该把敢戏耍幻影旅团的苍蝇揪出来了。”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再见No.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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