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再见No.007] ...
-
【HUNTER×HUNTER。】
…………………………………………………………………………………………………………
一只已经头大，更别提两只。
整个晚上安娜都做着稀奇古怪的噩梦：一会儿是她在商场买内衣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橱窗外破窗而入；一会儿是她在屋里看成人频道的时候，一个人突然破门而入；一会儿是她在厕所换卫生巾的时候，一个人突然从侧面破墙而入……
总之梦里遭遇了各种囧爆了的破X而入，醒来后太阳穴生疼生疼。
被邪恶超人监视的生活简直毫无隐私可言。安娜躺在床上，浑身挥发着阴郁的气息，心里咒骂了好一阵子。
即使如此，日子还要过，与其天天草木皆兵，还是该干嘛干嘛吧。
安娜抱着眼不见为净以及死X不怕开水烫的心态，一起床就按侠客所说，照常上班去了。
“威尔士先生的助理昨天晚上跟我联系了。”
安娜刚换好制服，玛莎便了走过来。周围顿时竖起了好几双耳朵，知道昨天事情的人都表示密切关注，不知道的也迅速被耳语科普了。
心里已经有数，安娜淡定的转头看向她。
玛莎笑了笑继续说道：“看你的样子也该知道了，威尔士先生临时决定去卢奇斯共和国发展，周末的那个酒会自然也不用去了。”
卢奇斯？不就是她之前妄图逃走时随便选的地方吗……
‘去卢奇斯共和国发展’，真是有够讽刺，怕是已经去鬼门关发展了吧。侠客那家伙看起来云淡风轻的无所谓，却不放过任何一个挖苦她的机会。
威尔士也许会遭遇什么事想都不用想。那种人渣对自己做过的事足够他死上一次，并不算冤。
安娜深知自己的善良是有限度的，原则也是利己的。但如果有人因自己而被杀害，难免会觉得有些恐慌。
侠客替自己打抱不平？安娜轻笑，把这种离谱的猜测从脑子里清除掉。更可能是威尔士威胁到了监视对象的人身安全而排除隐患吧。
又或者，威尔士的所作所为原本在侠客的猜测里。威尔士的目的并不是当场弄死她，即使昨天没有奇犽出手相救而被抓走，安娜相信侠客也有办法再把她弄回来。他有这个资本，当然可以没有顾忌的泰然处之，反正他也没损失……
想到这种可能，安娜觉得浑身发冷。
“你很有一手嘛，安娜小姐。”玛莎说着，漂亮的眼睛睨了过来。
安娜为改变的称呼愣了愣。
从做这个工作起玛莎一直亲切的叫她“小安娜”，这时却突然改了口。安娜反应不及，怔怔的转头看向其他人。刚才还津津乐道着八卦的同事们，忽然鸦雀无声，一接触到她的视线便立刻转开眼睛或者低下头。
是了，在别人眼里，因为厌恶酒会邀请便把公司高层整去那个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她果然是要谨慎对待的人。
如果他们知道，威尔士不是调任而很可能从世界上消失，是不是会立刻辞职逃跑？将心比心，安娜自问如果同事里有这样的危险人物，她的选择肯定是跑路不解释。
再和幻影旅团那帮人混下去，她也要变成怪胎了。安娜孤零零站在原地，苦笑了一下，颇有些生无可恋的沧桑感。
安娜十分沮丧，连带着更加怨念侠客。一有空就联系了奇犽少年“陪他玩”，问题还是赶早解决比较好。
考虑到她下班很晚，成年女性带着个美少年夜游太有背德感，约定轮休的一天喝下午茶。
结果当天奇犽竟然开着辆闪闪发亮的跑车来接。
安娜瞠目结舌的站在车外，“你成人了吗？有驾照吗？不是说你不是本地人，哪儿来的车？”
“安啦，好啰嗦。”奇犽摆了摆手，“不偷不抢，我是职业猎人，也用不着驾照。”
“你是猎人？！”安娜张大眼睛看着面前的英俊少年，忽然觉得那头嚣张的银毛闪耀起光彩夺目的【正·义】光辉。
奇犽对她夸张的表情挑了挑眉。
普通人的话也就罢了，这女人的念可不是玩票性质练个三两年就能有的，做出这种表情是想干嘛？
猫眼眨了眨，不动声色的回道：“是啊，我12岁就成为猎人了。”其实是13岁。
假如听到别人这么说，安娜八成是要持保留态度的。但前几天亲眼见证过这个少年瞬间撂倒两个持枪劫持犯（未遂），可信度顿时大增。
安娜开门上车，坐在副驾上兀自激动不已，脑子里幻灯片一样闪现新闻里各种猎人们逞凶除恶的光辉事迹。
随即想到家里那两只破坏力和理智瓦解力都超强的重案惯犯，再看看旁边因为发育期抽个子而显得有些纤瘦的少年，觉得还是应该谨慎点。
垂下眼帘掩盖住“跪求大人救救小的！”的贫农神色，安娜维持住礼貌性的微笑，期待而小心翼翼的问道：“你会念吗？”
奇犽为她迅速的变脸和诡异的问题再次挑了挑眉。
有没念不会用凝自己看？挑衅？试探？装傻？脑残？为什么到现在还做出无知群众的样子？或者自发觉醒的念自己并不知道？不会，这种密度的缠绝对是经过系统训练的……
奇犽转了无数个念头就是没想到最狗血的那个。
急打方向盘拐进一条小巷，安娜被甩得差点撞上玻璃，心下猛的一跳。
奇犽利落停车，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斜睨着她，面上依旧懒洋洋的，“你的问题太无知了，掌握念是猎人的基本要求。”
安娜大喜。
出于谨慎考虑暂时不提及幻影旅团比较好，只说说自己的事应该没问题吧？
短暂的思考了几秒，安娜当机立断，向这位小她不少的正义使者求教：“我，嗯，大概失忆了，以前的事不太记得……你之前也有人跟我说我是会念的，所以很好奇。”
奇犽懵了一下。
虽然听起来很离谱，但真是这样的话所有疑点就都迎刃而解，意外的顺理成章……
奇犽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决定暂时接受这个解释，“好有趣……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是说，关于念的知识和自己的能力？”
安娜摇头，“前几天听人说起才知道有念，大概知道了些基本的东西，比如各个念系。”
“念系？那个是发，其它三大行和应用技清楚吗？”
安娜猛然发现，侠客告诉她的有关念的东西全都是理论层面。虽然解释得很详尽，但关于念的基本应用只是快速说了一串名词，一个字都没有解释。
太谨慎了，安娜咬牙，“他只说了各系的性质和区别，以及四大行和应用技的存、在。”
“那个人好奇怪，不该先解释四大行吗？”奇犽有所察的瞥她一眼。
安娜重重点头。不止奇怪，还变态。
“没事，我帮你想想办法，恢复能力应该不难。”奇犽大概已经闷得发慌，脸上的懒散不耐以及老成的游刃有余一扫而空。像是找到了新玩具的小朋友，脑子里不知道在琢磨什么，整个人都变得亮闪闪的。
这才像个十几岁的人嘛……
看着他重新发动车从巷子拐出去，安娜略略松了口气。果然猎人不是白当的，幸亏自己完全没有坏心眼，否则刚才是不是会被就地解决？
两个人在路边随便找了家咖啡厅，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稍做沉吟，奇犽快速精准的制定下战略方案：“以普通人习念的进度和你身上的缠判断，你修炼念力至少有十年了，不要说四大行和应用技，肯定已经有了成熟的个人能力。所以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学习’，而是‘想起’。”顿了顿，他问道：“知道自己的念系吗？”
“据说我是特质系。”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安娜想了想说道：“但是不止一个人说过，我的念发生了改变。”
于是奇犽下达了第一个战术指令：“来做水见式吧。”
找来杯子，倒上水，取了片树叶放在水面上。
银发少年整理了一下脸上兴奋的闪光，调整到稳重可靠的频道，清清嗓子，说出了好久以前就想说一次的台词：“这是心源流判别念系的方法，也用来做发的修行。”把手放在杯子两侧，“像这样发动练。”
几秒后，奇犽示意安娜，“你尝尝水的味道。”
安娜照做。“太甜了……咳咳……”
“水的味道变化，说明我是变化系。”
“好神奇……”
奇犽超自豪的抄起手，朝她扬了扬下巴，“现在换你来。”
安娜点点头，学着他的样子也把手放在杯子两侧，顿了顿，无辜的转头看向少年：“请问……练怎么发动？”
奇犽：“……= =”
于是两个人又从感受身体里气的运行，到缠、绝、练忙活了一圈，终于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个小时后，安娜把两手放在杯子旁边，深吸口气。
练……
杯子、水、树叶，毫无反应。
再练……
杯子、水、树叶，毫无反应。
继续练……
安娜和奇犽死死盯住完全没动静的杯子，练了十几分钟依旧无效。
“特质系的话，的确会出现与众不同的效果，但没效果也算是效果之一吗？”奇犽蹙眉，对自己首次带学生就出师不利表示不爽，“搞什么啊，怎么会没反应？以你的念量甚至不会是小反应。”
安娜有气无力的听着他孩子气的埋怨，全力练了太久，她有点虚软。
两个人眼瞪眼的默了半晌，奇犽忽的敛起表情眯起眼睛。安娜立刻感觉到肃杀之气迎面而来，赶紧坐直身体洗耳恭听。
“水见式没有反应的情况闻所未闻。念是精密复杂的能量，失忆的冲击也许会造成念的异变，我得回去好好考虑一下，明天再继续。另外，不清楚的情况下随意动用念可能会产生负面效果，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严肃的说完，奇犽在安娜惶恐且敬仰的注视下，潇洒的挥挥手转身走入夕阳（其实是急着找个墙角打电话问云古）。
如此一来，安娜只能静候佳音了。
与奇犽分开后，安娜没有急着回家。听奇犽说到她才想起，自己与“猎人”有过一点说不清的交集。
三个月前，安娜曾昏迷住院了很长时间。
安娜猜想大概是出了严重的事故。之所以是这么不肯定的说法，因为她自己也不记得到底发生过什么。
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视野里一张轮廓艳厉的男性面孔，线条上扬的金色眼睛，投来异常冷漠的目光，似乎开口说了句话，安娜费力想分辨清楚，却神智不支的晕了过去。
后来她在病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大脑持续着浑浑噩噩的状态，记忆紊乱异常，像被击坏的电子仪器，开始还存留了零散片段，闪闪烁烁了一段时间，彻底黑屏。醒来之后，再想不起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再后来她发现有些事说不出的违和，比如明明有受到过重创的印象，潜意识里还残存着痛感，身体却奇异的完好无损。再比如被送到医院时，她的私人物品里夹带着一张猎人证。那压根不是她的东西，也想不出自己跟这种传奇性的职业能有什么关系。
值得庆幸的是，当时所住的正是和猎人协会有关联的医院。托了猎人证的福，当时身无分文的安娜得以免去住院费用。
安娜也很想搞清楚事情始末，问过医护人员，说送她来医院的，是一个穿小丑装和高跟鞋的奇怪男人，没有留下身份姓名，也许只是随手捡到她，扔到医院就潇洒的走人了。
可那张猎人证十有八九就是那人留下的，实在意义不明，不知道为什么把这么金贵的东西放她这里，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也不知道要怎么还回去，就连记忆里那人的长相也开始模糊，安娜毫无线索途径去找人家。
尽管这样的经历听上去就不同凡响，可以勾引出每个人的好奇心，终究也只能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过日子。
但现在想来，就是那次莫名其妙的事故，导致安娜丢掉了先前的工作，才会在找新工作的早上敲开侠客的房门、见到幻影旅团，然后在新的工作地点遭遇威尔士、被胁迫与袭击，再然后是与奇犽相识，直到今天得知奇犽职业猎人的身份，安娜不由想起了那张被压在箱底的猎人证。
一连串超出普通生活的经历，看似偶然，却隐隐互相关联。
于是与奇犽分开后，安娜找了家能上网的咖啡厅，搜索关于职业猎人的资料。
除开表示向往和歌功颂德的个人感慨，普通民众能够查到的官方资料，只有形形色.色一堆事迹和报道，关于猎人职能和组织构成的正面介绍少得可怜，用词也相当模糊。
“维持人类与自然的秩序”“保护文化遗产”“保护稀有动植物”“追捕邪恶的通缉犯”“尽义务的同时，在世界范围内享有各项权利”……
怎么看都是世界警察一类遥远而神奇的存在。
但如果说相当于“警察”，又觉得有哪里不太对。从考古到美食到动植物学到刑事侦查，猎人涉及到的领域相当广泛，感觉更像是各行各业顶尖人物的集合、超国籍超地域的特权阶级。
奇犽有提到“考猎人”，且必须会念，如此繁杂的成分构成，到底是以什么标准进行考核和管理的呢？
不管怎么说，“追捕邪恶的通缉犯”是肯定的，确实存在着专职追捕犯人的猎人。那么，把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很邪恶的幻影旅团抓捕归案，也算是指责所在……吧？
哪怕奇犽不是这类型的猎人，或者一个人扛不住整个幻影旅团，不是还有那么多猎人吗？找机会告诉他这件事，让他联系同伴想想办法总可以吧。
确认了这点，安娜满怀希望，心满意足的下网回家。
回到家，第一眼就发现窗户已经修整一新，完全看不出被粗暴破坏过。
开始倾斜的金色阳光照射进来，整间屋子显得明亮而澄清。透过窗户去看楼下街景和人群，经年累月一成不变的庸碌而熙攘。
彷佛什么也没改变，安娜一时间有些恍惚。可是已经被搅乱的生活，即使有天回复平静，又怎么可能跟以前一样？
“你回来了。”
侠客手里端着杯子从屋子里走出来。随意打了个招呼，径直越过她去倒水。倒完发现她不仅没反应，且依旧站在原地，不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怎么了？”
安娜忽然说不出的烦躁，看向身边的绿眼睛混蛋，脱口而出：“你到底想怎么样？”
侠客愣了一下，挑起一边嘴角恶狠狠笑道：“当然是架锅烧水，养肥便杀。”
“……”安娜那股自怜自哀的忧郁顿时散了个精光，朝天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能从你嘴里听到一句真话。”
“我从来都诚实可靠，是你不信我。”侠客耸肩，转身往屋里走。
鬼扯！安娜咬牙切齿的盯住侠客背影，转而念想起已经有了猎人靠山，逃脱有望，顿时又心情大好。眼睛转了转，跟进去撑在他桌子上问道：“你今天怎么没装模作样去上班？”
“工人来修玻璃，我当然得盯着。”侠客奇怪的瞥她一眼，“你很闲啊，来帮我读秒吧。”说着塞给她一个连着电线的按钮板。
安娜举着按钮板一时没反应过来，“读什么？”
“读秒，”侠客指了指旁边一台古怪的仪器，“绿灯亮以后每15秒按一下，3分钟12下，精确到毫秒就可以了，很简单吧。”
安娜嘴角一抽，“还精确到毫秒，不可能做到吧，你电脑没有计时器吗？”
侠客抬头看到她呆愣而完全不信的表情，似乎想笑又忍住了，“计时器怎么可能有你准？而且这东西要手动操作，无法直接用电脑计时。”
“……秒表呢？”
“用不着。”
“……你是在整我吧。”
安娜很无语，但想到快逃走了还是顺着他来，反正读错了不关她事。盯了会儿挂钟的秒针，又试了试按钮的硬度，示意他可以开始了。
三分钟后，侠客把纸上打出的一排精确等差的点展开给安娜看，“非常完美。”然后盯着纸上的数据朝她摆了摆手，“这里没你的事了，回屋自己玩去。”
安娜还在震惊中，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怔怔的朝外走。
天……她好像真的比计时器还准？竟然还有这种天赋……不过除了去当围棋比赛的裁判好像也没多大用处……
“对了，”侠客忽然出声，“前几天你遇到麻烦了？我说我当时并不知道，你信吗？”
安娜心里一跳，顿了顿才转回身，抬眼看向他，“你这是在解释？”
侠客眯着眼睛看了她一会儿，收回视线继续说道：“但我就算知道也不会去阻止。那种货色都应付不了，侧面证明你已经完全不是‘安娜’，再没有监视的价值，我也可以收工走人了。”
这家伙简直……要是没有奇犽的天降奇兵，她还真就应付不了‘那种货色’，原本还想，就算被劫走也能把她弄回来，所以他才表现得若无其事，结果这混蛋直接就说根本不会管她……
安娜莫名的怒火中烧起来，越想越气，又狰狞了，“我本来就不是别的人！安娜只有一个，就是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这个！不管你们想干什么，趁早打消念头给我滚！”
闻言，侠客忍不住抬手挡住嘴唇，无声的笑了一下，而后扭过脸冲她扬起眉毛，“就不滚你奈我何？”
安娜身体晃了晃，气得天旋地转。
侠客做出一副好言相劝的样子，“这么爱生气对身体多不好，一不小心可能当场猝死。乖，别气了，笑一个……”
安娜理智失控的猛拍桌子，一把揪住侠客的衣领！“笑个屁！杀人犯就是这么被逼出来的！雷锋都能被你整成电锯狂！自己乖乖去填水泥管不要逼我出手！否则迟早把你祖上孙下灭口，包括厕所里长的蛆房梁上的白蚁厨房里的苍蝇不留一个活物！去吃.屎啊！……”
骂到一半，安娜突兀的卡住，保持着揪住侠客的动作，张大眼睛盯住桌角一个方方正正巴掌大的物什。
正听得欢乐的侠客，默默从她手里抽出自己的衣领，然后把那东西拿起来举到她眼前。安娜的视线跟着他的动作上移，依旧直直的盯着。
侠客往左一晃，安娜立刻往左看去；侠客往右一晃，安娜又立刻往右看去。
“噗！”侠客笑起来，薄薄卡片夹在长指间转了个花，“你知道这是什么？按理说你应该接触不到猎人……”
安娜伸出手指着那张猎人证，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怎么……”
侠客一脸理所当然，“我就是猎人啊。”
安娜：“……”
是谁说猎人都是惩奸除恶的正义使者……简直是扯淡！
作者有话说第7章 [再见No.007]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