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精神状态真有问题》邶成空

4、难眠

　　“真是个疯子。”叶桓松了口气。

　　“谢谢夸奖。”孟衍挑眉，“没别的事就请回吧。”

　　“真撵我走啊。”

　　“你们文科生作业很少吗？”孟衍疑惑，“还是说你也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大佬？”

　　“我当然是后者。”叶桓站起身准备离开，“但我也懂礼貌。”

　　麒麟跑过来拦住叶桓去路。

　　“舍不得我走啊。”叶桓蹲下摸摸麒麟的脑袋，“它叫啥名字？”

　　“麒麟。”

　　“还蛮有特色，”叶桓将麒麟抱起，“我得回去了麒麟，你主人不喜欢我。”

　　“……”孟衍有被无语到。

　　“走了孟衍，谢谢你了。”叶桓转过身面对孟衍，眯着眼睛治愈一笑，“认识你很高兴。”

　　“荣幸之至。”孟衍礼貌一笑 ，“再会。”

　　待叶桓走后，孟衍坐下来松了口气，莫名有些恍惚。

　　他刚莫名其妙晕倒了？
　　然后又莫名其妙被叶桓挪到了床上？
　　然后在叶桓面前发了疯？
　　真是莫名其妙，孟衍觉得。

　　十一点，

　　孟衍在厨房柜子里拿出昨天买的蛋糕，准备吃宵夜。

　　孟衍饭量很小，饿得快，只能少食多餐。

　　孟衍把盒子打开，扫视一番后发现没叉子。

　　“淦。”孟衍叹了口气，又走到厨房拿来勺子代替。

　　刚走过来，孟衍大脑又是一阵剧痛，耳鸣盘旋脑海。

　　“nm的，”孟衍一拳打在墙上。

　　麒麟不明觉厉走过来，看了一眼孟衍的拳头和墙壁，“喵？”

　　“我知道打墙没用。”孟衍自言自语，好像觉得自己真听得到猫说话似的。

　　打墙当然没用，但拳头的疼痛能覆盖大脑的疼痛。孟衍熬过无数个夜晚，躯体症状可以卷土重来无数次，但孟衍只有一次机会。

　　但每个头痛欲裂的夜晚都是那样的煎熬。当只有死亡才能结束痛苦时，人会毫不犹豫赴死。但孟衍尚未准备好迎接死亡。

　　因为他答应过姥姥，最起码活到给他老人家送终。

　　虽然无数次想一了百了，但还是不忍心让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

　　孟衍叹了口气，待症状好一些后走回沙发坐下，吃蛋糕。

　　吃完后收拾好垃圾扔门边后，孟衍起身去洗漱。

　　他凝视着镜子，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突然，孟衍视野的镜子里的自己诡异地笑起来。

　　“来了。”孟衍波澜不惊。

　　「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那个人？！」
　　镜中的孟衍开口，表情逐渐狰狞，诡异声线发出的声音在孟衍耳边哀嚎。

　　“我说了，信守承诺是我少数的优点之一。”

　　「你，守不住，任何承诺，」
　　「你，守不住，的，」
　　「你守不住的！！！」
　　视野里的镜像张开大嘴，
　　瞳孔流出鲜红的血液后整个头炸开！

　　镜子反射出孟衍自己。
　　“是镜子疯了还是我真的疯了……”孟衍扶着额头。

　　缓过神来后，孟衍洗漱。

　　“麒麟。”孟衍喊道。
　　“喵？”麒麟露出头来。
　　“没事，就叫叫你，”孟衍笑道，“去玩吧。”

　　估计麒麟也很无语，自己跑去玩了。

　　孟衍把电烤桌断电，关上客厅的灯，准备回房间睡觉。

　　突然，麒麟从孟衍眼前一晃而过跑进孟衍房间。

　　孟衍无奈，“都给你说了睡觉时间不要进我房间！”

　　孟衍走进房间，趴下来看着床底的麒麟，“滚出去！”

　　麒麟趴在床底角落不出来。

　　“死猫。”孟衍拿起旁边的晾衣杆戳它。

　　麒麟一溜烟冲出来跑出房间。

　　“真的是。”孟衍看着远去的麒麟，把房门关上反锁，准备回床上睡觉。

　　“要死，”孟衍猛然想起忘开电热毯了。

　　这天气不开电热毯就上床和进冰箱没区别。孟衍无奈，只能先打开电热毯，然后不脱衣服先暖暖床。

　　手机振动了一下。

　　肖宇畅：
　　［听叶桓说你晚上晕倒了？］

　　孟衍蹙眉，很明显这家伙把晕倒的事给肖宇畅说了。要是再来一次他肯定不会把叶桓当人。

　　孟衍：
　　［什么晕倒］
　　［年轻人倒头就睡很正常］

　　肖宇畅：
　　［……］
　　［叶桓不是乱吹牛逼的人。］
　　［真晕倒的话还是去医院看看。］

　　孟衍：
　　［爱信不信］
　　［他就是嫉妒我倒头就睡的天赋］

　　肖宇畅：
　　［死鸭子嘴硬。］
　　［算了，早点休息。］

　　孟衍松了口气，虽然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精神确实有问题，但他确实伪装的很好，所以大家也仅限于知道他精神有问题。

　　今天居然让叶桓看到自己这狼狈样，有点后悔让他晚上过来。

　　孟衍关上灯，准备睡觉。

　　虽然不辗转反侧一两个小时根本不可能睡着。

　　「
　　“孟衍，”
　　“孟衍，”
　　“孟衍！”

　　孟衍睁开眼睛，是小姨。

　　“小姨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被子来了。”小姨把被子盖在原有的被子上，“怕你一个人在市里冷。”

　　“想你了，来看看你。”小姨笑道。
　　“来也不提前打声招呼。”孟衍坐起身，“小妹呢？”

　　“她啊，在你后面。”小姨诡异笑起来看向孟衍身后。

　　霎时，孩子的欢笑声在他耳边游荡。

　　孟衍回过头，

　　一身红衣的小女孩一瞬间披头散发冲过来，

　　血色的瞳孔占据孟衍的全部视野，随后视野一片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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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孟衍惊醒，打开房间的灯。

　　他叹了口气，最近的梦真是越来越诡异了。

　　窗外是呼啸的北风，此刻竟觉得有些恐怖。

　　孟衍看了一眼手机，——03：21。

　　突然，小姨打来电话。

　　“嘶，”孟衍猛然打了自己一巴掌，感受到痛觉后确定自己已经醒了，“大半夜打电话干什么。”

　　孟衍接通电话，“喂？”

　　“抱歉小衍，大晚上吵你睡觉了。”电话那头很吵，有小孩的哭声。

　　“没事小姨，怎么了？”

　　“你小妹她半夜醒来哭的厉害，一直叫要哥哥要哥哥的，”小姨为难道：“我哄了好久哄不好，就打电话过来了。”

　　“怎么了小曦，做噩梦了吗？”孟衍轻声细语哄道。

　　“哥哥，呜呜呜……”小曦大哭，

　　“小曦梦到哥哥你死了，好多血。”

　　「死的好惨啊，好多血！」

　　孟衍一听，瞬间头皮发麻，他猛然又抽了自己一巴掌。

　　还好，不是做梦。

　　但出现了幻听。

　　孟衍冷静下来，“哥哥在的呢，小曦不哭啊，过段时间哥哥就回来了，给小曦带棒棒糖。”

　　“好呜呜呜……”

　　“不哭了小曦，已经很晚了，只有好好睡觉才能长高高哦。”

　　“好，”小曦抽泣，“小曦要长高高。”

　　“小曦乖，不哭了，早点睡觉哦。”

　　“不哭了小曦，”小姨也哄哄小曦，“打扰你了衍儿，实在不好意思。”

　　“客气了小姨，”孟衍松了口气，“您一个人在家要带孩子要照顾姥姥的，辛苦了。”

　　“只要你、你小妹和姥姥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我也无所谓。”小姨欣慰道：“那赶紧休息吧衍儿，明天你还要起早上课。”

　　“嗯。”孟衍挂断电话。

　　孟衍躺下，凝望着天花板。

　　小姨和姥姥并不知道他如今状态如此之差，为了避免他们操心孟衍也闭口不谈，还要装正常。

　　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死的好惨，」
　　「好多血！」

　　“该死。”孟衍掐了自己一下。
　　痛觉是唯一能证明他在现实的证据。

　　现在困意全无，孟衍无聊打开手机刷刷朋友圈。

　　看到叶桓发的：
　　［今天遇到一个挺有趣的神经病。］
　　附带着紫檀手串的照片。

　　“神经病。”孟衍笑了。

　　他点开叶桓的朋友圈，这家伙倾诉欲似乎很强，有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有不少有趣值得发的风景图、自拍什么的，以及他养的一只萨摩。

　　孟衍没想到这人居然养狗，这萨摩可比他头像那只傻狗讨喜多了。

　　孟衍翻到他光着膀子打篮球的视频，别说，这家伙身材挺好，打球时还挺帅气。

　　但这家伙朋友圈最多的居然是……
　　［今天学妹给我表白，这学期第三十二个了］
　　［今天学姐给我表白，这学期第三十一个了］
　　［今天美女给我表白，被拒绝后要求和我合影，这学期第三十个了］［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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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此类种种，其中有不少倾国倾城的面孔，甚至有一个是二中著名的校花之一，人美体贴会唱歌。

　　这家伙确实是一张海王脸，追他的人数不胜数。但连校花都拒绝，那怕是想谈七仙女。

　　孟衍觉得这人真挑。

　　“喵！”
　　“？”孟衍屏息。
　　“喵！”
　　孟衍确定不是幻听后，披上外套起身开门。

　　“怎么了麒麟？”孟衍低头。

　　“喵喵喵。”麒麟抬头，人畜无害地看着孟衍。

　　“没猫粮了啊？”孟衍打开过道和客厅的灯，走到客厅靠阳台的位置看了一眼，猫粮确实吃完了。

　　“抱歉麒麟，今天忘看了。”

　　孟衍去门口柜子里拿出猫粮，倒进麒麟的食盆里。

　　“喵喵喵。”看得出来，麒麟很满意。

　　把猫粮收好后，孟衍关灯，“我回去睡觉咯，你也早点睡。”

　　孟衍回到房间关门反锁，爬回床上睡觉。——04：25。

　　孟衍阖上眼，脑海再次浮现出他无数日夜所希望的：
　　愿吾安睡以迎明天
　　或者，
　　不见昨日让吾长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