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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大火 ...

  •   不过几日各府小姐接收到了江府的请帖,宋音音与唐璃以夫妻的名义参加宴会,苏纭本想与顾淑玉一同走,不料顾淑钰偶遇风寒,便可惜了。
      秋宴那日,江府云集了不少京中贵女,苏纭今日身穿淡蓝色绣梨花对襟齐胸襦裙,秋风瑟瑟,江府热闹。
      白芷将请帖交于门口侍卫,便提裙入府,几群小姐围绕在一块聊了许多有趣的事,苏纭压根不想进来,看见那副惺惺作态的假模样只让人身心不适,听送贴的婢子说皇后娘娘甚是想让她参加,她怎拒绝?
      果不其然,江宁又在与几个小姐炫耀说什么江宇副帅要求娶哪位贵小姐,苏纭不答理,却见找个半熟人——杨九柔,杨九柔应该是没看见她,将江宁喊走。
      “你这办法当真可行?”杨九柔与江宁在一个无人的地方小声嘀咕,江宁点头小声回复:“县主放心吧,药准备好了,茶水也准备好了,苏纭不得不喝。”
      苏纭找到宋音音聊的几句笑开怀,秦珩见宋音音、苏纭二人都到了场,就是不见顾淑钰,随口问了一句:“今日怎么不见顾小姐?”苏纭福身轻笑:“淑钰今日因着有事,身子不大舒适,留在府中。”秦珩了然,并未多问。

      公子、小姐皆入了府,便将人带去了客厅,公子、小姐并不坐在一起,虽同在一间房,之间却是隔了几扇屏窗。江宁招待着客人,各府女眷落了座,说是一同饮茶,还可做菊花诗,相互品味,来来往往几个轮回,江宁见苏纭不喝此茶,便动了别的心思。递个眼神给杨九柔。她示意,起身开口:“听闻江府花园里有好些个珍贵菊花,不如同去赏赏?”
      众人附和,苏纭心底无言,永乐县主什么品种的花没见过,又是什么幺蛾子?苏纭思索,这么多小姐都在,真搞什么动作也会让人心疑,便同各府女眷从房后门离去,屏风后的公子唏嘘,又议论着自己的事。
      走去江府的花园要先缓步过一条红木桥,苏纭虽先前有山庄一事提心吊胆,但往人中央靠近了些,也安然走过了桥。
      “啊——”听一声惊呼,苏纭向前头望去,原来是杨九柔,只听她言:“本县主的荷包掉了,各姐妹可陪我去寻?”一群燕儿似的声音叽喳答应,几人都回头去寻,宋音音轻拍苏纭一侧肩膀:“你别同他们一块,说不定就遭了陷害,我去找夫君要个身手好的侍卫,你在此处,莫要乱走动。”
      苏纭点头答应,选了个寻了个树丛,她屈膝蹲下,还能遮阴,白芷站在她身侧,一同瞧着远处着急忙慌寻荷包的几人。忽然树丛响动,她正想回头望去,却被人当头一棒,晕了过去。

      此时,府上又来了贵客一位。周漾身边的阿七将请帖递与门外人,踏足入府,问唐璃在何处,见侍卫指了处地方,他疾步前行。
      清堂院里,苏纭缓缓睁眼,却发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了起来,口中被塞了棉布,她害怕,可房中一个人都没有。她就侧躺在地上,全身骚动,想摆脱桎梏,却发现丝毫不动,她畏葸四望,好不容易将口中的布帛弄下,可唯她一人,也将手脚桎梏无可奈何。
      忽然,门口传来几句女声:“放火烧死这只狐媚子,单她一人,且方才我带众人寻荷包,她们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来。”苏纭听到是杨九柔的声音,瞳孔震惊,木门紧锁,只听木棍掉落的声音,透过窗子能看见微微的火光。黑暗中忽然响来动静,是潭清同,他也许喝多了,口齿不清问:“你为何在此处?”
      苏纭才发现竟还有人,便开口言:“潭世子可帮我解开这绳子?”潭清同强撑清醒,用力解开手上的结,却晕晕了过去,苏纭利落将手上绳子甩落,又迅速解脚上的绳结。
      她害怕,试图摇醒潭清同,无奈他醉得不省人事,火很快烧起。她四处寻找逃生,忽然屋顶几片瓦片响动。沐云英从屋顶上跳下,终于见到了救星。
      “苏小姐在此处稍等,我将这个傻子带出去就来找你。”沐云英说完,从衣袂中拿出一瓶桃花酿撒在苏纭的芙蓉帕上,让她捂住口鼻等自己。苏纭点头,沐云英才将人带走。
      火势越来越大,只听有婢子左右大喊:“走水了,走水了!”房梁塌落,苏纭也被呛得咳出泪水,但沐云英还未回来,她就出不去,浓浓的酒味袭来,意识逐渐不清晰。
      门倏地被踢开,只见周漾衣摆一处,便晕厥而去,杨九柔在院外对周漾大喊:“安王哥哥莫要进去了,火势太大了,下人很快就来救火!”杨九柔急了,怎么烧不死?
      周漾不搭理,轻功疾步,跑到苏纭身边,小心将人抱起,又轻功从屋顶跳出,一番救人,毫不费力。
      秋风掠过少女的玉颜,素月流苏样式的簪子发出响声,她脸上沾灰,更显得楚楚可怜,脸上还有微醺的红晕,以至夏末,:却好似又见桃花。
      江国公派人将苏纭接入客房,又找来妙春堂的大夫调了碗醒酒汤。毕竟是在江府出的事,一位侯府小姐,幸好只是昏厥,若是真呛死了或烧死了,就算头上有个皇后娘娘也免不了灾。
      只不过最稀奇的,竟是此事由周漾来处理。曾经也有侯府上发生命案,但周漾却把这些事交给大理寺处理,今日竟亲自处理。他坐在客厅之首,江国公夫妇二人也只敢往一旁靠。
      “既然此事发生在江府,尽快给个交代,伤人放火,国公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吧?”他说玩,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把玩着桌上的茶杯。
      杨九柔害怕的手心出汗,始终不肯发言,一旁的江宁却不同,向周漾福礼后开口:“回殿下,此宴会是臣女所举办,臣女最有话说,臣女与苏小姐交往甚好,定是不会做出如此荒唐事的。”一旁的宋音音闻此言,就不禁轻哼一声:“你与阿纭交好?放屁。”唐璃伸手揽住她的腰,拉回了些,虽事实如此,但安王在此,话还是要说的委婉,宋音音压了压怒气,往唐璃身旁靠了靠。
      “唐夫人莫激动,臣女虽看不惯苏小姐,但毫无想伤人之心。反观,永乐县主常在臣女这儿抱怨、诋毁苏小姐,甚至听她说要毁苏小姐清白,臣女劝她莫太小肚鸡肠,她生气离开。臣女刚刚身边的婢子玲儿告诉臣女,她看见县主跑去清堂院放火。”江宁一招过河拆桥,让杨九柔完全未料到被她捅了刀子,她既是害怕又是恼怒:“江宁,你乱说,我与众小姐寻荷包,怎有时间去放火?”
      江宁轻笑,将门外的玲儿叫进来:“回殿下,奴婢确实见到县主放火。”宋音音听出端倪,又问:“你既然看到,为何不阻止?”玲儿吞吐不答,江宁抢答:“若多出来一个碍事的丫头,县主定会杀人灭口,玲儿不过害怕,怎敢阻挠?”杨九柔摇头,腿软跪地,眼中含泪:“安王哥哥相信我,是江宁让我这么做的。”
      周漾当然明白,杨九柔虽厌恶苏纭,但杀人放火之事难以做出,若无旁人挑唆,怎会轻易妄动。他欲开口,一袭红衣,一脸英姿入厅,背后还跟了个黄衣丫头,沐云英福礼,笑着开口:“殿下,臣女给你带人证来了!”她将身后丫鬟拉到几人眼前,江宁心底一沉,是府上的丫头。
      丫鬟砰的跪地,张皇开口:“殿下饶命,殿下饶命。”沐云英不耐烦的踢她一脚,让她别磨蹭。“回殿下,前几日县主常与小姐商议宴会一事,奴才一次偶然听见小姐会在茶中下毒,若喝了,半个时辰内一定会晕去,彼时在随意找人将苏小姐失了清白。若不喝,便将人打晕烧死。”黄衣丫鬟将人供出,江国公夫妇也失了神,怎生出这样一个蠢丫头?
      江宁不认,开口狡辩:“郡主怎就相信这样一个丫鬟的话?臣女从无此意,是她胡言乱语!”沐云英瞥她一眼,又正眼面向周漾:“臣女本欲离府,听谭世子身边的侍卫狂乱找人,说世子不见了,臣女虽与他有过结,但人命一条,臣女实在担心,又瞧见西边院子起火,前去一看 苏小姐与世子两人在那处,不过世子已晕去,臣女便些救了他,本欲回头再找苏小姐,却撞见这个婢子慌慌张张,臣女觉着可疑,便将她抓了起来。”
      杨九柔直起身,哭着指向江宁:“安王哥哥,都是江宁挑唆,不然我真的做不出来是江宁的法子,安王哥哥相信我!”
      “咳咳——”听着轻咳声,江宛扶着苏纭入了客厅,江宛是府中二姨娘的女儿,江府庶女,生性不恶,方在房中就是她一直在照顾苏纭。
      江宛搀扶着苏纭,向周漾福了礼,方才听她们争论,没有个结果,一直垂眸看着茶杯中的菊花,百无聊赖,闻苏纭到来,才抬起眸来。
      “那房中不止臣女一人,还有身子不适的潭世子,若江小姐与永乐县主只想害臣女,却祸及他人,臣女不计较,豫郡王妃就难以说了。”苏纭面色有些惨淡,江宁失神,原来苏纭那杯茶水被人送到了潭清同那儿,那又是谁将潭清同锁在清堂院中的呢?苏纭话毕,以身子不适为缘由,想带白芷回府,白芷不动,眼眶一红,扑通跪地:“求殿下严查,我家小姐心性善良,从未想过要害他人今日却平白无故受了伤,求殿下严查!”
      苏纭无言,怎么动不动就下跪,她寻思着把豫郡王妃搬出来了,周漾定饶不了几人,白芷下跪,苏纭只能继续演戏。
      闻台上人说:“本王当然不会让苏小姐委屈。”
      “白芷你快些起来,我身子现下无恙,你无需担心。”苏纭将她拉起,看着泪流满面的白芷,心中惊叹,演的比福春班的名角儿好上几倍。
      苏纭带人离开,江夫人特地让江宛送她一路,几番言语来回,周漾只抬眼看她,最后,他开口:“好自为之。”
      苏纭坐在马车上,夸赞白芷那番言痛哭流涕直将自己的苦难诉出,白芷愣神,缓缓开口:“小姐,白芷未演,白芷真心想为小姐讨公道。”苏纭懵了,错付了白芷的真心,才尴尬笑笑:“我就知道你是为了我好,白芷有心了,一定让阿母给你涨俸禄!”
      “白芷对小姐好,并非求银子几两,小姐莫将白芷看得太轻。”白芷伤心撇嘴,不想搭理苏纭,苏纭又尴尬:得了,又错付了。她只好安慰了白芷,以笑掩饰尴尬,好生好气逗了白芷,才勉强哄好。

      不出两日,宣德帝就下旨斥责,江皇后被气的几天出不了凤昭殿,想着江宁办个宴会两人能打个照面,说不定更增感情,直到江宁与杨九柔闹了这出,差点闹出人命。江国公几日上朝,日日遭弹劾,回府让江宁跪了几日祠堂,又将她打发送入庄子里做偏房,江宁苦求几日还是被送去了。杨九柔虽是办事人之一,不过她也是受人挑唆,头上还有一个太后,宣德帝将他父亲骂了一遭,他父亲回去斥责她,动用了家法,几日下不了床。
      让苏纭参加宴会是江皇后的意思,就算处罚再合理,再让人如何满意,还是容易让人误会。江国公也主动来府上倒过歉意,不过苏永冷眼相待,便匆匆套了几句客套话,句句有驱客之意,江国公无奈,好话说了几句就离开了。
      江皇后知道此事后特地挑了好些珠宝首饰、时兴锦缎送去苏府,苏纭本就不会恨屋及乌,知道江宁与杨九柔此结局,倒有些开心,不过又是周漾救了她,她还要想法子去道谢。

      因着半月之久的秋贡,去岁岁前宣德帝答应送公主去和亲,但宫里几位年龄尚小。本来有意将江宁送去,但做了此事被送去做偏房,宣德帝也不好再将有夫之妇送去,周漾便提议将杨九柔送去,在京中地位不低,身份也算尊贵,变个称号而已。太后不阻挠,无异议就送了去。
      单说秋贡就让宫里忙得不可开交,忙了大半月将杨九柔接进宫养了半月规矩,南国使者做了几日客,宫里招待的也不错。
      十一月初,秋风吹来竟有些冷,终是将永乐公主杨九柔接走了,京城里少不了好些唏嘘声,平静的日子还是要有一些波浪才有趣。正到苏纭的生辰日,在府上办了生辰宴,又少了时间。
      正想寻个闲时去找周漾一次,无奈自己的时间挤不出来,出不了几日,正准备去安王府,却收到江皇后召她入宫,无奈,她又要入趟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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