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这方厚土》老农讲故事

9、爱情的魔力

　　第十章
　　村民马大海家。两间小得不能再小的砖瓦房。风把院子扫得干干净净，。三两片落叶躺着墙角，似乎在等待什么？
　　韩江一溜碎步进了院子，仅留下一丝丝伤感直接开门进屋
　　返城又溜回来的五十多岁的知识青年马大海正在准备吃饭，急忙招呼。而韩江却边说边坐到饭桌前，抄起了筷子
　　马大海笑了笑：“你就实实惠惠的，跟我俩还掺假.”然后开柜拿出一瓶好酒斟酒
　　韩江笑眯眯的说道：“马哥，我跟你说也有120回了，赶紧去省城你儿子那享清福算了。那么大一个公司老板呀。”
　　马大海：“江子，我也跟你说过有120回了，我还有一桩心事未了呀。”
　　韩江：“什么心事？我问你120回了，你就不说明白。”
　　马大海：“江子，我也告诉你120回了，你不会明白的。来，干！”
　　干杯后，韩江笑呵呵的说道：马哥，我看郑龙、杜方存他们这伙人的这头三脚踢得漂亮啊，肯定前途无量。”
　　马大海说道：“人家那一伙人，都是正人君子呀，江子，信哥话不？”
　　韩江又干了一杯：“当然了”
　　马大海：“马上就到换届选举了，你现在就做好准备，参加竞选”
　　韩江抿嘴笑道：“逗我呢呀，刮风下雨我不知道，我自己什么样，我还不知道吗？我行吗？“
　　马大海“我告诉你，现在的领导班子，个顶个的是臭名远扬，，人们都烦透了。而他们又赖着不下，郑龙、杜方存呢，户口还没有迁回来，而现在的老百姓都处在牛犊子叫街——懵门的时候，你正好走这个夹缝。况且咱们国家的老百姓的文化素养低得不能再低了，个个都是先入为主，懂不懂？”
　　韩江兴奋起来美滋滋的：“好，干！”

　　任大江家,也很光鲜靓丽。正所谓猪往前拱，鸡往后刨，各有各的生财之道。盗亦有道。在这里。应说是道亦有盗。
　　陈宝国坐在椅子上，怒气冲冲的说道：“郑龙、杜方存这两个混蛋，放着好日子不过，跑自己家门口折腾来了。”
　　任大江别有用心的说道：“好日子，他能有什么日子。谁有好日子，谁能撒手。我告诉你们，那里面呀，老家雀不撒尿，肯定有蹊跷。”
　　陈宝国：“照你这么说，他们俩肯定要从咱们饭碗子里夺食啦呗？”
　　炕沿上的李尔怀不以为然的说道：“夺什么食呀，你看人家拉出的那个架势，跟咱们有关系吗。”
　　任大川幸灾乐祸的说道：“夺食？他得夺去算数。我看更好，让他们白当七、八年大兵，白熬了那么些年眼睛。到头来，跟咱们一个熊样，溜垄沟找豆包。”
　　陈宝国危言耸听的磨叽道：“你们几个呀，属耗子的吧，怎么就不能往远处看看呢。现在他们俩刚回来，没有群众基础。就是我，也得那么干呀。等到把我叔，你姐夫拱掉，哭，你们都找不到调门啦。”

　　西大坑。风还没有来得及说什么。这片废弃地头上的雾便揭晓了，沉睡或警醒。久违的绿返回来了，阳光握在庄户人家的手上。
　　郑龙，何英直奔坑下的推土机
　　大龙冲着推土机喊道：“二叔，给您带来两瓶啤酒，一包火腿肠”。
　　何英将东西递给司机：“还有三个面包，师傅，请您担待了”。
　　司机笑道：“什么师傅，我是你二叔。大龙，这个大家伙花多少钱呀？”
　　大龙：“啊，是张济借来的。那台勾机是买的，但是，没付款。性能怎样啊？”
　　司机胸有成竹的说道：“大毛病，小问题。张济这小子又开始忽悠了。”见杜方存，王敬贤，张记，相继赶到，又各自到处查看，“啊，你们肯定有事儿，快去忙去吧，别耽误我干活。”机车轰的一声---犹如号角，人们的心里也轰的一声，犹如警钟

　　沈洪真家，坐下四五个思想，只看见笑笑呵呵，却没有听见乒乒乓乓声。却嗅到了不可嗅到的味道
　　沈洪真站在地上，梳理着情绪：“郑龙，杜方存放弃优越，选择艰苦。那才是为了父老乡亲。不占用耕地，开发废弃的大坑。那才是为了父老乡亲。养殖协会的成功，必然带动种植业的腾飞，那才是为了父老乡亲。”
　　鲁二平粗脖子红脸的说道：“我认为，没有批文，就是不要党的领导，没有村委会的参加，就是自立村委会。”
　　李兵讥笑道：“二哥要批文，人家根本没理睬，不屑一顾。不说明问题吗。”
　　沈洪真：“可是，高天说，发展才是硬道理，发人深省啊！”
　　梁新从炕沿上站起来：“好了，大哥，谢谢您的苦口婆心。有道是树大，没有不分枝的，道不同，不相为谋。我还是希望到任何时候，我们都是好兄弟。二平，走！”

　　西大坑，养殖大棚基地也在成长中，壮大中，羽翼丰满中，便就一飞冲天中。
　　大龙等人坐在底梁上
　　何英：“明天早六时，大棚所须材料送到”。
　　大龙：“陈海的红砖明天早四时开始，陆续送到”。
　　张济：“两个工程队40人。八点锺必到”。
　　王敬贤：“张叔，您的电话一到，我就全部安排妥当了”。
　　沈洪真、李兵悄然而至，默默站在一旁。
　　方存：“镇砖厂的红砖二十五万，预计每天四万，也是明天早四时送到，所以我们的人手紧张。”
　　方存：“我已告诉小兰，让她通知二牛。让他找一找他的朋友们”。
　　何英：“还有三保子。”
　　沈洪真大声：“要我一个。啊，还有李兵。”走到大龙面前，诚恳的说道：“龙哥，我俩只能是打工，工钱，凭赏，决不争讲”。
　　张济哈哈大笑起来：“啊，沈大小子呀。大龙，这俩小子纯高中毕业，为什么没考上大学，可能是因为念不起吧。哎，那么的，如果你们俩有意，就别犹豫，赶快参加进来。选好项目，我负责你们那百分之六十。但是，你们俩要付我银行利息哟。”
　　沈洪真扯了一把李兵，冲着张济：“张叔，您真是正人君子，请原谅我们无知的过去。”深鞠躬
　　张济骂道：“嗨，这是干吗呀。眼睛，为什么长在脑袋的前边，就是让人们永远往前看，不准往后瞧。咱们的路还很长啊。”
　　沈洪真，李兵又冲高天突然跪下：“师傅！”
　　恰好高天与杜方存并肩坐在一起。高天笑着说道：“你俩管我俩谁叫师傅呀？”
　　大笑-------

　　齐风童家。稳中有浪，历练的灵魂引导灵魂的历练，在纵横交错的路子中，总能回到寓所，回到家，不管是黑天白昼。这夜老两口坐在炕头看电视，时钟显示八点。
　　何英笑眯眯的走进屋来：“二姑父!”
　　齐凤童嗔道：“哎呀呀，小英子，你怎么才回来呀，可把我惦记坏了。”
　　何英笑眯眯的说道：“还是我二姑父疼我”。
　　老伴美滋滋的说道：“他还知道疼人，盼着你回来给他讲情可是的了。”
　　何英笑问：“讲情，讲什么情？”
　　老伴：“你大哥在城里碰到张济了。托他给捎回一扇排骨，让我炖上半扇。”
　　齐凤童：“所以呀，我才惦记英子啊。”
　　老伴骂道：“你是馋酒了吧。”
　　何英笑着说道：“二姑，你就让我二姑父喝呗，酒是舒筋活血的，对老年人有好处。”。
　　老伴解释着说道：“你二姑父不是有心脏病吗。”
　　何英：“适量喝点，没问题。”。
　　齐凤童： “还是我侄女。真的，你二姑单给你盛出一大碗呢，吃吧，天，大早的呢”。
　　何英：“您想喝几口呀，我去给您端去”
　　齐凤童话题一转：“我也不喝了，英子，二姑父有话昨天就想问问你。可惜，你回来太晚了。”
　　何英：“正好，我也有事要和您说。”
　　齐凤童问道：“这一晃十多天，干嘛去了？”
　　何英说道：“一直跟郑龙跑市里，省里，还去了他几个战友家呀。”
　　老伴直接说道：“英子，有句话，二姑不知当讲不当讲，也不知你愿听不愿听。”
　　何英笑道：“你是我亲二姑嘛。”
　　老伴语重心长的：“那好，英子，你可要洁身自爱呀。咱老何家可是正派人家，品行比命值钱呐。”
　　何英疑惑的：“二姑，看你说什么呢呀？”
　　齐凤童：“英子，你别不愿听，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耳鬓厮磨，干柴烈火。千万千万别闹出笑话，那可是光屁股推碾子，好事儿也寒碜一大圈呀。”
　　老伴：“如果真是那样，你说，你的父母怎么活，我们怎么还在这个屯子呆呀。”
　　齐凤童进一步说道：“虽说你和大龙是一对恋人，可是，别说登记，连彩礼都没过呢呀。不是你二姑多心，操心。你看看那些歌星，笑星，露星。把人都唱懵了，笑傻了，露迷糊了。你在瞅瞅那些小青年，如果眼睛能染，别说用肉眼，你就是用左眼，也分辨不出哪个是中国人，哪个是外国人，哪个是男人，哪个是女人，哪个是姑娘，哪个是媳妇。还有一个更玄乎的说法，找一个处女，得去幼儿园。”
　　老伴笑道：“得了，你更能玄乎，也不怕人家告你诽谤。真的，别怪你二姑父唠叨。”
　　齐凤童：“唠叨，咱们是谁，神州大国，龙的传人。那癞蛤蟆上菜墩，硬充滚刀肉，能行吗？”
　　何英笑嘻嘻的说道：“您说的那种事儿，就是恋爱的高潮。可是达到高潮，再好的文章，也该结束了。二姑父，我与郑龙有比您说的那种事，更深厚，更热烈，更完美的追求。哪怕是一个步骤，一个环节出现闪光点，那种喜悦，那种激动，那种疯狂。胜却人间多少您说的那种事儿呀。二姑，二姑父，你们信吗。”
　　齐凤童连声说道：“信，信。因为你是你二姑的亲侄女，兔子没尾巴，随窝嘛。”
　　老伴笑骂道：“你才是兔子呢。”
　　何英也进入话题：“二姑父，我今晚儿回来这么早，是有一件大事与你们二老商量。当然了，我是代表大龙，也代表杜方存的。”
　　齐凤童：“不用商量。你们都是有学问，有胆识，有韬略，有毅力的人。只要不嫌我赘脚，我就阿弥陀佛啦。”
　　老伴：“英子，这就是你二姑父最聪明，也是让人最喜欢的地方。不过，我也纳闷，你和大龙不可能认识，却认识了。不可能相爱，却棒打不散的爱上了呢。”。
　　何英：“二姑，在我所认识，所熟悉的男人之中，大龙是最有骨气，最有毅力。最聪明，最正派，最可靠的人。十年前，我们各自代表各自的学校去县里参加数学竞赛，第一报到的都是乡村中学的学生。”
　　闪进

　　古城县第一中学。
　　一队队参赛的学生在老师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走进校园。安排好了的学生三三俩俩的徜徉在校园。何英随队走进。院之内，一塑像前，郑龙拎着书包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何英随队从其身后走过，不时的扭头张望。
　　篮球场上有人打球。乒乓球台前有人争斗。
　　女宿舍
　　戴眼镜的女学生急三火四的问道：“哎，何英，进门时，那座塑像下。是不是站一傻哥们？”
　　何英随口答道：“是呀，但不一定傻。”
　　眼镜笑道：“开始，我以为是一种意境。走近，才知道是一大活人。”。
　　何英说道：“人家那是对伟人的尊敬。说不定也是参赛者呢？”
　　眼镜坐在自己的行李卷上问道：“哎，何英，你说哪傻哥们走没走？”
　　何英边收拾自己的东西边说：“你说呢？”
　　眼镜自作聪明的说道：“我说呀，如果他还在，就说明我的判断是正确的，傻哥们一个。”
　　何英问道：“如果他走了呢？”
　　眼镜：“就说明他是参赛者。因为聪明的人，都有好奇心，就象你我一样。”
　　何英也铺好了自己的行李，笑着说道：“我认为，如果他是参赛者，那么，他肯定还在。因为他要悟出一个道理。”
　　眼镜不服气的说道：“打赌！”

　　男宿舍
　　男眼镜：“哥们，大家要安静，不要影响别人。明天就要上战场了，所谓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对吧”。
　　高个子：“嗨，也不高考，那么紧张干吗，贵在参与嘛。我建议，咱先去篮球场见个高低，放松放松嘛”。
　　胖子：“我赞成，下雨天打孩子，闲也是闲着，走哇，找个对手，痛快痛快才是正道。”
　　男眼镜：“你们去吧，我留守。”。
　　高个子瞅了瞅眼镜，以极快的速度揪其耳朵笑着问道：“去不去！”
　　男眼镜哎呦哎呦的叫着说道：“有，有，有郑龙我就去。”

　　何英、眼镜悄手摄脚的转过墙角，便发现了郑龙依然站在那里。
　　眼镜笑嘻嘻的小声说道：“我说他没走吧。”
　　何英也笑嘻嘻地说道：“我也说他没走。关键是我们赌的是他为什么没走？”
　　眼镜疑惑了，问道：“那我们怎么能够知道他是不是参赛者呢？”
　　何英想了想，说道：“那只好问一问他了。”
　　俩女孩子边说边走到郑龙面前：“嗨，您好!”
　　郑龙见两个女生友好的问话，下意识的摸了摸书包：“啊，您好！”欲走
　　眼镜微笑着问道：“看样子您是参赛者喽？”
　　郑龙也友好的回答道：“算是吧。”
　　何英很不满意的，也是一本正经的问道：“您为什么久久的站在那里？”
　　郑龙自觉自己的态度不好，于是，微笑着回答道：“我非常尊敬他。”
　　眼镜浅浅笑道：“那也用不着 这么傻站着呀。”
　　郑龙说道：“有人来了，我就走。我不想在这样的伟人面前，他的学生对他熟视无睹。再见！”
　　何英顿时对郑龙产生兴趣：“等等，你是哪个学校的”
　　郑龙非常礼貌的回答道：“巨人中学”
　　何英兴趣更浓了，：“交流一下，好吗？”

　　篮球场上，肢体上的龙争虎斗，不亚于心灵上的龙争虎斗。
　　学生裁判拉开架式，，手托篮球站在两个大个子中间，高声喊道：“记时记分注意，幸福中学南打，巨人中学北攻，球起顶点，记时开始！”将球抛向空中。双方跃起相争，随之便是龙腾虎跃----------”

　　塑像前，多少人擦肩而过，多少人伫立沉思。先哲的音容依在，脚步相继走远。
　　郑龙郑重的说道：“您看，他是一位极普通极普通的常人。您看他的服饰，他的脸庞，他的神态。可能临终时，他也不知道他就是一位伟大的思想家，一位伟大的教育家。”
　　眼镜也微笑着肯定了自己的观点：“但是，他肯定知道他所从事的是太阳底下最神圣的职业。”
　　郑龙出于男人的本能，又讲道：“起码我不这样认为，因为这位圣贤没有教一天书，只做了三个月的督学。另外，天底下有多少人从事着太阳底下最神圣的职业，他们哪一个人不在呕心沥血地传道，解惑，授业。光我们学校就有三十多位一级教师。”
　　何英满意度骤然提升，笑道：“也可以说忠植老先生将一颗心都交给了教育事业，交给了民族腾飞的伟大事业上了。”
　　郑龙笑道：“开始，我也这么想，后来我又推翻了这种想法。历史上有多少人不是也将终身都献给了教育事业吗，你不献也不行。因为你要生存，要赡养，要抚育，要发展，对吧。”

　　篮球场
　　来回奔跑的学生裁判又一声哨响：三分，三分，幸福中学12号
　　掌声，掌声掌得高个子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地向场外喊道：“于丽丽，快去找郑龙，快，快!”
　　一女生掉头就跑

　　塑像前
　　何英赞叹的说道：“我认为这尊塑像是千千万万含辛茹苦，呕心沥雪，常年累月战斗在教育战线的园丁的化身”。
　　眼镜补充道：“因为塑像始终和蔼可亲，平易近人，始终把下一代，无论高低贵贱，无论聪慧愚顽，都当做自己的孩子”。
　　郑龙诚恳的说道：“因为他始终把自己摆在普通人的位置上，始终与民众同呼吸，共命运，始终坚持将经过千百年的筛选、保留下来的教育精华，融入时代的脉搏，前进的脚步，所以，他的作为始终是民众的，他的精神始终是无我的。也就是说，他始终契而不舍地为普通人做普通事，所以人民就记住了他，就拥戴他。他就永远活在人民心中。二位女士，我只能悟到这个层次，见笑了。”
　　又有许多参赛选手围拢过来
　　何英笑道：“谢谢你，学友。今天的交流让我彻底放下包袱，可以轻松上阵参赛了，谢谢你”。
　　于丽慌慌张张跑来：“快，快 ，篮球，篮球，咱们招架不住了”扯起郑龙的书包就跑
　　望着郑龙的背影，眼镜：“这傻哥们是咱们的劲敌呀。”
　　何英：“没什么可怕的，走，看看这傻哥们篮球场上什么水平。”
　　闪回

　　齐凤童好奇的问道：“喂呀，就这么一见面，这么几句话，你们就相爱了。”
　　何英笑着说道：“不是相爱，而是相识。后来，当我知道他和您是一个村，又是一个队的，就多了一层亲切感。”
　　齐凤童美滋滋的对自己的老婆说道：“老伴，这说明咱老二屯水好，土好，人更好。”
　　何英继续说道：“说起来，也怪逗的。赛后公布成绩，我第二，郑龙第一”。
　　齐凤童自诩的说道：“哎，怎么样，咱老二屯的人到什么时候，都比你们那个村高一等。”
　　老伴立刻轻描淡写的反驳道：“别臭美啦。你们老二屯水好，土好，人好。干嘛跑我们那，比你差一等的村，花那么多彩礼讨老婆呀”。
　　何英神秘的笑着说道：“不知道是教育局长为了在摄像机前露个脸，还是为了显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还是县宣传部长理直气壮，结果把证书和奖金就颁发串了。”
　　齐凤童笑道：“再换回来呀！”
　　何英说道：“到家后我才发现，于是，我就天天盼望郑龙来找我。年末，我给他去了一封信，郑龙回信说，区区一个证书并不代表什么，那些意外之财也不在他的消费计划之内。留下美好的回忆，胜却无数个五百元哪。”
　　齐凤童自豪的说道：“五百元换来一个这么漂亮，这么聪明，这么贤惠，这么体贴，这么温柔的媳妇。还是俺老二屯的人精明啊。哎，不对，小英子，是你，就是你。不怪人们都把没结婚的女孩子称做丫头片子。你这个丫头把大龙骗得好幸福啊。”
　　何英立刻严肃起来，郑重的说道：“二姑父，我代表养殖协会请您出山！”
　　齐凤童：“二姑父早就把心交给大龙了”

　　改革，自大地深处发出震颤，令多少高贵的眼睛失聪。魁星归去的一滴遗墨，凝成了老二屯学校。如今的寥寂，显示另一种高贵
　　二十几名花枝招展的六、七岁的孩子，排列整齐，在杜小兰的呵护下慢慢走出校园。扑到早在校门等候多时的家长身边。
　　家长：“小兰，听说下学期学前班也挪南屯去了，是真的吗”?
　　小兰：“我还没有得到通知”
　　家长甲：“哎呀，那可苦了孩子，坑了家长了”
　　家长丙：“苦了孩子，不一定是坏事，一年多花个千八百块钱，也就勒勒裤腰带。就当让碰瓷的讹去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车祸可就让人提心吊胆了，王黑子家那个丫头现在还在炕上躺着呢呀。”
　　乙：“这就叫人家要吃羊卵子肉，不管你羊死活。因为你是墙头上的一棵小草。走吧，爹死娘嫁人，个人顾个人的时代，回家吃饭去吧。”
　　丁：“嗨，不怨生辰，不怨社会，不怨孩子没福，只怨自己点背。八十岁嫁人，没法子，走吧！”
　　人们散尽
　　小兰发现郑重默默的站在那里，知道肯定有什么重要事儿找她，于是上前问道：“郑重，说！”
　　郑重脸红红的，小声说道：“如果你方便，借我200元钱？”
　　小兰微笑着说道：“我明白，郑重，你就那么在乎小倩吗？”
　　郑重肯定的说道：“她是我的唯一，她是我的支柱，我必须在乎。”
　　小兰转念想了想，试探的问道：“你值得为她舍弃大好前程吗？”
　　郑重：“我的前程坐标就是永远快乐。小兰，爱，是不考虑后果的，不需要什么承诺、更不需要什么海誓山盟的。只是两颗心能够默契的融会、贯通，快乐，幸福就会伴随你一生。这样的前程，还有什么能与之匹配的呢。小兰，那是咱们读高三时的寒假。”

　　闪进

　　冰天雪地不是过错，而是锤炼。锤去喜怒哀乐，炼出纯粹人生。胜利村南大坑，一块炼狱，静静的躺在那里，默默的等待有缘人。
　　郑重背着冰穿，夹着铁锨。何小倩扛着大抄箩子。快步朝村南大水泡子走去
　　郑重突然问道：“小倩，你猜昨天晚上，我妈吃了几碗饭？”
　　小倩笑道：“就两条鱼，不超过半斤，肯定得多吃饭了呗。”
　　郑重骄傲的说道：“我妈吃了两碗饭，跟我说，重儿，想不到你今天这鱼做得太好了，太香了。妈有生以来还是头一次吃到呢。”
　　小倩笑盈盈的：“两碗饭还多呀，我一个女孩子一顿还吃三碗呢。”
　　郑重笑着说道：“嗨，我妈病了半个多月啦，你也不是不知道。”
　　小倩加快了脚步，也加快了心跳，：“今天咱们就拼命打，多打几条。几十条，几百条。我天天去给大娘做。”。
　　郑重紧跟，紧说：“我妈要是知道是你做的鱼呀，说不上怎么乐呢。说不定呀，病，一下子就好了。”
　　小倩爽快的说道：“那我就天天去你家吃你妈淹的咸菜，你妈下的大酱。”。
　　郑肯定的说道重：“我妈肯定热烈欢迎。哎，小倩，你想想，封冻那几天，是不是连刮三、四天西北风，连下三、四天冒烟雪。”
　　小倩：“对，对，对呀。那几年，生产队年年在这个大泡子东南刨草皮子，抠草炭。所以坑深。鱼又怕雪呛，所以鱼都聚集在那里。走”！抛下郑重，朝东南跑去
　　郑重在后：“小心啊，小倩。”
　　小倩跑到目的地，左瞧瞧，右看看：“就这吧！”
　　郑重巡视后：“对，就这儿”。开始穿冰
　　小倩用铁锨边撮边说：“要是再有几个人一齐打眼就好了。”
　　郑重：“如果有人看见咱们在这穿冰窟窿，肯定认为打到鱼啦，肯定会赶来。”
　　小倩撮净碎冰后：“郑重，把穿给我，我干一阵儿。”。
　　郑重：“你快上来吧，穿了你的脚，我会后悔一辈子的。”伸手去拉小倩
　　小倩只好上来笑嘻嘻的说道：“不知为什么，和你在一起，我就觉得有使不完的劲。”
　　郑重开始穿冰：“我呢，就觉得快乐，就觉得暖和”。
　　小倩乐呵呵的：“以后，我们就天天在一起，天天快乐”唱起流行歌曲-----------
　　郑重：“小倩，把锨给我。”
　　小倩：“你上来吧。”
　　郑重：“一上一下挺累的，碎兵撮净，就可以拿鱼啦！”
　　小倩：“是吗”递过铁锨，又拿起抄箩子。
　　郑重撮净了碎冰，把穿倒转，用穿托狠砸下去：“小倩，上水啦。”急忙蹦了上来
　　小倩弯腰细看：“呀，有鱼，有鱼，鱼自己冒上来了。”（将抄箩子递给郑重
　　郑重用抄抄冰，
　　小倩用手扒拉碎冰：“今天晚上，你也可以改馋啦，就这么几下子就有三、四斤。”。
　　郑重边搅边说：“我无所谓，关键是让咱两家都美美地餐上一顿。”发现越搅鱼越少，说道，“小倩，你来”
　　小倩：“好啦。”
　　郑重从冰眼里跳上来：“小倩，必须再打几个眼。“拿起冰穿，选好地势，开始穿冰
　　小倩一边搅一边说：“我明白了你的意思了。又能赶鱼吧，”把抄提上来，高兴地嚷道“哇，你这招真灵啊，你看哪，这条有一斤多。”

　　这时，堤坝上又来了四个带有打鱼工具的年轻人。其中一高个惊叫道：“哎，哥们，你们看那俩小子肯定打到大鱼了。”
　　胖子看了看，肯定道：“真的，走啊！”！

　　小倩高兴地：“哇，一网比一网多，一网比一网大。看起来，打鱼也得靠学问呐。”。
　　郑重看到来了四个带着打鱼工具的年轻人奔来，小声告诉小倩：“老五屯那四个地癞子来了。做好战斗准备！”
　　小倩抬头看了看：“没问题，如果他们敢挑衅，咱们一人俩。”

　　四个年轻人连跑带蹦来到面前，为首的高个子马老开高兴的：“哇，真过瘾，方块尖，昨天，我就说这肯定有鱼，你们都不信。”
　　马老开边说边走道郑重面前：“哎，郑重，打鱼不怕人多，对吧？”
　　郑重不耐烦的说道：“我也没阻拦你们，有劲你们就使。”
　　小胖子方块尖四处踅摸一会，回头对郑重说道：“哎，我说郑重，你不该跑马占荒啊。这个冰眼没穿透，又跑那儿去穿，什么意思？”
　　郑重高声说道：“我打这三个冰眼时，你们还没来呢，怎么说我跑马占荒呢。水泡子那么大，自己找地方去。”
　　红桃圈不怀好意的说道：“好了，哥们们，咱就挨着他俩的冰眼打。”四个人围着郑重忘我的穿起冰来
　　郑重走到小倩面前，接过抄箩子，在水里搅动四、五圈便提上来，那一下都有二、三斤大小不等的鱼。
　　花子勾看在眼里急在心中，使足了劲穿冰，穿着穿着，突然停下：“喂，哥几个听着，咱们上当了。这不是帮郑重赶鱼呢吗？”
　　马老开会意，说道：“对呀，哎，郑重，你打那么多鱼，可有俺哥几个一半的功劳。你必须得分给我们一人一份。”
　　方块尖开始了挑衅：“我来分成六堆，让郑重先要。行不？”边说边跳上冰岸，走到鱼堆前蹲下。
　　郑重看透了这几个人的用意，将抄箩子提上来：“方块尖，请你让开。溅你身上水，你可就更埋汰了。”。
　　方块尖尖声尖气的笑道：“没关系，溅得越多越好。不过，咱可有言在先，溅上一滴，我就多拿一条鱼。”。
　　马老开也凑过来：“我也豁出去了，咱俩分，能均匀些。”蹲在郑重的鱼堆前。
　　郑重轻蔑的骂道：“哈，尖开圈勾，老五屯的四大硬角，都来会亲家了，是不”。
　　马老开笑道：“知道呀，知道就好。明白人，就别办糊涂事儿。”
　　郑重轻蔑的笑道：“不过，你们也得称二两棉花访一访，我老人家可不是卖鱼，卖果，卖青菜的。我是老二屯的人。”
　　小倩悄悄的将大铁锨握在手，盯住方筷尖，占距有力地势。
　　马老开站起来：“有意思，够刺激”伸手拿出一个化肥袋子，就去鱼堆准备装鱼：“我倒要看看你们老二屯有没有吃生米的。”
　　郑重喝道：“放下！”声未到，挂满冰的大抄箩子到了，狠狠地砸在马老开拿鱼的那只胳膊上。马老开‘妈呀’一声瘫坐在冰面上。
　　方块尖大吼一声，抓起冰块就要打，可是小倩的大铁锨早就打下来，正中右臂。
　　花子勾、红桃圈跳上冰面，手持铁锨直扑郑重。
　　郑重：“小倩，不要怕，咱们属于正当防卫，打死他们，也不至于坐牢。打！”饿虎般截住花子勾、红桃圈----------
　　花子勾、红桃圈听到郑重的喊话，心惊，看到同伴受伤，胆颤。只有招架，不敢进攻。
　　马老开左手捂着右手臂坐在冰面上哎吆，哎吆直叫，眼睛却死死盯住小倩。
　　小倩手持铁锨紧紧追赶一只手捂着另一只手的方块尖。方块尖跑到自己的铁锨处，弯腰去拾。小倩一锨砸下。正中后背。
　　马老开强忍疼痛，趁机跃起，去拿自己的铁锨。小倩打倒了方块尖，又奔马老开。马老开举不起铁锨，只好用没受伤的手捞着跑。见小倩马上就追上时，一用力，一撒手，铁锨横在身后。又一用力，跳过郑重打的第一个冰眼。小倩只顾追赶，被铁锨拌得琅跄前射，掉进水中。
　　马老开见小倩掉进冰窟窿里大喊：“我对付一个，你们三对付一个，”！
　　郑重不顾一切的去救小倩，可是挣脱不了三个饿狼，一场鏖战，不顾一切的郑重占了上峰，四个恶人一瘸一拐的跑了，小倩也动弹不动了。
　　闪回

　　杜小兰笑道：“你与倩姐之间的故事确实感人，但是，可不可以理解为怜悯、同情，负疚，报恩呢。据我所知，你大哥的转业金，几乎全部还了欠款。面临的是房子要翻盖，大哥要结婚，所以你就产生了自卑、无望、将就、寄托的心理。”
　　郑重郑重的说道：“小兰，负疚，报恩是爱的基石，怜悯、同情是爱的方式。试想，没有这些，还有爱情可言吗。我有这样一个清贫的家，不是我的过错，所以我没有丝毫的自卑。我有一位伟大的母亲，是我的荣耀，所以，我没有丝毫的无望。我充满了信心，我不可能将就。她让我找到了做人的准则，更让我找到了属于我的爱情。我的前途一片大好，一片光明。”
　　小兰赞叹道：“我真佩服倩姐，一个弱小女子竟能把你这位黑白两道都十分敬畏的汉子拴得牢牢实实，捆得服服帖帖。哎，郑重，你们俩是不是真的······”
　　郑重继续说道：“小兰，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可以坦诚的告诉你，小兰。小倩的每一天，都会给我无数次激动，无数次兴奋。她的一言一行便可以化解我胸中无限的怨恨和疯狂，她的一颦一笑便可以使我增添无穷的智慧和胆量。小兰，你说，我们还想怎样呢？”
　　小兰笑着看着郑重
　　郑重又说道：“小倩为了不影响我的发展，错误的决定要离开我，要嫁给一个不嫌弃她的男人而相亲时，被我抢走。我掐她，我打她。她不叫一声，我狂吻她，我要□□她。她依然不叫一声，但是，泪如泉涌啊！”
　　小兰满意的笑道：“郑重，你不要说了，我明白了，我懂了。我不再犹豫了，我一定要走我自己的路。”
　　郑重问道：“小兰，你真的爱安生吗？”
　　小兰果断的说道：“我真的爱他，但又觉得他有些玩世不恭。好了，现在好了，我认为那是幽默，那是趣味，那是乐观，那是生活。爱，不是等待，而是创造。二哥，我这样称呼你，行吗？”
　　郑重笑着说道：“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小妹妹呀。”
　　小兰提议：“二哥，走。看看倩姐去”见郑重未动，“啊，钱呀，没有二百，四百，行不？”。